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虎一出場就震住了城衛軍,原本正是乘勝追擊,打擊對方氣焰的時候,卻沒想到本該是自己這邊助力的督查院卻突然‘倒戈’了。
“哈哈,有意思!”
衛戈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知道,到了現在這個局面,今天這一仗怕是很難再打起來了。
余虎的目光中蘊含著巨大的怒意,他先看向巫義華,恨不得當場罵對方一句‘廢物’,然后才看向李雷:
“讓我的人放下槍,你憑什么?”
李雷直視余虎,絲毫不懼對方的氣勢:
“憑我是督查院大隊長!憑朝廷法度!”
“哈哈!”
余虎聞言大笑起來。
“你知道什么是法度嗎?”
“法度就是力量!”
“你有足夠的力量來維護伱的法嗎?”
余虎的聲音猶如洪鐘,讓在場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他曾經公開對虎刀幫的下屬們說過:
“我們不是混幫派的,我們就代表興城!”
這話雖然囂張,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事實。
內政院,止戈院、督查院上到副總長,下到普通官吏,虎刀幫的影響力遍布興城官府,它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興城!
李雷想要在虎刀幫面前維持法度,他暫時還沒有這個力量。
“區區一個大隊長。”
余虎看著李雷肩上的肩章,冷笑道:
“今日一場暴亂,死上幾名屬官也很正常。”
他話語中的殺意昭然若揭!
這位虎刀幫幫主從一出場,態度就強硬到了極點!
“余幫主!”
李飛擔心李雷被余虎的話給激到,做出不明智的舉動,所以再次站了出來:
“我聽說今日你們虎刀幫精銳盡出,結果師爺還是被人給殺了,由此看來,你們虎刀幫的力量也不過如此。現在這么大鬧一場,不過是失敗者的喧囂,惹人笑話!”
這話觸到了余虎的痛處,他虎目含煞,目光宛如實質般穿過幾十米的距離,落在了李飛身上:
“講武堂的學員?”
他并不認識李飛,只是憤怒于自己的威嚴再次受到挑釁:
“年輕人,說話也是需要力量的,沒有力量支撐就胡亂說話,也是會死人的!”
以余虎的身份對一個講武堂的學員說這種話,確實讓人難以反駁。
除非李飛亮出大號,說老子就是青面鬼,你家師爺就是我殺的。不然無論他現在說什么,都會顯得沒有力量。
“他沒有力量,那我呢?”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余虎一怔,抬頭朝右側的一棟屋頂上看去。
只見一名神情嚴肅,穿著講武堂灰色講師長袍,雙手戴著黑色皮手套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兒。
“郝毅?”
余虎終于變色了。
來人正是興城僅有的幾名道基期強者之一,郝毅!
余虎可以不在乎他人,卻不能不在乎郝毅的聲音。
他看著郝毅,沉聲道:
“郝先生也要插手今日之事?”
“你剛才威脅我學生,我不該插手嗎?”
郝毅冷冷地說道。
余虎下令調動講武堂的人時,郝毅才察覺到異常。
他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武光區這邊發生的事,因為擔心上官筱的安危,所以他一路往這邊趕來。
結果沒有遇到上官筱,卻剛好遇到余虎在威脅李飛。
“哦?”
余虎轉頭看向李飛,“原來你就是李飛。”
陳家那次,還有安神教那次,都和李飛有關,所以他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李飛沒有搭理他,而是向郝毅行了一禮:
“老師。”
郝毅點點頭。
余虎眼神變幻,隨即對郝毅說道:
“原來他是郝先生的學生,那真是誤會了。請郝先生放心,只要他不與我虎刀幫為敵,我虎刀幫自然不會對他如何。”
“那恐怕很難了。”
結果余虎話音剛落,李飛就開口道。
余虎臉色一變,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不知好歹’的李飛。
李飛指著一旁的李雷:
“你剛才威脅的這位大隊長與我親如父子,你要殺他,我必殺你!”
“哈?”
余虎失笑。
他已經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一個講武堂的學員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說必殺自己?
余虎不打算再和李飛作口舌之爭,他直接看向郝毅:
“郝先生今日打算如何?”
郝毅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若遇緊急情況,督查院可調講武堂的講師協同行動。今日有數百人在武光區火拼,對百姓的安危造成嚴重威脅,李雷大隊長邀請我來協同行動,制止這場火拼。”
他一路行來,看到許多無辜百姓的尸體倒在路邊,都是被流彈所殺,這讓他心中怒火中燒,對今日火拼的虎刀幫和城衛軍深惡痛絕!
如果有可能,郝毅也想阻止雙方繼續火拼。
在這一點上,他和李雷的想法確實是高度一致的。
所以他直接說自己是被李雷邀請而來。
李雷反應也很快,眼看郝毅把話遞了過來,他立刻朗聲道:
“不錯,確實是我邀請郝先生協助我們第一大隊一起行動!”
