余虎說只要殺了李飛和上官筱,什么秘密都能掩藏。
但問題是燕一辰的秘密這兩人并不知道,真正知道秘密的是余虎。
這個道理,余虎在暴怒之下或許是忘記了,又或許他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的霸業就這么中道崩殂,所以想要最后搏一搏!
但搏出的結果是燕一辰選擇對他出手。
燕一辰解決不了問題,就直接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面對刺來的劍芒,余虎雙掌連環拍出,在身前布下一片白茫茫的風雪,等劍芒穿過重重風雪后,銳意已失。
就當他打算出掌拍碎這道劍芒時,突然心神一震,眼前浮現出無邊的血海。
李飛在這個時候對余虎使用血威,而且消耗了10顆血魂!
剛才那番交手他已經被打掉了近10顆血魂,現在又消耗10顆血魂,還剩下12顆血魂。
這下真是‘血條’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連維持‘血魔態’都很艱難,因為‘血魔態’每分鐘要耗掉5顆血魂。
不過這一記血威的效果是顯著的,余虎受到血威影響,沒能及時擋住燕一辰的這記劍芒,被一劍打中胸膛。
余虎身上穿的是四級防護衣,被這一劍刺出一個窟窿,隨后這道劍芒在他身上也開出一個窟窿!
他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向后倒飛出去。
李飛在發動血威的時候就在朝前沖,剛好撞上倒退的余虎,揮刀斬出。
生死關頭,余虎強行止住自己的后退之勢,一股刺骨的寒氣從他體內爆發出來,好似雪山崩塌!
李飛的刀勢被阻,余虎趁機朝一旁躍去,拉開距離。
然而在場卻還有一人。
上官筱攜帶風雷之勢從一旁沖來,一手閃電一手疾風,雙掌合并,一記風雷掌重重擊打在余虎的左肩上。
余虎再次口吐鮮血被擊飛。
這一次他終于壓不住體內的傷勢,重重跌倒在地上。
等他掙扎著想要起身時,李飛已經沖至他的身旁,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
咔嚓一聲,余虎的胸骨盡碎!
如果不是道基期強者的生命力強大,余虎當場就死了。
一腳踩碎余虎的胸骨后,李飛并沒有一刀結果了對方,而是后退了兩步,看向不遠處的燕一辰:
“燕首尊,他就交給你來殺吧,也好自證清白啊。”
燕一辰一怔,第一時間覺得青面鬼這是在向自己示好,畢竟他和余虎捆綁太深,事涉賣國,不是他輕易能洗脫掉嫌疑的,如果能親手殺掉余虎自證清白,自然是最好的。
況且余虎掌握著他的秘密,他恨不得立刻讓余虎死!
所以燕一辰沒有遲疑,立刻朝余虎這邊沖來。
然而就在他打算一劍斬掉余虎的腦袋時,突然心神一震,陷入到無邊的血海中。
李飛突然對燕一辰用出血威!
這次他只消耗了5顆血魂,不過在‘血魔態’下也等同于10顆血魂的威力。
燕一辰對李飛自然沒有完全放下防備,只是沒有想到李飛竟然還會術法!
趁著他心神受到沖擊,李飛踏步前沖,一刀刺了過去。
兩人相距實在太近,盡管燕一辰很快回過神來,也還是被李飛一刀刺中腹部。
他立刻爆發護體勁力,不過他的金石勁由辛金元炁凝練而成,剛好被精純至極又鋒銳無比的庚金真炁所克,倉促之間竟是沒能徹底擋住李飛這一刀,被一刀刺入小腹!
燕一辰正打算對李飛反擊,十幾道電光突然朝他勁射而來!
