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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時勢造英雄

  “此世道便是如此,田某又能如何?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人也只是盡自己的心力,能夠做得多少是多少,至于是否會導致田某本人一家如何,那也是田某個人的事,如果你只是皇甫將軍派來的人,來此對田某幸災樂禍的話,那么你就請回吧,田某不愿意再出仕,你就算是再多說也無用。”田豐對劉顯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直接冷言,讓劉顯離開。

  “好!田豐先生既然不愿意再出仕那就對了。這也就是說明,田豐先生你對于如今的朝廷已經到達了一種極度厭惡的地步,對當今應該也是極其失望了吧?”劉顯稱了一聲好,然后笑意吟吟的退后一步,對田豐深深的施了一禮。

  在田豐因為劉顯的說話以及動作弄得一個愣神之下,劉顯跟著說道:“田豐先生你恐怕有所誤會了,本公子并非皇甫嵩將軍派來游說你出仕的使者。嗯,這也本公子失禮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柳林村劉府劉顯,這次前來是特地來拜訪田豐先生你的。”

  “什么?你……你就是柳林村劉府劉顯?就是那個劉顯?現在還特地來找田某?”

  田豐真的很驚訝,劉顯之名他自然聽說過不少了,憑一己之力,不僅救濟了整個楊氏縣的百姓,還能弄到更多的糧食“借”給了各地的官府緩解糧食危機的壓力。他這平鄉縣,聽說也都從劉顯的手上弄來了一批糧食。

  只不過,田豐雖然聽說過劉顯之名,但是他自問自己跟劉顯根本就不認識,沒有一丁點關系,這無端端的,無緣無故的來拜訪自己?

  “田豐先生不必如此驚訝,說起來,本公子也極為佩服田豐先生的,因為先生的確是一個大公無私的好人。不說這世上吧,但劉顯能聽說到的,唯有田豐先生你為了平鄉縣百姓的糧食危機問題而東奔西走,為此不惜背負一身的債務。事到如今,方才聽你家人所說的話,田豐先生依然還能做到如此,這怎么說呢?嗯,舍己為人,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世間大愛吧。我劉顯自問做不到如田豐先生如此純粹。方才有失言之處,還望田豐先生莫怪。”劉顯誠懇的跟田豐道歉。

  “這……呵呵,田某豈敢?田某也聽說過你的事,心底里也甚為拜服,一個弱冠少年,活人萬萬千千,相比起來,田某卻促襟見肘,感到用盡了心力辦法,卻依然不能解決百姓的問題。直到目前,許多百姓還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田豐這時自然不會再生劉顯的氣了,畢竟他跟劉顯相比起來,劉顯不僅名聲名氣要比他大,且劉顯所為百姓做的實事,的確要比他做得更多更好。

  “田豐先生果然慈悲心腸,時刻都關心著百姓的困苦。”劉顯恭維了田豐一句,然后指了指田豐的家門道:“田先生,那么咱們是不是可以先進屋坐下來好好談談?”

  “這、這……好吧,不過,田某家里實在是簡陋……”

  “有道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田豐先生的家又何陋之有?”劉顯微微一笑說完,又回頭招手道:“黃妹妹,易妹妹,把他們身上攜帶的能吃的東西都搜來,給我拿進來。”

  “看吧,早讓你備些禮物,現在才知道沒帶手信,知道尷尬了?“易姬還在籬笆墻外,嗆了劉顯一句。

  “呵呵,這丫頭,就知道頂嘴。見到田豐先生還不見禮?“劉顯訕然一笑,對田豐說道:“她是幽州右北平大糧商易家的千金小姐易姬。另一位是箭神黃忠的女兒黃舞蝶。”

  “易姬(黃舞蝶)拜見田豐大人!”易姬和黃舞蝶隔著齊腰高的籬笆給田豐施禮。

  “原來是易家小姐和黃小姐。不用多禮,那個,來見田某也不用什么的禮物,如果不嫌棄家里簡陋,那就一起進來坐坐吧。”

