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帝王血嗣身，求證如來寂滅道！”
秦子宏堅定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內響起。
‘如來寂滅道’指的是將《如來十印》修煉到至高境界。
秦子宏此言，不單單只是要剃發出家，而是要加入普渡寺，成為核心弟子！
佛像前的青燈，燈火搖曳，溫和的光映照在俯首的秦子宏身上。
凈蓮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皇子。
本以為只是傀儡式的人物，卻沒想到會突然弄這么一出。
“身在帝王家，能參與奪嫡，確實非等閑之輩。”
凈蓮心中暗道。
他轉身，同樣面對佛像：
“阿彌陀佛，殿下塵緣未斷，恐難入空門。”
秦子宏保持著俯首的姿態：“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今我什么都愿放下，只求貴寺收下我這個弟子！”
凈蓮其實還有很多能說的，但他感覺到了秦子宏的堅決，也就不再多費口舌：
“此事不是老衲能做主的，方丈如今尚在閉關，殿下若有心，還請等些時日，等方丈定奪。”
秦子宏早就料到對方會這么說，毫不猶豫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便一直跪在此處，等方丈出關！”
凈蓮嘆息一聲：“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秦子宏：“不如此，如何見我虔誠向佛之心？”
凈蓮沉默，站在原地，一道真力已經隔空傳了出去。
凈恒雖在閉關，但閉的不是死關，畢竟要防著朝廷隨時打過來。
有什么大事，凈蓮可以隨時和對方聯系上。
片刻后，一個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秦子宏，當真愿意入我佛門？”
這聲音并不響亮，卻給人一種浩大之感，好似佛法無邊。
秦子宏伏在地上的身體一僵，立刻大聲道：
“弟子愿意！”
“阿彌陀佛。”
隨著這一聲佛號，佛像前的青燈突然大放光明！
洪光四十九年，12月21日。
佛家圣地普渡寺突然對外宣布了一條消息：
“大藍朝皇子秦子宏為佛法所感，自愿加入普渡寺，成為佛門弟子！”
消息剛剛傳出不久，已經成為佛門弟子的秦子宏就發布了一篇檄文：
“吾乃先帝之子秦子宏，謹以血淚書告于天下兆民：
嗚呼！大業傾頹，山河染血。某雖天家孽，豈忍坐視宗廟蒙塵？
當今天子繼位以來，先有兩大漠國攻破南境，侵我河山，殺戮百姓！
又有草原王庭公開宣戰，百萬控弦之師兵臨東境！
再有北方蠻族起兵百萬，再次犯邊！
如此種種，國家動蕩，山河不寧。
可見天子無德，不配承九鼎之重！
正藍殿上盡豺狼冠纓，金鑾階前皆魑魅簪笏。此非某一人之私憤，實乃天下之共痛也！
某觀三界火宅，悲六道苦輪，唯有佛法可救蒼生。
愿以皇室血脈，佛門之身，于明年1月1日，在西極之地立佛國！
使五戒代五刑，以慈悲易征伐。
伏愿諸佛垂光，菩薩護念，使修羅息戰，讓閻浮得安。
若有執迷助紂者，金剛杵下不留情；倘能回頭向善者，八功德水洗罪愆。
謹此泣血以聞，天地共鑒！”
朝廷雖然下令封掉國境內的所有寺廟，抓捕所有佛門修行者，但佛家千年，根基深厚，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掃清的。
秦子宏的這邊檄文發出后，除西極省外，其余二十二個行省內，到處都有人暗中發傳單，或者用流言的方式宣傳此事。
很快，天下皆知大藍朝境內馬上就要有一個新的國家出現了！
明年1月1日，秦子宏會在普渡寺，由當世佛陀親自為他加冕，成為——
西極王！
一時間，天下震動，朝野沸騰。
看到秦子宏寫的檄文時，李飛剛追上北伐大軍。
他先護送李雷等人抵達藍凌城，將擒下的阮辰交給軍機處審問。
隨后就帶著周玄我和白夢這兩名皇家供奉去追已經出發的北伐大軍。
李飛能夠想象秦子宏的這篇檄文會引發多么巨大的轟動！
三皇子和佛家合作是與虎謀皮，但至少還是皇權與教權爭鋒。
保留了將來壓倒佛家的希望。
如今大皇子秦子宏加入佛門，以普渡寺弟子的身份立國，這就是徹底讓皇權處于教權之下！
當初三皇子利用自己的皇族血脈，事先做了大量準備，加上身處藍凌城這個中樞之地，才讓佛家有機可乘，能以佛家氣運直接入侵國運。
如今朝廷已經有了防備，秦子宏又遠在普渡山，再加上佛家氣運受損，已經不可能再復現當初的場景。
但秦子宏此舉，依然能給大藍朝造成很壞的影響！
李飛此前讓天子等待三年，不要急著向佛家復仇。
但現在佛家扶持秦子宏建立佛國，這就根本沒法忍了！
朝廷必須要做出強有力的反擊，否則天下人心不穩，秦子恒的龍椅也同樣坐不穩！
偏偏現在大藍朝舉世皆敵，三處邊境同時開戰。
這個時候還要在自己腹地再起一條戰線，壓力太大了！
秦子宏和佛家確實挑了個好時候。
因為先帝死國，為其守孝，所以新君的登基大典一直沒有舉辦。
秦子恒是要等到明年的1月1日，元興元年的第一天舉辦登基大典。
結果秦子宏和佛家也選在這一天建立佛國。
