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李澈,對于氣機的感應極其敏銳,曦曦從床上一蹦而起,幾乎要將屋頂給撞碎。
這說明曦曦沒法完好的控制自身的力量。
李澈抓住小丫頭的腳踝,強大的神識,猛地掃蕩過她的渾身,頓時感覺到了沸騰的力量在不斷的鼓蕩。
神性、氣血,盡數位于蛻變的邊緣!
李澈將曦曦抱在懷里,曦曦雙眸炯炯,小臉紅彤彤,就像是偷喝了一口小酒的小孩子似的,十分的可愛。
李澈伸出手,摸了摸曦曦的額頭。
滾燙如烙鐵,這是體內氣血運轉奔騰到極致的緣故。
“要突破了啊……”
李澈慨然。
四歲的小丫頭,按這個節奏,是要沖擊通脈和神基。
通脈還好說,以曦曦被三柄神話之兵熬煉成的宗師體魄而言,通脈基本沒有太大的影響與問題。
倒是神基的突破,還是具備一定的危險性。
畢竟……
曦曦所修的神性法,乃是三清位階的法門啊!
八臂三面獄蓮不壞,分養性、神基、神相、神元及神胎!
這是曦曦廟神共鳴中得獲的法門!
一路保送到神胎境的修行的三清位階神性法,讓李澈都不禁為之艷羨。
“爹爹……曦曦是不是生病了?”
曦曦小手環住李澈的脖頸,有些可憐兮兮的問道。
她感覺自己大抵是病了。
力氣控制不了,身體十分的滾燙,神性也在不斷的沸騰,眉心泥丸宮幾乎要撐的炸開似的。
有一點點難受。
“爹爹,曦曦病了,想要去找大狗狗。”
曦曦眨巴著眼睛。
李澈揉了揉她的腦袋。
“今天你得去神宗正宗山門,爹爹答應你,一個月至少帶你去三次餐館去跟大狗狗玩,好不好?”
李澈溫和的說道。
反正是許諾老板的事情,轉頭拿來許諾女兒也是沒毛病。
一件事,兩頭許,他李澈簡直是性價比達人。
曦曦聞言,眼睛卻是陡然亮了起來:“真的嗎?”
“那拉鉤鉤!”
曦曦伸出小拇指。
李澈笑著與她的小拇指鉤起來。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狗!”
曦曦很是認真的將誓詞給念了一遍。
李澈不由為自己的機智,開懷的笑起來。
床榻上,張雅青絲鋪散,疑惑的看了一眼父女倆,她的身子骨有點散架,可能需要多偷懶賴床會兒。
大宗師果然厲害,她得再變強些,才能扛得住大宗師的沖擊。
“媳婦,你再睡會兒,等會正好一起帶曦曦到神宗正宗去。”
“曦曦應該是要突破到通脈境了,另外這小丫頭……神性也要鑄就神基了。”
李澈溫和的說道。
床榻上,張雅頓時睜眼,一點睡意都渾無。
“曦曦要破境了?”
“那可是大事,我們趕緊送她去。”
張雅也不休息了,直接爬起來收拾。
喊上李青山和沐婆婆還有老陳一起吃過早餐,老陳到了道城之后,又溜達著去尋工作了。
為了不給李澈帶來麻煩,老陳對于工作的挑選可是很是耐心與認真。
吃過飯后,老陳便匆匆離去,片刻后,驅來一輛馬車,戴著斗笠的老陳,頂著春雨,取出個酒葫蘆,往口中灌了一口。
“上車嘍。”
老陳笑起來。
他找個驅車的工作,別說,哪怕在道城,車夫的工作也不是誰都能做的,需要有武道基礎在。
不少車夫,最弱都有淬骨修為,清一色都是換血,而老陳這等氣脈武夫,尋一個車夫工作,倒是不難。
驅車的蛟馬,若是沒有點武道修為可是鎮不住。
“以后,你們若是要往來神宗,都可以喊我老陳,照顧老陳我的生意。”
老陳咧嘴笑起來。
除此之外,老陳也放棄木雕了,因為道城的木雕師競爭太激烈了,除非能成為木雕大師,否則……哪怕成了某個店鋪的木雕師,賺的還未必有車夫多。
主要,老陳雕了數十年的木雕,上限已經頂到了,很難再有所突破。
也乏味了,累了,換個工作調調口味。
“小臭曦,以后你想去哪里,喊上你陳爺爺帶你去!”
