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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趙海,死

  姜安寧打的有些累了。

  看著像是條死魚一樣,雙眼無神癱躺在地上的趙海,頓覺無趣。

  她坐在火堆旁邊烤火。

  將一塊塊滿是肥油的肉,監考的金黃酥脆。

  “吃點兒吧。”

  等感覺到趙海又恢復了些精氣神兒以后,姜安寧像是不怕燙一樣,直接用手撿了一塊煎肉,遞過去給人。

  趙海看著那色澤金黃,濃縮成一小塊的,渾身顫抖,啊啊啊的亂叫起來。

  沒多會兒,身下就多了一股子尿騷味兒。

  姜安寧頓時眉眼一冷:“給你東西吃,你這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阿巴阿……

  趙海不斷的搖頭,好不容易單手支撐起來,瘋狂的向后蹭爬,想要逃離這個毒婦的眼跟前。

  毒婦!

  姜安寧她是魔鬼!!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棄這肉腌臜,更想吃些進補壯陽的。”

  “倒也是怪我了,忘了你這樣的人,總是對壯陽補腎、吃哪補哪有種執念。”

  “來,我幫你。”

  姜安寧丟掉手上煎的金黃的肉塊,提起柴刀,走上趙海。

  啊啊啊巴巴啊!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趙海滿心恐懼的向后蹭爬蠕動,胡亂地揮舞著雙手,想要把人趕走。

  啊啊啊巴巴唔啊啊啊!!

  姜安寧完全不在意這樣蚊子似的傷害。

  她一腳踩上趙海的右腿,用力死踩在地上。

  另一只腳,踢開他的左腿,用刀抵著。

  嘴角微微彎了個漂亮好看的弧度,眉眼間油然生出幾分混世魔王般的痞氣。

  “不要怕。”

  “慌什么呢?”

  “到底咱們鄰居多年,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按那戲文里頭的說法,你跟我就是青梅竹馬的情誼。”

  “難不成你對我還不了解嗎?”

  “我這個人啊,手頭上的功夫最是干凈利索。”

  “尤其是……”

  姜安寧刻意的拉長了聲音,提起手上砍木頭石塊時,被劈的卷了刃的柴刀。

  “劁豬的時候!”

  “你放心好了,趙海哥哥。”

  “當初,家里頭張羅著抓豬的時候,你不是也看見過嗎?”

  “我這劁豬的手藝,可是一點兒也不比那些老師傅們差。”

  姜安寧說的,是上輩子的事兒。

  趙海約摸是為了故意羞辱她,將她丟進豬圈里頭,打著省錢的由頭,要她把豬圈里的小豬羔子,全都劁了才可以回屋吃飯。

  否則,便住在豬圈里頭過夜。

  當時她怕極了。

  而且,她是個繡娘啊!

  繡娘的手,向來保養的精貴,生怕損傷了,會勾線劃絲。

  那一夜,她渾身沾滿了鮮血的從豬圈里出來時,心境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手抖,更沒辦法吃東西,胃里經常翻涌著反酸水,難受的她像是要死掉了一樣。

  更別說再去做什么繡活了。

  倒也很奇怪的,一向對她諸多苛刻的張氏,整日要她做這做那,伺候全家老少的趙家人,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再大聲呵斥,拳打腳踢,對她進行各種人格羞辱的,要她干活了。

  任由著她,臉色蒼白的,在屋炕上躺了大半個月。

  甚至有時候,趙海若是心情好了,還會給他端一碗棒子面兒粥過來。

  好像,他們的一切目的,就是毀了她這個人,她這雙手。

  啊啊啊啊啊!

  姜安寧觸景生情,想起從前的諸多事情。

  趙海對這些只存在姜安寧記憶中的,關于前世的經歷,完全不知內情。

  他只覺得這個女人恐怖又可怕。

  啊啊啊啊啊地苦苦哀求著無果。趙海忽地瞪圓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姜安寧,很快,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樣,軟綿綿的癱倒在地上。

  除了時不時的抽搐與喘息,還證明著這個人還在活著。

  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完全與死人無異。

  尤其是兩腿下面的那一灘血。

  趙海死魚一樣無神的雙眼,呆滯地望著屋頂,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姜安寧笑了笑,拿著柴刀,和血糊糊的兩顆球蛋子,重新回到了厚石跟前。

  火堆已經燒滅了些許。

  姜安寧重新又挑了些相對好燒的柴,丟進火堆里頭。

  重新將火給燃了起來。

  沾了濕氣的木頭,并不怎么好燒。

  她著實花費了一些時間,才將火堆里的火,給重新燒旺了些。

  等到厚石再次被燒的滾熱,上面放著的那幾團肉,再一次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姜安寧拿著刀,把血糊糊的球蛋子,切成了薄片。

  滋啦的一聲,引得趙海眼珠子動了動。

  “看來,你的確是好這一口的。”

  姜安寧敏銳的捕捉到了人的些許變化,笑著打趣:“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這樣的臟東西,得要好好的,用大火燒一燒,燒去那些污穢腌臜,方才好入口啊,你說是不是,趙海哥哥?”

