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顯不說什么,直接把段珪給捧得高高的。
這一下子,就把段珪逼到了角落,騎虎難下了。
你不是說,如今大漢各地的叛亂不值一提嗎?既然你認為都不是事,說得下巴輕輕不當一會事,那好,那么就由你親自出馬去平叛吧。你敢嗎?
段珪這聽了劉顯的這一翻話后,頓時臉色漲紅,張大嘴巴,期期哎哎的沒敢應話。要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皇帝當真的聽從了劉顯的建議,讓他前往前線率軍平叛,那他就當真的嫌命長了。
“武、武勇侯,你、你說笑了……段某又有何得何能,可以輕易平叛呢?“段珪抹了一把冷汗,結結巴巴的說道,完全沒有了方才的牙尖嘴利。
“廢話!既然你不打算親自去平叛,那么你又為何不將這些戰事不當一會事呢?如今,楊彪以及袁太尉、何進大將軍他們,只是向皇上陳述目前大漢的一些極待解決的困難問題。而你,卻想要抹殺掩蓋這些事實對大漢的危害性,你這是什么的居心?依你的意思,那就是對于大漢各地的叛亂,全都放任不管,任由他們發展,然后,各地的叛軍勢力越來越大,直到讓他們一點一點的侵蝕了大漢,殺到大漢京師來。如此你才安樂?“
劉顯絲毫不給他們這些十常侍面子,直接斥責道。
“咳咳……武勇侯,你說的有些過了,段常侍也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嘛。大漢各地的確是叛亂不斷。但是咱們朝廷也不是吃干飯的啊,針對各處地方的叛亂,我們朝廷的確也進行了針對性的布置以及安排。但是,戰事不利,遲遲未能消滅那些叛軍,這里面,或者是另有原因,且我們都相信,那些叛軍成不了氣候,大漢必勝!“
張讓見段珪不敢接話了,他咳了兩聲辯護道。166
“笑話!“
劉顯重重的道:“張常侍,你口中所說的,朝廷進行了針對性的布置以及安排,那么請問是如何布置的?怎么樣安排的?并且又是什么時候布置安排的?“
劉顯不待他回應,接著道:“所謂的安排,便是封一個地方軍將,讓他自行統領地方的官府官兵跟叛軍周旋對抗。然后,朝廷再調撥多少錢糧給他維持軍馬用度開銷。是這樣嗎?要不,就是再從朝廷調派一兩個主官前往督促,當然,也肯定會帶了一點軍馬前往的,但是,這軍馬的數量,是一千還是兩千?“
“皇上,還有朝中的諸位大人!本侯想說,現在幾處主要的叛亂戰場,像西涼、幽州、汝南、徐州、東吳等地。你們說,朝廷派出了多少大漢軍馬到了那些地方去平叛?還有調撥了多少錢糧軍械等等?都是經誰的手?誰能確保朝廷的派出去的軍馬是否真正的到達了戰場?又是經誰手調撥錢糧軍械的?這些也由誰來保證這些錢糧軍械全部都用到應該用的地方上去了?”
“皇上!我劉顯做人做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明人不做暗事,可否對這些所謂的布置安排進行一次調查?如果這些所謂的針對布置安排,全部都沒能落實到位的,那么是否需要對朝廷的官員進行問責問罪?”