  “好的,請稍等,田大人你和劉顯哥哥先進去說話。”易姬說道。

  “劉顯哥哥,我想要幾個人到村后的那片山嶺去看看。”黃舞蝶這時卻說道。

  “哦?進山?去做什么?”劉顯這一時沒回過神。

  “嘿嘿,你說去做什么?”黃舞蝶反手拍了拍掛在她背上的弓箭。

  “哦,行,那你就帶幾個人去吧。盡快回來就行。”

  劉顯明白了黃舞蝶是打算到那山嶺去打獵。現在田豐的家里,或是整個田家村的情況可能都不是太好,人人家里怕都沒了糧食。如果打回了獵物,那么就可以解決一些糧食的問題,緩解一下眼下所急。

  其實,只要有山有水的地方,其實都是餓不死的,關鍵是看有沒有那樣的智慧從這大自然中獲取到食物。當然了,一般的普通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畢竟要打獵的話,并不是人人都能夠打得到獵物的。

  如果說到去河里抓魚嘛,如果不是職業的漁民,一般人恐怕也是有些難度的。

  但是黃舞蝶出獵那就不同了,只要山里有獵物,那么她就一定能夠有所收獲。

  黃舞蝶打獵的事劉顯不管了,進了田豐的家里。

  “老身付氏叩見劉顯公子。”

  “民婦劉萍叩見劉顯公子。”

  “田成、田果叩見劉顯公子。”

  劉顯和田豐在他們房外的說話,在屋內的田豐家人都聽到了。

  在田豐娘親的帶領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跟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還有一個約七、八歲大的男孩子,一個約六歲大的小女孩,一起跪到了劉顯的面前。

  田豐畢竟曾為朝官,一些官面上的禮義她們都懂的。其實不僅是官面上,在民間,一般的普通百姓見到有身份地位的人,尤其是有官職在身以及跟漢室宗親,他們都會叩跪行禮。

  劉顯平時一亮出漢室宗親的身份,一般的平民百姓的確會自動行跪禮,對于這些,劉顯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娘,嫂夫人,你們這是要折煞小可啊。不用這樣,都起來吧。你兩個,叫田成田果?好,都起來吧,一會哥哥給你弄好吃的。”劉顯上前把兩個孩子給拉了起來。

  “哥哥?你叫果兒的娘親為嫂夫人,那果兒不是要叫你為叔叔了嗎?”

  被劉顯拉起來的田果,她那大眼睛眨巴眨巴著,如好奇寶寶的看著劉顯問道。

  “呃……這個,等你長大以后就懂了。”劉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她的頭道。

  “果兒,別淘氣,娘、帶他們進房吧。萍兒,燒些開水,泡……嗯,就直接把我那藏好的茶葉放進燒開水的鍋里吧。”田豐請劉顯坐下,一邊交待道。

  房子里面同樣是用一些布隔了開來,分成了三間。其母親和兩個孩子住一間,夫婦兩人住一間,另外就是廚廳共一間了。

  坐的地方,就圍著一張四方矮桌,然后在四面都鋪上了毯子。

  田豐雖然買了城里的房子,但田豐家里原本算是比較好的,一些家具什么的,一應俱備,估計都搬到了這里來了。但一些值錢的東西,估計也都拿去當了或是換糧食了。像田豐的茶具什么的,肯定是沒有了,所以,本想叫泡茶的,只好叫夫人直接把茶葉放進鍋里煮茶。

  劉顯坐下后,對田豐道:“田先生不用客氣,你也坐,咱們談會話。”

  田豐點了點,又對劉顯拱了拱手,這才坐到了劉顯的對面。

  “不知劉顯公子你來找田某所為何事?”田豐問出心里的疑惑。

  “有事,當然有事,對于田先生來說,應該是好事。對于我來說,那更是天大的好事。”劉顯笑言道:“說到底,我來是想為田先生解決困難的。”

  “哦?如果如此,那當然是好事了。不過,請問田某要付出什么?”田豐神色間有些警惕的道。

  “田先生,那我就直說了。我看上了田先生的才華,想請你到我的柳林村劉府去。”劉顯直接表達自己的來意。

  “請我到柳林村劉府?然后呢?需要田某做些什么?田某也明說了,田某雖然對朝廷滿朝奸佞的情況很不滿,不愿意跟那些奸佞同朝為官。但是,如果劉顯公子你想要行不軌之事……嗯,劉顯公子你應該明白吧?就是說,想讓田某叛漢,那是不可能的。”田豐沉著臉說道。

