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自然保持著高度警戒,因此走得速度并不算快。
那高墻看著不算遠,實則是望山跑死馬。
而且一路上還有很多深坑裂縫,一不小心便有可能墜入其中,行進相當艱難。
一路上,倒是未曾遭遇危險,然而,卻耗費了整整一日的時間,才終于抵達高墻之下。
從這里望去,這高墻宛如一道聳入蒼穹的通天屏障,橫亙眼前,綿延無盡。
墻體的高度幾乎觸及這顛倒世界的中間界限,表面布滿了不計其數的傷痕與坑洼的損傷。
有的仿若巨大利爪兇殘抓撓而成的深深抓痕,有的則像是巨大尖錐奮力鑿擊造就的巨型深坑,深達數丈,卻依舊未能將其貫穿。
整座高墻仿佛歷經了無盡戰火的洗禮,卻絲毫不見傾倒的態勢,盡顯滄桑與厚重。
如此陣勢,究竟是在防御什么恐怖存在啊!
郁自然回身望了望背后,寂靜一片,脊背發涼。
就在郁自然出神之際,突然,全身肌肉毫無征兆地一陣劇烈蠕動,緊接著他的體態隨之發生了詭異的改變。
他竟然生生拔高了一米有余,皮膚化作淡藍之色,肌肉愈發壯碩,好似要爆裂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完全超出了郁自然的控制,他絲毫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體自主完成這令人膽戰心驚的變化。
好在并沒有什么不是,只是外貌形態發生了變化。
心中苦澀,才做回了沒幾天自己,這就顯出妖魔原型了?
變化完成,郁自然正在驚疑不定觀察身軀之時,一聲隆隆的巨響之聲從頂上高空傳來,他順著聲音抬頭望去,身體迅速擺出戰斗架勢。
心念微動,就要激活臂鎧,但奇怪的是,左手毫無反應,沒有絲毫的角質層浮現而出!
自己失去能力了?!
高空墻體上打開了一道出口,數道人形身影從墻體內飛越而出。
那幾道身影氣息強大,貼著墻面迅速借著墜落的速度貼墻跑下,很快就向郁自然接近而來。
臂鎧依然是毫無動靜,血眸此時甚至縮進了皮膚之下,連眼縫都愈合不見了。
這老東西果真是一點兒都指望不上!
這里地勢空曠,無處可躲,逃也沒地方逃。
郁自然手無寸鐵,但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
他稍稍后跳退后,以防被包圍其中,雙手舉在胸前,擺出格斗姿勢。
一共六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接連墜落在郁自然面前,落地時他們稍稍屈膝緩沖卸力,便穩穩落地。
百丈高度一躍而下,雖說借助墻面緩沖,但落地如此輕松,身體著實強度驚人!
郁自然暗忖,以自身魔體之能,恐怕也難以如此輕松做到。
這時,郁自然終于看清了他們的模樣。
他們身高與郁自然此時相仿,身著統一的黑色全身制式鎧甲。
這套鎧甲精美無比,通體似墨般漆黑,幽幽地閃爍著暗沉光澤,宛如由最濃郁的夜色凝煉而成。
胸甲厚重堅實,其上雕刻著神秘符文。
肩甲高高隆起,恰似一對威風凜凜的黑色羽翼。
臂甲緊密貼合著手臂線條,關節部位活動靈活,同時防護嚴密無隙。
腿甲修長且堅固異常,護膝處凸起的部分猶如猛獸尖銳獠牙,足部的戰靴厚實而穩固。
而那覆蓋全臉的面甲,將他們的面容徹底遮掩,僅露出一雙雙深紫色的透亮眼眸,于黑暗之中閃爍著熠熠光芒。
領頭者看向郁自然的眼眸之中,充滿了警惕與疑惑之色,“你是何人,怎么會出現在‘蒼冥界障’之外?”
郁自然一愣,他說出的不明音節,自己竟然可以直接理解,這語言的知識在一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仿佛本就在那里一樣。
正當郁自然疑惑不知如何回答之際,那領頭者身后傳出一女子的聲音。
“淵!是你嗎?!”
在眾人的疑惑之下,身后的一名女性走了出來,那漆黑的面甲彈開收起,露出的是一張絕美的面容。
她款步而出,黑色鎧甲下散發冷艷強大氣場。
淡藍肌膚如晨露浸潤的綢緞,紫水晶般眼眸深邃如能吸納萬物,明亮似暗夜星辰。
在看到郁自然的瞬間,她的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后激動如巖漿噴薄。
眼角微微上挑,原本的嫵媚此刻全然化作了熾熱的情愫。
濃密如蝶翼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每一下顫動都似撥動著心弦,透露出她內心翻涌的情緒。
她那挺直的鼻梁下,粉嫩的嘴唇如嬌艷欲滴的櫻桃,此刻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上揚的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瞬間放大,化作一個燦爛而深情的笑容。
“你終于回來了!”
她拿下頭盔,一頭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發,肆意地垂落在她纖細卻有力的腰際,隨著她身體的微微前傾而輕輕晃動,發間細碎的光芒如夢幻的星塵在翩翩起舞。
她的臉型是精致的瓜子臉,一對小巧玲瓏的耳朵不時從如墨的發絲間俏皮地露出,圓潤的耳尖此時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泛著淡淡的紅暈。
她身形婀娜多姿,卻又充滿力量感,修長的脖頸似優雅的天鵝般高高挺起,精致的鎖骨在鎧甲的縫隙間若隱若現。
這是一名冷艷與嫵媚交織、優雅與力量并存的頂級美女。
當她的目光與郁自然交匯,整個人如觸電般一震,眼中淚光閃爍,激動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后更是要朝郁自然飛奔過來。
領頭者卻是伸出手攔住了她,眼神中滿是警惕,“璃,他是何人,你真的認識他嗎?這里是禁區,根本不應該,也不可能有人可以在這里出現!太過可疑了!”
“痕!淵是五十年前深入冥墟中的調查隊的隊員之一!當年調查隊沒有一人回來,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都死了。但‘淵’活著回來了!你看他左臂上,刻著調查隊的徽記!”
郁自然聞聲也是看向左臂之上。
左上臂外側,竟是不知什么時候浮現了一把奇特劍刃的徽記,似是硬生生用利器雕刻而出的。
說著,那女子一把狠狠推開那被稱為“痕”的領頭之人。
她不顧一切朝郁自然奔來,一把緊緊得抱住了他。
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拋諸腦后,只想將眼前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男人緊緊擁入懷中,那架勢,似是要將分別許久的思念都在這一抱中傾訴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