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修煉的效果顯著。
兩根飛龍骨已然吸光，骨骼的金輝更濃了一分，力氣更強，更加輕盈如羽毛。
可他發現，第十層玉樓堅固遠勝過前九層。
越到后面，玉樓越堅實，這般趨勢沒錯，可這第十層玉樓的堅固程度是驟然提升，足足是第九層玉樓的三倍左右。
他覺得不太對勁兒。
于是第二天早早便去了明武殿，頭一個抵達練武場，楚清風已經站在朦朧的晨曦中。
他上前見過禮后，便跟楚清風請教這問題。
楚清風探掌按在他膻中，試了試，霜眉緊緊鎖起，陷入沉思。
楚致淵擺好紫陽樁，一邊練大紫陽訣一邊等候。
過了好一會兒，楚清風緩緩道：“你這情形確實罕見，我是頭一次見到也是頭一次聽說。”
“從沒聽說過？”
“沒有。”
“難道是我體質的原因？”楚致淵問。
每個人的體質都不相同，即便雙胞胎也不可能一模一樣，就像世間沒有兩片葉子是完全相同的。
所以同一種武功心法，每個人練的效果都不同，不可能完全契合每一個人。
悟性高的會不自覺的微調，更契合自己會令進境更快，悟性低的則因不那么契合而進境慢。
“你體質確實不同。”楚清風慢慢點頭：“如此強橫的體魄，我也是頭一次見到。”
楚致淵笑道：“化龍訣練到第三層了。”
“可能這便是原因吧。”楚清風道：“強大的體魄導致你玉樓更加堅固。”
“……這倒成麻煩了。”楚致淵皺眉：“不應該吧，那降龍宗弟子豈不是境界很難提升？……再說第九層玉樓沒那么難。”
“降龍宗是上古宗門，那時候的武功路數不一樣。”楚清風搖頭：“沒破關這一說，……為何第九層玉樓影響不大，則很難說了。”
人體是最奧妙無窮的，至今還沒人能徹底弄清楚人體之秘，很多現象都是沒法說清的。
楚致淵抬頭看向澄藍的天空。
晨曦把天空染成淡藍色，周圍一切都是淡藍色，清清爽爽，適眼宜情。
清風把皇宮內的梆子聲傳過來。
還有馬車轔轔之響，是采買與送夜香的馬車。
他在晨風中沉思。
是繼續練化龍訣，還是停止練化龍訣，先把玉樓都破掉，再集中精力練化龍訣？
第三層練骨之后，第四層便是煉髓。
不知煉髓會有什么效果。
如果不是化龍訣，同樣的第九重樓境界，自己絕不能碾壓程天風，反而會被程天風碾壓。
境界能讓自己強大，化龍訣也讓自己更強。
還真的很難抉擇。
“如果依我的建議，是停一停化龍訣，畢竟已經過了跟大貞的切磋，戰力沒那么重要了，境界更重要。”
“……叔公，我再想想。”
“嗯，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決定，外人的建議只是參考。”
“多謝叔公。”
“瞎客氣！”
“皇祖父那里……”
“讓你放心，莫春雨不敢動手，你也不用去大貞娶公主，會讓二十三皇子娶公主。”
“皇祖父英明！”
“確實是英明無過于皇上。”楚清風深深點頭。
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皇兄深謀遠慮，走一步看三步，遠非常人可及。
“哈哈……”
“哈哈哈哈……”
兩人正在說話時，大笑聲遠遠傳來，一聽便知是楚明軒。
超感看到楚明軒與楚致霆楚致川三人一起走過來，臉上都掛著笑容，更重要的是，三人皆踏入先天了。
楚致淵驚奇的迎上前，抱拳笑道：“十八叔，恭喜了！”
隨即笑容更盛：“九弟，十弟，你們也進先天啦！恭喜恭喜！真是可喜可賀！”
三人竟然同一天都踏入先天。
看來自己那一番切磋對他們刺激太厲害，讓他們跨進一大步，直接破了三關踏入先天。
現在都是先天一重樓的境界。
楚清風難得的露出笑容，撫髯打量著楚明軒三人。
“十三叔……”
“叔公。”
“叔公！”
三人上前見笑呵呵的見禮。
楚清風頷首：“難得，不錯！”
“嘿嘿，我原本以為只有自己破了第三關，哪知道這倆小子也破了，太巧了！”
“我們也是心血來潮，一沖擊，竟然破了第三關。”
“確實巧了。”