  “哈哈,跟聰明人說話還真的能省不少事。”劉顯聞言不禁一樂,哈哈大笑。

  其實說到底,不只是田豐如此,就是連蔡邕也是一樣的。這個時候的許多謀臣武將,他們一方面嘛,又對大漢的現狀極端不滿,但是卻又對大漢深感認同,他們之所以不滿,不是對大漢本身,而是對大漢的那些朝中奸佞。

  怎么說呢?這樣的情況,說起來還真的有些復雜,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說得清楚的。

  不說別人,就是說曹操的那些頂級謀士,如荀彧、荀攸、郭嘉、程昱他們,他們雖然扶助曹操,拜曹操為主,可是,在他們的心底里,骨子里,卻依然是忠誠于大漢的。假如說,曹操如果直接打出旗號來反漢,要直接當皇帝的話,這些謀臣估計都不會同意。當然,那個賈詡除外。

  這個也是曹操一直都沒敢當真的廢了大漢皇帝自立的主要原因。

  那些謀臣,扶助曹操,應該是希望曹操可以成為治世的能臣吧。

  哪怕是諸葛亮,骨子里還是忠誠于大漢的,如果劉備在獻帝沒有被逼著禪讓帝位給曹丕之前就要稱王稱帝,估計諸葛亮也不會同意。

  不管如何,在情感上,這個東漢末年的許多人都很難去接受造反叛漢的事。

  “田豐先生,有些事,我劉顯也不怕明說,我的確是有著遠大的理想志向。但是,我卻能向你保證,我劉顯這一輩子都不會起兵造反,不會背叛大漢。”劉顯信誓旦旦的說完,話題一轉,正容道:“但是……有道是時勢造英雄,如果我劉顯順應時勢,那么誰都沒話可說,當真如此,到時候還得要請田豐先生頂力相助。”

  “順應時勢?那你這話又如何說?”田豐一本正經的追問。

  “呵呵,田豐先生,如今大漢的天下形勢如何,這個咱們就不用再討論了。劉顯相信田先生肯定也跟不少人討論過。民間也有流言,說這時勢嘛,其實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這些什么分分合合的事,咱也不去管。可是,有句話卻應驗了,那就是大漢朝廷腐敗,奸佞當道,朝綱不振,使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亂將至。”

  “大亂將至?劉顯公子你是說黃巾暴亂?現在黃巾軍已經被大敗了啊,雖然還有黃軍殘部,可他們都成不了氣候,早晚會被朝廷所滅,大漢肯定能恢復平靖,如此,大漢又何亂之有?”田豐打斷劉顯的說話道。

  “田先生,你說大漢又何亂之有這句話,難道你不覺得有些違心嗎?”劉顯一撇嘴道:“黃巾暴亂只是大漢大亂之前的一道開胃菜,真正的大亂還沒有來呢。”

  “啊?劉顯公子你何出此言?”田豐一怔,不明白劉顯為何說得如此篤定。

  “何出此言?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黃巾殘部就算全滅了,大漢也難以平靖。因為,在內,咱們大漢依然還是奸佞當道,咱們大漢百姓,并不會因為黃巾軍被消滅而有所好轉。到時候,肯定會暴發更難以抑制的大亂。在外,因為咱們大漢朝廷奸佞當道,使得我們大漢積弱,而關外塞外的異族人卻發展起來了。起碼他們的人口多了。異族一直對咱們大漢騷擾不斷,不時進犯大漢,這是他們在試探我們大漢,當他們發現咱們大漢沒能力對付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大舉進犯。可以想想,一旦異族人出動數十萬騎軍攻打我們大漢的話,你認為我們大漢能否打敗他們?”

  田豐聞言,臉色不禁十分難看,畢竟劉顯所說的,的確就是大漢如今的一種現狀。

  想想異族人數十萬騎軍進犯大漢,那還真的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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