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痛快答應。
這印證了楚致淵的猜想:無憂教有意交好自己。
這二位實誠人,本不是圓活之輩,不會曲意奉承,不會特意交好自己。
必然是奉教中之命。
三人來到水潭前的小亭里。
山壁前挖了一個小水潭,清澈見底,游魚如虛空而行。
水潭前建一八角小亭。
楚致淵請二人坐到小亭木桌前,接過鄒芳奉上的茶茗。
打量一眼這山谷,他笑道:“這里原本是玉鼎宗的一處老巢,前一陣子剛剛清剿了,地方是好地方,不能浪費了,便改建了這處莊園。”
“聽說了。”宋一純笑道:“玉鼎宗與秘影宗被世子好一番掃蕩,神威無雙。”
楚致淵笑著搖頭:“不過是些小蝦小蟹,大宗師懶得動手,只有我這個不嫌累的分擔了,貴教近期可好?”
兩人頓時沉默。
楚致淵道:“無憂教的秘地是宗師能進還是大宗師才能進?”
宋一純道:“敝教秘地需先天境界才能進入。”
“慕煞人也。”楚致淵感慨道:“不像朝廷,非要大宗師才能進去,實在想看看秘地的模樣。”
“世子真想去看的話,也未必不成。”宋一純道。
楚致淵劍眉一挑:“我能進貴教的秘地?”
“世子實在好奇,可以去敝教秘地看看,看能找到什么奇遇,世子想必運氣極好的。”
楚致淵頗為意外。
他只是試探一下,覺得無憂教有意交好自己,想看看他們的底線。
他不會因為無憂教的交好而心生好感,反而警惕。
但該撈的好處也不宜錯過。
交好總不能空口白話,說幾句好話,表示一下善意就行的。
真心實意如何體現?自然是歸于物質。
“外人能進貴教的秘地?”楚致淵好奇的問道:“有人進去過?”
“外人當然不能進,”李逸龍搖頭:“但世子不是外人。”
楚致淵眨眨眼,不明所以。
宋一純笑道:“皇上便進過敝教秘地的。”
楚致淵驚奇道:“皇祖父何時進過?”
“皇上還是皇子之時,便進過兩次敝教秘地,登上皇位之后,也進過一次。”宋一純道:“世子也可以進的。”
“皇家子弟都能進?”楚致淵問。
宋一純笑著搖頭。
楚致淵笑道:“貴教這是看碟下菜呀?”
“世子有望成為皇帝,我們自然不能一概而論的。”李逸龍道。
“皇帝?”楚致淵忙擺手:“使不得!”
宋一純好奇的道:“世子難道不想爭皇位?”
李逸龍也好奇的看過來。
楚致淵心思一轉,已然明白。
這便要開始提前下注了。
他心思再轉。
無憂教如此,其他三教呢?
邀月宮應該沒這心思,九離神教應該也是湊巧,永靈神教卻未必是湊巧。
除了這三教,其他宗門呢?
自己這便要開始皇位之爭了?
楚致淵笑道:“皇位哪一個不想爭,但我現在還沒資格。”
“只要有望成為大宗師,便有資格。”李逸龍道。
楚致淵笑道:“那等我成為大宗師再說,沒成大宗師之前,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世子。”
“是因為英王爺吧?”宋一純道。
楚致淵點頭:“現在看,還是十叔最有希望成為皇帝的。”
宋一純搖頭道:“那可未必。”
楚致淵笑而不語。
“世子不信吧?”宋一純道:“世子以為我們對英王爺也這般吧?”楚致淵笑道:“難道貴教并不看好我十叔?”
“正是。”
“哦——?”
“敝教也有弟子在英王爺麾下的。”
“嗯。”楚致淵頷首。
四大魔宗皆有弟子在軍中效力,這是當初盟約的一部分。
“英王爺確實堪為人杰,對戰場有驚人的天賦,堪稱軍神。”
“是。”
“可英王爺武學天賦卻沒那么強,與世子相比天差地別。”
“十叔也沒這么弱吧?”
“與世子相比,螢蟲之比皓月也。”
“哈哈……”楚致淵大笑著搖頭:“過于夸張了。”
“與其說是皓月,不如說是太陽。”宋一純道:“世子爺的修為進境,便是那些邪宗妖人也遠遠不如的,天下第一都不為過。”
楚致淵笑道:“貴教難道就沒懷疑我是練了邪宗心法?”
“玉鎖金關訣,唯一真正練成者,三大遠古傳承,唯一練成者。”宋一純微笑:“世間何人能比得上世子?便是皇上也要自愧弗如的。”
“過譽了,”楚致淵摸摸自己的臉,笑道:“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宋一純道:“世子不可妄自菲薄,世子之天資,確實是世間無雙。”
李逸龍緩緩點頭。
在這一點上不能不佩服,更重要的是,眼前這位世子還不光是一位武學奇才,還是治世之奇才,智珠在握,智慧過人。
如此奇才不能做皇帝,怎么都說不過去的。
“皇位不僅僅看武學的,還有其他。”
“大宗師才是最重要的。”
“十叔也能進大宗師的。”
“依我們看,英王爺怕是進不了大宗師。”
楚致淵一怔。
宋一純道:“英王爺年輕時便在軍中,其實是受過重創的,身體損了根基,而且心境也有缺。”
“身體損了根基,憑十叔之功,足以換取任何靈丹。”
“世子爺,靈丹并不是無所不能的,有些傷勢是不可逆轉的。”宋一純搖頭。
李逸龍沉聲道:“而且常年行軍,也會扭曲人心與性情。”
楚致淵心下微動,臉上卻不動聲色:“十叔難道真進不了大宗師?”
“難之又難,縱使能進去,恐怕也是艱難無比。”宋一純道:“心境最難補。”
楚致淵慢慢點頭。
心境最難補。
這般說來,心境是能補的。
但難補,所以最好別有缺,皇帝的意思就是不讓自己心境有缺。
可自己的心境缺在何處?
紫陽真經真有這般妙用,為何十叔不能補上心境之缺?
十叔境界應該是一重天一重天的慢慢來,扎實無比的。
但因為戰爭,所以損傷了十叔的心境?
楚致淵若有所思,看向北境方向。
“世子?”
“我還是覺得,十叔最有望成為皇帝的,勞苦功高,對我大景付出太多,若不能成皇帝,委實不公。”
宋一純笑道:“世子爺,這天下何曾有過公平?”
楚致淵道:“我這般,根基是不扎實的,很難進大宗師,而十叔這般,一步一步,然后有缺再補回,反而厚積薄發,更易踏入大宗師。”
宋一純輕輕搖頭:“真要這般,世間遍地都是大宗師了。”
李逸龍嘆道:“世子爺,世間原本便是不公的。”
這是他最深刻的體會。
楚致淵轉開話題,笑道:“貴教秘地都有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