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盈盈的道:“玉昆侖宮我可說得不算。”
“他們是恨娘你,殃及到夫君身上了!”
“胡說,他們怎會恨我。”皇后搖頭輕笑。
“娘,你瞞不過我的。”李妙曇哼一聲道:“先前我是傻,一直沒看出玄妙來。”
玉昆侖宮與皇后的交往看起來很正常。
玉昆侖宮經常派弟子過來拜見她。
她也常回玉昆侖宮看看,并沒有像其他皇朝的皇后一般受拘束。
但她從小一直跟著皇后,天賦讓她遠比尋常人更敏銳更聰明。
她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一直覺得母親與玉昆侖宮的關系有些微妙。
當初想不明白,隨著鳳凰血脈的覺醒,她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清醒,打破了束縛,看到了究竟。
原來母親與玉昆侖宮之間是貌合神離,是彼此怨恨的。
她不知具體的緣故,肯定是隱于深處不露于世。
她篤定這個判斷不會錯。
皇后輕笑一聲,目光上抬,看向湛藍的天空,看著那幾朵白云。
白云悠悠。
清風徐徐。
李妙曇盯著她瑩白美麗的臉龐,嘆一口氣:“玉昆侖宮看來是進不去了。”
“曇兒你可曾想過,他對你的愛意是不是真的?”皇后道。
李妙曇笑笑:“娘,我若區分不出虛情還是真意,豈不是愧對這鳳凰血脈?”
“唉——!……情之一物,最是脆弱不堪,不管是男女之情,還是父女之情,還是夫婦之情,同門之情,皆如絲線一般,一掙便斷。”
“娘,情是最脆弱,但也最堅韌。”李妙曇道:“凡事不皆如此嗎?”
“……曇兒你確實長大了。”皇后端量著她絕美臉龐,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嘆息道:“在這世間若拋開感情,活著也沒什么滋味。”
堪破世情,卻不遺世獨立,方是成熟心性。
李妙曇平靜說道:“不管將來如何,我們夫婦之情會如何變化,至少現在他是一片真情,我便還以真情。”
皇后打量著她,最終輕輕點頭:“好,我會跟玉昆侖宮說。”
“能成嗎?”
“差不多吧。”
“多謝母后。”
“可不敢當,你這一聲謝可夠累人的。”
“娘——!”
李妙曇抱住她胳膊搖動撒嬌,一如小時候。
楚烈昭與李妙曇出現在一片莽莽群山中,站在一座山巔,遙看四周方。
呼嘯勁風挾著山林草木氣息,吹拂著他們衣袍,獵獵作響。
“便在此處?”
楚烈昭打量四周,不管是肉眼還是超感,皆沒發現玉昆侖宮。
他們身處的茫茫群山,幾條山脈宛如幾條綠龍橫臥,天塹般的身體縱橫交錯于此處。
他們站在周圍最高峰之巔,可以俯看周圍群峰。
茫茫云霧如汪洋大海,群峰宛如海上的一座座小島。
他們有置身大海之感。
“就是這里。”
李妙曇篤定的點頭,從羅袖取出一柄小劍。
晶瑩剔透的小劍僅巴掌長,在陽光下流轉著溫潤光澤。
她將小劍朝天一指,隨后劃出一個奇異的圖形。
小劍驟然亮一下。
李妙曇將劍尖朝自己眉心點一下,再朝楚烈昭眉心點一下。
楚烈昭不閃不避,任由劍尖點中自己眉心處。
一道清涼氣息鉆進眉心后,流入雙眼,令眼瞳麻酥酥的,隨后眼前大變。
一片巍然堂皇的白色宮殿群正飄浮在一座山峰上空三百多米處。
楚烈昭感慨的看著這片懸浮的宮殿,白玉宮殿,不由想起了玄陰宮。
這片建筑比玄陰宮更加宏偉,更加瑩白,也更加有氣勢。
他扭頭看向李妙曇,笑道:“沒有這劍,我們便看不到它們?”