李飛能夠想象天子得知此事后會多么震怒！
大藍朝的臉面簡直被人踩在腳下摩擦！
他嘆息一聲，叫來玄塵，周玄我、白夢和禁軍大統領韓幕。
這四人是這支北征大軍中，除他這個征北大將軍外，地位最高的。
“各位。”
李飛的目光依次掃過在場四人：
“我有一個計劃.”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叢林中嘶鳴。
腐爛落葉被包裹著獸皮的大腳踏碎，青銅色的身影撕開雨簾，如一頭惡狼，朝持槍的士兵沖來。
這名士兵也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了，他冷靜地舉起手中的虎式步槍，瞄準，扣動扳機。
子彈卡殼了。
“你娘！”
這名士兵連忙去摸腰間的左輪手槍，而朝他沖來的北蠻戰士距離他只剩下不到十米。
北蠻戰士額頭的巖蟒紋身泛著血光，淬毒的刀刃先一步劃過士兵舉槍的手。
隨著一聲慘叫，一只手掌帶著左輪手槍飛了起來，隨后刀刃刺進了士兵的心窩！
與此同時，另一名邊軍士兵的戰刀也刺入了一名北蠻戰士的胸口。
但這個扎著白齒項鏈的北蠻戰士竟用一只手握住刀鋒，強健的肌肉在傷口處瘋狂扭動，死死夾住戰刀，另一只手則揮舞大刀斬向對手！
千鈞一發之際，十幾米外傳來步槍的轟鳴，一名邊軍士兵舉槍完成射擊，6.5mm口徑的鉛彈精準地命中這名北蠻戰士的太陽穴。
隨著這名北蠻戰士倒下，腐爛的空氣中響起弓弦顫音，幾支箭矢撕裂雨幕，將正在拉動槍栓的士兵釘成抽搐的刺猬 大雨，叢林、混戰。
五十多名北境邊軍正和上百名北蠻戰士廝殺在一起！
這里是北境防線后方，北川省一座城鎮附近的叢林。
北蠻大軍進犯，身為北境提督的誠王秦世羨放棄了占領的三處北蠻領地，收縮兵力回防。
這三處領地沒有高大的城墻和陣法可以依仗，在兵力處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秦世羨的選擇很果斷。
但即便如此，面對北蠻百萬大軍，以十萬北境邊軍的兵力，要守五座大城和二十一座軍鎮，要使橫貫六百里的北境防線固若金湯，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其實以大藍朝的國力，并不是養不起更多的邊軍。
只是一來，明新變法后，邊軍武器更新換代，于是裁掉了大量的邊軍。
二來，朝廷將大部分的資源都傾斜在了御營軍上。
比起養百萬大軍，顯然養一支萬人級的御營軍更有性價比。
如果青霜軍還在北境，秦世羨甚至都不需要選擇防守，即便面對百萬大軍，他也能分兵，四處主動出擊！
但沒了青霜軍，北境邊軍只能據城不出，選擇死守。
這種情況下，北境防線自然到處都有‘漏洞’，很多軍鎮都已經被攻破，北蠻大軍以散兵的形式從各處穿過北境防線，進入后方！
對此，秦世羨的應對是同樣派出多支精銳的隊伍，在北川省境內‘獵殺’北蠻的散兵。
在武器裝備絕對占優的情況下，至少在局部戰場，北境邊軍完全可以以一敵眾，打出很多漂亮的戰績。
此時這處叢林內的幾十名北境邊軍就是一支‘獵人小隊’。
只不過在戰場上，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從來都是不斷轉變的。
一處復雜的地形，加上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這支獵人小隊的武器優勢銳減。
大藍朝自主生產的虎式步槍和獵鷹三式左輪手槍，在大雨中的故障率大幅度提升！
而北蠻戰士即便只是普通人，體魄也遠超常人。
一旦沒了武器優勢，獵人小隊就很危險了。
“準備白刃戰！”
藍宇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吼道。
他是這支獵人小隊的隊長，同時也是一名破體期武者。
邊軍中選出來的獵人小隊都是精銳，雖說不是全員武者，但領隊的至少也得是炁變中期的練勁武師才行。
藍宇以區區破體期的修為竟能成為一支獵人小隊的領隊，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他背后交叉放著兩把虎式步槍，還背著一把大刀。
雙手各拿著一把伯特寧手槍。
這槍是西大陸德尼國五年前生產的，精度，穩定性、射速和裝彈量都遠超軍中常用的左輪手槍。
在這大雨天氣，獵人小隊的戰士們使用的步槍和左輪手槍，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
不過藍宇手里這兩把伯特寧不會出問題。
他下令讓大家準備白刃戰，自己卻絲毫沒有要棄槍的意思。
他在大雨中一邊奔跑，一邊同時舉起雙槍射擊。
槍聲不斷響起，幾乎每一發子彈都能擊殺一名敵人！
茂密的叢林，磅礴的大雨、昏暗的光線，這些對藍宇都沒有造成絲毫阻礙。
他的雙眼散發著淡淡的幽光，眼神冷靜而銳利，如同黑夜里捕捉獵物的隼。
三十步外，一個身材高大的北蠻戰士正掄起斧頭要將一名士兵腰斬時，4.4mm口徑的子彈精準鉆進他后頸的骨縫。
頸椎爆裂的脆響中，藍宇的左手槍管微微抬高，第二發子彈穿過樹枝的縫隙，將后面一名箭手的喉嚨轟出血霧.