卻是上官筱也在此時出手了。
剛才燕一辰朝余虎沖去時,李飛就不動聲色地給上官筱遞了一個眼神,這位師姑也是立刻心領神會,在此時做出配合。
面對襲來的十幾道閃雷勁,燕一辰不敢大意,左手在身前一揮,一面金色的盾牌瞬間成形。
金石勁的特性是可塑性極強,用來防守其實比進攻更適合。
但金石氣盾雖然擋住了上官筱的閃雷勁,燕一辰卻因為分心被李飛抓住機會用鬼斬刀在小腹內狠狠地攪動了一圈!
這下疼痛鉆心,燕一辰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對勁力的控制也亂了。
下一秒,上官筱已經沖了過來,雙掌合擊,一記風雷勁力打碎金色氣盾,接著又一掌打中燕一辰的胸膛,將其重重擊飛出去。
眨眼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兩大道基期強者先后被重傷!
“首尊大人!”
守在外圍一直在觀戰的一眾止戈院精銳們齊齊驚呼,正冊武師聶陽立刻朝這邊沖來。
“都別動——”
上官筱厲聲喝道,單手提起了倒地的燕一辰,將其控制在自己手中。
“你你們敢殺本首尊?”
燕一辰一邊吐血一邊問道。
上官筱眼中殺氣一閃而逝。
今日這一戰,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她帶來的青元拳寨的人傷亡慘重,許多都是被止戈院的人殺的。
所以此刻她真的很想一掌斃了燕一辰。
“現在不殺伱,你之后一樣難逃一死!”
李飛的話讓上官筱收住了手。
燕一辰不同于余虎。
虎刀幫哪怕再權勢滔天,余虎在本質上依然只是個江湖人。
但燕一辰是止戈院首尊,是朝廷命官,如果上官筱當眾殺了他,那今后要么當反賊,從此以后被朝廷通緝,追殺。
要么就只能也陪一條命。
李飛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沒打算直接殺燕一辰。
不過他也沒打算輕易放過對方,所以才會故意設個局,讓上官筱將其擒住。
上官筱朝燕一辰周身各處打入一道道勁力,使其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周圍的止戈院高手們投鼠忌器,不敢再上前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倒在地上的余虎看到這一幕,突然大笑起來:
“燕一辰!你暗中修行魔功,可曾想過會有今天?我先走一步,在下面等你!哈哈哈哈哈——”
聽到‘暗中修行魔功’這幾個字,燕一辰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竟是直接昏迷了過去。
周圍止戈院的人聽到這話也是人人變色,用不敢置信地眼神看向昏迷過去的燕一辰。
堂堂止戈院首尊,竟然會暗中修行魔功?
這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畢竟絕大多數修行魔功的人都是因為走投無路,缺少修行資源才會選擇魔道。
以燕一辰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會缺少資源呢?
但仔細想想,如果不是這樣的把柄被余虎捏在手里,燕一辰這個止戈院首尊,道基期強者為什么要被余虎所制?
李飛此時已經走到余虎身前,用平靜的目光看著這頭已經走到末路的猛虎。
“青面鬼!”
余虎用憤恨,不甘的眼神看向李飛:
“你究竟是誰?打敗我的究竟是誰?!”
“與你無關。”
李飛對余虎說出這句當初同樣對章明澤說過的話,然后揮舞手中的鬼斬。
下一秒,余虎的人頭飛起。
虎刀幫幫主余虎,被青面鬼斬殺!
近十載的權勢滔天,幾十年的武道苦修,都成過眼云煙。
哪怕已經沒有在修‘破心障’,在殺掉余虎的這一刻,李飛依然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力量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體內的鋼甲植入體變得異常活躍,順帶著讓庚金真炁也活躍了起來,更加如臂指使了。
李飛結束掉‘血魔態’,避免繼續消耗血魂,把自己給弄死了。
他上前撿起余虎的人頭,然后躍上了一棟房屋的屋頂,高舉手中的頭顱,放聲怒吼道:
“余虎已死!!!”
聲音遠遠傳開。
這一刻,天高云舒,風卷殘云。
恰好有一道金色的陽光照射下來,照在高舉人頭的李飛身上。
不知多少人朝這邊看來,將目光集中在那道人影身上。
戴著惡鬼的人影在此刻有了幾分神圣的意味。
隨著這聲怒吼響起,籠罩在興城上空十幾年的那片烏云——
被掃清了!