“這是玉昆侖宮的劍令,弟子的信物。”
李妙曇低頭把玩著晶瑩剔透的小劍,盡管感知敏銳,卻感覺不到小劍的異樣。
楚烈昭打量著玉昆侖宮。
超感洞照過去,卻是一片空蕩蕩的,沒有氣息波動。
他相信自己的超感,所以,這一片宮殿只是幻影。
真正的宮殿并不在這里。
“夫人你常來玉昆侖宮嗎?”
“這是第一次來。”
“竟然是頭一次?”楚烈昭訝然:“娘娘也一直沒回玉昆侖宮?”
“回來也不帶我的。”李妙曇輕輕搖頭。
她原本很不理解,現在卻知道這是在防備著玉昆侖宮呢。
楚烈昭緩緩道:“看來娘娘跟玉昆侖宮有些齟齬呀。”
李妙曇沉默。
楚烈昭道:“玉昆侖宮對娘娘既不滿,也不能完全無視,我們才能進玉昆侖宮,……不過嘛,也甭想得到熱情招待吧?”
李妙曇輕輕點頭。
楚烈昭笑道:“夫人你可是將來的天下第一高手,他們敢如此怠慢?”
“他們不會在意,”李妙曇搖頭道:“父皇還是鳳凰皇帝呢,母后是皇后。”
“我更想進去瞧瞧了。”楚烈昭笑道。
伏魔神宮 楚致淵正擺出一個靈淵洗身錄第一式,神情肅穆。
他一邊在勾動靈淵之力沖刷身體,一邊感受著楚烈昭與冷鐵崖的經歷。
自己便是楚烈昭,也是冷鐵崖,可又不完全是。
借用他們的身體行事,卻因為他們身體之故,又有別于自己。
這種奇異的感覺,讓他迷醉不已,
他同時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靈淵洗身錄的第一式越來越近圓滿。
他與大地的聯系越發緊密,渾然一體。
楚烈昭進入玉昆侖宮之際,冷鐵崖也來到了盧家的府邸前。
他一襲青袍,身邊跟著余承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高手。
他打量著盧府。
紅漆大門,銅釘各四排,兩邊石獸蹲踞。
大門的門樓是雙層飛檐,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四名玄衣護衛按劍而立,冷冷瞪著冷鐵崖,一言不發。
冷鐵崖仿佛沒看到他們,打量著盧府大門。
余承德上前遞出拜帖。
門房收了拜帖,進入府內稟報。
腳步聲響起,左邊的偏門打開,里面魚貫而出一隊。
當頭者乃一個英俊青年,相貌堂堂,正氣滿面,正是盧家大公子盧永川。
他身后跟著蒙奇與盧巧珍。
“盧大公子,有擾了。”冷鐵崖抱拳,目光掃向蒙奇:“蒙公子,又見面啦,手書送過來了吧?”
蒙奇哼道:“剛剛送到,冷公子消息倒靈通!”
冷鐵崖抱拳:“蒙公子信人也,蒙家夠厲害,佩服。”
蒙奇道:“滄海手書是無上天魔所寫,一個天魔想悟出什么,那便是白日做夢呢。”
冷鐵崖笑道:“我且做一做這個白日美夢,手書不會有假吧?”
只要能看滄海手書,蒙奇的態度無所謂。
蒙奇冷笑:“既然送過來給你看,又何必弄虛作假,惹天下恥笑!”
冷鐵崖迫不及待的道:“好好,那便進去瞧瞧吧。”
他們一行往里走。
余承德越走腳步越慢,感受到了森森殺氣,要把自己千刀萬剮一般。
冷鐵崖卻仿佛毫無所覺,隨著蒙奇徑直來到后面一間院子。
在數名蒙家高手的瞪視中,他直趨正廳。
一踏入廳內,便看到了掛在正南墻壁上的一幅書法。
他目光一凝,身形停住。
片刻后,他眼睛瞪大。
“噗!”
一道血箭噴出,他軟綿綿便要癱倒。
忙撐住軒案,讓自己站穩,眼前一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