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就是止戈總院的掌舵使楚泊。
他面容俊逸,年輕時候是大同府有名的美男子,風流倜儻。
但如今的氣質卻過于陰鷙,破壞了那份風流。
自從獨子死后,楚泊就再也沒了瀟灑的心境。
楚泊身后跟著一名佩刀的年輕男子,看著裝,是止戈院的正冊武師。
這么年輕就能成為正冊武師,說明男子也是一位武道天才。
兩人走進靈堂后,張宗明等人也迅速走了進來。
他們之前其實想攔著楚泊二人不讓進的,可惜沒能攔住。
“你就是張宗陽的那個小女兒?”
楚泊看完張宗陽的遺像后,接著看向上官筱,開口問道。
上官筱和楚泊對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冷冷地說道:
“你如果是真心想要祭奠,就上來行個禮。如果是來打架的,出了這道門,我奉陪!”
雖然她今日以個人名義來祭奠張宗陽,但不代表她會不管張家了。
護住張家就是父親生前最在意的事,也是她答應了對方卻還沒能做到的事。
現在,在張宗陽的靈位前,只要事涉張家,她半步都不會退讓!
她的話讓靈堂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在場一眾張家人表情各異。
如今的張家,也只有上官筱敢這么和楚泊說話了。
“哈哈哈哈哈——”
楚泊聞言大笑起來,笑聲好似洪濤涌動,傳遍整個張府!
笑過之后,他掃了一眼周圍的張宗明等人,嗤笑道:
“你們張家真是沒人了,要讓一個姓上官的替伱們出頭。”
這話讓張宗明等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楚”
張澤棟上前一步,就要開口說話。
但楚泊一個眼神甩了過來,竟好似一把無形的重錘,重重地錘打在張澤棟的心神之上,讓他如遭雷擊,準備說出口的話也被打斷了。
他悶哼一聲,臉色變白。
“心念之錘!”
李飛瞇了瞇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名字。
這是楚泊結合超凡能力自創的殺招。
他有一項超凡能力是能夠催動武者的心意力量形成精神上的威懾,如同加強版的‘以勢壓人’。
將這項超凡能力和自身拳意結合在一起,楚泊最終自創出了這式‘心念之錘’。
這一招和術法類似,但針對武者的效果又比術法更強。
一個眼神就阻止了張澤棟說話,楚泊轉頭用輕蔑的眼神看向上官筱:
“你說的這話,換成是你那位師兄來說還差不多。你,不行!”
說完,他不等上官筱做出回應,又立刻說道:
“哦,我都忘了。你那位師兄當年就廢了,如今多半也是個廢人,連大同府城都不敢回,看來你是指望不上他了。”
刷——
上官筱上前一步,一股冰冷的殺意從她身上爆發出來。
就當她準備直接動手時,一道人影擋在了她的身前。
正是李飛!
李飛用平靜的眼神看著楚泊,一字一句道:
“閣下開口辱及我的老師,恕我不能忍。”
楚泊用戲謔的眼神看著李飛:“你不能忍,又如何?”
李飛抬手指向跟著楚泊一起走進靈堂的那位正冊武師:
“如果沒猜錯,你應該也是楚家的人吧?”
這名佩刀的正冊武師和李飛的眼神對上,開口道:
“楚家,楚瑜。”
他是楚泊的侄兒,也是如今楚家年輕一代的翹楚。
獨子死后,楚泊就全心全意培養楚瑜,指望對方將來能撐起楚家。
李飛笑了,一邊笑一邊用同樣輕蔑的語氣說道:
“今天這個場合,你叔父來這里囂張一下也就罷了,你怎么有膽子跟著來?”
楚瑜瞇了瞇眼睛,不等他說話,李飛突然大聲喝道:
“楚家除了你叔父,其余人皆是廢物,你也有臉來張家耀武揚威?!”
這話讓楚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李飛: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話音落下,一道無形的力量瞬間砸在李飛身上。
心念之錘再次發動!
這一招無形無質,瞬息而至,讓人防不勝防。
以楚泊的身份竟然對李飛這樣一個小輩動手,實在是有些不講規矩。
但他今天是來踩人的,不是來講規矩的,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來,怎么霸道怎么來!
然而炁變期巔峰的張澤棟中了一記‘心念之錘’,心神劇烈震蕩,差點當場出丑。
剛剛突破到炁變中期的李飛中了這記‘心念之錘’,臉色卻沒有一絲變化。
他甚至上前一步,直視楚泊:
“再說一遍又如何?這話我說了,你楚家就得受著!”
楚泊驚訝地看著李飛,沒想到李飛竟然能安然無恙地接下自己一記‘心念之錘’。
他之所以選擇直接動手,就是因為他無力反駁李飛的話。
如今李飛已經是公認的絕世天驕,別說是楚家,就算放眼整個大藍朝,年輕一輩也沒幾個人能和他比!
