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頭發出一聲悲鳴,身軀被斬成兩半,露出一顆魔心。
年輕人扔出一個口袋,將那魔心一套,牢牢裹了起來。
他長出一口氣,露出欣慰的笑。隨后一拍腦門,想到后頭的兩個人,急忙過來見禮。
「兩位道友,多謝出手相助。在下玄炎門冷秋風,不知怎么稱呼?」
此人樣貌二十出頭,但實際年齡應該不止。他有元嬰修為,按正常來說,怎么也有四五十了。他目光清澈,笑容憨厚,看起來很是可親。
凌步非沒聽過這個名字,正要說話,被白夢今搶了先:「我姓花,這是我的道侶,姓江。」
凌步非眨了下眼,順勢點頭:「對。」
「原來是花道友和江道友。」冷秋風豪爽地抱了抱拳,「剛才要不是兩位出手,又要讓這魔頭逃出去了。回頭我將魔心上交,換得戰功,便給你們一半。」
凌步非和白夢今沒來得及說話,后頭有人遁光飛至,氣喘吁吁地落下來:「冷師兄,你跑得也太快了嗎?那魔頭呢?又丟了嗎?」
這也是一對男女,都是金丹修為,男的樣貌比冷秋風略大一些,油頭粉面,舉止帶著輕浮。女的倒是年輕,不過應該吃了定顏丹,甚是貌美。
不等冷秋風回答,這青年立刻數落上了:「這是第幾回了?又讓這魔頭跑了,回去要怎么向師父交待?還說冷師兄你是宗門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我看是白擔名頭了!現在沒了戰功,你讓我和崔師妹怎么辦?」
他一頓責難,凌步非都聽愣了。
他記得,玄炎門是無極宗的下宗,門內也就三位化神,冷秋風是元嬰,看起來實力也很強,應該排得上號,怎的被一個金丹弟子這么數落?
冷秋風竟也不生氣,摸了摸頭,陪笑道:「谷師弟,你別急,我抓到了……」
「你看看你,師父這么信任,我們對著抱著這么大的期待,結果你……什么?」這位谷師弟沒反應過來了。
「我抓到啦!」冷秋風提起裝魔心的口袋晃了晃,又指向魔軀掉落之地,「看到了嗎?所以谷師弟你不用擔心了。」
他語氣輕快,分明是喜悅的語氣,這谷師弟卻猛地拉下臉來,說道:「抓到就抓到了,這么顯擺干什么?你身為師兄,本應該照顧我們,這么炫耀,是瞧不起我們嗎?」
凌步非聽得目瞪口呆。這都什么跟什么,要是姬行歌在的話,肯定已經罵人了。從頭到尾冷秋風就沒做錯什么,怎么這位谷師弟跟罵龜孫子似的罵個不停?玄炎門的門風就是這樣的?還有一點長幼尊卑嗎?
「沒有。」冷秋風還好聲好氣地解釋,「我剛才追到這里,差一點又讓它逃了,還好這兩位道友幫我攔了,這才順利把它拿下。我沒有顯擺的意思,谷師弟你別多想。」
提到外人,這位谷師弟終于收斂了,往這邊看來。
他先前知道旁邊有人,但沒細看,猛這么一瞧,不覺目眩神迷,說話也客氣起來了。
「在下玄炎門谷致遠,兩位道友怎么稱呼?」
這名字凌步非也沒聽過,畢竟玄炎門在他眼里是小派,也就知道掌門和幾位長老。他順著剛才的話答道:「我姓江,這是我的道侶姓花。」
聽到道侶兩個字,谷致遠的眼神冷靜了一些,笑道:「原來是江道友和花道友,多謝兩位幫了我師兄。他這個人,實力不錯,就是毛毛躁躁的,經常惹一些麻煩,我就忍不住嘮叨了些,怠慢了兩位。」
這谷致遠在外人面前倒是彬彬有禮,還為剛才的事描補了一下。
但他越是這樣,凌步非對他的印象越差。此人禮數分明沒有問題,就是故意這么對冷秋風的。
雙方互相通了姓名 ,另外那位崔師妹就是崔掌門的女兒,叫崔心碧。
她的性格和兩位師兄又不同,頗為高傲,不管是對兩位師兄還是對凌步非和白夢今,都是如此。
等知道冷秋風許出一半的戰功,谷致遠臉色又變了變,這回總算忍住了。不過,等到回去,冷秋風肯定又要挨一頓罵了。
谷致遠擠出笑容:「此魔實力非凡,我們已經追蹤它數月之久,一直沒抓住。兩位道友實力非凡,不知是哪門哪派?我竟想不出哪家有兩位這么出色的弟子。」
白夢今淡淡道:「我們無門無派,非要說的話,與蒼陵山有些淵源。也是好多年沒有出過門了,便出來透透氣。」
蒼陵山!
三個人恍然大悟。就說這對夫妻實力強橫,怎么可能沒有聽聞呢,原來是蒼陵山門下的精靈。說不準以前在哪個山野修煉,幾百年才出一趟門,所以不為人知。
「原來兩位出門游歷的,不知去向何處啊?」
「天佑城。」這倒沒什么不能說的,白夢今直接答了。
冷秋風高興地說:「這可太好了。我們也要回天佑城,不如兩位道友一起?」
「不錯。」谷致遠接道,進一步提出邀約,「兩位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們分堂做客。冷師兄不是答應給你們分戰功了嗎?這樣也好聯系不是?」
凌步非看了眼白夢今,笑著答道:「我們在天佑城沒有落腳之地,能去玄炎門自然是好,不過,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了?」
「不會不會,求之不得。」
在兩人的盛情邀請下,凌步非應下了。
于是冷秋風放出一輛青騅拉的馬車。
他們在前面準備的功夫,凌步非小聲問:「你來天佑城,目標不會就是玄炎門嗎?」
白夢今答道:「我有機緣在此,去了就知道了。」
凌步非點點頭:「回春堂那邊怎么辦?他們還在等呢!」
白夢今拿出一道傳訊符,悄悄地放出去,拍拍手:「這不就好了?」
「行。」趁著最后一點時間,凌步非趕緊問,「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們真名?」
「隱藏身份才有意思啊!」白夢今笑瞇瞇,「凌少宗主名頭多大,一喊出來,什么魑魅魍魎都得退避,可就看不著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