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許順看到一個身著青色道衣的人,正在拿著瓦刀在打灰。
那個人,徐順在畫像之中見過,正是自家師祖,藍道人的師父。
青瓜。
“師祖!”許順過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啊?你是……”青瓜道人拿著瓦刀,有點茫然。
他確實不認識自己的徒孫,因為自從他回來之后,一直在忙,藍髯也從未帶徒孫前來拜見他。
青華道人很快意識到了,能叫自己師祖的還能有誰?
“你是藍髯那廝的徒弟?”他歪著頭看著自己的徒孫。
許順看著眼前青瓜道人,感覺青瓜道人有點脫線。
哪里有稱呼自己徒弟為“那廝”的。
青瓜道人面貌約莫四五十歲,相貌如玉,再加上幾縷長須,真是仙風道骨,神仙中人。
不對,他本來就是神仙中人。
只是他穿著的青色道衣有些破舊,似乎還有褶皺,一看就是沒有用法術養護。而他的頭發用一根不知從何處撿來的枯枝隨意挽起,幾縷青絲頑皮地垂落肩頭。
顯得不修邊幅。
“正是!”許順說道。
“哦哦哦,我聽藍髯那廝說過你!紫暑、紫燃、紫才、紫蘇……”他算了算,看了下許順的修為,說道:“你是紫才吧!”
許順點了點頭說道:“稟告祖師,我正是紫才。”
“啊哈哈”青瓜道人看到乖巧的許順,頗為滿意,他從把手里的瓦刀放下,從懷里掏出自己的玉牌,遞給許順說道:
“咱們爺倆第一次見,我沒有什么準備,你拿著我玉牌,看到什么買什么。”
你們這隨便刷的姿態,不愧是師徒。
許順擺了擺手拒絕道:“不用了,我暫時不缺什么。”
“哎都是一家人客氣個什么?”青瓜道人把青色的玉牌強塞給了許順。
那玉牌純青色,上面有個“瓜”字。
“如此,多謝祖師了!”許順推辭不過,只好再行一禮說道。
“客氣個什么?你比藍髯那廝看著好多了!”青瓜道人撫須笑道。
藍髯當年死腦筋,非常軸,讓他操碎了心。
“咳……其實師父還是非常好的!”許順強調了一下:“真的!”
“哦。他哪里好?他不開心的時候,他有沒有帶你去過湘竹樓?”青瓜道人問道。
“沒有。”
“你被人戲弄的時候,他有沒有帶你去天福樓?”青瓜道人又問道。
“也沒有了。”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那你還說好?”青瓜道人再問道。
許順答道:“但是師父帶我走過萬里路途,用他的一言一行來教導我,告訴我什么是修行。”
青瓜道人頓了一下,說道:“這就是他的方式?也行吧!”
“莫非師祖曾經帶師父去過湘竹樓、天福樓?”許順忽然八卦的問道。
師父帶徒弟去湘竹樓嫖,這……好抽象啊!
“那可不!”青瓜道人說道:“我幾個徒兒之中,就屬藍髯那廝最為苦悶!”
“整天不是修行,就是看著書,一臉死人臉!搞得我好像欠他錢一樣。”
“我讓他別那么倔,跟著其他師兄弟一起玩,他不愿意,老是被排擠。”
“我就想著帶他耍耍,開心開心!”
“結果到了湘竹樓,他跟兩個女修面對面坐了一夜,一句話不說。到了天福樓,也只是吃了一碗炒飯。”
“十分沒有趣啊!”青瓜道人嘆了一口氣說道:“跟我一點都不像吶!”
他的語氣,頗像一個老父親帶著自己兒子去玩,只是玩的都不是兒子喜歡的。
許順也是無語。
難怪藍道人總是稱呼青瓜道人老匹夫……
不稱呼老匹夫就奇了怪了。
這對師徒啊!
“師祖,那幾位師叔呢?”許順問道。
青瓜道人不止藍髯一位徒弟。
嘆了一口氣,青瓜道人說道:“都死了,可憐我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本以為最先送走的藍髯那廝,結果藍髯那廝居然修為有成。”
“世事難料啊!”
許順忍不住為自家師父說幾句好話,說道:“我聽師父說過,他自踏入修行就天賦異稟……”
“他異稟個錘子!”青瓜道人拿著手里的瓦刀,開始往墻上打灰,說道:“幾個不成器的徒弟之中,就他修行最慢。”
原本坑坑洼洼的墻面,被他瓦刀帶著白灰色的泥一刷,就變得潔白如玉了。
原來修仙界都是這樣刷墻的。
“師祖我也幫你!”許順看得有趣,就拿起來瓦刀和泥簍子,興致勃勃的干了起來。
他轉移了話題,再聊下去了藍道人的老底都被青瓜道人都抖出來了。
他們師徒二人完全是兩個性子,能走在一起,也是奇妙!
“我跟你說,這打灰也是技術活……”青瓜道人正要指點一二,就看到許順剛開始比較生疏,隨后就變得熟練起來。
那灰打的是又平又整,效率還很快。
青瓜道人問道:“莫非,徒孫之前也干過這活?”
“以前干過很多雜活!”許順點頭說道:“打灰只是其中一項。”
他在穿越前,有份工作,真的是打灰。
“那木工你會嗎?”
“略懂一二!”
“好好好!”青瓜道人大笑,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徒孫不錯。
既不固執,也不木訥,還會手藝。
兩人打灰干得熱火朝天,有了他們幫助,其他的裝修的人干的很快,照這個進度,不出三天就干完了。
“對了,徒孫你今天找我來干嘛的?”青瓜道人忽然想到,自己徒孫肯定不是偶然來找自己的。
“哦!對!”許順正在悶頭打灰,他已經好久沒有干這活了,現在忽然干起來,頗有一種越干越有勁的架勢。
“我是來報到的!”許順說道:“我聽藍興師叔說,師祖奉命組建了掃蝗隊,我是來加入掃蝗隊的!”
“掃黃?咱們不掃黃啊!”青瓜道人喃喃自語道。
“是蝗蟲的蝗……”許順把蝗蟲解釋了下。
青瓜道人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在仙界,也是有體面,有身份的人,做蝗蟲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們不得已,那咱們被他們所殺所搶的修士,難道‘得已’了?”許順幽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