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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外頭有人啊?

  姜根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媳婦兒說的對,我媳婦兒就是聰明有遠見,隨我!”

  方嬸子瞪了人一眼,不悅:“我要隨也是隨我爹隨我娘,再往遠了說,那也是隨我爺隨我奶,隨我姥爺,隨我姥姥,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隨根兒,你又不是我的根兒,我隨得著你嗎!”

  姜根山“誒呀”了一聲,溫聲溫語的哄著人:“媳婦兒,咱倆才是兩口子,說什么你的我的,這老話不是都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你嫁給我,可不就是隨我嘛~”

  方嬸子抿著嘴,沒有接他這話。

  “反正,桂嬸家那男人,你是知道的,因著桂嬸幫著伺候走了他們家那個糊涂老爺子,可是感激著她呢,當時聽說桂嬸這個情況,要在醫館里頭住上好長時間,當即就要回家去,砸鍋賣鐵,給人交診金藥費。”

  “你忘了?那天我回來不是還跟你說,貴誠他媳婦隋然跟安寧借了一筆錢,把自己家的地都抵押了,就為了借給桂嬸嗎?”

  “當時你還說他們一家子傻,為別人做抵押借貸,回頭真要是賴著不還,貴誠家那可就要賠了地,又損了錢,不僅這關系沒得繼續處了,怕是連安寧那里,以后也不好再見面了。”

  姜根山點了點頭:“這么說,桂嬸家里頭,對她還是挺上心,挺舍得的,有幾個人能做到媳婦兒出事兒,砸鍋賣鐵,借錢也要救的。”

  “要不然怎么會有老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眼看著方嬸子的臉色不好看,立馬開始找補:“當然,要是我媳婦兒哪天也遇上這種事兒了,那我肯定比他還舍得!”

  方嬸子白了他一眼,順口嫌棄:“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就盼著我出了什么事兒,你好找小的是吧?”

  “怎么可能!”姜根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連聲音都大了許多。

  他像是生怕會被懷疑了清白似的,直接舉起手來,賭咒發誓:“誰找小的我也不可能找啊,我要是沒了你,我都活不下去!”

  “頭些年,就咱們后頭水田邊上的野鴨子,那母鴨子被人逮回家去燉了,那公鴨子,后來不就活生生把自己餓死了……我對你,那就跟那水田里的公鴨子對母鴨子,是一樣一樣的。”

  方嬸子狐疑的看著他:“我又沒說你什么,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我這不是怕你半夜做個夢,然后就罵我負心漢,好幾天都不給我吃飯嘛……”

  姜根山委屈巴巴的嘟囔了一句。

  方嬸子頓時老臉一紅,呸了一聲:“都多久之前的事兒了,還拿出來說!”

  “我這不是怕嘛。”

  姜根山看起來十分委屈,方嬸子想起自己從前做的荒唐事兒,不免有些心虛,倒是沒有注意到不停摸著鼻子抹著嘴巴,明顯心虛慌張的姜根山。

  “誒呀,都過去的事兒了,往后不準再提了!”

  方嬸子瞪了瞪人,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匆匆忙忙地轉回話題。

  姜根山“嗯嗯”了兩聲,還是止不住的跟人強調:“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出去找小的的,媳婦兒,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行行行,我相信你!”

  方嬸子嗤了一聲,很是不以為意:“我還能不知道你?有賊心沒賊膽!”

  這點子自信,她還是有的。

  到底是跟這個男人過了小二十年的日子,他是個什么脾性,她自認為還是很了解的。

  “你信我,就好。”姜根山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他主動的轉了話題:“那后來呢?桂嬸家里那口子,還說什么了沒有?他是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桂嬸回來了?”

  “還能說什么,無非是說他還要趕著去哪哪哪兒打短工,要多賺些工錢,好把借隋然兩口子的錢給還上。”

  “還說,他知道這錢,也是隋然兩口子跟人借來的,雖然隋然兩口子什么都沒說,但是她這個心里頭,有數兒!”

