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和華武兩姐妹站在人群中,看著兩個魔頭對峙。
華文握著妹妹的手,說道:“我們逃吧,不管誰勝誰負,這應該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
可這個時候華武卻笑了,一張方臉竟笑得女人味十足,甚至可以用風情萬種來形容。
在華文眼中,那便是瘋瘋癲癲。
這些時日,她已經弄不清妹妹的狀態了。
或者說,她也弄不清自己的模樣。
從一身俠氣,頗有俠名的陵水雙俠,到雌墮變女,變女之后又被孔雀俘獲、被姦,其中每一次轉變都如天崩地裂一般,可它們偏偏在極短的時間發生了。
以至于華文到如今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身份來面對自己。
他多想沒有遇到段老魔這個“大藥”,那樣他們還是頗有俠名的陵水雙俠,還是辛辛苦苦種藥,開開心心吃大藥,沒事行個俠,仗個義的種藥人。
華武到底是什么情況,他根本弄不清楚。
只是很明顯,比她更嚴重。
“我不走,我倒要看看這兩個魔頭誰死在誰手里。”華武眼神發直道。
段云從山頭往下走去,孔雀則已從下方的黑竹輕輕落下。
兩人一個渾身死氣自稱少俠,一個如一只美麗至極的孔雀,驕傲且殘忍。
沒有人說話,因為這兩個任何一個,皆是能讓小兒止啼的存在。
更何況如今是兩個,還要死斗的樣子。
魔頭間的對決往往十分精彩,因為那是比誰更邪,比誰更狠,比誰更陰險。
在距離約莫五十步距離的時候,段云和孔雀同時停下了腳步。
這已是最危險的距離。
無論是面對刀氣劍氣,這種距離想要躲避,難度倍增。
下一瞬,孔雀忽然躍起。
看見這一躍,所有人都感到了驚艷,因為孔雀很美,有一種讓人妖異窒息的美麗。
他的上身衣袍滑落,露出光滑的肌膚,即便眾人都知道他是男人,可眼睛都看直了。
可這個時候,華文和華武的身體卻顫抖成了篩子,緣于她們當時也是感到這般驚艷,之后就中招失去了意識,然后就被姦了!
孔雀飛身而起,一邊老奸巨猾的脫衣,一邊向段云飛來,一如一只開屏的孔雀,美麗至極。
可段云一時竟生出了毛骨悚然之感。
孔雀開屏的時候,也是他最美麗的時候,而這時你只關注到他的美麗,或者被他的美麗吸引得移不開眼睛,那就是你的死期!
不知這是什么手法,亦或是孔雀本就是這般美麗,段云一時移不開眼睛。
孔雀那光滑的肌膚,那晃蕩的胸口,就像是一層層波浪,蕩漾入他的眼睛,蕩漾入他的識海。
下一刻,孔雀褲子也松動了!
段云感知到了巨大的危險,毅然選擇閉眼!
可高手對決,這一閉眼,那就是巨大的風險。
段云有見面就放大招的習慣,孔雀老魔亦是如此!
他一見面就是他多年的殺招“孔雀翎”。
他的褲襠撕裂,從胯下鉆出了不知多少五顏六色的疾影。
那是各式各樣的暗器,有的又快又急,有的互相撞擊,有的在空中打著轉,每一個暗器,單獨釋放出來就已十分致命,而這時空中的暗器卻如驟雨,多如牛毛。
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褲襠能藏下這么多暗器。
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了孔雀的胯下,其中包括以暗器聞名天下的唐門少爺唐風。
據說唐風是唐門年輕一代天賦最高的人,深受唐門門主的喜愛,而那一年,唐風暗器手法大成,初入江湖,就遇到了孔雀,死在了孔雀的胯下。
這不過是孔雀翎下的冤魂之一。
很顯然,今日又將多一個冤魂。
段云閉眼的瞬間,沒敢有任何保留,破體劍氣瘋狂涌出,和四周一切死氣融為一體。
向來擅長殺伐,即便防御也是以攻為守的死氣破體劍氣,這一次卻選擇了嚴防死守。
如煙似霧的黑色劍氣化作一根根劍柱,將段云圍繞,刺耳的嗡鳴聲在山林間響起,緊接著發出或短或長的變形。
那是孔雀的暗器在和破體劍氣相撞。
這么久以來,黑色破體劍氣可謂無堅不摧,可這一次,孔雀的暗器卻撞得破體劍氣凹陷,變形。
即便被破體劍氣護得嚴實,段云依舊感到那可怖的穿透力。
這只孔雀,著實可怖!
