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夫看著不遠處這三個懷揣著夢想的年輕人,想了想自己以前的夢想。
以前自己的夢想是什么?
我有過夢想嗎?
在沒繼承父親大人的爵位之前,我的夢想就是能夠讓自己的家人過的好好的,能夠讓自己的夫人、陽兒、雅兒都好好的,哦,還有自己那個倔強的弟子安兒。
后來陰差陽錯的繼承爵位后發現這些之前的夢想都可以很好實現了,就再沒了夢想。
之前周亞夫在喝了點小酒,吃了點小菜后就出來了。
所以看著這三個年輕人對著天空說出自己的夢想,不由的感覺自己也有些熱血沸騰。
于是周亞夫走了過去。
“拜見大將軍!”
親衛營的將士看見周亞夫前來連忙行禮道。
“眾將士不必多禮,今日你們打了勝仗,我、周亞夫為你們感到驕傲!”
“所以,盡情享受屬于你們的勝利!”
將士們聽見周亞夫的話感到十分的驚喜,很少見到周亞夫如此平易近人。
“多謝大將軍!”
“好了,該干嘛干嘛!”周亞夫笑道。
剛才由于周亞夫來時周陽是背對著他的,所以現在的周陽有些尷尬。
周陽一想到剛才自己的豪言壯語被周亞夫聽見,再一想到自己今夜喝了不少酒。
有些為難轉過頭來,說道:“大、大將軍好!”然后低下頭去。
本以為會迎來一頓周亞夫的責罵,但聽到的卻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記住少喝點,不要誤了明天的早操。”周亞夫平和的說道。
周陽抬起頭看著他父親,像是有些不認識一般,圍繞著周亞夫走了兩圈,上下打量著。
周亞夫見周陽的這個樣子,本來想好好的說話,但既然周陽想要和以前一樣的對待。
“你在干什么,看看你臉紅的,在這夜晚都可以看出,喝了多少酒,明天還能晨練嗎?啊?”
周亞夫瞬間爆發出的聲音將周陽驚呆了,不,應當是所有人所有人都驚呆了!
當然除了陳安,陳安在周府這些年已經見怪不怪了!
周陽呆住后很快反應過來,有些結巴的說道:“稟、稟報大將軍,明、明日仍能晨練!”
“好!那你坐下!”
“諾!”
周陽原地盤膝而坐,一動不動。
周亞夫見此臉色才好了些,對陳安說道:“小安隨我過來一下。”
陳安微微有些詫異,說道:“諾。”
周亞夫一直帶著陳安到了縣尉旁的水渠,看著前面發呆。
陳安立在一旁也不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周亞夫才開口說道:“今早你和陽兒是在這里吐的吧?”
陳安尷尬的摸了摸頭說道:“是的,不過是因為縣尉府的水渠連接著涇水,魚蝦可以幫助分、額吃掉,所以選在這的。”
其實陳安想說分解的,但是周亞夫估計是不會理解的。
“你們初次上到戰場,初次殺人,看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倒下,聞到血腥味兒,確實是不大適應。”周亞夫說道。
陳安則回答道:“是的,這、這和我們最初想的不太一樣。”
周亞夫聞言轉過頭來笑道:“有什么不一樣?”
“最初我們想的是一刀下去后,就結束了,但、但真實的情況是我們很多時候一刀并不能解決,還要隨時防備著其他人的刀劍,所以早上過后,其實我的手是麻木的。”陳安如實說道。
周亞夫贊許看了陳安一眼,說道:“不錯,這就是戰爭,不會像你練武之時會考慮到留手。”
“戰爭是不能留手的,與敵人對壘,只有一方可以活下去,你的敵人會不斷的迸發出求生的欲望,受到刀傷也會立刻起來對你揮刀,所以只有將他殺死!你才能活下來!”
陳安聽著周亞夫的解說后也思索了一會兒,對著周亞夫拱手說道:“弟子受教了。”
周亞夫現在就是以師傅的視角在與陳安交流著,所以陳安稱呼為師傅。
“嗯,那你覺得經過今天白天一役后,后續我們該怎么做。”周亞夫問道。
“我覺得我們大軍完全可以向北地郡郡城方向出發,將甘泉交予后面朝廷所派出的守衛駐扎。”陳安回答道。
周亞夫又看了陳安一眼。
陳安知道這是要自己解釋,于是說道:“白天的時候烏干達大軍被我軍重創,光后面打掃戰場就找到了約七千匈奴人的尸體。”
“而之前在長安時急報所說匈奴左賢王手下一共是六萬大軍,他們一路攻來估計損傷不小,所以現在他們的兵力實際情況與我們應當相差不大,我們可以休整過后就可以出發。”
“最主要的是我覺得匈奴人并無戰意了,烏干達應當是為了救他二弟烏干力而來。”
周亞夫聞言說到啊:“你和我的想法相差不大,但有一點,我的想法是明日立即出發!”
