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一旁的夏桓見李飛把刀架在陳象脖子上,被嚇得半死。
他帶著李飛直接來見陳象這個犯人,本就是違規的,這要是最后陳象死在了李飛手里,搞不好他最后得脫掉這身官服!
李飛對于夏桓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平靜地看著陳象。
陳象扯了扯嘴角,笑道:
“我本就是死囚犯,你用死亡來威脅我,不覺得可笑嗎?”
他和西洋間諜勾結,這就是死罪,之所以現在還沒死,是因為監察總院還沒有從他身上挖出有價值的情報。
李飛聞言,平靜地說道:
“我在來的路上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初的情形,你其實可以自己動手殺我,但你卻偏要借別人的手來殺,除了特定的原因,你其實還想自保。如果當初大地武館的那名學員能夠成功殺死我,你就不必自己出手,哪怕事后被懷疑,被抓捕,你也有理由可以為自己開脫,說自己完全不知情。”
陳象愣了一下,看著李飛:“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李飛:“有的,這說明你其實并不想死,你很想活下去。”
陳象笑了:“誰會想死呢?但現在我活不了了。”
“不。”
李飛搖搖頭,“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結局注定是死,那你在被抓的時候就可以選擇自殺,免受后面這些罪。但你當時沒有選擇自殺,說明你并非是死士,你背后的人一定承諾過可以救你,你心里還有希望,所以你才能一直撐到現在。”
站在后面的夏桓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頓時就覺得李飛說得有道理。
他審過很多犯人,對于審訊這一塊,絕對是專業人士。
那些看似抱著必死的信念,覺得死有何妨的人,反而容易被攻破心防。
而那些心里還抱有希望的人,往往才最能熬,最能堅持。
陳象被抓住后,已經被監察總院拷打了幾個月,能夠一直撐到現在,絕對算得上少有的硬骨頭。
或許是因為陳象一直堅信自己還有活路,所以才能撐這么久?
那他背后的人會是誰呢?
反正肯定不可能指望西洋間諜能夠把他從這里救出來,那就太可笑了。
這么一想,夏桓頓時有些明白為什么李飛要專門跑來見陳象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陳象嗤笑道。
“我不管你能不能聽懂,我剛才說了,接下來的問題我只問一次,如果你不回答,我會直接殺了你。”
李飛看著陳象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而他越是表現得平靜,陳象越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瘋狂的殺意!
陳象看得出來,李飛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說什么嚇唬人的話。
“你這樣前途遠大的天才,會為了我一個死囚犯賠上自己的前程?我不信!”
陳象咬牙道。
“你被關得太久,對現在的情況還不了解,我給你說一下吧。我已經突破到道基期了。”
李飛說道。
“你說什么?!”
陳象瞪大眼睛。
當初他給李飛上課時,李飛才剛剛突破到炁變初期沒多久。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已經突破到道基期了?
陳象完全不信!
下一秒,李飛的丹田處爆發出一股勁力波動。
“這是.”
陳象自己早就在嘗試‘歸一’了,所以他一下就感應出這是李飛將勁力完全集中在丹田處所產生的波動。
難的不是將勁力集中在丹田處,而是這個集中的速度。
李飛是一瞬間就完成了,說明他的所有植入體分支已經在丹田處收攏,所以才能有這樣的速度。
“你竟然真的”
陳象一臉難以置信。
“我在這一步的破境速度是青史第一,師才明校長已經決定收我為學生,這是他給我的令牌,你認識嗎?”
李飛一邊說,一邊從懷里將那塊令牌拿出來給陳象看。
“校長的令牌”
陳象已經看呆了。
他從這塊令牌上感應到了一縷若有若無的劍意,曾經他在秦鎮手里見過同樣的令牌。
所以李飛說的都是真的。
“你覺得像我這樣的天才,殺死你這樣一個死囚犯,會影響我的前程嗎?”
李飛反問道。
陳象:“.”
夏桓:“.”
夏桓其實是最無語的。
是啊,陳象死了根本不會影響李飛的前程,只會影響他夏某人的前程 陳象沉默著不說話。
“好了,回答我的問題。”
李飛沒有給對方過多的思考時間:
“是誰指使你把我帶去大地武館殺掉,從而將鐵鋒門和西洋間諜牽扯上的?”
聽到這個問題,陳象一怔。
李飛這個問題的重點不是殺他,而是將鐵鋒門和西洋間諜牽扯上。
這說明李飛掌握的信息遠比陳象以為的要多!
“我倒數三個數,你不回答,我一刀殺了你!”
“三!”
“二!”
李飛身后的夏桓一臉緊張,死死地盯著陳象。
陳象也同樣在看夏桓,想要分辨這是不是監察總院特意安排的一出戲。
但看夏桓的表情,不像是演的。
“一!”
李飛手中的鬼斬刀用力,已經劃破了陳象脖子上的皮膚。
“我說!!!”
陳象吼道。
他確實還不想死。
吃了這么多苦,熬了這么久,都已經快熬到勝利了,如果現在就這么死了,他不甘心!
“呼——”
夏桓重重吐出一口氣。
還好,前程保住了,而且好像還有機會立功。
“說。”
李飛死死地盯著陳象。
“是許競!”
陳象說出了答案。
“你說什么?!”
