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辭抱著魚,帶著江離聲上了鸞車,山膏也死死抓著大魚,跳上了鸞車。
兩人一獸,離開了宗務堂。
宗務堂的弟子都目睹了這一幕,驚訝不已,沒想到清虛的這位江師妹,果真如傳言,讓葉師弟十分在意,人剛一找來,說了幾句話,他便丟下了公務,帶著人走了。
宗務堂內,巫凌雪得到消息,挑了挑眉,沒說什么。
但是片刻后,她還是放下了手邊的事情,起身,出了宗務堂,御劍去了那處棲霞峰。
果然,在棲霞峰上,看到了沒離開的聞宿白。
這位老祖宗,有二十年沒出來了,沒想到今日被江離聲和它的靈寵給炸出來了。這小丫頭的闖禍本事,的確不小,怪不得從清虛屢次傳出她隔三差五就闖禍的消息。
誰能想到,她會和山膏跑去棲霞峰的水潭里摸魚吃?還一摸一個準,摸了養了上千年的鯈魚上來,驚動了這位老祖宗。
據說在昆侖時,她也不小心闖進了人家昆侖的禁地,遇到了昆侖的戚白成。那位也是個老祖宗,輕易不現身的,如今來了太乙,又炸出了聞宿白,這可真是……
修仙界但凡活的久一點兒的人,誰不知這兩人難惹,怪不得玉宗主那樣的人,都對她這個徒弟頭疼。的確是走到哪里,闖禍到哪里。
她恭敬地見禮,“聞師叔祖。”
這位老祖宗的輩分實在太高,就連她,也要稱呼一句師叔祖,小輩們更是從沒見過。二十年前他露面了一次,還是因為宗主收了星辭入門,他被驚動,特意出來看了一眼,說了句不錯,太乙后繼有人,宗主大喜,悉心栽培星辭。
“嗯。”聞宿白看了巫凌雪一眼,“巫丫頭,剛剛下碧寒潭摸魚的那小娃娃,是誰收的徒弟?怎么是個普通人,卻還養了個靈寵?”
巫凌雪直起身,笑著說:“是清虛玉宗主的唯一親傳弟子,叫江離聲,十八年前收的。您一直閉關避世,大約不曾聽聞。”
“誰?清虛的玉無塵?他的徒弟?”聞宿白詫異,“怎么這個小丫頭,是個普通人?”,他皺眉思索,“靈力全無。”
“的確是靈力全無,因為月前,她去了奇山秘境,出了事情,致使靈力全無,修為盡失,如今看起來,才像個普通人。”巫凌雪簡單解釋,“這小丫頭,被玉宗主寵慣,貪玩好耍,本就修為不高,如今更是修為盡失,她因為誤打誤撞,來太乙做客,跟她一起來的人都在或療傷或修煉,她大約沒什么事兒干,四處溜達到了這里,沒想到,應是看到了碧寒譚下的魚長的好,便一時興起,嘴饞想吃魚,驚動了師叔祖。”
聞宿白找了個地方坐下身,“來,你與我仔細說說這小娃娃吧?玉無塵那小子,怎么就收了這么個小娃娃?什么叫修為本就不高?玉無塵的徒弟,修為不高?”
巫凌雪點頭,跟過去也找個地方坐下,將當年玉無塵如何奔波萬里收徒,如何后來發現徒弟不是個修煉天才,反而是個修煉廢柴,被打臉,如何費盡力氣給她用丹藥堆積修為,如何破罐子破摔,任由她自己折騰,到如今,她又如何來了太乙等等,詳略得當地說了一遍。
發生在江離聲身上的事情,從小到大,實在太多,巫凌雪又是一個比較關注玉無塵和他徒弟的人,所以知道的比較多比較詳細,尤其見聞宿白聽的沒有不耐煩,她便拿出靈茶,一邊喝著茶一邊說,一樁樁,一件件,都說了,足足說了兩個時辰,說的天已過了午,她才說完。
聞宿白聽了一通,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不知是為玉無塵,還是為江離聲。
巫凌雪笑著說:“這小丫頭,從小到大,闖的禍太多了,所以,今兒能將您驚動,請出來,也不奇怪。”
聞宿白道:“怪不得那小娃娃連頭都不敢回,臉都嚇白了,見我沒下殺手,趕緊跑掉,原來是闖禍后逃跑習慣了。”
巫凌雪點頭,“大概是,玉宗主為她擦屁股無數次,據說有好幾次都被清虛的峰主堂主聯合逼迫讓他將這小丫頭逐出師門,他死活不依,說就這么一個徒弟,被他含辛茹苦養了十八年,手里的好東西都被她霍霍沒了,好不容易長大了,怎么能說逐出師門就逐出師門?逐出去后,他就沒徒弟了。他是被折磨的再也不想收徒了。”
聞宿白評價,“古語有云,慈母多敗兒,他這是慈師多敗徒?”
“這小丫頭倒也不是個沒本事的,本事還是很大的。”巫凌雪將從鐘余元口中聽說的,是江離聲帶著人,用符箓法寶,后來據說失控,誤打誤撞,來了太乙之事說了。
聞宿白聞言點點頭,“這樣說來,也不是一無是處。”
他問:“葉星辭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兒?看來挺維護那小丫頭?”
巫凌雪不敢隱瞞,“是有些上心,當年大比,那小丫頭跟他過招,被他一劍掀飛,在心里落了痕跡,久而久之,便有些關注。”
聞宿白聞言對她問:“就跟你關注清虛那玉無塵一樣?”
巫凌雪臉一紅,“師叔祖若是這樣說,好像也沒錯。”
聞宿白冷哼,“咱們太乙的人怎么回事兒?都被清虛的人勾了魂。裴檀意那小子,年少時,惦記上了清虛的一個小丫頭,那小丫頭外出歷練,死在了秘境里,他差點兒瘋掉,為人拘魂上千年,后來總算想開了,放棄了,開始一心向道了,后來還有誰?他的師弟,虞云蘇,也是瞧上了清虛的一個小丫頭,這倆人倒是成了,但后來怎么樣?雙修和合,過了一千年,后來還不是過不下去了?分了?那小子受了情傷,當時還找我哭來著,出息,頹廢至今吧?如今跑哪去了?是不是又去凡間哪個酒館里泡著了?再就是你,你倒是比他們兩個都強些,看上了玉無塵那小子,心心念念多年,倒也沒執拗的要死要活,還算可取。如今這小輩里,作為太乙后繼有人最有希望的小子,怎么又能瞧上清虛的小丫頭?她雖有幾分歪才,但廢物就是廢物,什么眼光?”
巫凌雪嘆氣,“師叔祖,大約是清虛山鐘靈毓秀?風水養人?我們也不想啊。”
誰的大道,希望有求不得放不下的孽緣?這不是心不由自主嗎?
她也不是多有出息,是玉無塵太有出息了,他根本就是眼里沒有女人,壓根不想跟誰風花雪月,否則也不會當初拿劍砍她了,還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