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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大道我獨行

  練習室里,李飛很快等來了郝毅,開始訓練。

  他的心意力量經過昨晚那一番殺戮后,再次獲得了大幅度提升,距離打破‘心障’更近了一步!

  而心意力量的提升直接反饋到體內的鋼甲植入體上,使植入體再次躁動起來。

  在一次性服用了大量的丹藥,并且一夜之間就完成了消化吸收后,李飛的境界再次獲得了提升!

  破體中期的標準是短時間內能催動十次植入體的力量,而如今李飛已經可以在短時間內連續施展二十一次‘霸體’!

  一般來說,破體后期的武者在體能耗盡之前,連續催動植入體的次數大概在三十到四十次之間,所以如今的李飛距離突破到破體后期也已經不遠了。

  ‘破心障’的修行方式加上萬血珠帶來的優勢,李飛的這個破境速度已經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

  因為鋼甲植入體進一步增強,帶動體魄跟著變強,所以李飛的血魂數量也隨之增加,昨晚一夜之間又增加了1顆:

  等級:8級76

血魂:86顆血魂技:血怒、血煞  現在李飛的血魂上限變成了86顆,距離下一次升級也不算遠了。

  按照之前升級后血魂增加數量的規律來看,下一次升級應該會一次性增加16顆血魂,到時候總血魂數量將超過100顆!

  “血魂數量超過20顆,50顆的時候都解鎖了血魂技,不知道超過100顆的時候會有什么變化?”

  李飛對此十分期待。

  練習室里,他和郝毅再次開始‘感知訓練’和‘持力訓練’。

  在鋼甲植入體進一步增強后,哪怕不使用‘霸體’,李飛的感知能力也已經非常卓越,在被蒙著眼睛,堵住耳朵的情況下,他每一次都能夠精準預測出郝毅的出刀,然后用刀格擋住。

  十幾分鐘后,郝毅收刀,滿意地說道:

  “不錯,進步很快。”

  李飛堵著耳朵,聽不到他這句話,依然擺出防御的姿勢。

  郝毅微微一笑,然后目光一凝,落在了李飛的左肩。

  察覺到危險的李飛立刻提刀格擋,但卻擋了個空,而郝毅則趁機出刀攻擊李飛的右肩。

  刷——

  這一次李飛沒能來得及格擋,被一刀劃破了皮膚。

  接下來郝毅屢屢通過假的敵意來刺激李飛做出反應,然后再出刀命中他。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李飛身上就多出了七八道刀口。

  好在他的鋼甲植入體已經成長到了一定程度,這些傷口的血眨眼間就能止住,幾個小時傷口就能痊愈。

  這也是一種對鋼甲植入體的訓練。

  “好了,停下吧。”

  這一次郝毅的聲音透過棉花,傳入李飛耳中。

  李飛摘下眼罩,取出棉花,看向郝毅:

  “老師?”

  “你剛才有什么感覺?”

  “老師用假的敵意在騙我。”

  “嗯,那你能分辨出真假嗎?”

  “.很難。”

  “確實很難,所以你要做的不是去分辨每一次敵意的真假,而是不要局限于去感知我的敵意,還要去感知我整個人的狀態和動作。”

  “明白了。”

  “那繼續吧。”

  房間內,李飛開始了新一輪的訓練。

  不得不說,有一名好的老師,對武道修行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李飛能有如今的實力,萬血珠當居首功,郝毅也功不可沒。

  當然了,也離不開他自身的天賦和努力。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后,李飛突然詢問郝毅:

  “老師有聽說今天集市口的事嗎?我中午去吃飯的時候聽到講武堂里好多人都在討論。”

  郝毅搖頭:“沒聽說,怎么了?”

  于是李飛將集市口發生的事和那些木牌上的內容大致給郝毅講了一遍。

  郝毅沉默地聽完了李飛的講述,臉上的神情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老師對這個青面鬼怎么看?”

  李飛觀察著郝毅的神情,有些期待地問道。

  郝毅神情嚴肅,一字一句道:

  “自持武力,目無法紀、以武亂禁,這樣的人如果多了,必會導致法紀崩壞,局勢動蕩,國之不國!”

