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嬸子也是個干脆的,略想了想,就同意了姜安寧的請求。
“就聽安寧丫頭的!”
她甚至還考慮更周全些:“這破村子也沒什么值得待的!何況,把人家姑娘請到咱們村兒里,再說什么不過是邀請人過來,過過中秋節,不是相看,未免也太掩耳盜鈴了些,落進那些好嚼舌根的人耳朵里,指不定又會傳成什么樣子。”
“我看干脆呀,咱們也就別在這村兒里頭過了。”
“就直接我們一家子,還有隋然你們兩口子,咱們都一塊兒,到縣城里頭去過。”
“我可是聽說,過中秋的時候,縣城里頭,張燈結彩的,可熱鬧了!”
“就算是到了三更時,那街邊兒還能有擺攤兒的呢。”
“咱們也算是出去見識一回。”
方嬸子這話,是對隋然說的。
隋然略想了想,點頭應了,嘴上卻道:“我得跟我家貴誠商量商量才行。”
姜貴誠向來聽她媳婦兒的,基本上,只要隋然點頭兒了,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了。
隋然說要跟自家男人商量,那也是出于尊重自家男人,在外人面前,給足了人面子。
方嬸子點了點頭,又看向姜安寧,解釋道:“如此,咱們再偶遇了王家大姑娘,請人來一起吃酒,說說話,就也沒人再能挑出來什么不是了。”
姜安寧笑了笑。
真要是想挑不是,那是怎么考慮周全,都沒有用。
想要冤枉你,直接潑一盆臟水就夠了。
反正就算不是真的,只要能煽動情緒,也是無可辯白的。
人們只愿意相信,他想要相信的事兒。
哪里會聽你說什么道理、真相呢?
跟你講不通道理,他自然就會嚷嚷著歪理邪說了。
當真相與他想要的結果背道而馳,他一句“你怎么知道你聽見的、看見的,就是真的”,你的所有證據,都成了對牛彈琴。
倒不如,怎么舒坦怎么來。
講什么道理?
拳頭就是最大的道理!
不過這樣的話,她在心里頭知道就好了,實在沒有必要說出來討人嫌。
“嬸子思慮周全。”
姜安寧笑著捧了人兩句:“生活上的經驗比我多,換做是我是萬萬想不到這些的。”
隋然也在一旁應聲附和:“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跟著方嬸子這么久了,還是常常有值得學習的地方呢。”
她張羅著道:“我看不如就這樣吧,咱們一塊兒到縣城里頭,包個雅間兒!要那種賞燈、看煙花,最佳的位置。”
“咱們都是些窮苦的人家,肯定掏不出來這樣大的價錢。”
“到時候就是說咱們是拼著租下來,任憑是誰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方嬸子連連點頭:“這個好,這個好!”
她老懷欣慰道:“還得是你們年輕人腦瓜子好使。”
“不然光憑著我一個人啊,哪里應付的來這么許多事情?”
三個人你恭維我一句,我恭維你一句的,最后齊齊發笑起來。
還是隋然大大咧咧,直爽的坦蕩的先開口捅破了這層尷尬:“瞧瞧咱們一個個的,說話倒是越來越假咕起來了。”
“可不興這個樣子呀!”
“總是你這樣跟我客氣,我那樣跟你客氣的,那關系,還能親香的起來了嗎?”
“久而久之,怕不是只剩下客套了。”
方嬸子隨之笑作一團,應和:“還真就是那么回事兒。”
“那咱們就也別說這些客套話了。”
姜安寧補充句:“眼瞅著中秋臨近,咱們不妨各做各的準備。”
“尤其是嬸子您,既然是想要約女方出來說體己話,又是說兒女婚姻這樣的大事兒,總不好怠慢了人家。”
“還得是早早的跟人商量好才行。”
“可別到時候咱們這邊兒都準備起來了,人家卻還連個風聲都不知道,那不成了咱們剃頭挑子一頭熱?”
“這過節,哪家哪戶不是要團圓?指不定人家那邊也早有安排,在與咱們這邊的相沖上,就不美了。”
方嬸子一拍大腿,火急火燎的急切起來:“是的,是的,正是這個道理!”
姜安寧跟隋然笑著送了人出去,又目送了會兒,才折返回來。
隋然陪著走了幾步,拍了拍她的手,停下來:“我也得回家去了,你貴誠哥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在新房那邊兒,還是在老宅那邊兒,我先回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