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雙看著被昆侖清虛弟子們圍住的江離聲,心想,夫人的人緣真好啊,可見傳言也不能盡信。
眾人你一嘴我一嘴,七嘴八舌說了一會兒,將江離聲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八卦了個大概,持著一張張人人唏噓不已的臉,才止住了話。
江離聲也累了,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跟眾人告辭。
安如許一把拉住她,“江師妹,你不跟我們兩宗的人住在這里啊?”
陸少凌手搭在安如許肩膀上,“安師弟,你傻了,江師妹自然要跟衛師弟住在一起,跟我們待在這里做什么?”
安如許松開江離聲,“嗐”了一聲,撓撓頭,“我這不是一時忘了嗎?”
他湊近江離聲,說悄悄話,“江師妹,據說魔性難馴,你可不能跟個軟柿子一樣,讓衛師弟隨便拿捏你,否則以后就沒有你翻身的余地了,打鐵要趁熱,馴夫也要趁早。”
陸少凌推他,“說你傻,你還真傻,衛師弟怎么能拿捏得住江師妹。”
安如許懷疑地看著江離聲,“是嗎?”
若換做別人,將螺絲自然不是個軟和的性子,畢竟當初沒有什么修為時,就敢跟比她修為高的趙可欣硬剛,人對她出手,她忍無可忍還擊,但對于衛師弟,在他看來,她縱容得很,連鬼界的十萬幽冥惡鬼都喂給他了,還有什么是她縱容不出忍讓不了的。
江離聲一本正經地點頭,“安師兄,你說得對,我記下了。”
蒼雙汗顏,馴夫要趁早?夫人還要怎么馴服主上啊?如今主上難道不是已經被夫人馴的服服帖帖,對她聽之任之的嗎?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法寶,江離聲坐好后,對眾人揮手。
蒼雙指揮法寶,“嗖”地飛走了。
離開合虛山后,四處皆彌漫著濃郁的魔氣,這里沒有白天黑夜,只有一直昏暗的天色。
江離聲問蒼雙,“你有記憶的吧?”
蒼雙“啊?”了一聲,“夫人,您說什么?”
“我說,你是有記憶的吧?”江離聲重復,“關于以前,神魔大戰時期,畢竟,你們都是死而復生。”
蒼雙點頭,“是有。”
“你有全部?”江離聲又問。
蒼雙立即搖頭,“屬下也只有一些,依稀記得一些。”
江離聲盯著他,“你知道你說謊時,你的眼睛,是虛飄的嗎?”
蒼雙立即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無辜地看著江離聲,“夫人,屬下沒有說謊,屬下也不敢對您說謊啊。屬下的確是記得一些記憶,但太久遠了,而且很多事情,都被遺忘了,想不起來了,畢竟上萬年了嘛。我們能活過來,也就是當時主上護著我們,一縷魂未徹底散盡,連主上都沒了很多記憶,我們自然更比不上主上的本事了。”
江離聲本就是在炸他,見沒炸出來,她勉強相信,問:“你們主上以前,也是這副性子?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蒼雙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咳嗽一聲,“夫人,主上如今,對比以前,已經好了很多,以前,他對神……”
他頓了一下,見江離聲沒什么反應,道:“以前整個魔域,對神域,互相憎恨,不死不休,對依附神域的仙門也是。如今對仙門中人的態度,夫人你也清楚,所以,主上跟以前,自然是不同的。”
江離聲懂了,“你的意思是,他比以前強了許多。”
蒼雙穩妥地說:“以前有以前的好,如今有如今的好,總之,主上對夫人您,是上一百個心的。”
江離聲還算愛聽這話,“嗯,無論衛師兄怎么變,但確實對我還行。”
蒼雙徹底松了一口氣,只要夫人不繼續揪著他問記憶的事兒就好。
江離聲也沒想真的從蒼雙身上深挖出什么,便又與他閑聊起裴檀意,“衛師兄說讓仙門中人自己處理修仙界的事兒,誰贏了,誰向魔域遞降書,但我從玄天境的預知中,看到是裴檀意贏了。”
蒼雙立即說:“這不能吧?昆侖清虛兩宗的人如今都來魔域了,依玉宗主的意思,以后兩宗的人都扔給主上替他管了,他想做甩手掌柜,這樣的話,還何談輸贏啊?”
江離聲支著下巴,“也是。所以,裴檀意若是找不到兩宗的人,也算他贏了吧?向魔域遞降書?”
蒼雙也不知道,“是吧?不知這個怎么算,還要看主上怎么認定。”
江離聲道:“我想殺了裴檀意。”
蒼雙:“……”
江離聲看著他,“你怎么不說話?這副表情,是不想我殺裴檀意?”
蒼雙搖頭,“裴檀意對屬下來說,就是太乙宗主而已,殺他不殺他,于屬下都干系不大。關鍵是使者,使者于太乙,有些情分,若是他聽話的話,投靠魔域,恐怕使者見不得他被殺。”
江離聲問他,“若是我跟使者鬧翻了,你們主上,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使者。”
蒼雙連忙說:“主上自然是向著您,畢竟您是主上的夫人,但使者的面子,也不能不顧忌,畢竟,使者較主上先復生,早主上數月回到魔域,有大批的魔兵還是比較信服使者的,您若是真能使者鬧翻,主上會有些難做。”
“會難做到什么地步?反了你們主上嗎?”江離聲問。
蒼雙也不知道,這個問題他比較難答,畢竟他不是聞宿白,他撓頭,“屬下也不知,主上修為雖高深,使者不是主上的對手,但若是使者是為了魔域好,主上要是沒個為魔域好的理由懲治使者,也不能服眾。”
江離聲明白了,“所以,也就是說,暫時我還殺不了裴檀意唄。”
蒼雙干笑,“他不來魔域,您不出魔域,的確是殺不了。”
江離聲放下手,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心里算計著,裴檀意這個人,早晚得殺,否則,始終是個禍害。沒了人性的人,是比魔還可怕的存在。
她很肯定,若非師父有先見之明,讓兩宗的人都來了魔域,若死守清虛的話,裴檀意肯定會毫不客氣地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