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世子爺!”馬天和肅然抱拳:“我馬上稟報司主。”
楚致淵道:“只是有一種可能,未必一定是真的,還要監察司自己探查清楚。”
“明白。”馬天和用力點頭。
監察司內高手如云,秘諜如云,缺的不是人力與財力及能力,而是調查目標。
目標才是最難找的。
憑監察司的能力,總能查出蛛絲馬跡,弄清楚他到底有何古怪,是不是冒牌貨。
如果這個大烈十二皇子真有問題,監察司發現不了,那便是失職是罪過。
發現了,那便是大功。
調查之后,發現沒問題也不是罪過,而是盡忠職守,防患于未然。
楚致淵將卷宗都看完,坐在軒案后沉思。
他左手仍抄著飛龍骨,胸佩飛龍珠,化龍訣第三層洶涌奔騰。
現在是第七塊飛龍骨。
吸納的速度越來越快。
骨骼已經呈黃金色,金燦燦很耀眼。
他從案邊起身,負手踱步思索。
如果真沒能談下來,真要自己娶大貞公主為正妃,那如何應對?
到時候圣旨一下,除非不想在大景呆了,否則不能違逆圣旨,只能遵從。
除非自己很快成大宗師,那才有資格抗旨不遵。
娶大貞公主為正妃,蕭若靈為側妃?
恐怕安國公府那邊也不會答應。
實在麻煩。
他甩甩頭,將其拋到一邊,自己能做的太有限,就看大景官員能不能撐得住了。
楚致淵出了監察司,負手踱步,慢慢的朝著真一教教壇方向而去,到了那座空宅子外。
他忽然停住腳步,看向高炯。
高炯忙道:“世子爺,要見一見小方?”
楚致淵已然知道真一教那青年名叫方修浩:“見一見也好,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高炯剛開始覺得這方修浩沒問題,信物也是真的,可紀冬曉他們則認為是假的。
他現在已經信了紀冬曉他們的判斷。
高炯上前敲門,院門被一個青年拉開。
青年蒼白著臉色,身邊跟著另一個青年攙扶他。
這另一個青年卻是白經容的弟子方海洋。
高炯介紹:“小方,這是員外郎大人,是大人發現你受傷。”
慘白臉青年勉強抱抱拳。
“見過大人。”方海洋肅然抱拳,忙又收回手繼續攙扶方修浩。
楚致淵頷首:“令師呢?”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里走,來到了前院的小亭,坐到小亭前的木桌旁。
鄒芳站到他身邊。
郭馳四人則站到四邊,圍住他。
“坐下說話。”楚致淵指了指木桌對面的木墩。
方海洋攙著方修浩坐到木桌另一邊,一邊回答:“師父在教壇。”
“我有話要對他說,現在招呼他過來吧。”
“這個……”方海洋遲疑。
楚致淵看一眼方修浩:“不方便讓你師父看到這位方少俠?”
方海洋不好意思道:“要不然,讓師父去衙門見大人吧,待會兒便去稟報師父。”
楚致淵頷首:“那你就轉告令師吧,幕后之人已經查出來了,是九離神教的人。”
他聽了高凌峰的稟報,大宗師府出動了兩名大宗師,終于查出幕后黑手。
“九離神教?”方海洋疑惑:“白師伯沒得罪九離神教的人吧?……九離神教弟子不是不進玉京嗎?”
四大魔宗弟子不進玉京,這是當初與太祖立下的誓約。
幾乎武林中人都知道這誓約。
九離神教不至于違約才對。
楚致淵道:“為何非要進玉京?……何九機原本就不是玉京人,一直在西北肆虐的。”
“奇怪……”方海洋萬分不解的看向方修浩。
方修浩搖頭:“師父神出鬼沒,終年不見蹤影,我也不知他得罪沒得罪九離神教的人。”
師父喜歡妙手空空。
這是一個秘密。
要說得罪九離神教也并不出奇,萬一恰巧偷到了九離神教弟子身上呢?
楚致淵道:“朝廷只能查到這里了。”
方修浩陰沉下蒼白的俊臉:“朝廷不想追捕這九離神教的弟子?”