老陳揚起下巴,得意的說道。
仿佛在說,你陳爺爺有車了!
曦曦眼睛亮的可怕,有其即將突破的原因在,也有她是真的心動了。
“腦子不要胡思亂想,外面很危險,要去哪里,要跟你爹爹說。”
李澈揉了揉曦曦的腦袋,道。
曦曦嘟囔了下嘴巴。
一行人登上了馬車,車廂倒是頗為寬敞。
驅車而行,那蛟馬布滿細密的鱗片,鼻腔中噴吐出熱氣,緩緩邁步徐行。
出了留香巷,便發現小巷之中,大伯一家也乘坐著馬車駛了出來。
今日也是李乘舟拜入外門的日子,大伯一家自然不會錯過。
兩家人隔著馬車,掀開簾布問好。
曦曦趴在車窗上,熱情的打招呼。
“曦曦那好看的乘舟弟弟呢?”
曦曦還記得那十分好看的乘舟弟弟。
“你乘舟弟弟在神宗內跟著聶大宗師修煉呢。”
堂嫂柳春茗笑著說道。
“那曦曦去神宗就能見到他啦,曦曦會保護好他的,不會讓他在宗門內被人欺負!”
曦曦攥了攥小拳頭,肉嘟嘟的臉上,滿是身為大姐姐的責任感。
在一眾笑聲之中。
春雨被馬車徐徐破開。
輪轂碾碎春水,波光在春風中蕩漾。
昨夜道城發生的事情,并未傳的太開。
蘇懷里的死,并沒有多少人知道,或許有人知道,也只是驚異于這位平亂王的小弟子,居然拜入了尸神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極。
多添幾句對平亂王被徒弟背刺的笑談罷了。
至于蘇懷里,真沒有多少人在意,死便死了,這個時代,每天多少武夫修士不知不覺的就死了。
哪能誰都去在意。
游禮青壓住了消息,不讓有心人將消息傳開,便使得蘇懷里死的更加藉藉無名了。
只不過,西營神衛軍針對地府諸兇的通緝,卻是高高掛起。
不管是牛魔、馬面還是神猴,通緝的獎賞都極高。
甚至連黑白無常都價值不低。
但正如李青山所悲憤的那般,他堂堂地府貓臉,連個通緝都掛不上名。
屈指連三月,連陰九十朝。
春日細雨,總是來的毫無由頭,下了整夜滋潤大地的雨,才停歇沒幾刻,便又如織煙凝霧般,灑遍東風綠野滋。
蛟馬嘶鳴,鼻腔噴吐熱氣,有節奏的揚起馬蹄,踏碎地上的被春雨打的圈圈點點的積水。
馬車行進,速度極快,神宗正宗山門位于道城內城深處,那兒山脈連綿,宛若臥龍于大地。
不少華貴的馬車馳騁在官道之上,順著主干道一路行駛,都是平鋪著整齊的青石。
十分的平坦,馬車行駛,不會有絲毫的顛簸起伏。
掀開簾布,遠遠的李澈便看到了乾元神宗正宗的山門。
一座巨大無比的白玉牌坊,聳立于大地之上,百米之高的白色石柱根根聳立,好似從泥土之中破開而出。
一塊巨大無比的靈木匾額掛在白色石柱之上!
“那是……四階靈木!”
李澈呼吸一滯。
仙工道果在怦然跳動,劇烈的顫抖,好似為那匾額而開懷。
眉心摘星瞳開啟。
萬析無盡,窺虛返真!
神兵(四御下品):神宗山門匾額工藝:以五老上品靈木凰血楠絲木所制作,乾元神宗開宗祖師題字,彌留道蘊,汲吞乾元神宗神童紫氣數千年,有機會得蛻四御中品介紹:神宗牌面,內具寶魂,蘊含凰靈,可堪天賦,吮吸紫氣 李澈眼皮忍不住微微一跳!
一塊匾額……
居然是四御神兵!
好家伙!
不愧是神宗啊!
財大氣粗,底蘊豐厚,遠非他李澈這等暴發戶能比的。
這等珍貴之物,就直接擺在山門口,就不怕被盜嗎?