  雖然知道自己這位老師是個很‘守序’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親自出手將自己的學生抓起來,但此時聽到郝毅對青面鬼的評價,李飛心中還是難掩失望。

  “老師覺得那些人不該死嗎?”

  李飛問道。

  郝毅盯著他的眼睛:“該不該死,不該由個人說了算,朝廷自有法度!”

  李飛心中也有了一絲火氣,直視郝毅:

  “敢問老師,那些官員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的時候,朝廷法度在哪兒呢?”

  郝毅的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伱只是聽信他人的一面之詞就武斷地認定那些死去的官員是壞的,做了錯事,你自己去取證過嗎?退一萬步說,哪怕那些官員真的做錯了事,這次這個青面鬼殺對了人,那以后呢?此舉若是不被遏制,以后是不是就會有什么藍面鬼,紅面鬼跳出來隨便編造一些罪證,然后就可以肆意殺人了?!”

  李飛沉默了一下,他當然沒法和郝毅說自己確實是去取證過后才去殺的人。

  “老師,您堅持認為所有人都應該遵守朝廷法度,不肆意行事,這沒有錯。但您捫心自問,如今這個世道是這樣的嗎?為什么今天集市口發生那樣的事后,興城百姓幾乎人人叫好,卻沒有一個人替那些死去的官員喊冤呢?如果真的人人都遵守朝廷法度,官員們秉公執法,還會逼出青面鬼那樣的人嗎?”

  郝毅臉色陰沉,冷冷地說道:

  “所以就能肆意殺人,無視法度?這樣做能改變大局嗎?能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嗎?這樣做只會讓秩序崩潰得更快,將來受害的是更多的百姓!”

  李飛捏緊拳頭:

  “老師,真正危害百姓的是青面鬼這樣的人嗎?為什么壞人做了惡事可以被縱容,而好人做了好事卻只會被苛責做得還不夠好?”

  郝毅一怔,第一次因為李飛的話而有些動容。

  李飛深吸一口氣,朝郝毅深深行了一禮:

  “或許您說的對,青面鬼這樣的人做事也只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快意,他這樣的人永遠不會顧全大局。如果多了,確實會使得局勢動蕩,國之不國!”

  李飛行完禮后,轉身走出了訓練室。

  訓練室里,郝毅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將這位道基期強者的身影映照得有些落寞。

  回家的路上,李飛的情緒有些低落。

  來到這個世界后,因為前身記憶的緣故,再加上朝夕的相處,李雷,張雨青和李田雨很自然地成為了他最重要的人。

  而除此之外,對李飛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郝毅這位老師。

  人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自然希望得到親近之人的認可,所以他才會開口詢問郝毅對青面鬼的看法。

  所以在被否定甚至是嚴厲指責后,他才會顯得有些失態。

  其實以他前世練就出的八面玲瓏,可以輕輕松松順著對方說話,將對方哄得很開心。

  但正因為將郝毅視作自己最重要的師長,李飛才會難以避免地感到憤懣。

  不過他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自己殺人更多的是為了心中的快意,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當一個好人,當一個為國為民的大俠。

  既然如此,郝毅的某些指責其實也是對的。

  “我走這條路本就是為了自己,不被人認可和稱贊也是應該的,何必既要又要?”

  想明白了這一點,李飛心中再無芥蒂,走得更加堅定了。

  9月8日,‘集市口事件’的第三天。

  蔡舉敲響了頂頭上司辦公室的門。

  “進來。”

  里面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蔡舉推門走了進去,里面坐著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

  其實對方今年只有五十歲,但看上去像是已經七十了。

  此人名叫韓章文,司法院的副審判長。

  雖然司法院內有許多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的官員,但也有一些人始終清廉自潔,堅守著心中的道德。

  韓章文就是這樣一個人。

  只不過身在這樣的世道想要不同流合污,潔身自好,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韓家是興城的‘司法世家’,家里三代都有朝廷命官,在司法院可謂人脈廣,根基深。

  韓章文有這樣的家世,加上自身能力又非常出眾,原本早就該升上去了。

  但就因為他不‘合群’,得罪了太多同僚,又不愿意站隊,被兩邊的勢力同時視為眼中釘,所以‘蹉跎’到現在也只是個副審判長,十級官員,命官里最低的一級。

  而且如果不是顧慮韓家的影響力,韓章文別說成為朝廷命官,尸體早就不知道被沉在城外的哪條河里去了!

