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在擠壓,宿善的速度在變緩,外頭的龍形搖頭甩尾。
“需要我做什么嗎?”扈輕警惕望著四周,低低的氣聲響在宿善耳朵底下。
宿善眼神飄了一下:“你抓牢我就好。”
抓牢扈輕瞇著眼睛抓牢,偷笑。
絹布:我還不如進空間。
宿善不熟悉人族的脆皮程度,不太放心的問:“你有沒有感到空間壓力?要不然你還是到前頭來,我護著你。”
到前頭去?那她豈不是又要狂飆鼻血?!不行,堅決不行!她要臉!
“沒有,你把我保護得很好。”
沒撒謊,她真的一點兒壓力沒感到。
宿善也覺得自己已經將空間壓力全隔絕在靈力之外,道:“再有三天,我們就能到達。”
扈輕仔細感受,果然周身毛孔沉浸在秋風般的涼意中。
見她眨了下眼已經適應,宿善悄悄抬起的手又悄悄放下。
宿善嘴角悄悄彎了彎:“太陽池和太陰池類似于陰陽魚,并時刻都在轉動。正好,我們現在走過的地方是太陰池。你仔細感受,周圍是不是有一種微微的涼意?”
啊啊啊——扈輕心里尖叫,好想拐走怎么辦!
沒聽見她回應,宿善忍不住失落,其實她想早些回家的吧?
這時,脖子里癢癢,扈輕開口:“好。”
宿善對她的小動作了如指掌,裝著不知道,眼里的神情分明愉悅,每當想笑出來,又迅速的臉一板,那點兒笑意就在睫毛上蕩啊蕩。
“走吧,我帶你進去找。”
“這就是太陰池?”
“哇,這就是太陰池?還是太陽池?”
“這里,不會有異獸吧?”
扈輕輕呼一聲:“三天,這樣快呀?”
若是扈輕看見,又要鼻血狂飆。
地面:我一塊地要怎么可愛?
等到了地方,扈輕跳下來,宿善覺得背上冷了些,扈輕也覺得這地怎么這么硬,一點兒都不可愛。
三天,扈輕沒再睡覺,在宿善的背上各種躺,有時候抓著宿善的頭發瞪著外頭的空間塊發呆。盯得時間長了,眼睛酸澀,神魂也飄搖,她就臉一埋,偷吸兩口。
“沒有。你放心便是。”
宿善咬了下唇角,小聲說:“回去的時候,我們可以慢一些。”
扈輕隨著他走下,看著有水,實際并無,兩人被無數的光芒包圍。扈輕抓了一把,抓了個空,無處不在的光芒像空氣,甚至讓她辨不清楚顏色。不由向宿善靠近。
扈輕抬手按住眼睛,使勁兒揉了下,兩只眼窩里一熱,再去看,光線已經不能傷害她。
眼前,是一片浩渺的光海,里頭的每一滴水都是光凝聚而成,第一眼柔和,第二眼便覺刺痛。
宿善一下不失落了,他甚至想翻個跟斗。
扈輕便收起靈力,盡情與太陰池的光芒交融,頭上腳下身周,盡是冷輝,此時再看光芒,也覺清冷。
“宿善,你有沒有見過月亮——就是,到月亮上去,月亮的真正樣子你見過嗎?”在這種地方,扈輕說話不由得屏氣凝神。
“我做不到。大約神才可以吧。”宿善搖著頭,“太陽太陰所在的空間奧義,是最難參透的。”
扈輕比劃著:“那什么仙魔大戰,天地變色日月隕落——”
“我聽長輩說,我們肉眼看到的未必是真,太陽太陰是萬物之始,不會那么容易隕落。”
扈輕一想:“也是。日月從高處望人間,可能就是看爬蟲打架。再兇的大青蟲,也不可能打到天上去。”
大青蟲?
宿善飛快看她一眼,忍笑。
扈輕看他,也笑:“你是大青蟲,那我就是小蜜蟲。”
體型上的差距,應該就是這個比例吧。
宿善再忍不住笑起來,忽然問她:“你經常偷看別的男子——”
“沒有!當然沒有!”扈輕跳起來打斷他的話,面紅耳赤,“那次去之前我都不知道的。”
宿善看著她只笑不語。
扈輕說:“就那一次,之后我再沒看的。”
見她發急的模樣,宿善心里說不出的歡喜,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但很喜歡。
然后就聽扈輕說:“男孩子要保護好自己,在自家洗澡也要防宵小偷看呀。幸好是我,若是別人,你要遇到大麻煩的呀。”
絹布:呸。
宿善認真點頭:“我記住了。”
扈輕又說:“衣服是要隨時穿好的,不要隨便給人看。”
宿善再認真的點頭:“我記住了。”
然后囑咐她:“你也是。”
扈輕一時無言,嗯嗯點頭:“我也是。”
兩人肩并肩漫無目的的走了會兒,扈輕才反應過來:“怎么找月魄玉精?”
她蹲下去,瞪大眼睛看底部,仿佛蒙了一層朦朧的膜,手按下去,并無阻隔,摸到下頭竟然全是圓溜光滑的石頭,像鵝卵石。
訝異抬頭:“全是嗎?摸一塊就行?”
宿善道:“外圍的小,越往里越大,你要選一個適合你空間成長的。我們再往里走走吧。大的玉精,可用的時間更長。”
也是,扈輕手指摸到的鵝卵石,才只有指頭大點兒呢。
她保持著蹲下的姿勢,側抬頭看宿善:“我能撈出來看看嗎?”
萬一只能抓一塊呢?
忐忑期待的樣子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好看,宿善右手背到身后手指捏捏:“能。”
扈輕一下笑開,抓了一把上來盯著看,呀——看上去好普通的鵝卵石,跟普通溪流里白色的小石頭好像沒什么差別。
有些失望。
宿善:“前頭的漂亮。”
扈輕立即將石子放回去,鋪平按了按:“走吧。”
兩人并肩往前,時不時宿善就側過頭來看她一眼,一眼一眼又一眼。
扈輕好笑:“做什么?”
宿善:“哦,你可以把它們帶走。雖然小,但當星星裝點空間也不錯。”
扈輕一呆,腳步停下:“星星是這樣來的?”
宿善失笑:“真正的星辰當然不是,但空間嘛。”當然只能用假的。
扈輕后知后覺:“哦,對,還有星星哇,我都忘了——那我——”
她直視宿善的眼睛,宿善也回看她。
“能不能——下次再來?”輕聲試探如羽毛。
宿善莫名的慌,一下轉身東張西望,好一會兒才找準視線的焦點:“啊——啊——下次,下次,好,下次好。”
扈輕彎著嘴角,像偷吃成功的小老鼠。
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