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仙子不想理你!
飛舟進入黃泉地界,天地便陷入了一片混沌。四周盡是迷霧,分不清來處和去路。
「好了,就這里吧!」商少陽指著岸邊的空地,「連城,你在那里建個營寨。」
商連城答應一聲,待高盛停下飛舟,便利索地放出傀儡,叮叮咣咣地干了起來。
「姑娘,我們也留在此處嗎?」華如灼請示。
白夢今點點頭:「你們在此防備他人進出,及時傳訊。」
「是。」
等營寨建好,開啟防護,白夢今一揮袖,飛舟落在漆黑的河水上,真正成了一艘船。
三人與商連城等人揮別,繼續往里深入。
不過半柱香時間,他們再回頭看,已經找不到營寨的方位。
船的四面是漆黑的河水,水里擠滿了各種幽魂。它們聞到活人的氣息,爭相往船上爬來,又被禁制一一擊退。
兩岸地形曲折,到處都是怪石枯木,死氣沉沉。當他們穿過一片枯木林后,入目竟是一片熒熒紅光,既詭異又美麗。
「是彼岸花。」商少陽說,「此物能溝通陰陽,用來煉制一些功用特殊的丹藥。白仙子,你應該用得上吧?」
白夢今頷首:「我之功法,脫胎于北溟顧氏,與陰陽有關。不過,彼岸花接觸多了,會損傷壽元。」
商少陽訝然:「原來是這樣,顧氏后來沒落,難道也與此有關?」
白夢今答得平靜:「顧氏鎮守溟河多年,本就傷及靈體,不易生育。這只能說是原因之一,想要避免這個命運,除非遷離此地。」
商少陽感嘆:「如此說來,顧氏犧牲良多啊!」
白夢今只是無聲一嘆。
彼岸花遠去,水勢便險惡了起來。漆黑的浪潮一波一波拍過來,饒是此船加了諸多禁制,仍然搖搖晃晃。
一些實力強大的惡魂不時出現,為了防止禁制過早損壞,三人輪流出手將之斬殺。
等到耳邊傳來隆隆之聲,商少陽露出肅然之色,提醒:「黃泉要到了。」
前方就是溟河與黃泉的交界處,過了那里,幽魂的實力就會大增,黃泉水也更毒,元嬰只能勉強應對,金丹更是踏入必死。
白夢今一揮袖,地圖卷軸在面前緩緩展開。
凌步非湊過來問:「我們先去哪里?」
商少陽發現這張地圖比他送過去的完整很多,不禁在心中贊嘆。不愧是仙門上宗,幾千年的積累非同凡響。很多他無從探聽的機密,上面繪得清清楚楚。
當然了,自己并不是毫不貢獻,比如那幾條隱密的路線,就是商家提供的。
白夢今伸指一一點過去,說道:「這幾個地方,我認為很可能是子鼠當年藏身之地。」
商少陽仔細看了看,說道:「當年凌仙君落入溟河,尸骨必是被沖刷到此處,我們可以沿著黃泉,一個個找過去。」
白夢今頷首,她也是這么想的。
凌步非忽然發現了什么,指向地圖某一處:「這是哪里?」
此處沒有標記,可白夢今把它列為目的地之一。
白夢今輕輕一笑,收起卷軸:「到了就知道了。」
說話間,陰氣撲面而來,風也幽冷了很多。
黃泉到了。
船身緩緩駛入,乍看什么變化也沒有,周圍的禁制卻突然加強了。絲絲縷縷的陰氣無法隔絕,往三人身上沁入。
好在化神修士的肉身足以抵擋,他們各自運轉法力,便穩住了。
「嗚嗚嗚……」鬼哭聲從四面八方涌來,攻擊人的神念。
「叮叮咣咣」的撞擊聲不停響起,卻是無數只手從河水里伸 出來,試圖將船只強行留住。
初時,船身禁制足以撞開,隨著河中幽魂增多,漸漸行船速度越來越慢。
商少陽祭出一塊印,金光帶著圣潔的氣息掃蕩過去,方才正常前行。
如此一路前行一路清理,半日之后,終于到了第一處目的地。
這里是一個淺水灣,河水將上游的東西沖刷過來,最終沉于此地。
白夢今停下船,看到那里漂浮著諸多不屬于幽冥之地的東西。破損的船只部件、已經廢棄的法寶、還沒完全消解的衣裳……最多的還是尸體。
她放出四魔,讓他們去打撈。
商少陽拿出一些特制的傀儡幫忙。
凌步非站在船舷邊,釋出道道劍氣,如游魚般扎進水里穿梭尋找。
商少陽不禁問道:「凌少宗主,你的劍氣受得住黃泉水腐蝕?」
「受不住啊!」凌步非隨口答道。
「那你……」商少陽摸不著頭腦。
游魚般的劍氣從水中鉆出來,已經被陰氣腐蝕了大半,凌步非抬手一握,它們便盡數消散了。
他道:「我不收回來就不會影響自身,不過費些靈力罷了。」
商少陽恍然,不過這招他學不了,一則劍修控制劍氣需要極強大的神念,二則他的靈力也沒那么富余……
不多時,一件件千奇百怪的遺物被四魔和傀儡撈到了甲板上。
「這是無極宗弟子的法衣,不知道是哪位同門犧牲于此。」凌步非說著,將一件勾在衣裳上的飾物取下來,打算帶回去給他們認認,說不定該弟子的親朋好友還在尋找他的下落。
在外的法衣和法寶都廢棄了,黃泉水實在太毒。就算沒有腐蝕殆盡,基本也失了靈性。
倒是一些儲物法寶用的材質特殊,竟未完全受損,倒叫他們發了一筆小財。
收羅完畢,凌步非失望地說:「沒什么有價值的。」
白夢今很淡定:「這只是第一處,這么快就叫我們找到線索,未免太容易。」
凌步非想想也是,來之前就知道是大海撈針,急什么?
四魔和傀儡將甲板清理完畢,凌步非把廢棄之物拋回淺水灣。此時一縷惡魂趁著禁制開啟的一瞬間,倏然沖了進來。
凌步非反手便是一劍,利索地將之擊潰。
當他收劍之際,水中有個東西閃了閃。
「什么東西?」
微妙的感應讓凌步非來不及細想,手一抖,在劍氣的牽引之下,一物從水中飛出,向他投來。
凌步非伸指一點,那物懸于面前,露出真容——卻是一塊黑黝黝的鐵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