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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一樣的煙火

  評委席上,有幾人無奈一笑,這些年輕人呀,讓人無話可說。只是,誰都年輕過,這樣也沒有違反規則,他們也懶得出聲。

  臺上臺下,場內場外,無數人只等離場,在煙花謝幕之后。

  然,煙花并沒有謝幕。

  花團錦簇,千嬌百媚。花朵下又有新的花朵生出、盛開,一朵變成一團,一團變成一片,一片變成一帶,彩色的光帶。賽場上空,目力所及處,明暗深淺的彩色猶如在水面上蕩漾,越來越寬闊,和厚重。

  似乎烈火城天上的云都被這煙火吸來,染上顏色,親如一家。一時分不清哪些是光哪些是云,云便是光,光便是云。云潮跌宕,光影變幻,霞光在天,如朝如暮,朝朝暮暮.

  朝朝暮暮。

  扈輕心頭一個顫抖,唰的去看秦大小姐。她仍在仰著臉,癡癡的望。

  再看旁邊,李公子和李向樓也如此動作,望著天空出神。

  再看周圍,人群皆面朝上,仰著頭顱,露出脖頸。

  不知為什么,此時此刻,扈輕突然綻放靈感的火花:一鐮揮去,收割多少麥穗哇——

  手心發熱,發潮,心跳的頻率在手心里鼓脹。

  丹田,白吻把自己彎成一把鐮。

  雷龍看了眼,腦袋晃過去,一撞,鐮癟。

  好吧,它不合適。嘗試失敗的白吻把自己盤了起來,還是盤著最舒服。

  雷龍舒展自己優美的身軀,它不想做鐮,老那樣繃一邊擠一邊,骨頭會長歪的。

  扈輕記下這個靈感,去看八升。

  八升也在看天。

  仿佛除了自己,別人都在認真觀賞美景,顯得自己多么的不主流。

  不主流的扈輕默默溜下去,彎腿,蹲。座位和桌子之間的空間不大不小,她蹲著也能抬頭看天。蹲下去,正好周圍的人、桌椅,把她遮住,誰往這看都不會發現這里還有個人。

  天上奇峰疊嶂浪頭滔天,瑰麗多姿變幻萬千,前一秒還為一抹紅而贊嘆,下一秒那紅躍出海面高高飛旋而后轟然鯨落,砸出的萬千碎片引出飛鳥如魚,鋪天蓋地。平地驟然狂風,滄海變成桑田,拔地而起的陡峰峭壁忽而倒懸如瀑。大塊的冰川撞來,驚起彩蝶無數,而落葉覆蓋大地一片空茫。

  云暮黯淡,黯然失色,一切的色彩與光影收斂,煙與霧彌漫成寶藍色的底,一點亮光穿透云與霧,緊接著亮起一片片,星光璀璨,璀璨成河,星河浩蕩,浩蕩落人間。

  人間鴉雀無聲,虔誠迎接星子的緩慢墜落,伸手去接,手心空無一物,又似乎接住了溫度。

  扈輕也伸手去抓,伸到半路默默收回。

  呸,難道你也少女心?

  眾人皆空著手,恍恍惚惚回神,天上沒了星河,哪里有什么寶藍色的天。今夜的天是黑的,沒有星子也沒有月亮。光線重新充斥場地,掩飾尷尬的咳咳聲此起彼伏。

  金色的銅錢飛落元寶,八升望著秦婉。

  秦婉回望。

  兩人都很平靜,只眼底掀動著無聲的波流,似訴說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沒說。

  李向樓看得清清楚楚,他去看李公子。

  李公子在看八升,被李向樓扯動衣袖,他看過去。

  李向樓眼神動動。

  李公子張了張嘴,猶豫,改為傳音:“我想買這個,他會不會賣?”

  李向樓傳音:“.你缺心眼嗎?”

  他眼里明晃晃刻著:上啊,揍他啊!

  李公子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還有口難言。小伙伴他不懂,他沒法解釋自己和秦婉的關系。假如換到別的未婚夫妻身上發生這種事,他也會不信,但,真真切切就發生在他身上,他真真切切就這樣做了。

  別人眼中的里子面子,他都不在乎。

  小伙伴無動于衷,李向樓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的給他傳音:“大家都看著他倆呢。你只需要牽牽手、抱一抱——”

  李公子無奈傳音回去:“沒你想的那樣嚴重,你安心吧。”

  李向樓心累的閉眼,我安息了。

  遙遙相望的兩人各自收回目光,會場開始熱鬧起來,要宣布比賽結果了呀。

  期間評委點評過,最后的獲獎人員大家心里各有猜測,等前十被公布出來,眾人都覺得這個結果很靠譜,不枉費自己投了那些銅錢。

  扈輕已經悄悄坐回去了,臉上扣著半張面具。

  李向樓問她搞什么。

  扈輕微微扭捏,傳音:“方才好些人往這里看,我不好意思。”

  李向樓恍然。說實話,那個時候他也很不好意思,仿佛大家看的是他似的。

  八升得了第二。除了他的煙花好看、特別好看的原因外,評委現場鑒定,他的煙花不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說,天上變出來的煙火啊、云海啊、星河啊,最后又悄無聲息的回到煙花筒里去了。能重復多次使用。

  這便很不錯了。畢竟仙界也搞環保呀,器盟可不倡導浪費。

  喜提第二。

  至于第一嘛,是流央。

  毫無意外呢。扈輕撇了撇嘴。

  都有獎品。獎品放在盒子里不公開。怕有人殺人奪寶。

  散場。

  扈輕本以為自己要和雙李去喝點兒小酒的,誰知秦大小姐竟然一起往外走。

  不去慶賀嗎?第二呀。

  秦大小姐淺笑淡然:“他跟在他師傅身邊,沒時間出來玩。”

  扈輕哦一聲:“那我們——”

  “我先回去,你們去玩吧。”

  秦大小姐上了車架,一行人匆匆離去。

  扈輕:這是生氣了?

  李向樓為小伙伴發酸:“她有什么好生氣。”扭頭對李公子,“幸虧這里沒人知道你倆有婚約。”

  扈輕立刻去盯著李公子細瞧,看他有沒有異常。

  李公子神來一句:“我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她也沒生氣。”

  李向樓一噎,又開始替小伙伴氣短。

  扈輕豎大拇指,你倆,都是這個。

  三人去喝小酒,街頭的露天攤,很多人都在這里吃,差點兒找不到位子。

  蹲坐在小馬扎上,李向樓把衣裳壓了壓:“我真搞不懂,你們是什么意思。”

  攤主做的是鐵板,老板娘先端上來三碗小丸子甜湯。

  扈輕喝一口,吃一口,軟軟糯糯的小丸子很好嚼:“你個單身狗你能懂什么。”

  李向樓才要不服。

  扈輕:“我也不懂呢。”

  李向樓笑了,你也是單身狗。

  單身——狗?這兩詞放在一起怎么這么的讓人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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