  “又說了謝謝我還記掛著桂嬸,還破費了拿東西過來什么的,等桂嬸身子好了,就跟她一起上門來,好好的謝謝我。”

  “倒是沒說桂嬸回來的事兒,我自然也不會提,放下東西就走了。”

  方嬸子嘆了一口氣:“反正我瞧著他那個樣子,心里頭還挺不落忍的,你說,到底能是什么事兒,值得桂嬸瞞著家里人,不聲不響的偷偷回來,還直接就去了村正家里頭……”

  “這事兒啊,我翻來覆去的想一天了,總覺得這心里頭不得安靜,像是要發生什么事兒似的,憋得慌的難受。”

  她拍了拍姜根山的大腿:“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嗎?”

  姜根山見方嬸子的注意力,徹底被轉移走了,提著的心,跟著松下來許多,無比配合的為人提供情緒價值,捧場子:“怕什么?”

  “我最怕的啊,就是……”

  方嬸子緊張兮兮的四下看了看,湊過去到人耳邊,小小聲的說:“就是怕桂嬸另有圖謀,甚至很有可能是跟鎮上那個醫館的大夫,串通好了……”

  姜根山大吃一驚的“啊?”了一聲,滿臉的不可置信:“不能吧?”

  他磕巴了兩下:“她、她,她這能是圖啥啊?總不能是圖上趕著給人伺候個糊涂老爺子,還有那幾個都豁牙子了的鍋碗瓢盆吧?”

  “所以我才說覺得奇怪嘛。”

  方嬸子拍一拍手,盤腿坐直了身子,細細地跟人分析起來:“你看啊,這桂嬸不是來路不明嗎?”

  姜根山“嗯嗯”兩聲。

  “當初說是腦子有些問題,記不得家了,正好她那男人也沒個媳婦兒,又不介意他家里頭的情況,就這么留下來搭伙過日子了。”

  方嬸子一拍手:“是啊,當時都說,這人瞧著也是可憐。”

  “也沒人想太多,覺得人瞧著還算老實,就都同意了,村里還幫著忙活他倆的婚事兒來著呢,雖然也是簡簡單單的,就是請左鄰右舍跟近些的親戚一起吃了個飯,可也算是正正經經的,得了村里長輩們的認可。”

  “可現在,那鎮上醫館的老大夫,跟桂嬸她家里頭的這個,說是人起不來,腦袋昏沉,啊這個啊那個的,總之就是不行了唄,必須得在他們醫館里頭躺著待著,不能回家來,跟家里人見面,但事實上呢?”

  “她不僅回來了,還瞞著家里人,偷偷的去了村正家里頭……”方嬸子遲疑了會兒:“我瞧著她當時翻墻那動作,可利索著呢,就那么的手在墻頭上,一抓一上,在一撐一翻,嗖的一下,人就翻過去了,一點兒也不像是大夫說的那樣嚴重。”

  “況且,村正家那個院墻你知道吧?咱們村,就數他跟安寧丫頭家的院墻高,擱外頭你就是抻著脖子瞅,把脖子抻斷了,都看不到里面的事兒!”

  “那么高的院墻,別說就是她一個病人了,就是咱們這身體好,沒病沒災的,想要那么輕松利索的翻過去,都不是簡單事情吧?”

  “反正我當時瞧著,就覺得可奇怪了。”

  “那么高的院墻啊,我就是把胳膊伸直了往上蹦,都不見得能抓著墻頭呢!”

  方嬸子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兒:“那墻,比你都高!你都不見得能跳那么高,就算跳的了那么高,也不見得能上得去……”

  她聲音忽地停住,瞅了好一會兒姜根山,把人都看得有些后背發涼,以為她是又想到剛剛那個“在外面養小的”的事兒了,不停地吞咽口水:“咋、咋了嘛?你、你一直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方嬸子眉頭一皺,姜根山腚溝子都夾緊了。

  “你說,會不會有這樣的一種可能。”

  方嬸子聲音幽幽的,姜根山心慌發虛的哆哆嗦嗦:“啥、啥可能?”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方嬸子一臉奇怪的看著人,姜根山嗷嗚一聲:“沒有啊!有嗎?”

  “有,很有。”

  方嬸子更加狐疑,瞇著眼睛皺起眉頭來:“你在心虛?”

  “怎么可能!”

  姜根山很是大聲的否認。

  “那你心慌什么?”方嬸子抓上人的手腕,感覺到人強健而有力卻異常慌亂,跳的極快的脈搏,眉頭皺的更深。

  她都摸不準脈到底是在哪里,可這男人心慌的,她隨手抓一下,都感受到那股子慌亂勁兒了。

  不對勁兒!