楚致淵道:“何九機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除非何九機留下了證據指明是誰。”
方修浩眼睛閃了閃。
楚致淵看向方修浩:“方少俠,你是想請邀月宮幫你報仇?”
方修浩緩緩點頭。
方海洋不解:“邀月宮?”
方修浩沉聲說了自己手上有信物,持此信物可以請邀月宮幫忙做一件事。
只要不違邀月宮意愿,不違朝廷法度,邀月宮都會答應。
高炯終于忍不住開口:“小方!……且不說邀月宮會不會答應,縱使答應,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幕后之人。”
方修浩沉聲道:“我相信邀月宮比九離神教更強。”
“邀月宮比九離神教強,但強不了太多。”高炯道:“邀月宮怎么可能因為你師父而與九離神教全面開戰?……到時候不知死多少人。”
方修浩咬了咬牙:“我相信邀月宮會做!”
邀月宮的高傲如仙人,一旦做出承諾,就一定會完成承諾,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你呀……太年輕,想得太美好。”高炯感慨道:“換成是你,你會嗎?”
“……”方修浩遲疑。
方海洋道:“大人,那幕后黑手到底是九離神教的什么人,是尋常弟子還是真傳弟子?”
“是一位長老。”楚致淵道:“宗師圓滿的長老。”
方海洋皺眉不語。
這確實不能力敵,或者請邀月宮高手幫忙,或者請朝廷大宗師出手。
可朝廷不想管,那邀月宮呢?
他想到這里,扭頭看向方修浩:“方師兄,要不然試一試?”
楚致淵道:“試一試也好,反正不答應了還能換另一件事,讓她們傳你絕世武功。”
世間的絕世武功往往需要極高天賦,對于天賦尋常之人,絕世武功擺在跟前也是干瞪眼干著急,練不成。
方修浩忽然咬了咬牙:“大人,如果把信物給你,大人能讓朝廷抓捕此人嗎?”
楚致淵搖頭:“不能。”
“大人難道也怕九離神教之人?”
“公器不能私用,”楚致淵擺擺手:“至于說怕不怕,當然還是怕的。”
魔宗稱之為魔,不僅僅是因為脫離朝廷管轄,更是因為行事肆意,膽大包天。
真得罪了他們,即便不會殺自己,也絕不會讓自己好過,麻煩無比。
方修浩露出失望神色。
楚致淵道:“你真有邀月宮的信物?”
方修浩愕然,隨即忙道:“自然是真的。”
楚致淵道:“不在你身邊,那你能找得到吧?”
方修浩肅然道:“大人這是什么話,……雖然不在我身邊,但我當然找得到!”
楚致淵笑笑:“看來是你師父藏的,行吧,那就這樣,告辭。”
他說著起身便走。
超感已經洞徹了方修浩說話的真假。
有邀月宮的信物,但沒在他身邊,他找不到這信物何在,是他師父白經芒所藏。
那就沒必要跟他白費口舌。
這個方修浩說話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外人很難分得清,是個極狡猾的。
方海洋憨厚,得到方修浩的信任。
高炯雖然救了他性命,卻沒得到他信任。
對這樣的人,楚致淵實在懶得多說一句,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練一會兒功。
走在路上,高炯神情低沉。
紀冬曉拍拍他肩膀。
他們看楚致淵的行動,也就知道了這方修浩所說真假。
最難受的莫過于高炯。
郭馳哼一聲道:“世子爺,這種家伙真是……真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楚致淵道:“生性多疑,自私自利,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老高你也沒必要傷心,不值得。”
高炯苦笑道:“我這對眼睛太不會看人。”
紀冬曉道:“世子,既然信物不在他身上,他也找不到,我們是不是找一找?”
楚致淵道:“說不定九離神教也在找這個。”
他隱隱覺得,白經芒身上有不少秘密。
恐怕還關系著邀月宮與九離神教的恩怨,煞是熱鬧。
但這些離自己有些遙遠了,沒必要太過在意,更關注的還是修行,盡快踏入宗師,甚至大宗師,主宰自己的命運!
楚致淵擺手道:“先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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