  趙海只覺得,姜安寧這一聲甜膩膩的“趙海哥哥”,就像是催命的詛咒一樣,聽得他渾身發顫。

  ~啊~啊~啊~

  趙海有些絕望地,小幅度拍打著地面。

  想逃。

  想回到那個被當成畜生一樣飼養凌辱的別院,繼續過被圈養著的生活。

  至少……

  至少還有命在啊!

  淚從眼角流出來,一路蜿蜒,向耳朵眼兒淌了過去。

  “別急,這就好了。”

  姜安寧拿著被煎的焦黑干巴的切片蛋,遞到了趙海的嘴邊:“吃吧。”

  “吃哪補哪。”

  唔唔唔……趙海一想到這東西是什么,立馬死死的閉緊了嘴巴。

  “怎么?不喜歡?”

  “吃啊!”

  “你不是最喜歡進補的嗎?”

  “吃哪補哪,快吃啊!”

  “吃!”

  “我讓你吃!”

  姜安寧掰開了趙海的嘴巴,直接將焦黑的一塊切片,塞進了人的嘴巴里。

  趙海還要掙扎著想要吐出來。

  被人兩巴掌掌摑的頭腦發懵,耳朵嗡嗡。

  “吃!”

  姜安寧又塞了兩片在人嘴巴里,見人老老實實的用半邊還健在,沒有松動的牙齒嚼碎了咽下下去,這才滿意。

  她把厚石上煎的肉,全都喂給了趙海。

  趙海滿心抗拒,最后還是扛不住拳頭和暴打,忍著惡心,老老實實的全都咽了下去。

  “這才乖嘛。”

  姜安寧學著從前,趙海每次家暴她之后的模樣,在人臉上輕輕拍打著夸贊。

  趙海本能地瑟縮顫抖。

  姜安寧冷笑。

  原來,畜生也會害怕啊。

  啊啊啊啊啊巴巴啊啊啊啊。

  趙海“啊啊啊”地亂叫了一通。

  明明只是一些叫人聽不清楚的雜亂音節。

  姜安寧卻聽懂了人的意思。

  趙海:我都吃干凈了,能饒了我了嗎?

  趙海:放了我吧,求求你。

  嘖嘖嘖,真是怪可憐的。

  姜安寧哼笑著出了聲:“趙元山是死是活,是做人還是做狗,你大概是不會在乎了,畢竟公堂之上,你們就已經上演過了一出父子失和的好戲。”

  “倒是我高看了你們。”

  “畜生,就是畜生。”

  “怎么會懂得人的感情呢?”

  “不過,你從前常常跟我說,你與你的胞妹趙銀蓮,是如何如何的兄妹情深,你與趙江兄弟倆,又是怎樣寵著這個唯一妹妹的。”

  “說是在你們家,女孩子,都是被當成寶的。”

  “想來,對趙銀蓮的死,你還是會有些感興趣的吧。”

  “畢竟,她可是你最疼愛、最在乎的妹妹呢。”

  趙海聞言,頓時瞪圓了眼睛,滿是震驚與恐懼。

  姜安寧笑著湊過去,先是用柴刀,砍斷了他的雙手與雙腳,然后才貼近人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你妹妹,掉進枯井里頭,摔死了。”

  “就是這樣,砰的一聲,摔成了肉泥。”

  “哦,對了,在她掉進枯井之前,也差不多是像你這般,受盡了折磨,被砍斷了雙腿。”

  姜安寧嘻嘻的笑了聲,貼在人耳邊問:“想知道她是為什么,明明都已經被人砍斷了雙腿,卻還是掉進了井里嗎?”

  趙海瞪著眼睛,唔唔啊啊。

  “是我。”

  姜安寧輕飄飄的一句,徹底湮滅了趙海心里的全部希望。

  “是我,把她從井里拉上來。”

  “然后,就這樣,輕輕的,輕輕的一下,砰!”

  “她就被我推了下去。”

  “砰!”

  “砸在地上,四分五裂,腦袋開花。”

  姜安寧卷著嘻嘻笑聲的話,無異于是雪上加霜,徹底澆滅了,趙海心底最后的那一點兒,求生欲望。

  她不會放過他的。

  她會殺了他的。

  毒婦!