李雷迅速做出反應,下令督查院的人全面進攻:
“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余虎這次帶來了三百多名幫眾,都是虎刀幫的精銳,全副武裝。
此刻隨著余虎身死,這三百多人也士氣全無,沒了繼續抵擋的勇氣。
當督察院的人持槍沖來時,絕大多數虎刀幫的幫眾都選擇放下武器投降。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選擇逃跑,這里面包括幾十名破體期的武者和幾名炁變期的武師。
督查院的人很難阻擋這些人離開。
李飛見狀,迅速返回上官筱身邊,根本不需要他多說,上官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將手里的燕一辰交給李飛,然后上官筱去追虎刀幫的那幾名武師,正好替自己的手下報仇!
李飛一手提著燕一辰,邁步朝李雷所在的方向跑去。
當他朝李雷靠近時,周圍的督查員們一陣騷動,不少人下意識地拿槍對準他。
“不用緊張。”
李雷抬起手示意所有人放下槍。
李飛沒有繼續走過去,而是將手里提著的燕一辰直接扔到了李雷腳下,然后開口道:
“他和虎刀幫勾結,違法犯禁之事做了太多,現在還疑是修行魔功和賣國,就交給督查院來審吧。”
李雷看了一眼腳下失去行動能力的燕一辰,下令讓人用鐵鏈將燕一辰捆綁起來。
這一幕看得外圍止戈院的一眾高手們一陣騷動,卻無人敢向前來。
“多謝!”
李雷向李飛致謝,“督查院一定會查出他所有的罪行!”
“嗯。”
李飛點點頭,用屬于青面鬼的低沉嗓音說道:
“你兒子沒事,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
哪怕手里已經沒了人質,止戈院的人也依然不敢站出來阻攔李飛。
這些人可看不到李飛的‘血條’,不知道這位青面鬼現在處于‘殘血’狀態。在他們眼里,青面鬼是正面搏殺了道基期強者的人物,既神秘又恐怖!
看著李飛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李雷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
但他完全沒有把青面鬼和李飛聯系在一起。
開玩笑,我家小飛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厲害?
離開交戰區后,李飛先進入一處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據點,用雞冠血清除自己身上的痕跡,隨后才換掉身上的衣服悄然離去。
兩個多小時后,李飛提著一個人走進了督查院。
這個時候李雷等人也剛剛收隊,抓了兩百多名虎刀幫的人回來,收繳了兩百多只槍械!
“小飛!”
李雷很快聞訊趕來,第一時間上下打量李飛,“怎么樣,你沒事吧?”
李飛笑著搖頭:“李叔,我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
“那就好!那就好!”
李雷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是?”
他看向李飛手中提著的人。
“李叔,就是他突然闖進講武堂里綁走了我,后來是青面鬼出手救了我。”
李飛將手中的人放下,“他就是胡恩·圖索。”
“他就是胡恩·圖索?!”
李雷心中一喜。
他之前可是聽到青面鬼大聲喊出了這個名字,說此人是梅加國的間諜。
“太好了,這可是個關鍵人物!”
李雷一臉欣喜。
事關賣國,而且可能會牽扯出一大片人物,這不是件小事!
“但他已經死了。”
李飛說道。
“啊?”
李雷一怔。
李飛攤開手:“青面鬼前輩救下我后,就把這個人拖出去拷問,等他回來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他是當著胡恩·圖索面出手的,所以肯定不能留下對方的性命,否則身份就暴露了。
“在拷問的過程中死了?”
