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月華持續吸入,段云發現玉劍真氣出現了變化。
如果說第一次感應到玉劍真氣時,是“猶若漿液”,那這一刻,玉劍真氣變得更加實質。
意識中,段云甚至能察覺到它是白色的,如月華瓊漿一般。
段云睜開了眼睛,拿起了身旁的菜刀,橫向一斬!
唰的一聲,銀白色的劍氣如水月般彌漫而出,飛了出去。
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把段云嚇了一跳。
泥墻上,出現了一條清晰的豁口,煙塵彌漫。
這威力比之前不知大了幾許。
成了!
融合月華之后,之前劍氣威力弱小的問題迎刃而解。
我果然是萬中無一的劍道奇才!
只要動腦子,就沒有什么問題可以難倒我!
段云又連續揮了四刀,發現水月斬威力真的大了許多。
看著墻壁上的劍痕,他難以抑制的興奮。
練劍十天,劍氣破墻,這修煉成果不算太差吧?
這劍氣既然能把墻斬破,斬在人身上會是什么效果?
段云想要繼續,卻陡然發現呼吸急促,雙臂都在微微顫抖。
剛才接連使用“水月斬”后,身體已有疲憊之象,并且腦海里隱隱又有那種很多張臉疊在一起修煉的恍惚感覺。
果然限制他的是這凡人之軀。
段云選擇休息。
今日的成果已太過豐厚了。
不過幾天時間,他便解決了這最要命的劍氣沒有威力的問題。
玄熊幫厲害,是因為能把手練成熊掌,他這劍氣雖然才剛成氣候,卻也是未來可期了。
之前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段云感到了深深的疲憊,同時也擁有了巨大的喜悅。
有一種前世高考前爆肝學習,最終考上了想去的大學,塵埃落定的感覺。
這練劍終究沒有白忙活一場。
段云懷揣著秘籍,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
半夜時分,他猛然驚醒,緣于他聽到了人的笑聲。
屋子里,進來了一個人。
一個看起來挺高的人。
段云只感覺毛骨悚然,趕緊坐了起來,警惕道:“你是誰?”
一點火光亮起,來人點燃了桌上的油燈,露出了面容。
段云一下子緊張起來,說道:“是你!”
來人竟然是前幾日踹他的那個玄熊幫精銳!
男子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和鮮紅的牙床,說道:“是我。”
“你要做什么?”段云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來殺你。”男子一本正經道。
“為什么?”段云不解道。
說話的時候,他已悄悄在摸枕頭下的菜刀。
“因為你他娘晦氣啊!”
男子一下子就暴躁的沖了過來,一掌砸下!
倉促之間,段云只能抬起手臂硬擋。
可是來人的手掌又厚又重,即便不如熊掌,也算虎爪了,豈是他能輕易抵擋的。
砰的一聲,木床破碎,段云連人帶床重重砸在地上。
他只感覺眼冒金星,喉頭腥甜無比,手臂刺痛,連鼻腔冒血都沒有察覺。
段云躺在那里,痛苦道:“為什么?”
“為什么?老子說過了,因為你晦氣啊!”
“一個只給女人看病的大夫,能是正經大夫,能不晦氣?”
是的,如果是城中其他大夫,男子說不定還不會如此暴躁。
可什么鳥婦科大夫,算個球!
“老大他娘的天天叫老子反思,反思那天為何一片神鐵都沒搶到,反思我們為什么打不過鐵血門的瘋子!特么的老子都要反思瘋了!”
“我們練玄熊掌的,哪有腦子反思!”
“而今晚,我的反思忽然有了結果。”
“全怪那日踢了你這晦氣東西,觸了霉頭!沒有你,鐵血門的瘋子怎么會好巧不巧來這里發瘋,老子用得著用腦子反思?”
漢子一臉狂躁,仿佛要把這段時日所有郁悶都發泄在段云身上。
是的,收拾不了鐵血門的那群武瘋子,還收拾不了你!
