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聲掐斷傳訊牌,繼續睡。
但與她同屋的三人,卻再也修煉不下去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是瞳孔地震的那種震驚。
好一會兒,婁千藝憋不住小聲說:“剛剛給江師姐傳訊的人是……昆侖的衛輕藍?”
“是吧?”袁柳也小聲說:“江師妹喊他衛師兄。”
程瀟附和,“這天下,還有幾個被她喊衛師兄的人?”
婁千藝想驚叫,“修仙界,也沒有幾個人姓衛。”
啊啊啊啊啊啊……
三人齊齊看著江離聲,她剛剛竟然還讓人家別吵她,那么好聽的聲音,她是怎么開得了口,讓人家別吵她睡覺的?
睡什么覺啊?
睡覺有衛輕藍重要嗎?
婁千藝圍著暖玉溫床暴走了兩圈,回頭看二人,“你們說,我若是再推醒江師姐,問問她,剛剛是不是昆侖的衛輕藍給她傳訊,你說她會揍我嗎?”
袁柳不客氣地說:“她會讓你滾出她的房間。”
程瀟點頭,“對。”
婁千藝想起外面沒有房間歇著的可憐師兄弟們,頓時偃旗息鼓,“那我還是忍著吧!”
她趕緊躺回床上,“不修煉了,我也要睡覺。”
江師姐一個修煉廢柴,連昆侖的第一天才都不理,她還有什么理由辛苦修煉啊。
袁柳和程瀟見婁千藝不修煉了,二人覺得可不能任由她,一人一只手伸出,將婁千藝從床上拽了起來。
袁柳說:“婁師妹,咱們跟江師妹不能比,還是繼續修煉吧!”
程瀟點頭,“她不修煉,別人也打不死她,咱們可不行。你沒聽說嗎?她此回昏迷不醒,是受衛輕藍雷劫連累,給劈暈的,雷都劈不死沒靈力的她,我們有什么理由不修煉啊?換我們,早死八百次了。”
婁千藝:“……”
求求了,她就躺著做一會兒夢,都不行嗎?非要給她戳破。
她身心疲憊地坐直身子,沒精打采地點頭,“好吧好吧,比不了比不了,修煉修煉。”
再無人打擾,江離聲睡的香沉,直睡了一日半。
一日半后,山膏在房門外“砰砰”敲門,“江離聲,到榕城了!”
江離聲被喊醒,揉著眼睛下了床,打開房門,打著哈欠往下看,“這不是還沒有嗎?哪里到了?別欺負我不認識地方。”
“前方十里,就是榕城,我這不是怕喊不醒你嗎?”山膏沒想到今兒她這么容易就被喊醒,留出的多余時間,根本沒用上。
江離聲沒怪它,“行,你有先見之明。”
她沒骨頭般地靠著門框,捏著昆侖的傳訊牌給云端傳訊,“云師兄,我快到榕城了。”
“江師妹,你這么快?我也剛到榕城。”云端給她發了個位置,“需要休息嗎?還是我們即刻走?”
“我這就去找你,大約一刻后到,即刻走。”江離聲看了一眼他發來的位置,并沒有進城,就在城外處,她轉眼就到。
云端回復,“好。”
山膏搖著尾巴,“我想吃零食。”
江離聲掏出來一個儲物袋,栓它脖子上,“都給你。”
山膏受寵若驚,“你怎么突然這么大方了?”
“大方嗎?我不是還有兩個嗎?”江離聲覺得它果然不愧是一頭豬,是個傻的。給它一個,她留了兩個呢。
山膏:“……”
對哦,她哪里大方了?
它用爪子打開儲物袋,里面滿滿的食物,讓它很是滿足,“凡間的云家,也有上好的吃食吧?”
江離聲本來也對著儲物袋伸出了爪子,丹想到裴家和裴榮,一下子沒了胃口,縮回了手,“可能吧!你有心情吃就有。”
他們此去云家,應該會被奉為上賓。
山膏想起那時裴夫人讓廚房做了一大盆給它的吃食,胃口也頓時減了一半,嘆氣,“哎。”
片刻后,飛舟來到了云端等候的位置,果然見一艘穿云梭停在城外的云層中。
飛舟挨著穿云梭停下,江離聲跟云端招手,“云師兄!”
云端也揮手,“江師妹!”
他看著江離聲乘坐的這艘飛舟,真是差一點兒閃瞎他的眼睛,對她詢問:“江師妹,我昆侖玉珠峰于師叔這艘穿云梭要大些,你可要一起上來?”
江離聲雖在昆侖住了一個月了,但玉珠峰的于從容她卻沒見過,但知道她是陸少凌的師傅,在昆侖的地位很高,輕易不出山門,她回頭看了一眼,“我這里有九人一獸。”
陸少凌從云端身后探出頭,對江離聲使勁揮手,“江師妹,我師傅這艘穿云梭大得很,盛得下,你盡管帶著人放心上來。”
江離聲扭頭問楚瀝青,“楚師叔,咱們帶著人上昆侖于峰主的穿云梭?畢竟要結伴一起,大家也能提前熟悉熟悉。”
楚瀝青從房間走出,“行。”
于是,江離聲便收了自己的飛舟,帶著人上了于從容的穿云梭。
于從容與楚瀝青自然是相識的,不過交集不多,交情自然沒有多深厚,二人互相打過招呼后,江離聲乖乖巧巧對于從容見禮,稱呼自然是于峰主。
于從容看著江離聲,多打量了她兩眼,她離開昆侖出發前,衛輕藍對她提及說請她見了清虛的江離聲,多照應一二,她當時愣了下,納悶地看著他,他眼神不閃不避,那一瞬間,她“咯噔”了一下子,著實被嚇了一跳。
實在難以想象,衛輕藍竟然對人上了心,還是這么早。
論容貌,江離聲雖然白凈清麗,但大約因為還沒長開,如今看的話,不及昆侖的很多女弟子;論本事,她的廢物名聲,實在是名傳修仙界,無人不知;論脾性,據說也不是如表面這般,十分乖巧討人喜歡,畢竟她在昆侖期間,跟金忘愁的弟子鬧僵起來,當時動靜很大,二人動了手,她倒是沒怎么著,全身而退,趙可欣卻被執行了鞭刑,可見跟乖巧不沾邊。
如今這么一個哪里都不出彩的小丫頭,卻讓他們昆侖的天才弟子在鞏固元嬰修為和處理宗門一大堆事務的繁忙中,還分了心神惦記。
真不知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不過無論好壞,衛輕藍的事兒她管不了,只能宗主出關后管,她想到此,溫和地對江離聲點頭,“叫我于師叔就好。”
江離聲乖乖巧巧改口,“玉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