李雷蹲下身查看胡恩·圖索的死狀。
在拷問過程中因為下手太重而把犯人給弄死了,這種事情也比較常見。
“可惜,人死了就會缺少很多重要情報。”
李雷惋惜道。
“李叔,沒事兒,這是他招供的內容。”
李飛從懷里拿出一張信紙遞給李雷,“這上面說了,胡恩·圖索的同伙不止一個,剩下的人是和安神教的人一起進城的,你們說不定已經抓回來了。”
李雷立刻接過信紙看了起來。
這上面詳細記錄了這些年胡恩·圖索等人是如何給余虎提供資助的,以及提供了哪些資助。
這其中還涉及到一系列關鍵人物,黑白兩道都有,不僅限于興城,而是整個大同府!
李雷越看,臉色越凝重。
這件事已經不是興城的督查院能夠辦得下來的,甚至可能要驚動省一級的官府才行。
“小飛,你去我辦公室坐著休息會兒,我還有事要忙。”
說完,李雷腳步匆匆地離開,他要去確認今天抓捕回來的人里面有沒有梅加國的間諜。
十幾分鐘后,五名梅加國的間諜被篩選出來。
這五人中,有一名練勁武師,就是殺了齊忠發的那個。
剩下四人也都是炁變期的武師!
他們在與城衛軍的那一戰受了重傷,無力再戰,這才被督查院的人輕易抓捕。
找出這五人后,李雷將他們關押在單獨的牢房里,且每個人身上的鐵鏈加粗,手銬腳銬換成特制的,再在牢房外面24小時派人持槍看守。
安排完這一切后,李雷找到了陸勝,將其單獨叫到一間屋子里。
“老陸,你看看這個。”
李雷將胡恩·圖索供認的那份罪證交給陸勝。
陸勝接過信紙查看,看到上面的內容后,先是震驚,隨后臉色越來越沉重。
而當他看到其中一段內容時,臉色頓時變了,眼眶也逐漸變紅。
這份罪證上還寫了當初‘羅山事件’的經過,胡恩·圖索承認是余虎帶著他和另外幾名同伙一起和安神教合作,聯手擒住了止戈院的四名正冊武師。
雖然陸勝已經能確定當初的‘羅山事件’就是虎刀幫在幕后主使,但直到看到這份罪證,他才終于真真切切地看清了當初那次事件的全過程。
‘羅山事件’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一點就是那三名突然冒出來的練勁武師。
其中一名練勁武師是余虎假冒的,這一點很容易就能想到,畢竟植入體和勁力都對得上。
但剩下兩名練勁武師卻完全不在情報記載之上,這就很匪夷所思!
從破體期到炁變期,絕大多數武者都要經過生死錘煉來增強心意力量,而這個過程必然會留下痕跡,所以哪怕是培育出一名不為人知的武師都很艱難,更何況是練勁武師?
這就是陸勝之前沒法徹底斷定此事和虎刀幫有關的原因,因為虎刀幫的那些練勁武師都在止戈院里,在那天根本沒有離開過止戈院。就連虎刀幫的武師和武者,在那天也全都沒有離開過興城,這些都是有跡可查的。
現在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在那天出手的胡恩·圖索和另外一名練勁武師,還有幾名武師,這些人都是梅加國的間諜,他們不是在大藍朝境內成為武者的,自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過去十七年里,不僅僅只是大藍朝在‘師夷長技以制夷’,西洋國家同樣在向大藍朝學習。
大藍朝學習西洋的文化,教育制度還有各種科技,西洋國家學的則是大藍朝的武道和術法!
這些年來大藍朝或明買,或走私,從西洋那邊弄來大量的槍械甚至是大炮,而西洋國家也用同樣的方式從大藍朝弄走了很多異獸,還有植入體的制作方法,武道修行法,術法的修行等等。
胡恩·圖索等人就是成果之一。
“長武,你可以安息了。”
陸勝轉頭看著窗外的天空,喃喃道。
當初的幕后主使人余虎還有章明澤都已經死了,安神教教主趙宇也死了,參與那次事件的梅加國間諜們也全都被捕了,陸長武的仇也算是報了。
“老陸,節哀,后面的日子還長。”
李雷不太會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說道。
陸勝沒有消沉太久,他看向李雷:“巫義華你打算怎么處理?”