陳安對于周亞夫的想法有些不解,周亞夫同樣從陳安臉上看出了這點。
“烏干達大軍今日被我軍大敗,所以他回到北地郡郡城可能會影響到其他的匈奴大軍,等我們休整好,可能他們也調整過來了。”周亞夫解釋道。
陳安聞言,也是思考了下才苦笑著說道:“弟子需要學習的還有許多。”
周亞夫聽著陳安的話笑了,冷不丁的問道:“小安啊,你說的這些是在哪學的啊?”
陳安不解的說道:“哪些?”
“就是你所說的,涇水的魚蝦可以幫助吃掉這些。”周亞夫說道。
“額、額這些是在家里的一些雜書上所學的,祖父當年收藏了一些雜書。”陳安有些尷尬的說道。
其實陳安的內心不斷的在打鼓,生怕周亞夫再細問是哪本書就完了。
還好周亞夫說道:“嗯,陳老當年確實所學甚多,連父親大人也贊嘆不已。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今日休息好,準備明日出發。”
陳安見周亞夫沒有細問,松了口氣說道:“諾。”
一隊騎兵正在向北地郡城奔去。
領頭一人左肩簡單纏著衣帶。
正是烏干達和他部落剩余的戰士。
烏干達此行準備向攣鞮祿告知自己將帶著剩余部屬回草原,他相信以自己在攣鞮祿心中的地位可以做到這點,攣鞮祿還需要他。
“賢王,前面探子來報,說烏干達將軍離北地郡城不遠了。”一名親信在攣鞮祿身邊說道。
“烏干達手下大概還剩多少人?”攣鞮祿漫不經心的問道。
“大概只有兩千人了。”
攣鞮祿聞言,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那按計劃實施吧。”
“是。”
“兩千人?跟沒有有什么區別?”
烏干達經過了接近兩天的奔波。
終于看到了前方的北地郡城那巍峨的城墻。
“快,馬上到北地郡城了,等我與賢王說后,我們就回草原!”烏干達對著身后的部落戰士說著。
“哦豁!”
“好的!將軍!”
烏干部的戰士這兩天的趕路中已經想通了許多,他們確實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親人了。
烏干達率領部眾沖到城墻之下,但是城門卻沒有開。
烏干達看見城墻上面有人影在晃動著,于是向上叫喊道:“我是烏干達,快快開城門。”
但緊接著烏干達雙眼瞪大,仿佛看見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咻、咻、咻!”
“咻、咻、咻!”
烏干達看見漫天箭雨傾盆而下!
甘泉與北地郡城的道路上。
“小安啊,你說大將軍要我們這么急的出發,是為什么啊?”周陽騎在馬上問向一旁的陳安。
陳安卻是不答,反而問向一邊的李廣。
“李兄,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李廣昨日立下大功,周亞夫特地將他升為身邊親衛,因為周亞夫在軍中有不必上報的任免權。
李廣聞言,僅僅簡單思考了下回答道:“昨日我軍大勝,現在正是士氣正盛的時候,敵軍大敗,士氣低落,所以大將軍才會今日立即出發。”
周陽聽見后剛想開口,就又聽見李廣說道。
“不過,我喜歡這種出其不意的感覺!”
陳安看著李廣嘴角流露出來的邪性,想起了史書對于李廣用兵的記載。
喜以少勝多,用兵出奇,不按章法!
但是晚年的李廣卻是……
陳安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唉!”
本在思考李廣剛才所說之事的周陽聽見這一生嘆息,不由得問道。
“小安這聲嘆息是為何啊?”
陳安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剛才想著李廣之事而不由得嘆息引起了周陽的注意。
看來我的功夫還不夠啊!陳安想到這,回答道。
“我剛才那聲嘆息是為了受到匈奴所侵襲的邊關百姓所嘆啊!”
周陽聞言則是說道:“昨日晚上我們不是已經說了嗎?”
陳安聞言大笑道:“是啊,昨日已經說了!”
在這時,忽然前方探子來報。
“報!稟報大將軍,前方北地郡城似乎發生了戰斗!”
“前方戰況如何?”周亞夫問道。
那名探子好像有些為難,但還是說道:“稟大將軍,好像、好像已經結束了,而且北地郡郡城城門大開!”
周亞夫聞言立即對后方說道:“加快速度!快趕往北地郡城!”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