彈無虛發，槍槍斃命！
交手的雙方都有練勁武師級的武者，但論殺戮效率，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藍宇。
他一個破體期武者，硬是殺出了道基期強者的氣勢！
他的舉動很快就引起了北蠻強者的注意。
一名身高超過兩米，渾身刻滿青色圖騰的北蠻武者大步朝藍宇沖來。
這名北蠻武者在沖刺的同時，渾身都籠罩在一層青色的勁力中。
他是一名練勁武師，之前為了減少消耗，所以一直沒有爆發勁力，只是憑借強悍的體魄殺人。
此時全力爆發勁力，猶如一頭林間兇虎，帶著駭人的氣勢殺來！
對方的身體在林間來回穿梭，帶起一道道殘影，雨水落在他身上，如箭矢般被彈射出去。
藍宇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這股殺氣，看也不看地轉身就是一槍。
第一發子彈在北蠻武者的眉心處撞出火星，被勁力彈開。
只間隔了不到0.5秒，第二發子彈接踵而至，竟命中相同的位置！
北蠻武者的護體勁力泛起漣漪，他感覺到一絲危險，進一步爆發勁力，加快移動速度。
三十多米的距離，眨眼間就被掠過。
藍宇神情冷峻，雙手持槍放在自己的兩肋旁，同時腳下發力，身體向后躍出。
沖來的北蠻武者幾乎和他同時發力，向前躍出，如猛虎撲殺！
剛猛的勁風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藍宇死死地盯著對方模糊的身影，強忍住不眨眼，手腕轉動，調整槍口。
當北蠻武者布滿老繭的手掌即將扣住藍宇的咽喉時，第三枚子彈和第四枚子彈一前一后，旋轉著鉆進前兩發子彈鑿出的落點——
第三枚子彈就徹底破開了對方的護體勁力，第四發子彈命中對方的眉心！
彈頭穿透皮膚的悶響混著顱骨碎裂的脆響，武者最后的沖勢帶著藍宇撞向身后的一顆紅杉樹。
飛濺的腦漿在兩人之間拉出黏稠銀絲，藍宇臉色漲紅，只差一點點就會被擰斷脖子！
從這名北蠻武者突然暴起，到掠過三十多米的距離殺到藍宇面前，一共才一秒多的時間，可謂快如閃電。
而就在這一秒多的時間內，藍宇在對方保持高速移動，自己身體還失去平衡的情況下，連開四槍，且每一槍的落點都完全一致！
要知道，他打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練勁武師。
這樣的槍法可謂神乎其神！
就是憑借這樣的槍法，藍宇才能成為這支獵人小隊的領隊。
他在北境邊軍中還有一個綽號——槍王！
咔嚓一聲，藍宇撞上的這顆碗口粗細的紅杉樹轟然斷裂。
他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得后背的脊柱也像是斷掉了一般。
如果不是有武者的體質，這一下撞擊就能要了他的命。
藍宇只用了半秒不到就給自己的兩把伯特寧手槍換上了新的彈夾。
他用的這兩把伯特寧手槍是經過大師精心調制，改裝過的，增強了射擊的連續性和精度。
這才是他能從練勁武師手里活下來的關鍵。
剛才但凡他有一枚子彈的落點稍微偏差一點，死的就是他！
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藍宇面不改色，擦干嘴角的鮮血，繼續投入戰斗.
