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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厚臉劉恒

  未央宮宣室殿。

  劉恒正在看著大臣們呈上的奏疏,最近的奏疏還是挺符合劉恒的胃口,也沒又誰再來打攪自己;晁錯也不上奏說削藩,自己下面的諸侯王最近也安分,匈奴自然不用說,也剛得到了甜頭,比較安分。

  想到這劉恒不免心情舒暢。

  劉恒剛翻完了一卷,打開了下一卷觀閱。

  只見這卷的名字為漢天命所歸土德,劉恒一下來了興趣,最近幾年經常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侍;加上他又比較迷信,所以準備好好看看這卷是個什么說法。

  忽然外面來報。

  中常侍趙同從外進來恭敬的說道:“啟稟陛下,公車令張釋之說有要事求見。”

  劉恒聞言微微挑眉,眼睛還沒有從手上的這卷奏疏中移開,說道:“張釋之?他一個公車令不好好在司馬門當值,能有什么要事?”

  “這個奴婢也不大清楚,如若陛下不想見,那奴婢就將他打發走。”說罷,趙同就準備去外面趕人。

  趙同快走到門口時。

  “慢著。”

  “陛下可還有何吩咐。”

  趙同轉過身來說道。

  “去,讓他進來吧。”

  “諾。”

  趙同出去后,很快張釋之就進來了。

  “微臣叩見陛下!”張釋之整個人跪在地上拜道。

  劉恒見狀大吃一驚,雖然自己貴為皇帝,但是一般很少有臣子會在私下這樣行跪拜大禮的。

  跪拜禮一般只有在臣子闡述自己罪行,或是在祭祀先祖之時,漢初之時就連聽傳圣旨都是不需要跪拜的。

  劉恒將手中書卷放在一旁,走到張釋之面前,準備去扶張釋之。

  “張卿快快請起,是為何行此大禮啊!”

  劉恒將張釋之扶起后張釋之仍然雙手向前拱著,低著頭說道:“微臣今日做了一件事,但不知到底對不對,所以特來請示陛下。”

  “噢,不知是何事讓張卿如此難辦?”劉恒有些詫異的輕聲問道。

  張釋之在腦海中捋了捋思緒,說道:“方才微臣在司馬門當值,本無雜事;驟然聽見有車馬聲,初時臣以為會自行停下,但不料越發靠近司馬門,還是未停,于是微臣令人將車馬攔了下來。”

  劉恒聞言說道:“這是正確的啊,那為何愛卿還過來特地稟報呢?”

  “問題就在于那車馬的主人。”

  “車馬的主人?是何人敢擅闖司馬門啊?”

  張釋之面帶苦澀,在躊躇著到底該不該說。

  劉恒看著張釋之的樣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朕要你說,你就如實說就是了。”

  劉恒剛說完便反應了過來:“難道是?”

  “不錯,是太子殿下和梁王殿下。”張釋之無奈的說道。

  方才張釋之躊躇的時候劉恒就猜出來了,在這長安城敢這樣做的除了太后就只有太子和梁王了,而太后又是明事理之人,所以只有太子和梁王,但沒想到這次兩位都在。

  聞言劉恒開始踱步了。

  劉恒此時也很為難,放他們駕著車馬進來就是打自己的臉,如果處治自己的兒子,不僅自己舍不得,太后和皇后那關自己都過不去;如果讓他們棄掉馬車進來,這會損害自己的面子,說自己兒子自己沒有教育好;不處治,又會叫天下人寒心。

  劉恒很糾結。

  張釋之很累。

  張釋之身上開始冒汗了,因為劉恒遲遲不表態。

  陛下,您快告訴我讓他們進來啊!張釋之的心里哀嚎到。

  不知是不是張釋之的心里話讓劉恒聽見了,于是劉恒開口了,但張釋之所聽見的與自己預期的差距有點大!

  “咳,愛卿啊!”劉恒微咳了聲說道。

  “微臣在!”

  “朕當初將你由謁者仆射調任為公車令,你知道為何嗎?”

  “額,微臣想著陛下是想讓微臣多歷練,在司馬門可以與不同的朝臣所接觸,讓微臣向他們學習。”張釋之恭敬地說道。

  “啊?嗯,不錯,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朕相信你處理事情的能力。”劉恒說著,雖然面不改色,但看他臉上居然也滲出了汗珠,就知道劉恒現在有多尷尬。

  “微臣多謝陛下的信任!”張釋之心潮澎湃,激動不已的說道,沒想到陛下竟對我有如此厚望!

  “對,既然這樣,所以朕相信愛卿你有能處理好此事的能力。”

  “微臣……啊?”張釋之目瞪口呆,自己已經準備好說辭,準備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結果現在陛下要我去處理此事,如果這樣,那自己來的目的是什么?

  “愛卿啊,你要相信自己處理此事的能力!”劉恒說著上前拍著張釋之的肩膀說道。

  劉恒見張釋之還沒有反應,佯怒道:“怎么,愛卿是不相信自己呢,還是不相信朕看人的本事呢?”

  “微、微臣,絕對沒有不相信陛下的意思。”張釋之聞言連忙跪倒在地。

  “好了,愛卿快快請起,朕也相信你沒有這意思,所以就快去吧!”劉恒將張釋之扶起說道。

  “額,諾,諾!”

  說著,張釋之顫顫巍巍的退了出去。

  張釋之在門口卻發現了站在門外的一人,自己經常所見的,陳安。

  陳安對著滿頭大汗的張釋之微笑著行了行禮,張釋之卻顧不得陳安,有些踉蹌的向司馬門方向走去。

  陳安看著張釋之走路踉蹌的樣子,要是他等會摔倒在地陳安也不會奇怪。

  陳安其實在張釋之進去不久就來了,但礙于劉恒和張釋之在交談,所以自己不便進去。

  剛才陳安聽完了劉恒和張釋之的整個談話過程,陳安不得不佩服一句。

  劉恒的臉皮真厚。

  自己不想去得罪太后皇后,又不想去得罪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自己又拉不下臉來,于是就只能苦了張釋之。

  陳安不免心中為張釋之默哀了一聲,希望張釋之能夠活過今天吧!

  “陳中郎?”

  “啊,在!”陳安剛才看著張釋之,所以走神了,現在趙同在陳安的面前晃了晃,將陳安給帶了回來。

  “我現在進去通傳陛下如何?”趙同笑著臉親切的對陳安說道。

  上次陳安他們班師回來,趙同本來聽見劉恒說要賞賜陳安,但后面又放棄了,從劉恒呢喃的幾句可以得知,劉恒要將陳安留給太子劉啟來提拔任用,這意味著陳安可能還要得寵十幾年甚至更久。

  從那以后每次陳安來當值時,趙同都會十分殷勤。

  陳安聞言拱手說道:“那勞煩中常侍了。”

  “咯咯,不大緊!”說著趙同還向陳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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