李澈不禁深吸一口氣。
但想來,也沒有誰敢來乾元神宗山門前盜走這等匾額吧?
目光所及,匾額上書“乾坤”二字,在李澈摘星瞳所窺之中,好似有凰鳥展翅,紫氣氤氳千丈!
李澈盯著那乾坤二字,只感覺目光刺痛,好似有一股恐怖的意念蘊含其中。
“乾坤?乾元神宗的山門匾額,怎非是題字乾元?”
李澈深吸一口氣,略感疑惑。
目光繼續眺望,過了白玉牌坊后,順著一條寬敞大道直入,則是雕梁畫棟,飛檐翹角,鎏金銅瓦的華貴建筑群。
山門之前。
焦少秋一襲古樸長衫,負手而立,在他的身邊,則是跟著大宗師聶陽。
聶陽抱著用破布捆束的寶劍,面色冷酷,身側還跟著個小小的李乘舟,抱著把短木劍,也邁開雙腿,學著冷酷。
老車驅車而來,春雨淅瀝傾斜的打下。
“總算是來了。”焦少秋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簾布掀開。
李澈抱著曦曦,另一手攙扶著張雅,一起下了馬車,李青山和沐婆婆也跟著走下。
空氣無比的清新,還漂浮著神性的味道。
讓人渾身毛孔都不禁舒張,精氣神都好似復蘇了似的。
“焦長老。”
李澈一行人來到了焦少秋的面前,紛紛開口打招呼。
哪怕是大伯一家,與焦少秋其實也不陌生。
“內門曦曦暫時入不得,需要等宗主大神的考核結束后方可……外門有我管轄,曦曦在我眼皮底下,不會有事的。”
這是焦少秋給李澈的承諾。
敢給出這份承諾,說明焦少秋是真的有所準備。
“宗主夫人剛剛出關,過些時日,我帶曦曦去拜訪宗主夫人。”
焦少秋捋須道。
只要能打通宗主夫人這條路,曦曦哪怕成不了宗主大神的親傳,未來在內門也能輕松的站穩腳跟。
李澈和張雅聞言,趕忙謝過焦少秋。
做父母的,不就希望子女能夠在陌生的環境得獲的好的待遇么?
“不用謝我,宗主夫人的脾氣……有點怪,曦曦能否入得夫人的眼,老夫也沒底。”
焦少秋擺了擺手。
“外來車輛不得入神宗山門,所以,接下來,我們得換乘。”
遠處,兩輛蛟馬車輦行駛而來,兩位驅車的車夫皆是穿著乾元神宗外門袍服的外門弟子。
“相公,怎么是神宗弟子驅車?”
張雅湊到李澈耳邊,疑惑的問道。
“哈哈哈,神宗之內,除了每月宗門提供的資源外,其他資源都需要自己去賺取去爭取……”
“例如神性晶、丹藥等等,每月提供的數量有限,若是想要更多資源,便可以去闖詭異廟,去登黃金塔……”
“這算是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爭不到資源,只能說你的實力不夠,還得練。”
“黃金塔是內門外門皆可登,內外門所能闖蕩的詭異廟,就大不同了。”
焦少秋何等耳力,張雅的小聲嘀咕,自是逃不開他的耳朵。
所以,焦少秋給普及了一句。
李澈聞言,也終于明白為何焦少秋說乾元神宗正宗之內,禁止無關之人居住了。
非是神宗弟子,或者在神宗任職者,都不得常住其中。
那是因為……
李澈舉目望去,山脈綿延。
泥丸內景微微震動,火眼玄驚靈猿神相、百轉憂夢桂靈兔神相紛紛震動睜眸。
目光所及,竟是得見山脈點綴之間,有一道又一道詭霧沖入云霄,肆虐轉換,好似化作了一張又一張扭曲的面容!
詭異廟……
都是詭異廟!!!
神宗山門之內,詭異廟的數量竟是多的出奇!
甚至,李澈內景空間之中。
那尊真猿神相亦是徐徐睜開眼,恐怖的金光伴著金色的火焰,自瞳孔之中跳動而出。
焚燒虛空,灼灼煌煌!
好似看到了一座詭異廟迸發出滔天的詭霧,詭霧被撕開,露出一座廟宇。
那是……
四御詭異廟!
李澈收回目光,心頭不由的震動。
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詭異廟?
