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少凌與江離聲一來一往說話,飛梭內眾人緊繃的情緒也緩和了不少。
祝文茵心情十分復雜,在奇山秘境時,她就看出江離聲的不同尋常之處,沒想到今兒她一個靈力全無的人,救了所有人,雖然大家都很狼狽,但好歹沒丟了命。
對比丟名,狼狽點兒算得了什么?
她想著當初在昆侖時,她身上只帶了一個低階儲物袋,買一把劍,還是拿的昆侖新弟子用度,摳摳搜搜,當時讓她與師妹小看,如今符箓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外扔,法寶一個個地往外砸,上千張符箓,幾十個法寶,就這么被她扔了,而且她一點兒也不心疼的樣子。
這一刻,才讓人清楚地認知到,她是清虛玉宗主唯一的親傳弟子,是被玉宗主從小寵到大,用丹藥堆疊修為,法寶無數,提起來,修仙界無人不知的江離聲。
滿身都寫著財大氣粗,無所謂。
江離聲扭頭,正看到祝文茵神色復雜地看她,她挑眉,“祝師姐,怎么了?你也被我厲害到了?”
祝文茵所有情緒在她這句話說出口后,一瞬間褪去,哭笑不得,“是,我也被你厲害到了,當初在昆侖時,若是你也這樣拿符箓砸我師妹,只需一個照面,她以后再也不敢惹你。”
還哪里會后來惱羞成怒對她動劍,傷了安如許,受罰受了鞭刑?
江離聲沒想到她在想這個,提起在昆侖的日子,真是一窮二白苦掉渣,她嘟囔,“那時候我不是去的急,忘了帶儲物戒了嘛。”
不過那時即便帶了儲物戒,她為了他師傅再三的耳提面命,不想惹禍,估計也不會下死手對付人,頂多無傷大雅地回報一二。
婁千藝湊過來,“師姐,我們如今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江師妹,你怎么會不知道?”陸少凌對江離聲的崇拜已達到了盲目相信的地步。
江離聲咳嗽一聲,“我畫的符,的確與旁人的不同,有時候厲害是厲害,但具體效果,每張符都不太一樣,我也把握不好,所以,如今貼的千里符,具體去哪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千里,我也不知道。之所以取名叫千里符,是曾經的一個師兄,被我拿來做實驗,貼上后,直接飛出了宗門,去了一千里外,那一批符,都叫做千里符了。”
陸少凌:“……”
江離聲摸摸鼻子,給他反悔的機會,“陸師兄,你現在反悔不預訂我的符,還來得及。”
“不不不,我不反悔。”陸少凌連忙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管用就行,反正這東西,不都是用來逃命的嗎?管她逃到哪兒呢。”
他又一陣后怕地說:“幸好你這符,當時真是嚇死人了,那到底是什么大陣?真跟我們在河新城出來時一樣嗎?怎么看都不像啊?還有,那個人,也太緊砸了吧?你那么多符箓扔出去,那些陰煞鬼都你被砸碎了,但那人卻沒事兒,怎么看他也就元嬰修為啊。”
于從容虛弱地說:“那人的確元嬰修為,但他身上法寶無數,而且都是克制我們昆侖清虛劍術的,所以,我們的劍傷不了他。江師侄的符箓雖好,但多數都是低品和中品,扔出的法寶,也不及他身上的護體法寶品階高,所以,他才安然無恙。而那些陰煞鬼,自然是沒有法寶護體的,所以,被炸的構不成威脅。”
“原來是這樣。”陸少凌轉頭關心師傅,“師傅,您受傷太重,快別說話了,趕緊打坐調息吧!”
楚瀝青一直聽著幾人說話,此時想起來,從儲物戒里拿出幾瓶丹藥,遞給就近的于從容,“于師妹,這是我自制的療傷靈露,專供靈府傷勢,你與弟子們分著用吧!”
于從容伸手接過,也沒客氣,“多謝楚師兄。”
她受傷最終,自己用了一瓶,將其余的分給了受傷的弟子們,每人用了半瓶,也給臉上手上擦傷的裴榮用了一點。
眾人盤膝打坐療傷,裴榮也摸索著感受四周靈力涌動。
一時間,除了江離聲外,大家都很忙。
山膏蹭過來,用腦袋蹭了蹭江離聲的胳膊。
江離聲對它翻白眼,“滾開,你個廢物,遇到危險,只會躲,我跟人打的不可開交時,你跑哪里去了?”
若不是后來她上了飛梭后,它在她身后也“嗖”地竄上了飛梭,她幾乎忘了它。
山膏小聲說:“我去偷東西了。”
江離聲看著它。
山膏拿出一塊黑漆漆的牌子,“那人在回水時,藏頭露尾,如今又沒用真容,我想著他身上總有什么特殊的東西,能讓人辨認身份吧?我便去趁機偷了。”
江離聲伸手接過這個牌子,這牌子不知是用什么打造,黑色篆金邊花紋,金邊若不細看,不明顯,花紋十分繁復,十分黑沉,她看了半晌,才依稀分辨出,這上面的花紋,好像是曾經在回水下面的祭壇地面花紋的一部分,因為這牌子小,又是刻畫了一部分,她一時間沒辨認出來。
除了繁復的花紋,再沒有別的標識,也沒有字。但這足夠讓江離聲對山膏表揚了。
她伸手摸了摸山膏的腦袋,“不錯啊,當時我大把大把地用符砸他,難得你沒被被砸暈?”
山膏見這人變臉如翻書,態度立馬對它好了,它很無語,“你忘了嗎?我皮糙肉厚,不怕你那些東西。”
其實說不怕是假的,它還沒忘在苦山時,她弄那個轉轉符貼它身上,讓它原地轉圈,困住了它,險些被她與陳留安給殺了。但當時它想著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做,那人身上有仙品法寶護體,殺是殺不了,但利用自己皮糙肉厚的優勢,偷點兒東西,應該可行,當時也容不得它多想,想到就去了,如今自己也是一陣氣虛后怕。
江離聲看它眼神就知道這東西后怕了,她用手使勁地揉了揉它的腦袋,“這東西很重要,雖然我認不出來,但保不準我師傅能認得出來,總之很有用,今兒我們狼狽逃跑,也算得上是大敗而走了,七玄門的爛攤子,只能爛著,但有了它,至少可以讓我師傅派人查,不至于到時候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山膏任由她揉腦袋,很是受用,“嗯,那個壞蛋,早晚得殺了他,實在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