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笑起來。
幽蘭看他如此,忙道:“說不定是弄錯了。”
楚致淵搖頭失笑:“當時沒見著傳旨的,想必是十五叔他們想辦法擋住了,嘿,我這個父皇啊……”
還不如十五叔與六叔。
一看到自己犯錯,馬上降下懲罰,透著一股迫不及待的味兒。
實在無話可說。
幽蘭知機的轉開話題,笑道:“殿下可還順利?”
楚致淵露出笑容:“甚好。”
這一次的收獲可謂是巨大。
魂魄竟然到了自己的極限,現在還有些眩暈感。
他沒跟任何一個人說這般情形,包括楚宏霖。
可以坦然告知境界與請教修行疑惑,此事卻不宜多說。
這是他的直覺所告知。
魂魄之變化,需得秘之再秘。
由小竹三女伺候洗漱過后,他坐到小亭里的石桌邊。
正要吃飯,李玉貞與傅箏一起求見。
楚致淵讓她們進來。
她們進得院中,宛如一綠一白兩朵美麗的鮮花綻放在他眼前。
只是兩女美麗臉龐皆籠罩著沉重與肅穆。
“駙馬爺,”李玉貞緊繃著玉臉,雙眼灼灼:“殿下出事了!”
楚致淵一怔:“怎么了?”
“殿下遇刺,重傷垂危!”
楚致淵皺眉。
他目光落向傅箏。
傅箏輕輕點頭:“千機樓也傳來消息,證實了這個消息。”
楚致淵皺眉道:“是她的行蹤泄露了?”
他一聽到被刺殺,便想到了這個情形。
與當初自己的情形一般無二,都是泄露了行蹤之后,再被刺殺。
李玉貞輕嘆一口氣,搖頭道:“殿下的行蹤不該被泄露才是。”
楚致淵道:“因為護衛們都是忠心耿耿?”
李玉貞道:“護衛們忠心不必懷疑,殿下帶的護衛極少,不會出問題。”
“這個慢慢查便是,”楚致淵道:“她現在如何了?重傷垂危就是性命保住了?”
“現在是保住了。”李玉貞肅然道:“但是……”
“把話一次說清楚,她到底怎樣了,然后碰上誰的刺殺。”
“殿下在回程中遭遇了妖族與魔族聯手刺殺,施展秘術逃回皇城,現在處于彌留之際,靈藥只能吊住她一口氣,撐不了太久。”
“大光明護心丹也用了?”
“不管是鳳凰涅槃丹還是大光明護心丹,都用上了。”
“鳳凰涅槃丹可不是一般的靈藥,都沒用?”
“這些靈藥只能吊住殿下的性命,卻沒辦法治好她。”
“那如何才能治好?”
“……這便不知了,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李玉貞緊繃著玉臉,紅唇抿起,眸子閃動著擔憂。
楚致淵坐直身子,往前傾,緩緩道:“就是說,如果沒大光明護心丹及鳳凰涅槃丹吊命,她便要死了?”
“……是。”李玉貞緩緩點頭。
楚致淵皺眉道:“她不是有一絲神族血脈嗎?也沒辦法救自己?”
李玉貞搖頭。
楚致淵若有所思,陷入沉思之中。
李玉貞神情低落的看著地面,傅箏則盯著楚致淵。
楚致淵神情嚴肅,目光閃動。
傅箏很好奇楚致淵現在的心情,是失望,是擔憂,還是解脫?
恐怕都有一些吧。
如果十二公主殿下真的死了,那這場婚事便取消。
他還要進入駙馬府嗎?
如果不做駙馬,是不是還要去鳳凰皇城做質子?
比起做駙馬,單純的質子恐怕處境更艱難還是更好一些?
怕是很少有人能說得清。
畢竟十二公主殿下美貌與天賦齊備,有無數的傾慕者。
身為她的駙馬,會被不少的青年敵視與憤慨,從而找他的麻煩。
楚致淵道:“這消息是她讓你傳過來的吧?”
李玉貞點點頭:“是殿下親自傳過來的。”
楚致淵道:“那要我如何做?”
“殿下覺得她堅持不了太久,所以想……想駙馬爺前去相見。”
楚致淵笑了:“還要成親沖一沖喜不成?”
十二公主與自己講不上感情,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婦而已。
她臨死之際,還要見自己一面?
只能是因為政治上的事,而不是男女之情甚至夫妻之情。
李玉貞不滿的看向楚致淵:“駙馬爺不想見殿下嗎?”
楚致淵道:“總要有緣由吧?”
“沒有緣由便不去?”李玉貞哼道。
楚致淵笑看著她:“放心吧,她不是短命之相,死不了。”
李玉貞惱怒道:“駙馬爺你一點兒不關心殿下?”
楚致淵笑道:“這天下間,要論最關心她的,我至少前五。”
沒了李妙曇,自己也要去鳳凰皇朝,在鳳凰皇城內的處境將會更難。
所以自己最關心李妙曇會不會死。
李玉貞撇撇紅唇。
她對楚致淵的表現很失望。
聽到李妙曇遇刺重傷垂危,他根本沒表現出傷心難過。
楚致淵道:“我能大難不死,她身為鳳凰皇朝的公主,還擁有神族血脈,更沒問題的。”
“那便借駙馬爺吉言了。”
楚致淵沉吟道:“她是想我悄悄過去,還是大張旗鼓過去?”
李玉貞精神一振,忙道:“殿下想請駙馬爺悄悄過去,不要被人發現。”
“這又是為何?”楚致淵道:“難道怕再接著刺殺我?……先是妖族殺我,再是妖族與魔族殺她,難道是要阻止我們兩人成親?”
他馬上便把這兩件刺殺串聯到一起,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
即便成親,也不會改變玉景皇朝與鳳凰皇朝的關系。
絕不會永遠和平,過不了幾年便要重新開戰。
那為何他們非要阻止自己與李妙曇成親?
難道兩人的親事,還涉及到別的什么大事上,或者隱秘之事上?
李玉貞一怔,若有所思。
她一聽到這消息,頓時心亂如麻,一顆心也高高懸起,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她沒把這兩次刺殺串到一起。
楚致淵道:“我如果泄露了行藏,恐怕要經歷又一次的刺殺了,……行吧,此事需得跟父皇通稟一聲。”
李玉貞忙道:“殿下已經派人跟皇上說了。”
楚致淵道:“如果他反對,那便沒辦法了。”
李玉貞搖頭。
她覺得玉景皇帝不會反對。
反正不管李妙曇是死是活,楚致淵都要過去的,早幾天晚幾天罷了。
外面忽然有侍衛通稟,有大太監前來。
楚致淵懶洋洋的擺擺手:“姑姑,你去將他帶進來吧。”
幽蘭看看他,無奈的點頭。
這般太過怠慢,無異于自尋死路,可放在殿下身上,也不足為奇了。
片刻后,溫潤如玉的嘉鳴宮總管許慶昀前來。
他只身一人,笑呵呵的抱拳行禮:“九殿下,老奴婢有禮了。”
楚致淵擺擺手:“老許,不必廢話,父皇有何吩咐?”
許慶昀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雙手呈給楚致淵,然后便直接后退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