十都、九曜、八極、七元……幾乎每一個級別的詭異廟,在乾元神宗的山門之內,俱是存在!
“這些詭異廟……乃是宗主大神及長老們,從外界遷挪而來,以神宗之力一并鎮壓,同時,也改易成為磨礪弟子的修煉之地。”
“其實,效果還挺好……”
“也不是只有我們乾元神宗這般做,大景各道神宗基本都是如此操作,但越是大城,所滋生的詭異廟就越多……哪怕神宗也無法鎮壓全部。”
焦少秋好似察覺到李澈在感知著什么,解釋道。
“你們抵達乾元道城也有些時日了,應該聽說了道城的詭異廟,六司位階的詭異廟總共有十座,而其中……神宗山門之內,就鎮壓了四座。”
“道城的五老詭異廟有三座……神宗內有一座,便是你所知曉的,與金光峰那座天王塔廟神同源的黃金天王塔廟神。”
“內外門弟子闖蕩的黃金塔,便位于黃金天王塔詭異廟的詭闕之中。”
焦少秋介紹道。
“當然,神宗主要鎮壓的……還是那座四御詭異廟。”
焦少秋抬起手,古樸長衫的寬袖垂落,撞開春雨,枯槁的手指,遙遙指向了遠處連綿山脈之中那座山峰。
織煙凝霧的春雨朦朧,卻遮不住那山峰之上的熠熠光輝。
一株株嬌艷的梅花樹,盛放著嫣紅。
那兒……
便是李澈先前所感應到的,恐怖的詭異廟所在位置。
“四御妙道顯圣三眼真君詭異廟!”
焦少秋沉聲說道。
聲音之中,好似都帶上了些許凝重之意。
“比之金光府那座八臂獄蓮忿怒三太子詭異廟,威脅更甚,因為這座詭異廟更加活躍,詭闕時常暴動,需要宗主大神及神宗長老們經常出手鎮壓。”
“欽天監的監正時刻監控,鎮廟司的總督大神,也時刻準備出手助力鎮壓……”
“畢竟關乎到一座活躍的四御詭異廟,一旦詭異廟的詭闕暴動,詭闕之中的護廟咒尸及神性妖物竄出,對于整座道城而言都是災厄。”
焦少秋長長吐出一口氣。
李澈聞言,頓時蹙眉:“焦長老,這座詭異廟……難道沒有被攻掠嗎?”
“不是說,大多數神宗鎮壓的詭異廟都已經被攻掠?”
李澈問道。
焦少秋看了李澈一眼,搖了搖頭:“乾元神宗第一代宗主大神開創乾元神宗,并未攻掠這座三眼真君詭異廟,乃是以一種近乎合作的方式共存至今。”
“事實上,只有那些拒絕接受合作的四御詭異廟廟神,才會被攻掠……而攻掠一座四御詭異廟,可絕非容易之事,首先要攻入詭闕,詭闕之中……甚至可能會出現神胎大神隕落的可怕之事。”
“故而,大多數神宗與四御詭異廟,都是……共存共生。”
“唯有神都那邊,大景朝廷強勢,才會匯聚鎮廟司之力,伐山破廟。”
“神宗很少干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畢竟,攻掠的詭異廟,又非是高枕無憂了,依舊需要派人看守與鎮壓。”
李澈恍然。
眸光從那座梅山之上收回。
腦子中卻是思考著,該如何去其他的詭異廟中招神的事宜。
神宗內的詭異廟肯定是動不得了……
一旦惹到那位神胎大神……
如今的李澈,可不愿意嘗試一下神胎大神的手段。
眾人上了馬車,在舒爽的春風春雨中馳騁。
“焦長老,曦曦可能要突破神基了……正好帶她來神宗之中破境。”
馬車馳騁,李澈抱著曦曦,與坐在對面的焦長老說道。
焦長老聞言一怔,如枯槁老木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抹驚異。
他看向曦曦,雙眸閃爍金光,元神金光迸發。
的確看到曦曦身上那躁動不已的神性。
“哎喲……這么快?!”
焦少秋的確心驚。
主要是曦曦轉修三清位階的神性法,居然還能夠如此快速沖擊神基!
