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是先聽了劉顯對于收服那些黃巾賊兵成立暗營的解釋。所以,現在劉顯請他統領暗營,他自然就沒有什么的反感了。
何況他想想劉顯說的也是這么的一個道理。這些黃巾賊兵,就算當中有個別的賊兵并沒有真正的禍害百姓,但身為黃巾軍的一份子,他們也難說自身的清白。
可是,當真的不分清紅皂白殺了,這么多人,殺了的話,似乎又有些有傷天和。但是如果像劉顯這樣,專門成立了一支罪軍,收容這些罪惡深重的黃巾賊兵,給他們制定嚴苛嚴厲的規矩,讓他們按規矩改造,以贖罪的名義重新做人,從此他們就只能保護百姓,百不準再禍害百姓。
黃忠覺得,劉顯這個小公子的確有著非同小可的見識想法。他所接觸過的人當中,這里面亦有許多成名的名士,可是,說到這個解決一些誰都會感到頭痛的事,似乎還是劉顯有辦法。他可以把不利的事轉變為有利的事,尤其是善于引導,導人向善,這個黃忠覺得尤其是難得。
黃忠本人并不太喜歡和這些曾經的黃巾賊兵打交道,但是,統領他們,帶著他們為劉顯辦事,這個卻沒有問題。
黃忠本人,并沒有帶過兵,所以,這也是他難得的一次帶兵閱歷。
一些兵書,黃忠自然看過,但那些也只是理論,現在,或者可以將一些理論上的東西,經過實踐論證。黃忠現在并不知道劉顯以后要起兵爭霸天下,但是,卻并不會影響黃忠想為劉顯組建一支強軍的想法。
當然,有想法也是以后的事,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確保劉顯這一次行商的安全。
這個,說實在,黃忠也和文申他們一樣,大吃了一驚,他也沒有想象過,行商可以讓一兩千婦人參與。這也是劉顯做事每每都出乎他人意料的地方。可是黃忠想想卻也覺得合情合理,因為現在整個楊氏縣,一共還只剩下這兩三萬人,哪里還有那么多的青壯成年男子?他相信劉顯也是沒有辦法,才會讓這些婦人參與攜帶販運貨物。
但也正是如此,讓黃忠頓覺肩頭沉重,覺得這一次行商還真的不能掉以輕心。這兩千的婦人,她們的安全問題,恐怕就全都落在他的肩頭上。
如果就只有他一個人,無論他黃忠有多厲害,當真正碰到事兒的時候,他也不可能憑自己就能保護得了這么多婦人的安全。所以,手下也必須得要有人手使喚。劉顯把這六十余人的罪軍暗營交給黃忠,其實也是這樣的一個道理。
劉顯早前跟黃忠說那么多,是讓黃忠了解這支暗營的人是什么人。然后讓黃忠能夠善用這些人手。
“劉公子,本人統領暗營沒問題。但是本人另外有些想法,可能并不太適合長久統領暗營,所以,現在也只是暫時統領暗營好了。”黃忠想了想,回應劉顯。
“這個自然,萬事都可以商量。這暗營,我原本是打算讓張寧統領的,可是她去了曲陽,另外加上張寧是女兒身,也不太可能一直統領暗營。所以,以后還得要另外尋找一個合適的人來擔任暗營統領才行。現在嘛,就請黃忠老哥你多多費心了。”
“哈哈,好,以后舞蝶他們不在的時候,你就叫我老哥,我覺得這樣更親切一些。走吧,帶我去見見暗營的大隊長。從現在開始,我就帶著他們,一路保護你這商隊的安全。”
黃忠似乎也更屬意劉顯稱他為老哥,這時哈哈一笑,大步跟著那朱向走向了一片密林。
密林當中,約四、五十人在等著了。另外不在場的人,應該是放出去偵察了。
當中,站在前面,一個身壯力健的披甲壯漢,一見到劉顯,立時上前,推金山倒玉柱的一下子跪倒在劉顯的面前。
“屬下柳林村劉府商隊罪軍暗營第一大隊隊長蘇定,拜見少主!接下來需要我等如何,請少主命令!”