可是,邪想壓正?
“他娘的,七重春雨!轉動!”
在破體劍氣被擊出破洞的瞬間,段云手中溫柔重疊出一串刀影,旋轉而出。
如風鈴般的刀聲響起,段云身后的黑絲玉劍仙法相浮現。
六重旋轉的刀氣和空中五顏六色的暗器相撞,發出了恐怖的炸鳴聲響。
春雨刀光擋住了孔雀翎,可惜還不夠!
這時,玉劍仙法相的那重刀氣旋轉飛出。
這重春雨在空中蕩漾著,合六為七,恐怖的旋轉刀氣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極長的白痕,仿佛天空都被劈成了兩半。
一時間,四周氣浪翻滾,空氣如水般流動起來,附近的黑竹被連根拔起,數個嗜血觀眾不論男女,底褲都被刮飛了出去!
這只是七重春雨破開孔雀翎的余波,那真正處于七重春雨中的孔雀呢?
空中的孔雀已往下墜去,即便驕傲如他,也不想硬接這鋒芒。
可是他想避,春雨卻是無所不在。
旋轉的刀氣切中了他的身體,帶起了一串血水。
之后,是羽毛。
彩色的羽毛!
孔雀周身漂浮起了破碎的羽毛。
這些羽毛是彩色的,上面光澤流轉,神異無比。
忽然之間,孔雀那光滑如玉的身體上竟遍布著這種羽毛。
轟的一聲,孔雀砸落在地,巨大的沖擊之下,地面砸出了一個大洞,附近的黑竹破碎成了碎絮。
他站在那里,咳出一口血,臉上卻掛著迷人的笑容。
“好刀法,好刀法,可惜還不夠。”孔雀笑著道。
他身上掛著破碎的彩羽,那些彩羽介于虛實之間,既像是真實的羽毛,又像是氣勁生成。
而就是這些詭異的彩羽,擋住了段云一向無敵的七重春雨。
段云喘著粗氣,握刀的手臂麻痹。
他本來連續作戰,消耗不小,如今又接連催動破體劍氣和七重春雨,不累才怪。
別人眼中段老魔沒有病,甚至可以說只是小輕傷,在孔雀眼中卻是致命的。
他美麗面龐上的彩羽還未消散,于是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似人非人的鳥類,給人一種驚悚之感。
“本座賭你最多再施展一次這樣的刀式,可本座能擋住的不止一次。”
孔雀很自信,仿佛能看穿段云的內心。
近乎所有人都認為,段老魔這次要敗了。
敗得徹底。
如果是單獨的一對一,段老魔和孔雀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可段老魔先后血戰雷公老母門長老和紅樓仙子,消耗了許多力氣不說,還暴露了底牌。
而孔雀一直在以逸待勞。
屠魔大會,屠魔大會,段老魔卻要死在另一個魔頭手里,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段云在走動,附近的黑竹在搖曳。
孔雀看似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段云卻知道自己未到絕境。
這座墳山全是死氣,他只要催動破體劍氣,便可穿透這座墳山去向任何方向,甚至制造出無數洞窟迷惑人,喘過氣后再反殺回來。
可他知道,即便喘過氣,也不見得能殺掉孔雀。
這確實是他目前遇到過的,最強大和最棘手的敵人。
這時,孔雀已從坑洞里爬了出來,逼近了過來。
他身上妖異的羽毛搖曳,帶著巨大的壓迫感。
本來想退到黑竹林深處,找尋新機會的段云忽然耳朵一動,握緊了刀柄,說道:“你賭我最多再使用一次這樣的刀式,也許你猜對了。可如果我這一刀更強呢?”
孔雀頓住了腳步。
“轉動!他娘的八重春雨轉動啊!”
段云雙臂肌肉鼓脹,額頭青筋浮現,忽然大吼道!
樹林里,忽然像是多出了一個段老魔在吼叫。
孔雀一時有些心驚,想要退。
而這時,段老魔已沖了過來。
段云拖刀而行,刀身上滿是旋轉的刀氣。
“轉動!”
“他娘的轉動啊!”
明明只有一個段老魔,可山上的聲音卻像不止一個。
所有人都嚇傻了!