“這可不是件小事……正好到了外門,我便護其破境。”
“阿澈,你選擇的是對的。”
“以曦曦所修的三清神性法破境神基,惹來的動靜絕對不小,一旦被有些人發現,怕是會很危險。”
焦少秋松了口氣,有些欣賞的看向李澈。
曦曦父親,果然穩健。
“尸神教、獵神閣……可都盯著曦曦,雖然他們這段時間隱藏起來,少有動作,但是很顯然,他們賊心不會死。”
“曦曦若是一旦破境,這么快破境……他們怕是會坐不住的。”
焦少秋道。
李澈聞言,亦是裝著吐了口氣。
實際上,李澈也有把握護佑曦曦破境,畢竟,天地棋盤能隔絕一切感知探查。
天地棋盤一蓋,誰也不愛。
曦曦破境結束,可能尸神教和獵神閣的人都未曾知曉。
但李澈還是送來神宗了,在神宗破境,以三清法破境,動靜不小,也能為曦曦打響名氣,為之后的宗主大神考核爭取些名聲上的優勢。
這叫……先聲奪人!
焦少秋捋了捋胡須,笑意盈盈,顯然,曦曦馬上要破境,他亦是十分的開懷。
“正好,我把宗門里那些小家伙都給喊來,讓他們見識一下曦曦的風采。”焦少秋笑著說道。
“三清位階神基,極其罕見,足以鎮一鎮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們!”
被李澈抱在懷里的曦曦,頓時眼睛一亮,掙扎的起身,好似聽到有架要打,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長老爺爺,誰要跟曦曦打架?”
曦曦跳到了焦少秋的懷里。
“哎喲,你這小丫頭,聽到打架這么激動做什么?”焦少秋開懷大笑,揉著曦曦的腦袋。
曦曦嘟著嘴巴:“曦曦已經好久沒有打架了。”
她攥了攥拳頭,磅礴神性頓時呈現環狀擴散波及開來。
焦少秋眼眸一凝……
好強大,好熾烈的位階神性!
這丫頭的神基……
不知道會有多強!
哪怕是焦少秋,這一刻都不禁期待了起來。
“阿陽,你去通知一下內門與外門的長老們,讓他們將雛龍譜上前十的那些神童都給喊上,帶到黃金塔外大坪……”
“觀禮,神童鑄三清神基!”
坐在車轅上的聶陽聞言,頓時點了點頭,一個踱步,來到了大伯一家的車輛,將老陳喊了出來,讓老陳來驅車。
老陳接手了驅車后,聶陽手中的劍器嗡吟,劍光馳掠而出,他的身軀之上,氣血狂卷,與劍器卷為一體,頓時賦流光般馳掠遠去。
李澈收回目光,眸中閃過一抹躍躍欲試:“聶大宗師……距離天人合一應該已經快了吧?”
焦少秋捋須一笑:“聶陽早就可以破入先天大宗師境界了,但是……他在追求屬于他的神種劍意,等他悟出那抹神種劍意……興許可以一念入先天,一劍升華,一劍生花,入頂上三花,問鼎無上大宗師。”
“聶陽位列神宗內門真傳榜第一十八位,可一旦悟出那抹神種劍意……或許可躋身宗門真傳譜。”
李澈被繞的有點暈乎:“內門真傳一十八位,難道不算位列真傳譜?”
焦少秋抱著曦曦,枯槁手掌輕輕拍打著曦曦的背脊,幫她捋順著體內神性,為接下來的鑄就神基做準備。
“乾元神宗,開宗祖師其實一開始取名,非是乾元,乃為乾坤神宗,隨著開宗祖師隕落詭闕之中后,便改名乾元。”
“但神宗之內,乾坤之意流傳下來,乾天為譜,坤地為榜,故而,入譜者,高于入榜者。”
“神宗之內,弟子劃分為真傳、人杰和雛龍,三譜三榜。”
“像是雛龍,便是如曦曦這般十歲之下的神童,稱之為雛龍,分譜與榜。”
“云娥、鐘流袖和周蓬雖早曦曦入神宗,但都只位列雛龍榜,因為他們未鑄就神基,他們若鑄就神基,以其天賦,修行一年,入譜不難。”
“至于曦曦……興許神基鑄就,就有望入雛龍譜!”
焦少秋渾濁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期待。
李澈聞言,也是微微震動,比起金光分宗,乾元神宗的確正規很多,畢竟是坐鎮一道的神宗。
乾元神宗的弟子,來自嶺南道的五湖四海,甚至嶺南道外也有修士高手送子嗣拜入神宗。
“那如何判斷入譜與否?”