余虎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已經出離了憤怒。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腳將地上的石板踩得粉碎:
“郝毅!你莫非以為老夫是真的怕了你?!”
隨著他一聲怒喝,一股恐怖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剎那間,以余虎為中心,一層肉眼可見的冰霜從他腳下開始朝四周蔓延,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
此時還是九月,空中卻開始飄雪了!
茶樓里,一直在靜靜喝茶,讓人去打探消息的止戈院首尊燕一辰突然站起身,看向余虎‘釋勢’的那個方向。
“寒煞飄雪勁?好好好!”
燕一辰口中連連說好,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本座果然沒有猜錯,余虎,你好厲害的隱忍功夫!”
他一直等在武光區沒走,就是為了看看余虎還藏著什么樣的底牌。
現在他終于看到了,余虎自己就是那張最大的底牌!
進入炁變中期后,武師可以將先天一炁高度凝練,根據植入體的特性而練成不同的勁力。
不過這個階段的勁力只是最初階的勁力,比如衛戈的地磁勁,已死的正冊武師王平的赤麟勁等等。
唯有踏入道基期,納入更多的植入體,才能融合其他種類的先天一炁,從而升華自身的勁力,練成高階勁力。
余虎此時以一己之力小范圍內改變天時,制造出一片雪飄之景,用的就是高階勁力——寒煞飄雪勁!
這種勁力屬于道基寒江雪,而且唯有已經納入三種植入體后,才能初步練成寒煞飄雪勁。
這就意味著余虎不僅僅是一位道基期強者,而且還是一位已經完成三種植入體納入的道基期強者!
同為道基期,初入此境還未開始納入第二種植入體,和已經納入了三種植入體,戰力完全是兩個層次。
燕一辰十年前就踏入了道基期,而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勉強納入第三種植入體,到現在都還沒將第三種植入體修煉到‘炁變期’,練出先天一炁。
所以他到現在都還沒練成高階勁力,只是用第二種先天一炁增強了自身的金石勁而已。
在過去,燕一辰一直都是公認的興城第一高手,他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
結果今天先是輸給了上官筱,現在又發現余虎的修為竟然還在自己之上。
“余虎!”
燕一辰再次念出這個名字,眼神深邃。
督查院和城衛軍對峙的街道上,余虎施展寒煞飄雪勁制造出一片雪景,震撼了全場。
衛戈驚駭地看著被一片片雪花籠罩住的余虎,只覺得一陣后怕。
他一直覺得自己才是興城的第五高手,除了幾位道基期強者和陳家那位不知死沒死的老祖,他就是最強的。
原本今天余虎突然出現,他是打算當眾挑戰對方,以此來進一步打擊虎刀幫的聲望。
而現在他只能暗自慶幸郝毅出現了,逼出了余虎的真實實力。
一直以來余虎對外展示的實力都只是炁變中期,是一名練勁武師。
雖然很多人都猜測他可能隱藏了實力,但頂多也就是往炁變期巔峰猜,誰也不曾想過他竟然會是一位道基期強者,而且還是練成了高階勁力的道基期!
就如燕一辰所說,這樣的隱忍功夫實在太厲害。
如果不是今日章明澤身死,總長一系強勢壓迫,又有李雷和郝毅站出來挑事,余虎還會繼續隱藏下去,不會這么早就掀開這張底牌。
“郝毅,別人不知,但我卻知道你武道之基受過重創,你如今還剩下幾分實力?當真以為老夫殺不了你嗎?!”
余虎一朝掀開底牌,立刻強勢反擊,再次放出一個重磅消息。
“他的武道之基受過重創?”
在場一眾武者和武師們都紛紛看向郝毅。
道基期就是在筑造武道之基,如果武道之基受過重創,基本就意味著道基期這一層境界很難圓滿了。
不僅僅是境界止步不前,一身實力也可能會大打折扣。
如果余虎說的是真的,那么郝毅這個道基期強者的威懾力將大減。
站在李雷身旁的李飛聽到余虎說的這話,立刻回想起當初自己吸收鋼甲植入體時,那位特級講師王啟泰在找過來時就曾說過這么一句:
“郝毅,這植入體對我很重要,你如果要重筑鋼之芯,我可以給你找來三品上等的金鱗”
這么看來,郝毅的道基可能真的出過問題,余虎說的也是真的。
想到此,李飛不禁擔憂地看向郝毅,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該怎么破局。
余虎說的一句話,其實李飛是認可的:
“說話做事都需要力量。”
無論是要維護法度,維護理念,還是維護自己的道理,首先都需要有足夠的力量。
現在余虎擁有場間最強的力量,那么他就代表最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