“皇上!臣覺得,武勇侯所說的,的確是一個道理,咱們朝廷,的確也需要審時度勢,對各地的叛亂進行重新估計,再進行針對性的調派安排。”
劉顯的話音剛落,張讓不待皇上開口以及朝殿中的群臣發表看法,他就話風一轉,趕緊搶著表示贊同劉顯的說法,但是,卻揭過什么的調查問責問罪不談,表示應該要重新進行一個調派安排。
因為,這當真的要問責問罪的話,那么他們這些常侍的罪責自然是會更大。是他們卡著許多的錢糧沒有調撥下去,沒有派送到位。他們沒有收到足夠的好處,就不會當真的對各地的官府官兵進行支援。
這些事,他們可以做,但是,如果要擺出來調查,那么他們是不經查的。
如今的大漢朝廷,原本就等于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當中。這些宦官能夠把持朝政并不假,可是,他們的根基就只在皇宮,只是持著可以脅制皇帝玩弄權力。但如果他們太過過份的話,朝中的那些權臣以及外戚黨派等等,完全可以不賣他們的帳。當真要弄得有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情況,那么他們就算是可以把持著皇帝也難保他們的小命。
在這朝堂上,他們敢公然對皇帝如何嗎?不敢,那么皇帝要下旨治他們的罪,那么他們也就只能伏首認罪,敢反抗?那么他們就落人口實了,抗旨不遵,視為造反。那些權臣外戚,巴不得就是抓到他們的把柄置他們于死地呢。
所以說,其實,皇帝雖說受到他們的脅制,可是,如果皇帝當真的有心思要撥亂反正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當然,皇帝想要撥亂反正,那么也必須得要借助朝廷群臣的力量。但這樣一來,鏟除了宦官,卻換成了權臣或外戚把持了朝政,皇帝依然不能真正的掌握大權。
以前,對于皇帝來說,這些宦官的確要比那些權臣外戚等等更能討他的歡心。所以,皇帝也不想換了一些同樣可以脅制他,卻又不會讓他過得順心一點的人來把持朝政。與其那樣,還不如安于現狀,自己就只顧享樂,管它什么的朝廷如何,管它什么的三七二十一,自己可以過得風流快活才是正理。
但現在皇帝已經力不從心,根本就失去了那種享樂的能力。所以,這才想到要有一些改變。
如此,皇帝聽張讓的話風轉而贊成劉顯所說的,趕緊發言道:“哦?張常侍也覺得有這樣的必要?”
“有!有這樣的必要。現在大漢的確到了一個緊急的時刻,不能再任由那些叛軍繼續作亂下去了,理應要馬上進行一個重新的調整。讓各地盡快的剿滅叛軍!”張讓一副為大漢江山著著的樣子。
“好!那么朕問你,張常侍,你認為各處戰場,需要進行一些什么的調整呢?”皇帝垂問,目光一掃,又落在段珪的身上道:“段常侍,你也懂軍事吧?你也說說看?”
方才劉顯針對段珪的一翻話,皇帝聽著也都感到大快人心,聽著覺得心里舒服。你丫的,你倒是答應去統率軍馬平叛啊,別在這里光說不煉。
“呃……皇上,臣沒有什么的想法……”段珪現在生怕再被劉顯針對,不敢再發表看法。78
張讓在旁惱了段珪一眼,又沖趙忠呶了呶嘴。意思是想讓他們提出一些意見。
但是,他們這些宦官,平時就只在宮里作威作福罷了,當真的要說到軍事上的事,他們又懂得什么?
面對如今各地的叛亂,他們怎么知道如何才可以平叛?調整?這又要如何調整?
大漢的軍馬就是那些了,軍將來來去去也是那些,要調整的話,誰調動到哪里?然后,就是錢糧方面的事了,這當真的要落實該調撥的錢糧,恐怕就等于是要了他們的老命。因為,在他們的心里,朝廷的那些錢糧,都是他們的,起碼當中大部份的都屬于他們的……
朝堂內又靜了一靜,皇帝這才對劉顯道:“武勇侯,要不你談談你的看法吧,如今大漢的局面,要如何才能收拾呢?”
劉顯談然的一笑,對皇帝抱拳道:“皇上,臣弟還真的有些看法。”
“哦,那就說說看。”
“好。”劉顯這才不客氣的道:“皇上,根據各地的叛亂叛軍的情況,咱們在這京城當中,不管各地送回來的情報說得再清楚,但是,咱們都不可能真正的掌握到實際的情況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咱們要做怎么樣的調整?恐怕,這些都是徒勞的,改變不了最基本的結果。”
“臣弟舉一個例子說吧。”劉顯道:“原本這個戰場上,就是瞬息萬變的。拿汝南的情部來說,這個,臣弟早前到了一趟汝南,是因為到此地去賑災的關系。臣弟發現,汝南地方的情況相當復雜,當地官府,他們缺錢缺糧所以就導致了缺人缺少軍械。朝廷應該有過命令,讓當地官府組織軍馬剿滅當地的那些叛軍。可是,可以想想看,地方的官府,又能夠有多少官兵可用呢?一縣之地,兵力一般都是數百官兵而已,他們能夠組織起城內的青壯一起守住縣城不被叛軍攻破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一郡之地的官兵,恐怕也不過是數千人馬。而叛軍呢?”