段云聽著漢子的話,不由得咧開了嘴巴,露出了被鮮血浸得更紅的牙床。
這特么有病啊!
他早就聽過不少練武的有病!
這狗日的東西,就是有大病!
那日老子不過站在那里買菜,便被這廝當蹴鞠踢,如今他斗不過別人,還要來找老子撒氣!
要老子的命!
這種人,說不定哪天拉不出屎,也要來要你的命。
“老子去你娘的!”
段云罵道。
聽著這小小的螻蟻竟然敢還嘴,漢子一臉猙獰,伸出了那只厚實巨大的手掌,就要去捏段云的腦袋!
“老子讓你還嘴!”
漢子猙獰笑著,仿佛已看到了這年輕人頭蓋骨被捏碎,一臉痛苦恐懼的美麗畫面,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
可這一剎那,一道如月華般的白芒陡然亮起,近乎占據了他的全部視線。
“呃!”
漢子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段云。
他感到脖子有點涼,涼得刺痛。
剛剛那道白芒,破開了他脖子的皮肉。
不,不止!
他脖子上浮現出了一條清晰的血線,于是他趕緊抬起手去捂脖子。
可下一瞬間,又是一道如弦月的白芒掃出。
他去捂脖子的左手,三根指頭掉在了地上。
這只沒練成的左手,確實不如練出暗勁的右手厚實堅韌。
玄熊幫漢子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用右手去捂脖子,是因為他還想著用它去捏碎眼前這年輕人的頭骨啊。
當他反應過來,要去用右手去捂時,卻已來不及了。
第三道白芒已先他一步橫斬而出,如一輪流轉而過的半月,飛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徹底切開了他的頸部大動脈和氣管。
血液如漿液般從切口冒出,根本無法阻止。
部分血液更是透過氣管已進入了肺葉,讓他呼吸困難。
刀氣?劍氣?
年輕的玄熊幫精銳看著段云手上的那把破刀,想不明白。
憑什么這樣一個貨色都能練出刀劍氣啊!
他是幫中最年輕最有前途的精銳,才練出一口真氣沒多久,而眼前這個懦弱無用的婦科大夫......
年輕漢子想不明白。
所以他便死了。
死不瞑目。
段云咳嗽著站了起來。
他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喉嚨像被火點燃了,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咳血。
體內的玉劍真氣則在快速流轉,帶來清涼之意。
沒有這真氣幫忙抵擋第一掌,他恐怕連刀都提不起來,更別說斬出“水月斬”了。
黑衣漢子倒在地上,眼睛睜得老大,看起來有些駭人。
于是段云又是一道劍氣砍在他雙眼上,將其眼珠砍爆。
嗯,這樣就不嚇人了。
之后,他在漢子尸體上摸索起來,竟摸到了一錠約十五兩重的銀元寶和些許碎銀子,以及一只刻著“王厲”兩字的鐵牌。
原來這廝叫“王厲”。
無緣無故被人殺的夜晚,只有這點銀錢能撫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了。
這對出診好些次才能賺幾錢銀子的段云來說,這是一筆大錢了。
可如今他殺了玄熊幫的精銳,對方說不定很快就會找上門。
他該怎么辦?
跑路嗎?
他什么錯都沒犯,為什么跑路的是他啊!
段云很不服氣!
他既然殺得了一個,那就殺得了倆!
他決定了,即便要跑路,也不會跑太遠,等他把玉劍真解練成練全后,到時候定要把這玄熊幫上下殺得干干凈凈!
那樣才能解恨啊!
到那時,他就再也不用跑路了。
他,段云,練劍,就是為了有尊嚴的生活。
如果練了劍還像老鼠般東躲西藏,那豈不是白練了!
段云決定了,要在天涼之前,讓玄熊幫消失!
他憑什么有這個信心?
因為他是萬中無一的劍道奇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