夏桓失聲喊道。
牢房內,空氣凝固在這一瞬間。
“大人!”
秘書推開邊鏡如辦公室的門。
“又怎么了?”
邊鏡如皺眉看著對方,火氣有些大。
他這一天被調查組弄得焦頭爛額,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已經不想再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了。
可惜,越不想遇到什么,就越容易遇到。
“督查總院抓到那個叫小蕊的女人了!”
秘書一臉焦急地說道。
邊鏡如愣了一下:“小蕊?”
秘書:“就是那個和張宗陽私下來往的女人,張宗陽那天晚上就是去見的這個小蕊。”
邊鏡如恍然,隨后反應了過來:
“你說督查總院抓到她了?在哪兒抓到的?監察總院查到的結果不是說她已經離開大同府了嗎?”
秘書:“就在剛剛,督查總院的一名小隊長帶人去查一個案子,結果在嫌疑人的家里多抓到一個女人,等他把人帶回督查總院一查,才發現這個女人就是前不久院里在找的那個叫小蕊的女人。”
邊鏡如神情嚴肅:“這件事現在有多少人知道?”
秘書無奈地看著他:“這個小隊長帶人回院里的時候,調查組的人剛好也在督查總院。”
邊鏡如:“.”
那就不用想了,這是已經安排得明明白白。
邊鏡如向后靠在座椅上,長出了一口氣,嘆息道:
“拖不住了。”
一個多小時后,被抓回督查總院的小蕊在多方人員的見證下被審訊完畢。
她親口指認自己是受到了上官筱的指使,因為自己長得酷似上官筱已故的娘親,所以被上官筱找到,并且一步一步教她如引誘張宗陽。
小蕊還說,張宗陽身上中的毒其實是分成兩個部分的,張世維換的那副畫上的毒藥是前半部分,后半部分的引子在她身上,由她親自下給張宗陽,從而引發這種專門為張宗陽量身定制的毒。
之后等張宗陽毒發后,再由躲在暗中的西洋間諜出手擊殺張宗陽。
小蕊把事情經過交待得清楚明白,什么時候被上官筱找到,兩人之間怎么聯系的,這中間還有很多細節剛好可以和張世維的證詞對應上。
如此一來,這案子已經不存在任何懸念了。
接下來小蕊還交待了那晚出手擊殺張宗陽的那名西洋間諜的下落。
督查總院,止戈總院和正法總院,這三院立刻行動,派人去抓捕這名西洋間諜。
5月22日,晚上7點18分。
大同府西商區的一片居民住宅。
這里的住宅都是平房,全部在一條條胡同里,環境嘈雜,人員密集。
某一刻,一條胡同的一個院子里突然響起了炸雷般的聲音。
隨后是一連串炸響!
一面面墻壁被轟破,一座座房屋被轟塌。
夜空中,一道劍光劃過,隨后猶如流星般落下,為這場戰場一錘定音。
幾分鐘后,一眾高手帶著幾具尸體和三名俘虜離開了這片住宅區。
至于被誤傷的民眾和被毀壞的房屋,則交給督查總院的人善后。
晚上7點49分,三名俘虜被帶回止戈總院。
至于他們的身份,其實在之前交手的過程中就已經能夠確定了,確實是西大陸那邊的異人,且同時擁有武者的身份。
這樣的三名間諜,分量自然不輕,其中一人更是道基期強者!
對于這三名西洋間諜的審訊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異族人的話,誰會在意呢?
最關鍵的是他們之中確實有人具備殺死張宗陽的實力!
而且小蕊還交待了更多和這些西洋間諜之間勾結的細節,這些細節也很快得到了證實。
如此一來,張宗陽一案的起因,經過和結果都非常清晰。
且參與殺死張宗陽的所有元兇也都已經被抓到了。
鐵證如山!
晚上11點28分。
大同府政務大樓。
鎮守使,副鎮守使。
督查總院督查長,副督查長。
止戈總院首尊,掌舵使 大同府所有的高層全部到齊。
閻世金帶著調查組的所有官員也全部到齊。
“.案件的全過程,大家都已經清楚,既然如此,我覺得可以結案了。”
閻世金對在場眾人說道。
“閻大人說得是。”
邊鏡如說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辦法再阻撓,也阻撓不了。
只能順勢而為。
“對于這起案件的元兇,邊大人覺得該如何處置?”
閻世金滿意地點點頭,看著邊鏡如,開口問道。
邊鏡如正色道:“自然是按律處置。”
“若是按律,我記得刺殺朝廷命官以上的大員,兇手應當被當眾凌遲處死,以正國威,沒錯吧?”
閻世金問道。
邊鏡如面無表情地點頭:“閻大人沒有記錯。”
“好!”
閻世金一掌拍在身前的木桌上,“我們調查組來大同府也已經有兩個多月,待得時間太久了。既然已經結案,兇手也盡數抓到,那就不要再耽誤,不如明日午時將所有兇手當眾凌遲!明日之后,我等也好回省城交差。”
“.好,就依閻大人所言。”
邊鏡如一字一句說道。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5月23日午時,參與殺死止戈總院掌舵使張宗陽的所有兇手,包括張世維,上官筱,小蕊和幾名西洋間諜。
這些人將在大同區的榮光廣場被當眾行刑:
千刀萬剮,凌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