“蘇定?嗯,這個名字不錯。”劉顯打量了他一眼,發現此人真的是一員悍卒,有潛力突破成為一員武將。這單從他身上所感應到的氣息,劉顯覺得他并不會弱于王豹。
“稟少主,屬下姓蘇,但沒有名字,以前村里人稱屬下為蘇愣子。這是加入罪軍暗營后,是圣女為屬下起的名字。”
“哦?寧兒為你起的名字?起得好。對了,簡單說下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又如何加入黃巾軍的。”劉顯隨口的問道。
現在罪軍暗營所收容的黃巾賊兵并不多,來來去去就只有這一百來人。對于他們,其實每一個人都會進行詳細的盤查盤問,并且將他們的過往來歷都記錄得清清楚楚。這些也都是梁濟和俞進特意向劉顯要了幾個讀書人去做的。
只不過,劉顯現在肯定沒那個時間一一去看那些記錄,也不可能一一的記住這些原本素不相識的黃巾賊兵。
所以,劉顯也只能在有機會的時候去了解一下,并且,現在當面詢問,也可以表達出劉顯對他們的關心關切,能夠讓這些罪軍暗營的人可以感受得到劉顯對他們的關注。
劉顯是他們的主人,如果劉顯都不關注他們的話,那么他們很可能會有什么的想法。
罪軍的確是有些不太好聽,可是,如果劉顯對他們關注關切的話,那么也會讓他們感受到一種人文關懷,能夠讓他們更加的忠誠于劉顯。
現在暫時也沒有什么事,所以,有時間讓劉顯跟他們多寒暄一下。
“屬下原本是一個打石匠,有一身力氣,后來不知道怎么了,這世道突然就變了,人人都叫著殺官吃大戶。我家也沒糧了,看到別人去搶俺也去,俺力氣大,搶得多,然后……就糊里糊涂的成了黃巾軍了。再然后,就成了一個小頭目……”
原來這個蘇定是一個盲目的順從大眾,別人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餓得慌的時候,他也的確搶過百姓的糧食,但他多次發誓保證,他沒有殺過百姓。
這個,他到底有沒有殺過,是無法證實的。
只是劉顯也沒法去計較,只需要他現在絕對服從命令,按照自己制定下來的規矩來辦事,從此不再為惡就好。做沒做過,劉顯相信經過自己的改造之后,他自身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如果沒有做過惡事,那么會活得坦然,如果雙手沾滿血腥的人,他們最后都會活得不安樂,唯有就是用他們的余生來贖罪,一生行善。
可以說,劉顯其實也等于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教化他們。這個時代的人,見識有限,如果自己搬來后世的那些洗腦的模式,劉顯相信,一定可以洗盡他們身上的罪惡,讓他們懺悔一輩子。
將來,這樣的一支懷著贖罪心態的罪軍,讓他們懷著一顆只有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應該保護的百姓,那么他們肯定會爆發出更強的戰斗力。
說真的,劉顯對罪軍的期待還是比較高的。
“那么你的家人呢?有沒有回過家?”劉顯又問。
“少主,屬下的家在西邊的山里,差不多一年沒有回去過了。不過……聽說我們村也遭了害,我、我也不敢回去。一來,害怕他們都不在了,二來,是擔心我回去的話,如果他們都還有,會連累了他們。所以……”
“等這次的事了結之后,這冀州的大局也會有一段時間相對安穩的。但是,西邊的山里就難說了,所以,到時候你回去看看吧。如果家人還在,就把他們都接出來,帶到柳林村或者楊氏縣。我們劉府方面,會給他們安排一些活計,讓他們可以養活得了自己。”劉顯想了想,對蘇定道。
“什么?我、我們罪軍的人可以把家人帶來柳林村?”蘇定有些吃驚的望著劉顯。