  這很不對勁兒!

  “我就是被你剛剛那神神秘秘、吊人胃口的語氣給勾搭住了,你冷不丁的一問,給我嚇住了,可不就心慌嗎?”

  “真的是這樣?”

  “那可不就是這樣嗎!你是不知道,剛剛借著月光,你冷幽幽的說話,那個語氣那個調調兒,再加上你披頭散發……很嚇人的你知道嗎!”

  姜根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氣,越發的理直氣壯。

  “好像也是……”方嬸子略遲疑了會兒,摸了摸自己的臉,冰冰涼的,有月光撒在身上,她雖然看不見自己這張臉此時是什么模樣,但手臂顯得格外瑩白,確實是有些滲人的慌。

  她哼了一聲,故作高深:“暫且就先信你了!”

  姜根山這會兒已經冷靜多了。

  他誒呦了一聲:“我,你還有什么信不過的?村里誰不知道,我最老實,還怕媳婦兒了?”

  方嬸子瞧著人,悶不吭聲。

  這男人今天,總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

  姜根山有些不大自在的吞了吞口水:“你快與我說說,到底是什么可能,我這胃口被你吊的呦,可是難受死了!”

  他佯裝著急,催促著人快快與他繼續說桂嬸的事情,好像真的有多么想聽八卦似的。

  方嬸子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份熱情。

  她“哦”了一聲,淡淡道:“就是覺得巧合,桂嬸是什么時候來的,你還記得嗎?”

  “那我哪里記得這個!”

  姜根山毫不猶豫的搖頭否認,當即表起忠心來:“媳婦兒,我是絕不會多看其他女人一眼的,哪怕是只母蚊子,我也絕對不會允許它近我身的!”

  “少跟我來這一套!”

  方嬸子白了人一眼:“瞅你那德性,沒個正行!”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覺得,桂嬸的出現和江巍的到來,實在是有些過于巧合了?”

  她大膽的猜測起來:“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早在來咱們村之前,他們兩個其實就是認識的?”

  方嬸子大概也想不到,她竟然誤打誤撞的,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這不可能吧?”

  姜根山搖了搖頭:“這兩個人,怎么瞧著也不像是能湊到一塊兒去的,再說了,咱們這個小破地方,哪里值得有人如此大費周章的過來,還搞出什么隱藏身份,地下接頭,不至于啊?不至于……”

  “怎么就不至于了?”

  方嬸子嫌棄的瞪了人一眼:“那你倒是說說,桂嬸與那鎮上醫館的大夫串通一氣,瞞著家里頭偷偷的回村兒,還翻墻進了村正的家,是為著點兒什么?”

  “那我上哪里去知道。”姜根山面色窘然。

  “你不知道,那憑什么說我猜的不對?”

  “我沒說呀……”姜根山委屈又無助,還不敢跟人大小聲。

  他順從的哄著人道:“好好好,就算,之前,這兩個人是認識的,可這也根本就說明不了什么吧。”

  方嬸子還是覺得不太對。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忽地瞪圓了眼睛,屏息凝神的豎起耳朵來聽。

  “怎么了?”

  姜根山很是奇怪的看著她。

  方嬸子噓了一聲,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說話,仔細聽!”

  “聽什么啊?”

  “你有沒有聽到馬蹄的聲音?”

  方嬸子皺著眉頭:“就在剛剛,好像有好幾匹馬在跑,你聽見沒有?”

  “沒聽見。”

  姜根山摟著人重新躺下:“我看啊,你就是在自己嚇唬自己,胡思亂想,猜來猜去,沒有的事兒也被你想出事兒來了,這大晚上的,哪來的什么馬蹄聲?”

  “不對,我剛剛就是聽見了。”

  方嬸子皺眉:“之前,江巍打馬過來時,我聽過這個聲音的!”

  說著,她怎么都躺不住了,坐起來匆匆下炕,趿拉著鞋子就往外去。

  姜根山急忙也跟著起來,下炕追了上去。

  “誒呦,這外頭哪有什么馬蹄聲,肯定是你聽錯了,快回屋去吧,這早晚冷熱差得多著呢,等會兒你再折騰傷風嘍!”

  “快回屋了,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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