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問絹布:“怎么算安全?”
絹布反問:“你問我這個差點兒死掉的器靈嗎?”
扈輕撓頭,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安全。白蛋的意思,是送它回家?回族?
她以元神內視識海和空間,并不影響外界的她同時巡視朝華宗。
朝華宗內門外門空蕩蕩,守山門的弟子還在,他們也收到傳訊,之后會有別人來替他們。不知道后頭發生了什么事,抓耳撓腮的。
見到扈輕喊嬸子。
扈輕一落:“你們去后頭吧,我跟宗主說過,我來守山門。”
兩隊弟子并未直接聽她的,請示了他們的上頭,才萬分感激的往后去,塞給她許多好吃的。還給她支起桌子躺椅,茶水備好。
嘖,真是任何一個別人家的孩子都比自家的熊孩子有眼色呢。
扈輕懶洋洋躺在躺椅上,揪著水汪汪的紫葡萄一顆一顆的吃,毫無形象的吐著葡萄皮。
水心已經把扈琢送過去,出來找她,見她這樣很好笑:“若是有人來拜師,見你這樣可不是調頭就走。”
扈輕呸一口葡萄皮,手掌接著:“我可是大乘修士,誰碰著我,算誰幸運。”
水心笑了笑,話頭一轉:“我去凡間走一趟。”
什么?
水心指指后頭劫云方向:“領悟法則的時候有所觸動。仙界法則,仙凡不相通。小黎界成為仙界后,凡界與仙界交界處會自動生成壁障,禁制仙人進入。這是天道對凡人的保護。”
扈輕點頭:“聽說仙界也是這樣規矩。有凡人的地方對仙人來說就是死地,有去無回的那種。”
所以——
水心:“那生了靈根的凡人,以往可入仙門的機會不就斷絕掉?”
所以——
水心:“我去凡界建筑仙路。”
扈輕立即道:“也是給人一條活路。”
那些無法在凡界翻身的、掙扎不過命運的,總是多一個希望吧。
旋即想到:“原本在修真界的凡人呢?不會被規則碾壓吧?”
水心:“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過這些人終老后,大約不會再有凡人出生了。”
大環境改善,生下來的孩子都會有靈根吧。
其實扈輕覺得這樣很好,仙凡混雜,讓凡人眼睜睜看著自己求不得的東西,太殘忍。或許凡間過個幾百年,仙人只是傳說。
“你自己行嗎?我也去吧,反正有時間。”
水心搖頭拒絕:“你我這般實力,去一個就足夠。很快就好。”
也是。用不著趕路,直接撕裂空間,而且只是在仙凡壁障處設個檢測靈根的機關樣的東西,再放出風聲。并不難。
她說:“你多設些,地點選好,別讓權貴勢力全把控了。”
水心道:“我懂。”
起身,撕裂空間而去。
扈輕現在可以感應到空間的波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只知其然的感覺,讓她抓耳撓腮的。
“有沒有空間類的秘籍讓我學習?”
絹布讓她死心:“早說了沒有空間靈根只能隨修為提升覺醒些微技能。”
扈輕好遺憾:“我怎么沒有空間靈根呢?”
絹布:長得不美,想得倒美。
扈輕守著山門,并沒人來拜訪。倒是山門階梯下,遠遠的路口,時不時的有人裝路過。那是寶平坊里的人,發現朝華宗大動靜來看究竟怎么回事的。
見只有一個身影獨自守在朝華宗山門的正中央,離得遠,看不清形容。猶豫踟躕,最終也沒人敢上來問一問。
哦,還是有人敢的。
有個人在路口落下,一路小跑跑到階梯前,不做停留的蹬蹬蹬跑上來。來人跑到一半,看清上頭高高山門處的人,激動的揮手。
“妹子——”
扈輕早看見他,沒動,回以揮手:“姜老哥。”
姜管事一口氣奔上來,頭上全是汗,慌張去擦。
扈輕伸手請他坐:“不至于吧,這臺階又不是問心路,以你的修為,不至于跑一頭汗。喲,精進了。”
姜管事一手沒擦完汗,一手慌張的擺:“別別別——別說我,我問你,朝華宗搬家了?”
“我兒子呢?我兒子也搬?朝華宗往哪里搬?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搬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我兒子他他他——”
扈輕強行把他按到椅子上:“誰告訴你朝華宗要搬家?”
“都這樣說。坊里傳遍了。仙人要滅朝華宗,朝華宗打不過忙著逃命呢。任務堂、外事堂,朝華宗的人全不見了!”姜管事急眼:“你得告訴我我兒子在哪兒呢。”
扈輕好笑又感動,怪不得急出一頭汗,逗他:“你不是不要這個兒子了?”
斷了生恩的。
姜管事急得哎喲哎喲:“那我也得知道他安全不是。”
“沒事,朝華宗好端端的,你兒子也好端端的。跟著扈暖他們在外頭玩呢。”
姜管事瞪了她足足三秒,見她始終淡定尋常,肩膀一松給自己捋著氣管:“可嚇死我,可嚇死我了。”
扈輕見他嘴唇微微發紫,覺得不對,不好意思貿然查探,問他:“我看你唇色,不正常。”
姜管事嗐的一聲:“什么不正常,就是中毒。”
扈輕:“.”
姜管事不客氣的抄起一個水梨,咔嚓咔嚓幾口嚼了吞下,給自己打個清潔術,才解釋:“我是剛進寶平坊,就聽見滿大街的傳言。我不知道你回來了,直接來朝華宗問問。”
扈輕點頭,指指他嘴唇。
姜管事抹了把:“咱百草堂不就是干這個的。從天恩大陸弄了些沒見過的靈植藥草,不得一樣一樣的試嘛。吃不死兔子才讓人試,總要人試過才能清楚味道藥效。沒事兒,正常操作。”
原來如此,百草堂可不得嘗百草嘛。
不過扈輕很好奇:“你們百草堂這么厲害,已經從天恩大陸弄回靈植藥草了?”
姜管事笑起來:“看來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各大商行早就派人去了,不止我們,妖族魔族那邊做大買賣的也都去了。我都去過一次。去之前我以為會很危險,其實什么事沒有。只要不妨礙那些大能,注意避開外頭的人,沒人會為難我們這些小蝦小魚。像我們百草堂,只是挖草摘果,誰跟我們計較豈不是浪費他們自己的時間?根本沒人管的。”
扈輕恍然,果然資本家才是最勇敢的,原來天恩大陸早就成坦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