  所以蔡舉此前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上司很蠢,古板而不知變通,看不清形勢。

  但今天他卻主動走進對方的辦公室,交給了對方一份‘陳述書’:

  “請大人過目。”

  韓章文面無表情地接過信紙,低頭瀏覽。

  看了幾行內容后,他驚訝地抬頭看了蔡舉一眼,然后再繼續低頭看信。

  這封‘陳述書’上詳細地記載了蔡舉過去幾年在主判官這個職位上干過的一些罪行!

  蔡舉這是自己把自己給舉報了。

  “為什么?”

  片刻后,韓章文仔細看完了蔡舉的這封‘陳述書’,開口問道。

  他自認還算了解這個下屬:貪生怕死,最擅長審時度勢。

  所以他不理解對方為什么要自尋死路。

  就憑這份‘陳述書’上寫明的罪行,韓章文就可以當場判對方一個死刑了!

  蔡舉哭喪著臉:

  “我要是說我幡然醒悟,想要痛改前非,大人肯定不信,所以我不敢隱瞞大人,屬下實在是被那個青面鬼給嚇到了!”

  “哦?”

  韓章文有些意外。

  蔡舉突然痛哭起來:

  “那個青面鬼就是個瘋子!屠夫!簡直不可理喻!”

  “明明已經有人替他頂罪,他可以藏得好好的,他卻非要跳出來殺人,不惜把兩邊的勢力往死里得罪!”

  “屬下是怕啊,怕這個瘋子突然找上門來把我也給宰了!”

  他說著說著,突然朝韓章文跪下:

  “屬下知道自己干的這些事是死罪,但屬下還沒活夠,還想繼續活著,哪怕后半輩子一直在牢里渡過都行!屬下懇求大人看在我主動自首的份上,盡量輕判,留屬下一條命!”

  說完,他開始砰砰砰地給韓章文磕頭。

  韓章文冷冷地看著他不停磕頭,眼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問道:

  “為什么找老夫?”

  蔡舉一怔,停止磕頭,大哭著說道:

  “因為整個司法院,屬下只信得過大人一人!”

  他做的那些事牽扯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哪怕他在‘陳述書’里盡可能地不去攀咬別人,但別人難免會擔心。

  所以他只敢找韓章文自首,也只敢讓對方來主審自己的案子。

  “你的情況我已知曉,具體該如何判,還待后續查證。而且這些案子中定然還牽扯有其他人,你若能將他們舉告,可算你舉告有功,才有機會減輕罪責。”

  韓章文條理清晰地說道。

  蔡舉哭著喊道:

  “有些事一旦牽扯出來,屬下全家都可能會沒命!還求大人不要為難屬下,所有罪責都是屬下一人之過!”

  說完,他又開始砰砰砰的磕頭。

  韓章文無聲地嘆息,有些無奈。

  他很想說自己會盡力保對方家人安全,讓對方放心舉告。

  但他很清楚,就算是韓家也只能勉強保住他一人的性命而已,哪怕他是副審判長,又能保得住誰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韓章文說道。

  但蔡舉還是跪在地上沒有動彈。

  “你還有事?”

  “大人。”

  蔡舉一邊擦眼淚,一邊苦著臉說道:

  “屬下想現在就被關進大牢里!”

  韓章文有些哭笑不得。

  審了幾十年的案子,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積極主動要求被關進大牢的罪犯。

  “青面鬼”

  這位副審判長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惡鬼面具的畫像。

  以他的性格和理念,原本對青面鬼那樣的做法是很不認同的。

  但如今見到蔡舉這樣,他的想法也有些被動搖了。

  而等蔡舉被帶離后沒多久,又有人走進了韓章文的辦公室。

  這一天,主動來找韓章文自首的官員不止蔡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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