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真的錯了!”
女子下跪的速度是極快的。
李飛一步踏出,突然伸手掐住對方的脖子,然后猛地將她給拽進了包廂里。
李飛反手將房門關上。
女子臉色終于變了,露出驚恐之色:
“都是誤會,你.”
李飛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單手抓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讓她雙腳離地。
女子雖然會使用術法,卻只是常人的體魄,根本無力掙脫,雙手抓住李飛的手臂,因為窒息,脖子和臉都迅速充血,漲紅。
李飛一只手掐住女子,一只手從懷里拿出一個小藥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丸,然后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給她強行喂了下去。
“咳咳咳咳——”
等李飛松手后,女子跪坐在地上劇烈咳嗽。
李飛一把從她手里奪過那枚黑色的木牌。
木牌的材質很奇怪,有木質的紋路,但硬度不亞于鋼鐵。上面印著兩個古篆,李飛并不認識。
“你喂我吃了什么?!”
女子終于緩了過來,抬頭詢問李飛。
“毒藥。”
李飛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平靜地說道:
“以你的體質,半個小時之內若沒有解藥,必死無疑,而且臨死之前會很痛苦。”
女子臉色劇變,連忙解釋道:
“都是誤會!我走投無路急需用錢,所以才鋌而走險,剛才那道術法只會讓伱昏迷過去,不會真正傷害到你,我只是想要拿回這一袋東西,沒想過要害你性命!”
“我說了,給過你機會了,你沒有珍惜。”
李飛面無表情地坐下,“接下來我問什么,你答什么,若是回答讓我不滿意,你就等著被毒死吧。”
“我是夢魘宗的弟子,你殺了我,我師門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女子見李飛鐵了心,立刻厲聲威脅道。
李飛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她:“今天我吃定你了,就算你是真人的親傳弟子也沒用,我說的。”
“你”
女子看著李飛平靜的眼神,感受到了其中的堅決,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她腹內突然一陣絞痛,痛得她發出一聲呻吟,額頭開始流汗。
“毒藥開始發作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李飛‘好心’提醒道。
“好,你想問什么?”
女子終于服軟。
“你的名字,來歷。”
“我叫趙一,來自慶省的夢魘宗,是夢魘宗第十九代傳人!”
趙一捂著肚子艱難地說道。
慶省是豐省隔壁的一個行省。
“大宗弟子為何會走投無路到跑來行竊?”
李飛繼續問道。
“我急于求成,想要購買破境用的丹藥,但錢不夠,所以才會如此。”
趙一語速飛快地說道。
“為什么不向師門求助?”
“夢魘宗也沒有我要的丹藥,而且他們只會勸我按部就班地修行。”
“你為什么要急著破境?”
“為了報仇!”
“報什么仇?”
“有仇家殺了我全家,但對方同樣在一個大勢力里,夢魘宗幫不了我,我只能靠自己。”
“這枚木牌是什么?”
“這是夢魘宗的法器,叫如夢令。”
“為什么要跑到豐省來偷錢?”
“畢竟不光彩,離宗門遠點,不容易被發現。”
“好,詳細說說你是在哪兒出生的,什么時候進入的夢魘宗?是怎么進去的?”
“.你問這么多是想干什么?”
“讓你說就說。”
“.我在慶省龐北城出生.”
趙一開始挨個回答李飛的問題。
李飛問了她很多細節,她都對答如流。
幾分鐘后,幽泉毒的毒性進一步增強,趙一痛得滿頭大汗:
“我都回答你了,現在可以給我解毒了吧?!”
“不急,再來一遍。”
李飛淡淡地說道。
趙一憤怒地盯著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飛沒有回答,而且繼續詢問剛才已經問過的一些細節。
上次審問過那名梅加國的間諜后,他就覺得自己有必要學習一下審問的技巧,說不定將來還會用上。
所以事后他專門通過李雷找到了幾本用于刑訊審問的書,花時間學習了一遍。
此時他對趙一用的就是審問的一種技巧:通過反復詢問某些細節來確定對方有沒有說謊。
而且在第二遍的詢問中,李飛還把前面趙一說過的一些信息‘張冠李戴’,故意說錯,以此來引誘對方犯錯。
在身中劇毒,全身疼痛難耐的情況下,人的注意力本就很難集中,想要編織謊言的難度很大,再加上李飛使用的專業審問技巧,除非是受過非常嚴格訓練的間諜,否則絕對沒法在這種情況下說謊!
“你師父鄭高是哪一年給你的如夢令?”
“.洪光四十一年。”
“你剛才還說是洪光四十二年。”
“我,我記錯了!你快給我解藥!”
“不,你在說謊,你師父不叫鄭高,你剛才說你師叔才叫鄭高。”
“我我說錯了,我太痛了,口誤!我,我師父叫范果,師叔叫鄭高。”
“不,我詐你的,你剛才就是說的你師父叫鄭高。”
“.你!”