之前兩人聯手奪權,借助巫義華直接殺了錢恒鈞在內的幾名大隊長和中隊長,強行奪過了第二大隊和第三大隊的指揮權。
錢恒鈞等人最高也只是二等屬官,殺了就殺了,反正他們勾結虎刀幫是事實,如今虎刀幫都垮了,后續要死的可僅僅只是他們這幾名官員。
錢恒鈞等人的死不算什么,但巫義華就不同了,這是朝廷命官,無論是因為什么理由死的,按照規定,大同府和省城那邊都會派人下來調查!
所以李雷和陸勝之前只是控制住了巫義華,并沒有殺掉對方。
現在勝負已分,陸勝詢問李雷想要怎么處理巫義華。
“等待上面派調查組下來處理吧。”
李雷說出自己的想法。
陸勝聞言笑了起來,他看著李雷,搖搖頭:
“老李啊,雖然如今你已經是副督查長,升職速度遠超我當年,但這為官之道,你看的還是不夠透徹。”
“哦?怎么說?”
李雷問道。
“來只煙。”
陸勝伸手向李雷示意。
“你不是說已經戒煙了?”
“我當初戒煙是為了提醒自己給長武報仇,如今大仇得報,可以抽起來了。”
“哈哈。”
李雷笑著遞給陸勝一只香煙,再幫他點燃,然后給自己也點了一只。
兩人就在這房間里吞云吐霧起來。
“老李你以前是上過戰場的人,你得記住,官場如戰場!”
陸勝吐出一口煙霧,用陰狠的聲音說道。
李雷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你覺得巫義華這次死定了嗎?”
陸勝問道。
李雷毫不猶疑地說道:“余虎賣國,巫義華和虎刀幫勾結,就算不被判死,也得蹲大牢!”
但陸勝卻搖頭道:“不,老李,你想簡單了。”
“怎么說?”
“從這份供詞上看,余虎勾結洋人賣國,這件事只有他自己和章明澤清楚,巫義華是不知情的,想要把賣國罪牽扯到他身上,很難。而拋開賣國不談,巫義華這些年確實和虎刀幫勾結,做了很多違法犯禁的事,可你有證據嗎?”
“那”
“巫義華這些年都是直接和章明澤還有余虎兩人接觸,現在余虎和章明澤都死了,還有誰能指證他?”
陸勝反問道。
李雷皺眉:“可他們也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總有心腹幫他們做事,這些人可以為人證。”
陸勝:“一場亂戰死了這么多人,又跑了這么多人,你確定這些人證都還在嗎?”
“說不定”
“說不定還能找到人證,但沒了余虎和章明澤這兩個最關鍵的人物,你確定能百分百咬死巫義華這個督查長,朝廷命官?”
“萬一啊,萬一巫義華最后沒有下去,你有想過咱倆會是什么后果嗎?”
“挾持長官,槍殺同僚,強行奪權!只要巫義華還在,我們今天做的事,性質就有可能完全不一樣!本來是帶隊平反,拯救興城人民的大功,到最后說不定會功過相抵。”
“老李,我剛才說了,官場如戰場,在戰場上面對敵人就要趕盡殺絕,絕對不能給自己留后患!你好好想想吧。”
陸勝最后如此說道。
說完后,他拍了拍李雷的肩膀,轉身走出房間。
留下李雷獨自一人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悚然一驚,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沖出房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樓上跑去。
砰!砰!
李雷剛跑到四樓,就聽到走廊那頭傳來兩聲槍響。
他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白了,有些踉蹌地朝巫義華的辦公室跑去。
巫義華一直被關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由李雷安排的心腹看守。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守在外面的心腹都沖了進去。
李雷也沖進辦公室,擠開幾人來到最前面。
映入眼簾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巫義華,胸口中了兩槍。
這位督查院督查長,朝廷命官,就這么死了!