“這就是絕世天驕的傲氣嗎?”
張澤棟看著直面楚泊的李飛,心情十分復雜。他今年都快六十歲了,練武練了五十年,現在還只是一名練勁武師。
反觀李飛,練武不到兩年就已經是練勁武師。
這么一比較,李飛口中的‘廢物’,他張澤棟肯定是算一個的。
何止是張澤棟,在場的張家一輩年輕人,人人都面紅耳赤!
雖然知道李飛沒有在說他們,但他們還是有一種:
我不是針對誰,我的意思是,在場所有人都是垃圾 然而李飛的話還沒有說完。
他不等楚泊開口,繼續說道:
“再過五年,別說楚家其余人,就算是你,在我面前也是個廢物!”
整個靈堂都安靜了。
就連上官筱都被李飛的話驚到了。
說楚家其余人是廢物也就罷了,楚泊可是成名已久的老牌道基期強者,是有機會沖擊武道大師的人。
這樣一個人,李飛竟然也敢說對方是廢物?!
“好好好!!”
楚泊怒極反笑,看向李飛的眼神已經充滿殺意。
“叔父!”
一直站在楚泊身后的楚瑜終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對楚泊說道:
“此人辱我楚家,我不能忍,請允我與他一戰!”
他之前也是武大的學生,用了六年從武大畢業,進入止戈總院,如今已經是炁變后期的修為。
在武大,他同樣接受了最好的教育。
畢業后,他一直接受楚泊的指導。
雖然天賦確實是比不上李飛這樣的天驕,但如今他的境界比李飛更高,又有豐富的實戰經驗,自認怎么都不會輸給一個剛突破到炁變中期沒幾天的人。
在他看來,李飛或許連勁力怎么運轉都還沒練熟呢,拿什么贏他?
楚泊看了一眼請戰的侄兒,沒有急著答應對方。
他看向李飛:
“看在武大的份上,你剛才侮辱本掌舵使,我可以繞你一命。但你今日想替張家強出頭,沒有這么輕巧!”
他不是楚瑜這樣的年輕人,雖然動怒卻不沖動。
今天來的目的是踩張家,和李飛這個外人打一場,就算打贏了,張家能有什么損失?
所以他不會輕易同意這一戰。
“楚掌舵使的意思,是要添個彩頭?”
李飛笑著問道。
然后他不等楚泊開口,自顧自地說道:
“這樣吧,楚家除了你,今天要是有誰能把我放倒,從此以后我拜入你楚家,當你楚家的門客!”
嘩——
這話讓現場一片嘩然。
“小妹!”
張澤棟忍不住喊了上官筱一聲,想要讓她趕緊阻止李飛。
但上官筱不為所動,反而臉上帶著笑意,靜靜看著李飛發揮。
整個楚家只有楚泊一人是道基期,其余的包括客卿在內,再沒有第二個道基期。
這樣的情況,上官筱有什么好擔心的?
她現在甚至有點同情楚泊,因為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惹到的是怎樣一個妖孽!
“從此以后當我楚家的門客?”
楚泊死死地盯著李飛的眼睛,
饒是以他的城府,還是因為這話而心動了。
現在李飛擺明了要幫自己的師姑,而上官筱也不可能不管張家。
如此一來,多了一個絕世天驕幫忙,張家說不定真的有機會茍延殘喘。
如果能夠把李飛收為門客,先不談以后,至少現在,這能斬斷張家最后一線生機!
“對,若是我輸了,從此以后當你楚家的門客。”
李飛朗聲道,“但今天這一局,如果你們輸了呢?”
楚泊笑了:“你想如何?”
“那就請楚掌舵使帶著楚家全體成員來為這里守靈三天!”
李飛指著身后張宗陽的遺像說道。
上官筱身體一顫,在場的張家人無不動容!
如今張家最缺的是什么?
是錢嗎?是資源嗎?
都不是。
張家如今最缺的是威望。
如果張家的死對頭楚家全體來為張宗陽守靈三日,這樣的事傳出去,張家這段時日跌落下去的威望至少能回來大半!
那些急著和張家脫離關系,或者急著對張家落井下石的人,都要重新掂量掂量。
楚泊沉默了。
他在權衡利弊,判斷著李飛的成色,思考著這件事的勝算。
“叔父,讓我和他打!我一定能贏!”
楚瑜已經迫不及待了。
楚泊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做了決定。
今日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如果他不敢接下,楚家的威望也要大打折扣。
更何況李飛剛才說的是今天只要有楚家的人能夠把他打敗就行了。
這意味著可以車輪戰!
于是楚泊看著李飛,沉聲道:
“換個地方打。”
李飛臉上露出笑容: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