“你可以繼續編,我等得起。”
李飛平靜地看著已經癱軟在地上的趙一。
這個女子確實有幾分急智,哪怕是臨時編的謊言也能說的有模有樣,可惜遇到了自己這個懂謹慎的。
終究還是露餡了。
“你你就是個變態!”
趙一忍不住罵道。
“你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就會毒發身亡。”
李飛不為所動,淡定地說道。
“你你究竟想怎樣?!”
趙一的聲音中終于帶上了哭腔,情緒已經接近崩潰。
“我要你說實話。”
“.我確實叫趙一,學的也確實是夢魘宗的術法,但我不是夢魘宗的人。”
“你是哪兒的人?”
“我就是大同府的人!”
接下來李飛按照學會的審問技巧再次反復詢問趙一,終于確認對方說的是真話后,才給了對方解藥。
這名叫趙一的女子今年同樣只有十七歲,是大同府的孤兒,被一名老道士收養。
老道士從小就教趙一術法相關的知識,等她十五歲那年還給她找來了植入體,讓她正式踏入了修行之路。
但不久后,老道士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而亡,在臨死前才告訴了趙一自己真實的身份。
這名老道士名叫趙人杰,是夢魘宗的叛徒。
十一年前,趙人杰因為一時貪念,盜出了夢魘宗的至寶——如夢令。
從此叛出宗門,逃到了豐省。
這些年來,趙人杰在大同府境內隱姓埋名,空有一身強大的本事卻不敢拋頭露面,生怕自己會被夢魘宗的人找到。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借助如夢令突破境界,從而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間,可惜他資質不夠,終究還是功敗垂成。
趙一繼承了他全部的遺產,仗著術法和如夢令,在火車上干起了偷盜的行當。
至于她偷錢的原因倒是和之前說的差不多,是為了湊錢購買修行所需的資源。
武道修行已經足夠燒錢了,修行術法比武道還要燒錢!
每一次練習術法都要消耗珍貴的材料,這些材料就是錢。除此之外,如夢令的日常養護也需要用錢,這可比養一名武師還要費錢。
武道修行或許有散修,但修行術法的幾乎沒有散修,因為只靠個人之力實在太難賺到修行所需的錢財了。
“你說這如夢令是夢魘宗的至寶,可有什么說法?”
李飛舉著手中的黑色木牌詢問道。
雖然毒已經解了,但趙一依然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李飛。
如今在她眼中,這個看上去一臉正氣,絕對像是好人的家伙簡直就是最可怕的惡魔!
“這如夢令不同于尋常的法器,乃是真一法器。”
趙一老老實實地為李飛解惑,不敢再說謊。
只有術法修行達到附體期后才能煉制法器。
道基期的武者是不斷納入不同的植入體來構筑武道之基,而附體期的大法師同樣是不斷將新的植入體融入到法器中,從而強化法器,最終將其煉成本命法器。
唯有孕育出一道‘真靈’才能被稱為本命法器,這就是‘真靈境’這個名字的由來。
再往后,法器的真靈不斷強大,直到由后天轉先天,變成了法寶,術法之道就算從‘真靈境’踏入了‘真一境’,可以被稱為真君!
真君如果隕落了,他們留下的本命法寶會從先天跌落至后天,重新變成法器。
但這種法器天然要比其他的法器更加強大,也更容易再次被煉化為法寶。
因為這種法器是‘真一境’的真君留下的,所以被叫做‘真一法器’。
每一件真一法器都是宗門至寶,可以被代代相傳,為宗門保留重現真君的希望!
“有這么好的東西,趙人杰臨死前都還只是個附體期的大法師?”
李飛疑惑地問道。
如果對方能成為真靈境的真人,憑借如夢令就不會再懼怕夢魘宗,不必再藏頭露尾,那樣的話,他的名號也肯定早就響徹整個豐省了。
趙一嗤笑道:
“老頭子這輩子做夢都想踏上術法的巔峰,成為當世真君,但他的資質太差,連成為真人都夠嗆。真一法器雖然強大,但本身就蘊含有真靈,而且還是當初的真君留下的真靈,想要將其煉化為自己的真靈,難度比正常突破更大。老頭子資質本來就差,還選了條最難的路走,所以用了十一年都沒能成功。”
李飛點點頭,明白了。
真一法器只有在成為法寶這一步上才有天然的優勢,在此之前,用它來破境其實反而難度更大。
“老頭子如果晚點死,我肯定早就突破到神變期了,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栽在你手里!”
趙一突然一臉憤恨不平地說道。
她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從養胚期一路突破到破體后期,之后如果不是趙人杰死了,她沒人指點,現在真的有可能已經是神變期的法師,這資質確實非常好,有資格嘲笑趙人杰資質不行。
李飛聞言不置可否,把玩著手里的如夢令,心情很不錯。
沒想到這種出門就能撿到寶的事被自己給遇到了,他還以為只有里的主角才有這種待遇。
“接下來你想要活命的話,就把夢魘宗的功法還有如何養護,使用這如夢令的方法都告訴我。”
李飛語氣平淡地對趙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