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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以命護

  天上罡風烈烈,魔云滾滾。凄厲的鬼哭響徹天際,原本一片明凈的天空,轉眼成了魔窟。

  周圍的魔物不受控制地往這邊涌來,嚎哭聲讓人頭疼欲裂。

  周月懷抬手捂住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

  盡管飛舟上有禁制,但攔不住魔音入耳。

  凌步非和寧衍之還好,只是眉頭皺了皺。他們一個從小受魔氣侵蝕,時不時發作,早就習慣了,一個心志堅定,在道心上下足了功夫。

  無念真人也沒反應。他只是一身修為被散,攻擊心神的玩意兒還為難不了他。

  這時,白夢今抬手放出灰霧,一塊塊玉片將四面圍了起來。魔音穿過,效果減弱,總算讓周月懷安穩下來。

  她看了看灰霧,心知這是為自己而設,感激地點了點頭:“多謝了。”

  白夢今微微一笑。她明白,今生沒有合適的時機與身份,不可能重拾前世跟周月懷的情誼。但至少可以像周意遠一樣,當普通朋友不是?

  場上,這個魔陣的出現,讓化神們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們自己還好,皆有保命之法,但天雷范圍這么廣,勢必會傷到下面的凡人。如果繼續下去,就是滅頂之災。

  這一猶豫,便給了無面人機會。

  酉雞身影一閃,抓起午馬,便要遁逃。

  卯兔繼續操縱魔陣,幫他們掩護。

  雙方互相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你不趕盡殺絕,我就留一分余地。你要動手,那我就讓下面的凡人盡數陪葬!

  這局面讓陽向天不甘,追了過去:“休走!”

  卯兔掐起法印,魔云再次聚集!

  “轟隆隆!”

  天際傳來劇烈的雷鳴聲,雷光在魔云間隱隱出現。

  罡風越發劇烈,連飛舟都在搖晃不止。甚至一些被召來的魔物爭先恐后地往這邊撲。

  凌步非和寧衍之不約而同出劍,一人一邊鋪開劍陣,將飛舟圍了起來。

  “我來!”周月懷剛才被保護了一下,心中頗有些愧疚,此時自告奮勇。

  她是七星門的人,自小修習陣法禁制,這正是她的長處。

  只見她召出羅盤,連連掐動法訣,靈光一道道從羅盤發出,加固在飛舟的禁制上。

  一連串下來,禁制光芒越來越亮,飛舟逐漸穩住。

  周月懷靈氣用得飛快,臉色逐漸發白。

  關鍵之時,白夢今一指點在她的后心,說道:“繼續。”

  周月懷只覺得一股溫潤之氣源源不斷注往自己體內,既與靈氣不同,又和魔氣相異,格外舒服。

  有了這股法力相助,她順利地把禁制加固上去。

  這邊驚險不斷,那邊也不遑多讓。

  陽向天的追擊讓天地陷入魔云之海,眼看天雷就要落下,岑慕梁喝道:“陽道友!且停一停!”

  陽向天看著遠處隱約的人間煙火,終究是沒能狠下心,止住去路。

  卯兔見好就收,呼喝一聲:“走!”帶著酉雞和午馬退走。

  眼看這場圍殺虎頭蛇尾,一直沉默力爭的子鼠忽然身影一閃,往飛舟而來。

  他實力最高,又是劍修,身法之快出乎意料。

  “少宗主!”溫如錦驚呼一聲。

  元松喬劍勢如流星,飛速回援。

  只是子鼠比他快上一步,眼看就要撞上飛舟。

  一道劍影閃出,與子鼠對了個正著。

  雙方各出絕技,劍氣凌人。

  “轟——”劍氣相撞,就這么爆了開來。連同的凌步非和寧衍之鋪在旁邊的劍陣,一并被引爆。

  剎時間,周遭都是凜冽的劍氣,凌厲的殺意讓人頭皮發麻。

  周月懷一聲低呼,率先撐不住,羅盤掉了下來。

  凌步非將無念真人一扯,塞在正中,放出流珠的同時,鎮魔鼎隱現。

  花無聲特制的流珠化出一面護壁,在鎮魔鼎的加持下,將五人團團圍住。

  寧衍之也拋出了一張劍符,又加固一層。

  飛舟禁制、流珠、劍符,三層防護之下,飛舟在劇烈的動蕩中,總算穩了下來。

  當劍氣慢慢消散,周圍不再被殺氣圍繞,寧衍之忽然一聲驚呼:“師父!”

  白夢今轉頭看去,只見岑慕梁擋在飛舟之前。由于時間緊迫之故,直接用肉身攔住了一部分劍氣攻擊,腹部出了一個血洞。

  他臉色蒼白,向飛舟看來。見寧衍之無事,笑了笑,向他搖頭表示無事。可隨后就是一個不穩,身子下墜。

  好在長陵真人及時趕到,將他護住。

  略晚一步抵達的元松喬,所有的劍氣都向子鼠招呼而去。

  子鼠劍招用盡,只能憑本能阻擋,悶哼一聲,帶著血肉模糊的身體遠去。

  元松喬怒極,緊追不舍。

  卯兔回身相護,被枯木尊者和辛停雪找到機會,一個合招過去,將午馬和酉雞拖住。

  酉雞本是魔修,身形一閃,只差毫厘避了開來。午馬卻沒那么好的身手,就這么被困住了。

  陽向天趕到,符印一繞,午馬慘叫一聲,跌了下去。

  卯兔再想救援,已經有心無力了。子鼠、酉雞兩個都是重傷,他自己也不太好,想再啟魔陣,也沒有剛才的威力了。

  他略一猶豫,終究還是低喝一聲:“走!”

  連同子鼠、酉雞三人迅速撤離。

  魔云散去,四周安靜下來。待飛舟禁制解開,寧衍之撲了出去:“師父!”

  長陵真人扶著岑慕梁進來。

  溫如錦等人結束戰斗,也都回轉飛舟。

  幾個人里,溫如錦是丹師,陽向天會醫術,都可以看。不過,長陵真人也會,他們就不多事。

  長陵真人察看傷口,又去號脈。

  等他收手,寧衍之迫不及待地問:“長陵師叔,我師父他……”

  “性命無礙,養一養就好了。”長陵真人安撫他。

  岑慕梁服下丹藥,身上的血洞迅速止住血,臉色也好看起來。

  寧衍之這才放下心來,只是自責不已。

  要不是為了救他,師父不會傷得如此之重。

  岑幕梁恢復過來,第一時間對他微微一笑,聲調柔和地說:“沒事,衍之你別在意,為師很快就會好的。”

  寧衍之只能勉強露出笑容,回他一笑。

  這一幕,看得白夢今分外刺眼。

  真是師徒情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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