三十多分鐘后，靠著藍宇的高效殺戮，這場戰斗最終以獵人小隊獲勝而告終，北蠻人在丟下了五十多具尸體后，潰敗了。
“救治傷員，注意補槍！”
藍宇聲音沙啞地在雨中大聲喊道。
一個多小時后，二十多名邊軍帶著十幾名傷員轉移到一處山崖下避雨。
“我們的人差不多沒了一半，丹藥和彈藥都快用完了，得修整修整，不能繼續打了。”
一名滿臉胡須的老兵湊到藍宇身邊，聲音沙啞地說道。
剛打完一場勝仗的藍宇，神情有些陰郁，他看向老兵：
“老張，讓兄弟們把剩下的丹藥湊一湊，挑出我能用的，都給我。”
名為老張的老兵點點頭，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武者在成為武道大師之前，都沒法直接從外界吸納天地元氣，補充能量只能靠吃東西和服用丹藥。
吃東西效率太低，給植入體補充能量的丹藥就是戰場上必須的補給品。
藍宇等人進入北川省已經有五天了，連續廝殺五天，大大小小打了十幾仗，隨身攜帶的丹藥幾乎快要耗盡。
雖然隊伍中還有炁變期的武師，但所有人都知道，把丹藥交給藍宇，讓他能繼續施展自己的超凡能力，這才是收益最大的選擇。
藍宇的超凡能力有兩個，一個能增強動態視覺和神經反應速度，一個能感知危險。
正因為有這樣的超凡能力，他才會選擇苦練槍法，最終成為北境邊軍的槍王。
“你能用的丹藥就這些了。”
老張很快回來，交給藍宇三瓶丹藥。
“娘的，這也太不經用了。”
藍宇一邊罵，一邊打開一瓶丹藥往嘴里倒：
“你說這仗一打起來，整個北境一天得耗掉多少丹藥？”
老張搖頭：“鬼才知道。打仗就是他娘的燒錢！好在北蠻比我們窮多了，他們就算人多，耗到最后也肯定耗不過我們。”
雖然傷亡了一半的弟兄，但老張的眉宇間依然充滿必勝的信心！
“對，北蠻窮山惡水，有個屁的錢。”
藍宇也點頭認可。
打仗，在頂尖層面上比拼的是雙方的強者。
這個藍宇等人并不太了解。
但北蠻這次起兵百萬，卻完全分散，多線進攻。
就像在一座城市中分散了一百萬只螞蟻，頂尖強者哪怕一腳能踩死一大片螞蟻，難道能把城市里的一百萬只全部踩死？（注1）
可如果不去阻攔這些螞蟻，自家城市的根基就會慢慢被這些螞蟻腐蝕，從而損失慘重。
只能靠螞蟻去對付螞蟻。
這就需要拼基層士兵的戰斗力了。
而后勤無疑是重中之重。
藍宇等人所在的獵人小隊，很少有道基期強者坐鎮。
并不是北境邊軍拿不出這么多道基期，而是道基期武者需要的丹藥量更多，對后勤補給的要求更高，更適合攻堅戰或守城戰，而不適合長時間的游擊戰。
如果打著打著，植入體沒能量了，堂堂道基期強者被一群普通戰士圍殺而死，那也太虧了！
同樣的道理，再往上，武道大師雖然能吸納天地元氣，但如果長時間作戰，哪怕有專門用于恢復的神通，也同樣撐不住，需要高品質丹藥補充能量。
所以這場大范圍的游擊戰，北蠻和大藍朝雙方都沒有投入中高層次的強者。
藍宇這樣的神槍手，在這種游擊戰中反而能發揮出很大作用。
“聽說西陸使團帶來了新式的武器，能夠讓步槍像機槍那樣連續射擊，且重量輕，精度高、射速快。”
藍宇突然聊起這個，滿臉的羨慕：
“他娘的，如果給老子弄把這種槍，老子連道基期都能殺！”
一旁的老張并沒有覺得藍宇在吹牛，反而點點頭：
“確實，要是咱們能人手一把這樣的武器，今天的戰斗哪里會死這么多人？”
藍宇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張，你說西大陸那些國家會不會把他們的武器賣給北蠻，賣給草原、賣給兩大漠國啊？”
老張一怔，臉色一下就變了：
“應該，不會吧？”
“他娘的！”
藍宇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知道，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自己和兄弟們可能都會死于這場戰爭！
這位北境槍王背靠著濕漉漉的巖壁，抬頭看著天空，怔怔出神。
大雨依然在下，億萬雨滴帶著不可阻擋之勢，砸落在大地上。
而戰爭，不會因為一群螞蟻的死亡而停止。
注1：其實寫這本書之前，我就經常看到一些讀者在吐槽，偉力歸于己身的世界根本不需要普通士兵。
這本書除了‘滾雪球戰術’，我想還寫出了普通士兵的另一種用途，就是散兵式作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