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鐵血門的二門主,李春的天賦在門中一直是最強的那檔。
他甚至自認為不弱于門主血三。
他比不過血三,只是因為他還年輕,以及差一個機會。
差一個證明自己和滅師的機會!
為他不知賣到哪里去的妻子報仇的機會!
這老東西傳他武功時,是留了一手的。
而如今,機會來了!
李春本來就是一個很自信的人,而練了這“牛馬沉血法”之后,他變得更加自信了!
他覺得腦袋里像是有一層薄膜被他捅破了,進而擁有了驚世智慧。
對,驚世智慧!
沒有人比我更懂沉血!
也沒有人比我更懂牛馬!
以我無上的天賦,以我驚世的智慧,未來定然要傲視天下!
一時間,他想起了那個瞎貓碰到死耗子的外門弟子做的鳥詩——“仰望星空真漢子,腳踏實地真牛馬!牛牛牛牛!”。
他這人討厭詩詞,可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仿佛化身成了天地間的一只最為壯實的牛馬漢子,長著三顆頭顱,分別是牛頭、馬頭、人頭。
他的人頭仰望星空,一副鐵血真漢子的模樣,而牛頭馬頭則朝地,四肢則結結實實踏在已被他開墾播種的大地上。
這一刻,他就是這句詩詞的化身!
天地牛馬的化身 不,他還能想要的更多!
他也要賦詩!
“牛馬啊!牛馬!吃進去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啊!”
這句詩一出,識海里的牛馬形象不禁變得更為具體。
李春嘴里產生一股苦澀之味,仿佛在一邊吃草,一邊產奶。
這苦澀之味初始還不適應,可很快就變得無比美妙,就好比之前他刷馬桶夜壺感到別扭,后面卻沉浸于中,不可自拔一樣。
“等等!產奶?”
這個意識一出現,李春體內血氣涌動,在胸襟流轉開來。
沒要多久,他就感到胸襟發脹,像真要產奶了一般。
“有效果了!”
李春依舊沒有停下,繼續揮舞著壯實的四肢,觀想沉血。
一柱香的時間后,他停了下來。
緣于他發現胸襟已經濕了。
李春扯開衣襟,發現胸口流的不是奶,而是血。
鐵血門獨有的綠血。
這是他剛剛新練出來的血。
李春鼻頭一動,忍不住感慨道:“我好香啊!”
他捏起手指沾了一點血放入嘴中,雙眼猛然一亮。
“果然,果然是藥!”
其實前兩日,他下面已如女人來月事一樣來血,和好幾個弟子一樣。
他當時聞到血里的藥香味,就覺得這里面恐蘊含精純的藥力。
這也是他們開始長頭發的原因。
只是他沒去輕易嘗,畢竟這玩意兒還是得過心理關。
隨著他修煉日益精深,這種心理關已消失了。
就算他真是牛馬,嘗嘗自己的奶又怎么了?
牛就算吃草產奶,有時候還是能吃點奶的。
如今他品嘗過后,發現果真神奇。
他胸口溢出的血奶,藥味要比下面的更為濃郁純粹。
也就是說,如今他成了一個能產奶和來月事的男人。
這要是放在以前,李春恐怕會瘋掉,畢竟鐵血門講究的就是鐵血硬漢,頭頂尖尖,不懼流血,男子氣概拉滿。
可隨著不斷修煉這功法,他的心態已變了。
他如今修煉一日抵之前數日之功,朱小明那種廢物都能借著這功法快速崛起,那已然說明,這功法才該是鐵血門正統。
門主血三懂個屁的鐵血法!
他相信,在這門神功的加持和他的領導下,鐵血門將更上一層樓。
李春趕緊擠了擠,自吸了一口,眼睛睜得更大了。
一股暖意轉瞬從喉頭流向了身體各處,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妙。
鐵血門內的鐵血功內要搬運氣血,外要淬煉身體,長時修煉下來,難免有暗傷。
特別是鐵血太多,溢出不及時的話,會使血管經脈產生細小的裂紋,這只有鐵血修煉到精深處的人才會體會到。
而這一刻,李春發現自己的“血奶”正在滋養著這些隱傷,讓它們復原。
實在是太神奇了!