劉顯說著,又擺手道:“不,其實也不能全都說成是叛軍,那些作亂的人馬,的確有黃巾賊軍,但是,更多的卻是一些山賊強盜。這些山賊強盜,他們占山為王,基本上,汝南地區,那些山高林密的地方,就嘯聚有一股山賊強盜。而每一股山賊強盜,就是數百人到數千人不等。甚至,還有個別的山賊強盜,他們的人馬達到上萬之眾,甚至是更多。如此,可以想想,朝廷需要如何才能剿滅得了那些地方的山賊強盜以及叛軍呢?他們每一股人馬,基本上都有著可以攻破一座縣城的力量。“
“依本侯所見,除非朝廷派出一支大軍,對整個汝南地區徹底的清理一遍,要不然,汝南地區之賊,其地之亂,是不可能滅息得了的。”
“可是,現在朝廷還有調動多少軍馬前往汝南平亂?還有,要提醒各位的是,那里最強大的是黃巾賊軍,他們總人數估計還有數萬之眾。且他們包括了那些山賊強盜,其實都是可進可退,如果朝廷出動了大軍前往該地,他們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極有可能遠避逃竄,不跟朝廷派去的大軍作戰。這樣,朝廷的大軍可能就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到時候,真的想要滅了他們,那也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更可慮的是,那些黃巾賊軍,他們一直都致力于收服那些一般的山賊強盜。長此下去,一旦讓那些黃巾軍吞并了那些山賊強盜的話,那么就極有可能成為第二個黑山、泰山。”
劉顯一口氣的說了這些,朝堂中的人都不禁人人自危,臉色難看。
這些情況,是劉顯親自前往汝南看到的,可信度極高。讓他們也都覺得極其棘手。
他們各自也都會想著,如果是自己要如何去滅掉那些亂軍呢?
可是,他們還真的覺得沒有太多的辦法。因為他們覺得,如果是他們率軍前往的話,從一開始就可能陷入一個無比被動的狀況。
皇帝的臉色也難看之極,因為他的確沒有想過單是汝南一地的情況就已經如此的糟糕。
“武勇侯,那么依你之見……這汝南地區,就沒有辦法平亂了?”
“辦法肯定會有的。但先不用著急。”
劉顯肯定的道:“因為相比起汝南,還有更困難,并且對于咱們大漢而言,更加糟糕的情況。”
“什么?還有更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塞外大漠的匈奴人。”劉顯指了指大西北的方向道:“匈奴人就是養不熟的狼!嗯,各位可別以為本侯是在危言聳聽。且本侯相信,在座的各位,心里都很清楚,那些異族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起碼,有一些異族人,他們的確是一直來都有著忘我之心不死的意志意念的。這匈奴人,便是當中的一個。畢竟,我們每一個漢人都清楚,也必須要牢記的是,匈奴人跟我們華夏是千年宿敵。自古就一直爭斗到至今。不要忘記了我們大漢歷朝歷代來的先烈跟匈奴人斗爭當中的犧牲。本侯現在在這里,可以斷言,匈奴人,快則一兩年,遲則五年,必定會對我們大漢大舉進犯入侵。到進候,咱們要面對的,可就不是像汝南地區的黃巾賊及山賊強盜那樣的人馬了。而是要面對數以十萬計的匈奴騎軍。可以想象得到,當匈奴人的數十萬騎軍殺入并州,兵鋒直指咱們京城洛陽的時候,咱們拿什么去和匈奴人作戰?如何抵抗?”
劉顯所說的這些,其實都是歷史上有發生過的事,匈奴人,兩度攻占了洛陽,哪怕洛陽當中已經成了廢墟一般的地方,可作為大漢的象征,兩度被匈奴人所占,這是不可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