李澈好奇問道。
焦少秋聞言,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你可還記得那塊山門匾額?”
“其中蘊含祖師的乾坤道蘊,分乾天道蘊,與地坤道蘊……道蘊,乃為神劫強者彌留之神蘊……”
“若是曦曦達到了入雛龍譜的標準,便會自動進入,雛龍譜總共有名額三十,三千年來不增不減,曦曦若是入譜,便有神基神童出譜。”
“但這一切……都是在乾坤道蘊的判斷之下完成改易。”
“當然出譜之人若是不服,可在三天內發起乾坤戰,若是超過三日,定譜之后便只能等一年后方可挑戰。”
“當然,祖師彌留的乾坤道蘊鮮少有判斷錯誤,基本上的挑戰,都成功之例寥寥……”
焦少秋笑著說道。
曦曦抬起頭:“有架要打?”
焦少秋揉了揉曦曦的腦袋。
“也就是說……還是有成功之例?”李澈蹙眉。
那對曦曦而言,非是百分百保險。
“那是自然,畢竟有的人出譜之后,遭受刺激,突然就破境了也有……雖然少,但三千年來確實有發生過。”焦少秋點了點。
“入了乾天譜,神宗的資源會為之傾斜,且翻十倍,每年還能得獲一次乾坤道蘊洗禮的機會。”
“所以,不管是核心真傳,內門人杰還是神童雛龍……都想要入譜。”
曦曦聽的懵懵懂懂,面色桃紅,不住的點頭。
她雖然聽不懂。
但是,曦曦理解意思了。
那就是……
打架一定要打贏!
蛟馬蹄踏著青石板,在風雨中馳騁!
春雨犀利拍打在車廂之上的聲音,宛如沙漏之間的流砂輕滾。
成隊的車輦,蜿蜒入山道,馳騁片刻后,便進入了一處巨大無比,完全由平整的青石鋪就的大坪。
這便是外門的黃金塔大坪,在大坪中央,有一座熠熠生輝的金色寶塔矗立。
那寶塔非是黃金天王塔的本體,而是用靈木雕刻制作而成,至少是五老級別的木雕大師一比一復刻的天王寶塔。
此塔坐落外門,同樣具備幾分天王塔廟神之力。
乃是外門弟子,進入黃金天王塔的入口。
馬車停泊完畢。
眾人從馬車中走出,云幕與煙雨朦朧著,讓那寶塔熠熠生輝。
李澈抱著曦曦從馬車之中走出。
曦曦面色漲的通紅,渾身周圍已然有點點神性交織成閃電般竄動不休!
“爹爹,曦曦有點憋不住啦!”
曦曦抿著唇,兩腮鼓起,小臉通紅,額前的小碎發,都在無風自動飄揚著!
強大的神性波動,迸發出陣陣漣漪,不斷從她的體內擴散開來,蕩的墜下的春雨都扭曲飄開似的。
“開始吧。”
焦少秋古樸長袍風中蕩漾,捋須而笑。
李澈聞言,放下了曦曦。
曦曦頓時吐出一口氣,小小的腳掌踏下。
小小一只,便如顆皮球般,瞬間破開春風細雨!
好似一道在白玉大坪之上,縱橫的血色閃電!
落在了那座復刻的黃金天王塔的面前。
曦曦肩膀上,沉睡的蝴蝶好似被驚醒,猛地蘇醒,拍打著翅膀,呼嘯著迎風而起!
無數點點光芒粒子從蝴蝶身上飄灑而下。
下一刻。
曦曦一腳重重跺下。
仰起頭,黑發狂舞。
小小一只,仰天長嘯,好似乳虎嘯谷!
嘭——!!!
磅礴的神性以其身軀為中心炸開環狀同心圓的漣漪!
繼而順風而卷!
有漆黑火焰跳動而出!
宛若一朵焚燒綻放的黑色獄蓮!
下一瞬。
焦少秋捋須動作一頓。
李澈亦是眸光凝起。
卻見……
曦曦小小身軀之中,無數的神性沖天而起,好似凝聚交織成了神性曦曦的分身。
而那神性曦曦,竟是生出了兩顆頭顱,六只手臂!
六臂兩面!
獄蓮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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