  毒婦!

  趙海心中憤恨、惱怒、不甘、絕望,無數種情緒交雜,直到最終,漸漸地歸于平靜。

  滿心絕望過后的平靜。

  他只有一件事兒,始終想不明白。

  姜安寧,到底為什么,這么恨他?

  他不就是騙了她一點兒嫁妝錢嗎?

  可他們都已經定親了,那她的錢,不本來就是他的嗎?

  花點兒怎么了?

  甚至,他是想騙,但還沒有騙成功啊!

  怎么就、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為什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不想死。

  他真的不想死啊!

  姜安寧看出了眼中的不甘、怨恨與茫然。

  想來,此時,趙海一定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吧。

  哈哈哈!

  姜安寧忽然放聲大笑,將沉浸在絕望中迷茫的人,都給下了一大跳。

  笑著笑著,她就哭了。

  前世多年飽受的折磨與委屈,在這一刻,像是找到了傾泄口似的,呼啦啦的向外翻涌。

  趙海頓時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娘們,就是瘋了!

  怪不得性情大變,連往日的情分都不念了。

  他可真是倒霉啊,攤上這樣個未婚妻。

  早知道姜安寧這毒婦是個瘋子,他說什么也不能同意這門親事……

  趙海心里升騰起這個念頭沒多久,很快又改了念頭。

  就算真的非要與姜安寧結親,吃絕戶,也完全可以讓她嫁給趙江。

  趙海心頭哀戚,很想要再挽回幾分。

  阿巴阿巴了好半天。

  奈何姜安寧困在自己的情緒里,對他完全就是視而不見。

  如果在這個時候……

  趙海心里,忽然生出幾分狠厲。

  他能被人折磨這么久,又是割肉又是放血,又是切掉了寶貝疙瘩,甚至來時的路上,還跌下土坡,刮了一身的傷,幾度昏迷,仍舊大難不死,也是被那些來路不明之人,灌了許多湯藥,泡了好久藥湯子的緣故。

  若此時,他趁姜安寧毫無防備之時,給人致命一擊的話……

  趙海的目光,漸漸挪到被姜安寧擱置在一旁的卷刃柴刀上。

  就是現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時,不慌彈幕上瘋狂的閃過啊啊啊,拼勁了吃奶勁兒,欲要奪刀反殺姜安寧的趙海,也在大聲的尖叫。

  姜安寧不防備的,被趙海奪走了刀子。

  眼見著那把卷刃柴刀就要砍到她的脖頸,姜安寧微微驚恐的瞪圓了眼,揚手將裝著化尸粉的瓷瓶掏了出來,果斷迅速的往人傷口最新鮮的地方一揚。

  滋啦!

  化尸粉遇血比遇水的效果還要好,轉瞬間,趙海正當間兒還滴著血水的傷口處,就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并伴隨著一股子燒焦味道的白煙。

  啊啊啊!

  趙海瞬間就失去了力氣,哀嚎著捂著傷口,滿地打滾。

  可這化尸粉的效果十分霸道。

  只沾染到了他手上的傷口些許,就瞬間蔓延燒灼起來。

  姜安寧看著幾乎是被濃煙包裹起來的人,也是有些嚇了一跳。

  她之前瞧著化尸粉確有效果,想著倒確實是個十分不錯的東西。

  沒想到,這東西的效果,竟然如此的霸道嗎?

  難怪阿娘的手札上,會著重強調,這東西雖然配置起來簡單,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切記慎用。

  她眼睜睜的看著趙海被化尸粉,化去了大部分的血肉、骨架,只剩下一顆腦袋,是勉強還算完整的,直勾勾的盯著她,心情十分復雜。

  算了!

  人死如燈滅,過去的事情,就還是讓他……塵歸塵,土歸土吧!

  姜安寧微微嘆息了一聲,從幾節白骨間,撿起柴刀來,臉上多出幾分慈悲寬恕之色。

  手起刀落。

  趙海原本還算完整的腦袋,瞬間被拍碎的爆了漿兒出來。

  哐啷!

  姜安寧像是在一瞬間,用掉了全部力氣,此時搖搖晃晃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趙海幾乎被拍碎,面目全非的一張臉,在化尸粉的燒灼侵蝕下,最終與之前那些胳膊腿、皮膚血肉一起,全都化成一灘綠色的水,漸漸滲進地面,直至消失不見。

  結束了!

  姜安寧緩過神來,看著地上那一灘水跡,心生悵然。

  明明已經是大仇得報,可她卻說不上來為什么,總覺得心頭堵了一口氣似的,窩火的讓人難受。

  趙海死了。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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