就是傳聞中江中派治療內傷的神藥,恐怕也沒這么神奇。
李春趕緊把胸口的血奶全部喝了。
他只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和通泰。
不,這不是最通泰的。
他趕緊拿出了青樓里那味道最騷的小望姑娘的夜壺洗涮起來。
這一下,才是最舒服的!
沒有比這樣當牛做馬更舒服的事了!
與之同時,他體內的奶血在發酵,李春手拿夜壺站在那里,整個人忽然看起來像一個醫者仁心的大夫。
“鐵血救不了世人!可藥血可以!”
在血奶的滋潤下,他想明白了,這刷馬桶和夜壺的牛馬,只是比較表面的牛馬,而更深刻的牛馬呢?
真正的牛馬,就是要奉獻自己,哪怕是鮮血,也要便宜他人!
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李春下令道:“讓朱小明過來。”
沒要多久,一頭微卷頭發的朱小明便來了。
李春看著他,一臉溫和道:“小明,你把這個喝了。”
朱小明看著杯里的泛綠的事物,第一反應是鐵血,第二反應是毒酒,可是他沒怎么猶豫,依舊一仰脖子就喝了。
因為即便是毒酒,他的反抗也沒有用,更何況今日二門主的氣質更顯溫和,再配合著他那一身健碩的肌肉,他一時很難拒絕。
可謂鐵血襠下死,做鬼也風流,死就死了!
朱小明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結果這東西一入口,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好香啊!”
“這是藥!”
這藥香味,讓他有了熟悉的感覺。
“難道.”
李春看著他,一臉欣慰道:“你猜對了,其實你們的血也都是藥。”
“大藥!”
藥效已在朱小明體內流轉,朱小明眼睛也亮起了光。
“我們的血也是藥。”
“那我們喝了自己的血,就會更有勁的當牛馬!功力也會更加精進!”
李春看著他,欣慰的點頭道:“小明,你很有悟性,可比我還是差了一點。我們鐵血門混了這么多年,也只有這些許薄名,在這清河城內,也就是個勉強能看的貨色,你們去青樓洗馬桶和夜壺,都要給錢,都要擔心合歡宗的妖女會出手。”
“我們來這里,就是想找到黃金宮更進一步。可是黃金宮難覓,如鏡花水月,如果在這之前,鐵血門如果沒有奇遇,也就這樣了。
而如今有了這些血,我們就不止能更快樂的修煉牛馬沉血法,更有力的當牛馬,還能以醫者之路,打開新的天地!”
“我們的血能救人,如果努力修煉,說不定比江中派還更能救人!”
這一刻,兩人已在幻想著當牛做馬,醫者仁心的場景,只覺得這感覺太美好了,忍不住發出輕哼。
“門主,將來我們說不定比江中派還出名,那鐵血門就是一流宗門了!我們也能借此變得更強!”朱小明說道。
李春點頭道:“只要我們變得夠強,我看誰還能阻擋我們的路!”
“只要夠強,誰敢對我們當牛馬有非議?老子想洗誰的馬桶,就洗誰的馬桶,還不給錢!”朱小明感慨道。
房間的兩人都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恭迎門主回莊!”
“恭迎門主回莊!”
段云和慕容兄弟杵在那里,站如嘍啰。
他們看著一個紅衣大漢帶著兩個手下走了進來。
這紅衣大漢已不能用“頭頂尖尖”來形容了,而是整顆腦袋已近乎成了一個三角形,仿佛一顆蛇頭,一雙眼睛都要擠在一起了一般,所以看起來特別兇狠。
如果說頭頂越尖代表著鐵血越純臻,那這已然是把“鐵血功”練到了極高的境界。
不用想,這應該就是鐵血門的幫主血三了。
之前的鐵血門弟子早已跪在兩側,夾道歡迎,口號整齊。
“這鳥鐵血門實力不怎么樣,這門主架子倒不小。”
段云見狀,忍不住感慨道。
他忽然意識到,這些鳥宗門幫派都這樣。
玄熊幫實力更弱,可幫主架子也不小。
他當初被玄熊幫幫眾一腳踹飛,就是因為幫主要從街上路過,和這場面比也是不逞多讓。
血三很快往內院去了。
這時,旁邊的一名鐵血門弟子“小趙”不禁靠了過來,對段云和慕容兄弟說道:“你們剛才真是躲過一劫。”
因為知道了是慕容兄弟誤打誤撞領悟到了這門新的沉血法,這小趙時不時就來找慕容兄弟套近乎,想知道更多功法細節。
沒辦法,他太想進步了!