弄不懂什么狀況。
嘩的一聲,刀氣咆哮而出,旋轉而過。
四周的黑竹和泥土轉瞬變成了碎末,連風仿佛都被絞成了碎絮,可變成碎末的,不止這一個方向的黑竹和泥土。
孔雀的右后方也是!
他一下子明白了,這不是一個人!
兩個段老魔?
段云的這一刀不是八重春雨,依舊是七重,可他知道這一刀的威力肯定不止七重。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
這一刻,看著另一處滾動的春雨,段云本來殺伐得冰冷和狂暴的內心感受到了一片溫暖。
你以逸待勞,靠著群魔車輪戰后強出頭,想要老子的命,可老子也有朋友!
那如今就讓你嘗嘗什么叫做正義的伙伴!
孔雀見狀,臉色突變,想要遁走,結果這時,一道疾影冷不丁襲來,封死了他的退路。
孔雀腦袋一晃,那道殘影便擦著他的耳朵飛過,躲開了。
可下一刻,殘影在前方的墓碑上一撞。
轟的一聲,墓碑被撞得炸裂瞬間,這殘影竟裹挾著奇怪的勁力彈了回來,直襲孔雀面門。
孔雀抬手一擋,殘影被他的勁力轟得破碎。
直至這時,他才看清,那是一塊板磚。
陰險狂暴的板磚!
板磚未傷到孔雀,卻拖慢了他的腳步。
下一刻,兩道近乎同源的刀式化作春雨,分兩個方向卷來,孔雀避無可避。
只一瞬間,天地變色,孔雀感受到一陣刺痛,美麗至極的身體變得一片模糊。
情況又叒叕急轉直下!
嗜血觀眾們有的半截埋在土里,有的掛在樹上,有的騎在墓碑上,有的騎在人身上,嘴巴張得老大,一時嗦不出話來。
太突然,太恐怖,太過癮了!
只見孔雀腦袋一抬,發出了一聲鳥鳴的厲嘯,身上的彩羽陡然大盛,仿佛要飛天一般。
之后,他便被刀氣卷中,真的飛天了!
夾擊的兩輪春雨爆發出了恐怖的聲勢,將孔雀包裹的瞬間,直沖云霄。
一時間,旋轉的刀光如龍卷風一般,外溢的勁力皆割得人肌膚生疼。
那身處核心的孔雀呢?
啪啪啪啪!
孔雀身上厚實的彩羽變得黯淡,轉瞬破碎,又瘋狂生長,又破碎。
春雨無邊,終有窮時。
只是這過程對于孔雀來說太過漫長。
當刀氣消散之時,孔雀如一只破麻袋般摔在地上。
他身上彩羽早已消失,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段云大步走去,一把將其提起,抬手一記肘劍正中他腹部,以至于他整個身軀如蝦一般彎了下來。
緊接著,又是一記玉劍指貫穿了他太陽穴。
段云放手,孔雀這時已完全站不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咚的一聲跪在了段云面前。
沒有人說話。
沒有人敢說話。
孔雀渾身破碎,眼里滿是不甘。
他一直靜觀其變,靜靜觀摩了兩輪車輪戰,就是要撿便宜,就是要以全勝之態虐殺段老魔,把段老魔氣死。
他本就是這么喜歡折磨人和不折手段。
可最后,他竟被段老魔帶人圍攻了。
還是偷襲!
段老魔自稱少俠,看起來要光明正大血戰群雄,他就是要抓住這種年輕魔頭的“天真”,要他命!
他沒想到,段老魔還埋著如此后手。
單是陰險這一方面,他就輸了!
孔雀的殘忍和驕傲在一瞬間消失了,扯著破嘴巴說道:“段老魔,你,伱放過我,你可以把我變成女人姦,把我當星怒,只要你放過我”
段云一把扯住他頭發,說道:“說了少俠!說了少俠!放過你,可能嗎?死人妖!”
說著,他一把扣住了孔雀的腦袋,一刀斬下!
嘩的一聲,血水飛濺。
段云提著孔雀的腦袋,吼道:“孔雀老魔已死,還有誰!”
安靜,絕對的安靜,只有風吹過山頭的聲音。
“快跑!”
忽然間,不知誰冒了一句。
下一刻,山頭煙塵涌動,群雄爭前恐后逃竄,不知多少墳頭被踩踏得稀爛。
“快跑!”
“段老魔殺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