隨著他們三人進來，越來越多的皇子世子到來，聽到這消息，頓時湊過去圍成一團。
待眾人熱鬧一番過后，各自站起紫陽樁開始練功。
楚致淵與他們三個又湊到一起說悄悄話。
“十八叔你要去軍中？”
“嗯，去軍中，北境！……西北境沒什么事了，只能去北境啦！”
“十八叔，西北境未必有那么太平的。”楚致淵道。
他看出來了，大貞聯盟之心沒那么熱切，對大景還是輕視，甚至問天崖都未必贊同聯盟。
大貞很可能出幺蛾子，給大景找些麻煩，西北邊境不會那么美好。
“再不太平也肯定不如北境。”
“……也是，那九弟呢？”
楚致霆道：“我要去鎮武司。”
“我也去鎮武司。”楚致川道。
楚致淵想了想：“如果去鎮武司，最好還是等一等，過了這一陣子再說。”
玉京涌進了太多的高手，鎮武司為了壓得住而調進京大量高手，此時進鎮武司，很不是時候。
先天一重樓進去了不抵事，會被嫌棄而置之一旁，偏偏玉京來了那么多武林各路高手，太危險。
“老十，跟我去西北多好！”楚明軒勸道。
楚致川搖頭：“還是想去鎮武司。”
“你這倔脾氣！”楚明軒哼一聲，很不甘心：“如果鎮武司呆得不如意，來西北找我，我們湊在一塊兒立功！”
“是，十八叔。”楚致川道。
楚明軒嘆氣，覺得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
離開玉京，便離開了周圍的伙伴，不能跟楚致淵楚致霆楚致川他們湊一起喝酒，不能說說笑笑，不能一起練功，會很難受。
楚致淵在太陽升起后，到禮部衙門點卯。
左手抄著一根飛龍骨在袖中，飛龍珠在胸口，令化龍訣第三層一直在高速運轉。
遠遠沒進禮部衙門的院子，他便想拔腿往回走，如果不是因為點卯涉及到九品功，真不想進去。
超感所見，他屋外的側廳，魁梧黧黑的白經容與自己的徒弟正等在那里。
高凌峰正在屋內整理卷宗，是要他白天看完一遍的。
他進了大門，再進大院，便是自己所在的宗武司院子，然后徑直進了自己屋子，仿佛沒看到西側廳等候之人。
高凌峰看到他來，抱拳行禮：“大人。”
楚致淵皺眉道：“他們怎又來了？”
“大人，鎮武司的追到了那何九機，結果那何九機竟然死了！”
“死了？”楚致淵做驚愕狀。
憑著殘留在白經芒身上的氣息，超感無法感應到方向。
這有兩個可能。
一是何九機有遮蔽天機的奇寶，竟然擋住了超感的感應，這近乎不可能。
自己的超感，便是程天風身上戴著的玉玦也只起到了半遮的作用。
大貞資質最高的世子、問天崖真傳、國師的關門弟子，身上的玉玦豈是世人能夠企及的。
二是何九機已經死了。
現在看，是第二條。
“死了，被滅了口！”高凌峰臉色沉重，隱隱透出憤怒：“很可能是被那雇主所殺。”
“憑著何九機身上的致命傷，找不到殺人者？”
“……可能是邀月宮的武學。”
“邀月宮弟子不是不進玉京嗎？”
“何九機出了玉京，可能是想逃走，一出城便被邀月宮高手所殺。”
“邀月宮……”楚致淵臉色肅然。
“員外郎大人！員外郎大人！”
外面忽然傳來大吼聲。
楚致淵擺擺手。
高凌峰匆匆撩起簾子鉆出去，很快帶著白經容與方海洋進來。
“白長老，又有什么事？”楚致淵坐在案后，俯視著進來的兩人，緩緩道：“兇手已經找到了，而且已經報了仇，應該滿意了吧？”
“嘿嘿……”白經容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抱拳道：“白某前來是道歉的，大人你大量，別跟我等一般見識！”
楚致淵道：“也沒必要專門過來道歉，好好約束貴教的弟子，別在這時候惹事比什么都強。”
“是是，敝教弟子絕不惹事！”白經容忙道：“白某也不是空口白牙的道歉，賠給大人一條消息。”
“哦——？”
“正有一幫家伙結成了聯盟，要刺殺大貞使團！”
“哪些？”
“這個嘛……”白經容不好意思的道：“這倒沒打聽清楚，只知道其中都是些外來的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