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了這種事,萬死難贖,必死無疑。
瞬間便想到了邪宗。
無憂教弟子再猖狂,也不至于干出這種必死無疑的事來。
這是邪宗弟子才能干得出的事。
“入邪宗……”楚清巖搖頭道:“這倒不至于,四大宗的弟子對邪宗弟子是不屑一顧的,向來都是瞧不上,不會進邪宗。”
“叔公,邪宗心法最吸引人的便是迅捷,不需要漫長的苦修,輕易便能獲取強橫的力量,總有些弟子是抵擋不住誘惑的,不管是前四大宗還是現在的四大宗,都難免的。”
“……不會,”楚清巖遲疑:“捷徑的代價太大,他們都知道的,不會亂來。”
“就怕有的人太過自傲,覺得自己能擋得住邪宗心法的影響。”楚致淵緩緩道:“死過不少這樣的人吧?”
“這些年沒有了,當初確實是如此。”
“叔公,人都是善忘的,這么多年過去,他們已經忘了過去的教訓。”
“無憂教弟子如果是入了邪宗……會是哪一宗?”
“要殺這么多人,應該不是玉鼎宗與秘影宗,無畏宗也不是,……這無憂教弟子行事如此陰險,有違那些邪宗的性情。”
“……新的邪宗?你覺得有更麻煩的邪宗出世?”
“怕是如此,”楚致淵嘆道:“那就更麻煩了,對了,抓住人了吧?”
一個會耍陰謀詭計的邪宗,最為可怕。
最可怕之處就是這些壞人往往是有勇有謀,那些邪宗弟子往往只是有勇,卻缺了謀。
現在彌補了謀,那邪宗便是如虎添翼。
“……沒能抓到人。”楚清巖緩緩道。
楚致淵疑惑的看他。
楚清巖瞪他一眼:“他藏到了無憂峰,沒辦法進去抓人的。”
他實在不想親口說出這個,偏偏這小子該靈醒的時候竟不靈醒了。
“大宗師也不行?”
“不行。”
楚致淵皺眉道:“這是有恃無恐,……那如何才能抓人?”
楚清巖哼道:“只能跟無憂教說一聲,讓無憂教處置他,我們不能進去抓人。”
楚致淵臉色沉了沉。
這算是法外之地,讓他極為不舒服。
好像自己的地盤被人搶去了一樣,恨不得直接搶回來。
“無憂教會包庇吧?”
“這種事,無憂教如果弄清楚了,絕不會姑息,只會罰得更重,慘不堪言。”
“……總覺得不得勁。”楚致淵道:“如何處置全在無憂教一念間,朝廷決定不了。”
“沒辦法,沒有當初的四大宗就沒我們今天的大景,就沒我們楚家的好日子,只能忍了。”
楚致淵點點頭:“那也是,過河拆橋也確實不妥當,……那就告一段落了?”
“荀州城的事也只能如此了。”楚清巖哼道:“要狠狠罰那幫官員!”
這便是遷怒了。
把本要泄到那無憂教弟子身上的怒火也疊加到了這幫官員身上。
楚致淵能想象得到這些官員恐怕一個也留不下,都要被趕走。
輕者降等遷轉,重者直接開革,永不述用,意味著這一輩子到頭了,不可能再做官。
“叔公,無憂教弟子的事還小,”楚致淵道:“如果真出一個新邪宗,那就非同小可了。”
楚清巖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沉聲道:“此事我會稟報皇上。”
楚致淵緩緩點頭。
楚清巖道:“淵兒你真要跟李紅昭去陸遙風的洞府?”
楚致淵道:“大宗師們還沒找到?”
他先前稟報之后,大宗師府的大宗師們已經出動。
大宗師的洞府,對大宗師們來說也有吸引力。
楚清巖無奈的道:“這洞府如果容易找,早就被找到了,等不到現在。”
楚致淵沉吟道:“如果大宗師們跟在后頭,瞞不過蘇秋雁,我暫且自己過去看看,打一打頭陣。”
他恨不得幾個大宗師跟在后頭,關鍵時刻救自己。
現在的危險感覺猶在。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容不得他躲避,很好奇,這危險的來源是無憂教,還是那陸遙風的洞府?
找到危險源頭,才能徹底清除危險,自己也能安下心。
“叔公,讓黃誠跟著我吧。”“行,我會跟皇上說,皇上想必會答應。”
太陽當空照。
一座巍峨巨峰之巔,楚致淵與李紅昭并肩而立。
李紅昭一襲火紅羅衫,仿佛身處火焰中,美艷臉龐增添了幾分艷光,蕩人心魄。
楚致淵則一身碧羅真袍,俊朗逼人。
為了避險,也顧不得嫌棄這袍子是從張有靈身上扒下來的,狠狠清潔一番還是穿上了。
周圍是一片濃密松樹林。
他們踩著一座山巔巨石,被風雨打磨得光滑的青石。
俯視整片松樹林。
群山如浮島,在白云間浮動一般。
“這里便是洞府所在?”
楚致淵看向松林外的懸崖,懸崖下是一座陡峭如豎直的山壁。
洞府幾乎不可能是在這山壁上,可想到陸遙風的身份,覺得在這里也沒什么不行。
“便在這里。”李紅昭得意洋洋:“沒想到吧?沒找到吧?”
楚致淵打量四周,感慨道:“難怪找不到。”
天龍神馬在遠遠跟著,距離五百米,隨時能沖過來馱走他。
各種飛刀在白鼎內藏著,解毒與療傷的靈丹也有幾顆。
楚致淵飄身來到懸崖邊上的三株松樹旁。
勁風沿著石壁往上,吹得這三株松樹顫動,松針在呼嘯。
它們迎著勁風傲然而立,樹身皴裂如龜,一看便知樹齡悠久。
楚致淵伸手扶其中一株。
眼前一恍惚,自己化為一株青松,從一株小樹苗開始,漸漸長大,見證了這一片山峰的變化,見證了山壁的越來越陡峭。
片刻后,他又扶上第二株蒼松。
然后是第三株。
看著他按按這棵樹,再按按另一棵,把三棵樹都按了個遍,李紅昭笑道:“你還喜歡松樹?”
楚致淵扭頭看向她,目如寒星。
李紅昭覺得他忽然間變得格外神采熠熠,讓人無法直視。
李紅昭笑問:“這三株松樹有何不同?”
“它們見證了陸遙風的半生。”楚致淵緩緩道。
陸遙風并沒死在這里,在那女子死后,他便離開了這里,不知所蹤。
而他在最后一次離開時,雙眼盯著這石壁上的山洞,發出一聲冷笑。
這一聲冷笑蘊含著太多的殺意。
楚致淵從而能推測得出,他在這里設下了一個埋伏。
應該是一個非同小可的埋伏。
自己覺得危險的源泉便在這山洞里。
這讓他既擔憂又興奮。
終于要解決這個威脅了!
李紅昭道:“那我們下去?”
“最好先探一探路。”楚致淵道:“我來吧。”
“你要怎么探?”李紅昭心下暗笑。
果然是個貪心的家伙。
楚致淵一翻手,掌心出現一枚雪亮飛刀。
李紅昭忍不住笑道:“忘了你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飛刀!”
楚致淵手中飛刀化為一縷流光,沿著山壁往下,到了半腰,倏的一轉刺向一處山壁,沿著山壁的縫隙鉆進了山洞內。
片刻后,他劍眉一皺。
飛刀冥冥之中與自己有感應,此時這感應倏的一下切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