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猴出了山莊之后,徑直順著墳山山腳走,中途經過了之前沈櫻洗澡的水潭。
再往后,荒草和野樹叢生。
如今已是深秋,荒草已呈一片金黃的色彩,在夕陽的照射下,宛若鋪在地上的黃金一般。
荒草里生長的野樹,枝丫上的葉子已所剩不多,好比中年男人頭上的發絲,即便如何想挽留,都不得不放手。
當然,這地界依舊有不少墳堆。
段云和沈櫻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或者說,這里連小徑都沒有,荒無人煙。
猴哥一直帶著他們在順著墳山山腳走,走到后面,墳堆都沒影了。
也就是說,他們差不多脫離了墳山的范圍。
這也是兩人第一次對這座墳山的規模有了些概念。
實在是很大。
段云本來想吐槽路有點遠的,結果猴子在這時發出了一聲怪叫。
這一下,段云倒是有點愣住了。
前方,本來平坦的道路忽然出現了一道斷崖。
從這里望去,斷崖深不見底,下面云霧繚繞。
這樣的變化,還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人如果一個不注意,就得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山崖上倔強生長著一些松樹。
這時,猴子往下一躍,就以一棵棵松樹為跳板,往山崖去了。
段云和沈櫻施展身法跟上。
一時間,段云體驗到了類似蹦極的刺激感。
山風迎面吹來,吹得衣袍作響,云霧就在腳下,山崖深不見底,不知通往何處。
跳了約莫五十丈的高度后,猴子輕靈一躍,落在了山崖上的一塊凸出的巖石上。
巖石后方有一個被藤蔓蓋住了一半的洞穴。
“嗯?”
一時間,段云有一種來到了武俠中,主角意外跌落山崖獲得神功的地方。
段云和沈櫻跟著猴子往洞穴內走去。
洞穴里光線昏暗,中間怪石嶙峋,一時看不清深淺。
洞口處的地面上有些積水,折射處微弱反光。
猴子繞過了兩塊巖石之后,發出了吱吱的叫聲。
下一刻,段云和沈櫻都愣住了,段云甚至抬起了手肘,以便隨時發出肘劍。
一個高大的人影聳立在那里。
不,段云和沈櫻這才看清,那人影竟不是站著,而是坐著的。
僅僅坐著,都和他們站著差不多高。
那是一頭格外高大的白猿,眼睛睜得老大,倚靠在一塊山壁上。
段云稍微靠近了些,以他婦科大夫的觀察,發現這白猿已經死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和四周的昏暗環境融為了一體。
這時,金絲猴指向了白猿的肚皮。
沈櫻率先走了過去,疑惑道:“什么?”
金絲猴又指向了白猿的腹部。
即便已經死了,這高大的白猿依舊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這是?”
段云走了過去,說道:“縫線的痕跡,它肚子曾被切開過,又被人縫了起來。”
作為專業的婦科大夫,他這點是能看懂的。
這劇情.
金絲猴繼續指著白猿肚皮,揮舞著雙臂。
“寶貝就在里面?”沈櫻“翻譯”道。
猴子點頭。
段云拿出溫柔輕輕一劃,白猿的肚皮就被切開了一道口子。
“真有東西。”沈櫻驚訝道。
段云從中一挑,挑出了一支血淋淋的大竹筒。
之后,竹筒的蓋子被掀開,里面卷著一本冊子。
昏暗的環境中,他瞇著眼睛一看,只見冊子上赫然寫著“風流玩意兒”五個大字。
“什么玩意兒?”段云有些懵逼道。
從進入這山崖洞穴開始,他一直以為自己拿的是曾阿牛劇本,可這里怎么畫風突變了。
《風流玩意兒》一聽就不怎么正經,感覺和他的藏書《女神捕沉淪記》是一類。
可誰又會無聊到把一本帶顏色的書這樣封在白猿肚皮里?
這只白猿毛發已萎靡,看起來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內,卻沒什么腐敗跡象,再加上它高大無比的身軀,給人一種神異恐怖之感。
這只白猿一看就有奇遇,恐怕死前已修煉成精了。
段云帶著《風流玩意兒》出了洞穴,站在石臺上觀摩起來,看有沒有配圖。
結果一段時間后,他發現自己可能拿的還是曾阿牛劇本。
“這竟是一門指法。”段云驚訝道。
沈櫻看了看扉頁,說道:“風流玩意兒,這還真是一門神功。”
“什么?”段云疑惑道。
“你聽過天衣風流王風風風這個人沒有?”沈櫻說道。
“王風風?”
“不,是王風風風。”
看著段云的模樣,沈櫻就知道他不知道,說道:“回去讓慕容兄弟給你說給。”
段云疑惑道:“你為什么不和我說。”
“我渴了,不想說話。”沈櫻回答道。
“嗯?”
“走了這么遠路,出門又忘了帶水,你不渴?”
段云點頭道:“我不止渴了,還有些餓了。”
這時,他不禁對著洞口的猴子說道:“猴哥,沒了吧,沒了回去了。”
猴哥點了點頭,又帶著他們往回走了。
黑漆漆的洞穴,一下子又恢復了寂靜,顯得深邃且神秘。
傍晚,那只金絲猴又單獨回來了。
它經過了白猿那巨大的身軀,沒有任何停留,徑直往洞穴深處走去。
漆黑的山洞里,藏著一條可容一人前行的裂縫。
金絲猴鉆了進去。
一盞茶功夫后,眼前的空間一下子開闊了許多。
可也就是這時,金絲猴猴身卻僵硬了許多。
緣于這山縫后的洞穴中,正蹲著兩個人。
一個人頭頂長著一串鮮紅的肉瘤,看起來跟公雞的雞冠一樣。
一個則身材勻稱,眼睛很亮,而更為恐怖的是,他正用一根管子插入一只猴子的頭顱里,不斷吮吸著。
這猴子明明驚懼無比,卻一動不敢動,只得任由他吮吸腦髓。
“猴子,別吸了,再吸要吸空了,這么多年了,你對同類怎么還這么殘忍?”頭上長著雞冠的人說道。
“殘忍?這也叫殘忍?”
眼睛很亮的男子猛的一吸,那猴子的頭顱里頓時傳來了一陣空蕩蕩的回想,聽起來十分瘆人。
“等我吸段老魔的時候,我讓你看看什么叫做殘忍。”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的鮮艷牙床露在外面,在這昏暗的洞穴里,看起來十分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