“都出去,守好外面,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
李雷立刻對幾名心腹下令道。
“是。”
幾名跟了他十幾年,和他有著過命交情,曾經是中隊隊員的下屬走出房間。
此時房間里只剩下李雷和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的陸勝。
陸勝手里還拿著一把槍,剛才他就是用這把槍打死了巫義華。
“老陸,你,為什么啊?!”
李雷壓低聲音,憤怒地問道。
連道基期強者上官筱都不敢直接殺了燕一辰,陸勝一個被貶職的文書憑什么敢槍殺一名朝廷命官?
陸勝看著李雷,笑了,一臉輕松地說道:
“我剛才不是給你分析過了嗎?”
“可是.”
“沒有可是。”
陸勝打斷了李雷的話,“反正我兒子已經死了,如今大仇得報,活著也沒太多念想了,不如讓我替你徹底解決掉這個后患,就當是感謝你幫我報了仇。”
李雷愣住了,他沒想到陸勝會這樣說。
“后續的說辭我都已經替你想好了,就說我在挾持他的時候失手將他打死了,之后為了將功補過,主動申請帶隊去對付入城的匪徒。”
陸勝笑著說道:
“大不了就陪他一條命,反正也活夠了。”
“老陸,你太沖動了”
李雷無力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哈哈哈。”
陸勝卻滿不在乎地大笑起來。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向李雷示意:
“這是巫義華珍藏的好酒,說不定是虎刀幫送的。老李,來,陪我喝了它!”
“.好。”
面對這樣的陸勝,李雷說不出拒絕的話。
兩人很快就把酒給倒上了。
陸勝沒有第一時間端起酒杯喝酒,而是將杯中的酒灑在地上,喃喃道:
“長武,是爹沒保護好你,等爹下去了再給你賠罪。”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大隊長,只是一名愧疚的父親。
當晚,李飛再次進入青元拳寨,找到了上官筱。
“師姑,你沒事吧?”
李飛關切地問道。
他知道今天上官筱傷得也不輕。
上官筱搖搖頭,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李飛:“我沒事,倒是你,沒事吧?”
李飛笑著搖頭:“我沒事。”
上官筱看著看起來毫發無損的李飛,嘖嘖稱奇:“你真的只練武了三個多月?”
以炁變期修為殺道基期,這不算史無前例,但只練武三個多月就能殺掉道基期強者,這就真的是史無前例了!
“其實那個趙宇用的道基分身嚴格來說并不算真正的道基期強者,再加上我恰好有克制他的手段,這才能殺了他。”
李飛解釋道。
上官筱眼含笑意:“你也不用給我解釋那么多,誰還沒個秘密?沒點奇遇了?你老師當年也是有過不少奇遇的。”
見上官筱已經自動腦補了答案,李飛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今晚叫你來,是想讓你考慮一件事。”
上官筱對李飛說道。
今晚是她主動叫李飛過來一趟。
“請師姑吩咐。”
李飛行禮道。
上官筱擺擺手:“不是吩咐,是讓你自己考慮。”
“余虎和章明澤都死了,止戈院的燕一辰也被抓了,今日一戰,虎刀幫的精銳死的死,逃的逃,還有很多人被抓,虎刀幫這個龐然大物算是徹底坍塌了,你有想過后續興城會變成什么樣子嗎?”
李飛陷入思索。
這樣一尊巨物的坍塌,必然會影響到方方面面,就像是山岳投入巨湖中引起的波瀾會不斷朝外擴散。
“大的格局會發生改變,陳家可能會很快發展起來,將來興城的江湖就是師姑你的青元拳寨和陳家兩分天下了。”
李飛說道。
上官筱贊許地點點頭:
“你看得很清楚,也猜得很準。虎刀幫一倒,陳家必然會趁機大肆吞并虎刀幫的勢力,今后會是我和陳家兩分天下。”
說到這里,她看著李飛的眼睛:
“那你有沒有想過用青面鬼的身份站出來,將來讓興城的江湖成為你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