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最早的四大宗之一,邀月宮在前朝時期已然是頂尖大宗,傳承悠久,遠勝過大景的開朝時間。
其武學博大精深,當初有四大分支。
后來因為助大景開朝皇帝,導致邀月宮發生內斗,自相殘殺之下兩脈被滅,剩下了兩脈。
原本是男女各有一脈,五百年前再次發生變化,邀月宮不再招收男弟子,只剩下了一脈單傳。
據說真一教的創教祖師便是邀月宮最后一代男弟子。
這瓊華九章錄出現在這里,很顯然是證實了這一傳聞,真一教確實是邀月宮弟子所創,且是男弟子所創。
瓊華九章錄是其中一脈的武學,據說已經失傳,沒想到出現在這里。
這下面的密室太深,密室里機關重重,觸發之后既會重創來敵,也會毀掉壁畫。
真一教的開教祖師應該留下了避開機關之法的。
但可惜,已經很久沒人來,恐怕真一教沒人練它了,他超感所見的真一教練的不是這個。
楚致淵感慨著慢慢走向天寶司,一邊走一邊在揣摩這瓊華九章錄。
在天寶司內,找到了五品寶物的目錄與介紹。
目光最終被兩項所吸引,一是龍骨十根,一是妙悟丹一顆。
龍骨是飛龍骨。
他在天寶司站了片刻,很快下決定,選十根飛龍骨,暫時放棄妙悟丹。
現在已非與程天風動手之前,已沒羊毛可媷,想迅速提升修為指望不上皇帝的支持。
只能靠自己。
妙悟丹雖好,可畢竟是未來所用,且憑自己的超感也未必用得到它,還是飛龍骨更重要。
當然,要是只有一根飛龍骨,他可能咬咬牙還是換成妙悟丹,但十根飛龍骨加在一起,吸引力遠勝妙悟丹。
他提著一箱子飛龍骨出了天寶司,箱子沉重他卻步履輕盈,直接回到了慶王府,登榻便開始吸納龍骨。
一口氣練到了夕陽西下,被墨漪過來招呼晚膳。
楚致淵一家四口坐在一張桌邊,吃著素淡飯菜。
皇宮夜宴吃得太多太飽,且喝酒過量,楚明厚兩天了還沒緩過來,有幾分頹廢與憔悴,要粗茶淡飯的養養胃。
“大哥,我今天去找大嫂啦。”楚儀一邊說話一邊說道,雙眼放光,興奮無比:“大嫂真有雅興,在湖上置一畫舫,在畫舫里讀書與游玩,可有意思了!”
楚致淵頷首:“跟她說了吧?”
“說啦說啦。”楚儀擺擺手道:“大嫂說她原本便沒打算出府,會一直呆著不出來的。”
楚致淵道:“會有一些外部干擾,誘惑她出去,逼她出去,要時刻小心不上當。”
“大嫂那么聰明,不會上當的。”楚儀道:“大哥,那畫舫真不錯。”
楚致淵頷首。
楚儀眨眨明眸,笑嘻嘻的道:“大哥就不好奇?……將來大嫂嫁過來,是不是也要弄個畫舫?”
大哥真能裝糊涂,憑他的聰明,豈能領會不到自己的啟發?
他偏不上鉤,要逼著自己明說才行。
“將來再說。”
“那何不現在就弄個,常邀大嫂過來賞玩?”
“不是給你大嫂賞玩,是給你自己賞玩吧?”
“大哥——!”
“行行,弄吧。”楚致淵道:“你可以自己跟她請教,怎么弄這樣的畫舫。”
“嘻嘻,多謝大哥!”楚儀頓時眉開眼笑。
白寧霜搖搖頭。
她黛眉一直蹙著。
楚致淵道:“娘,放心吧,皇祖父沒有讓我娶大貞公主的意思,會由別人娶的。”
“真的?”白寧霜忙問。
楚致淵道:“是十三叔公的消息。”
“謝天謝地!”白寧霜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啊!”
楚明厚笑道:“父皇當初同意了淵兒跟安國公府的親事,就表明不會讓淵兒娶大貞公主了,你是閑操心。”
“對對,我是閑操心,閑操心!”白寧霜哼道:“這一次的事,嚇死人了!”
她說著話還瞪了楚致淵一眼。
楚致淵埋頭吃飯裝沒看到,知道是嫌自己瞞著他們要跟程天風比武之事。
“大哥,今天下午素月要過來玩。”楚儀道:“她來不要緊吧?”
楚致淵搖頭。
飛花劍派還是穩妥的。
其他宗門與其他人物都沒必要接觸,免得心存歹意,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不防。
白寧霜道:“對了,今天有一個媒婆上門,被我推掉了。”
三人看過去。
“是替建馳侯的嫡子來跟儀兒求親的。”
“建馳侯?”
“去年剛升上來的爵位,好像是在北境立了赫赫戰功,想讓兒子娶儀兒。”
楚致淵皺起劍眉。
自從皇宮夜宴后,自己的處境有了變化,周圍的人更熱情更恭敬。
可慶王府的處境沒什么太大變化。
他知道原因。
自己立了這么大的功,卻沒有明面上的封賞,既無賞賜,也無其他,風平浪靜,好像沒這件事。
這表明皇帝對慶王府仍舊不喜,仍處于厭棄狀態。
很顯然,自己的資質并不能改變皇帝對慶王府的態度。
各家親王府與其他各府一看,都不敢與慶王府來往太密,都要保持距離以追隨皇帝的態度。
這般情形下,敢向慶王府郡主提親,需要足夠的勇氣。
楚致淵一想便知,這是一種投機與鉆營。
投機鉆營到自己頭上了,這建馳侯膽子不小。
當然,在外人眼里,不管是慶王府還是自己都很軟,軍功出身的建馳侯有這膽量也不奇怪。
“我才不嫁人吶!”楚儀嗔道。
楚致淵道:“娘,小妹的親事不必急。”
“嗯,不急。”白寧霜道:“與其湊和,還不如留在身邊呢,等你出息了再說。”
淵兒資質極好,將來必是大有出息的,在皇室之中,修為越強則權勢也越盛。
到時候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現在王府處境不佳,找也找不到好人家,著急把她嫁出去反而是害了儀兒。
楚儀哼道:“娘,我才不嫁人,就留在王府陪著你們。”
“傻丫頭。”白寧霜笑嗔一句:“到時候啊,你反而要埋怨我們耽擱了你嫁人。”
楚致淵埋頭吃飯,對母女兩人的說說笑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直在思索著瓊華九章錄。
待吃過飯,已有一輪殘月斜掛東邊。
他來到聽濤院,讓墨漪四女來了燈籠,自己站在弦月之下,沐浴著清輝。
第一幅圖的姿勢,他擺好之后一動不動,體會著細微變化,一盞茶后他沒發現異樣,于是第二幅圖,一盞茶后仍無異樣。
一直到第九幅圖,他仍沒感覺到變化。
超感沒發現變化那就是毫無一絲變化,就是沒練對。
難道還要配合著觀想圖?
或者還有心法口訣?
楚致淵站在月光下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