“為什么不可以?不只是你蘇定,還有別的罪軍的士兵,他們都可以。你們要記住,本公子行事,向來都是罪不禍及家人。你們自己犯下的罪行,你們自己扛,不應該誅連到家人。”劉顯臉色一肅,面向在場的那些人馬,正容道:“還有一點,本公子要對你們說明白的。罪軍罪軍,這并不是給你們定義定性你們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而是要讓你們都知道,你們曾經身為黃巾軍的一員,不管你們當中,是否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禍害過百姓。可你們都要清楚,黃巾軍的確對許多百姓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制造了許多悲慘的慘案。所以,你們身為黃巾軍的一員,這本身就是一種罪過,你們,要為自己,要為同伙所做下的惡事贖罪。但你們是你們,你們的家人是你們的家人。如果你們在罪軍里做得好,那么就是有功,以功贖罪,如此,我劉顯,善待你們家人亦是應該的。”
“哇哇……謝謝少主,我、我錯了哇,我禍害過一個女人,還、還殺了她……我有罪啊……”
可能劉顯說得真切,居然能夠善待他們的家人,這使得蘇定突然p潰了,他堂堂一個壯漢,此時伏在地上哇哇放聲大哭,并且說過了自己曾經做過的罪行。
不僅是他,其余的人亦騷動了起來,不少人亦掩臉痛哭,說出了自己所做過的惡事。
劉顯的心里對于他們所說的所做過的惡事,心里其實也有些憤怒。但是劉顯克制住自己,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說明了,他并不會審判他們。
黃忠的臉色卻就有些不好看了,他的手在抖動著,似乎恨不能上前去斬殺這些家伙,好為那些被他們殺害的無辜百姓報仇,讓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能夠死得瞑目。
“夠了!”劉顯喝了一聲道:“現在并不是你們在此痛哭懺悔的時候。現在我們商隊里,有兩千余婦人,她們在為我們劉府商隊運送貨物前往曲陽。而這些貨物售賣出去所賺到的錢,將會用來購買糧食運回我們楊氏縣、柳林村。用這批糧食來救濟我們楊氏縣、柳林村的三、四萬百姓。所以,你們的任務,就是要確保我們劉府商隊的安全,這一路上,都給我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給本公子肅清沿途的山賊強盜,確保我們商隊的商路安全。至于你們的罪行,以后回去了再向書記官記述,記錄下來,然后,你們通過行善來贖罪。這一次,保護劉府商隊,保護那些婦人,就是在行善,做好了,會減輕你們的罪過。”
“是!誓死護衛劉府商隊!”
蘇定拭了一把悔淚,站了起來大聲應道。
“好,現在,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便是箭神黃忠黃漢升,從現在開始,他便是暗營的統領,黃忠會帶著你們一起護衛劉府商隊,你們都要聽從命令,違令者,斬!”
劉顯正式將黃忠介紹給他們。
“是!屬下拜見黃忠統領!”
眾人又參拜黃忠。
“好,都起來吧。我們大家都是為公子辦事,為了救濟楊氏縣的百姓辦事。所以,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現在我們的劉府商隊已經開始出發了,事不宜遲,我們馬上開始為劉府商隊護行。我們的人,務必要確保劉府商隊前方十里之內不會有危險。”
“是!謹尊統領命令。”
黃忠見這些罪軍暗營的人居然具備了如此嚴格的紀律性,不禁暗暗點了點頭。
他轉身對劉顯道:“劉公子,那么就請你回商隊去坐鎮吧,我等馬上先行一步。”
“可以,不過,可不可以跟我談談,你們準備怎么做?說不定,我會有一些建議給你們。”劉顯道。
“我打算這樣,按照商隊前往曲陽的路線,我們沿路前出偵察,無論是村鎮又或是沿路的山頭什么的,我們都要偵察清楚是否有強盜出沒。如果有,馬上弄清楚他們在哪里,然后,能夠清理掉的就清理掉,如果一時不能清理的,那么就警告他們,不讓他們有機會前來劫殺我們的商隊。”
黃忠想了想,對劉顯道。
劉顯聽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