于是一來二往,他也算是段云和慕容兄弟在鐵血門的熟人了。
慕容兄弟困惑道:“躲過一劫?”
“你不知道,門主血三小心眼,如果剛發現你們沒跪,說不定要打死你們。”小趙提醒道。
“不跪就要打死人?這狗逼是要當皇帝?”段云吐槽道。
此言一出,小趙馬上離開了兩人。
這兩個新來的完全不懂鐵血門門主血三的可怕,就單單是狗逼這個形容,如果被血三知道,那就是死罪。
不,說不定還會“誅連”他這個“朋友”。
這也是小趙趕緊和他們拉開距離的原因。
血三剛走到走廊,李春便把門打開了。
他和朱小明一起跪在了地上。
血三看了他們一眼,問道:“入山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李春回復道:“已安排妥當,后日便可以出發。”
血三點了點頭,徑直走了。
李春和朱小明站了起來。
李春拍了拍朱小明的肩膀,說道:“我們很快就不用跪這樣的人了。”
朱小明依舊對血三感到畏懼。
因為門主血三腦袋呈三角形,是門中腦袋最尖,也是最可怕的。
這像是深入了他身體本能。
可他害怕歸害怕,卻已經一臉堅定的看向了李春。
他知道,鐵血門將迎來一場可怕的變故,他選的話,只會選“春哥”。
就如李春剛才所說的,沒有人能阻擋他們的路!
李春覺得,只要再熬段時日,鐵定能將血三斬于馬下!
可惜,當天下午,李春便被血三叫了過去。
“我不在的時候,門人去青樓洗夜壺和馬桶怎么回事?”血三質問道。
門主血三一向不怎么管雜事,可這時卻提起了這件事。
李春回答道:“那幾個家伙不知怎的失心瘋,干了這丟人的事,我已教訓了他們一頓了。”
血三挑眉道:“哦?是嗎?我才不在九天,我鐵血門就出了這種丑事,你就沒有一丁點責任和感到羞恥?”
李春面色不太好看,說道:“我錯了,沒管好他們。”
這里并不是血三一人,當著別人的面訓自己,讓李春很沒面子。
不過李春也習慣了這家伙這樣。
血三脾氣不好,這種時候尤甚。
因為血三正在放血。
絲絲縷縷的綠血正順著他的指尖落下,發出聲響。
鐵血門的人,因為修煉鐵血功,血總是太多,所以時不時要放血。
而鐵血功也容易讓人煩躁,特別是多得要放血的時候,脾氣特別不好。
血三剛好處于這樣的狀態。
其實鐵血門的人,只要練到了淺綠層次,每月都有這么幾天脾氣不好。
不過地位高的人,可以找低的人發泄脾氣,而地位低的只有去外面姦姦殺殺。
而因為清河城缺平民,連百姓都不好弄了,他們有的只能去弄豬。
血三如今就在向李春發著脾氣。
李春也習慣性的聽著,挨罵就聽著,忍一忍就過去了。
反正遲早殺你全家!
這時,血三頂著三角腦袋,說道:“我怎么聽說你也在偷偷洗女人夜壺,最騷的那種。該不會是你看到青樓,觸景生情了吧?”
“想想也對,如果你妻子還在干的話,肯定是里面味最騷的!”
“哈哈哈哈!”
這時,李春表面雖然還淡定,實則體內氣息已亂了。
如牛的真氣,已亂撞起來。
“怎么,生氣了?”
“生氣有屁用?你還不是只能看著你妻子成那樣?”
忽然,血三又一改語氣,說道:“抱歉,抱歉,我就這兩天喜歡說實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夫人前段時間還去看過,依舊在干那一行,只是有點人臉珠黃,活得很艱難呢。”
“你想不想知道她在哪兒?”
“你想知道的話,那就用嘴幫我好好放放血!說不定我會告訴你,她是怎么樣服侍老頭兒的細節。”
“我本來很想給你面子的,畢竟你已是一人之下,可是鐵血門丟了臉,丟的是我的,也是你的,這就當懲罰吧。”
“過來!”
說著,血三已伸出了那流著綠血的手。
李春走了過去,眼神忽然變得很平靜。
在他的嘴接觸到自己手指的剎那,血三心頭忽的咯噔了一下。
“不好!”
咔嚓一聲,李春一嘴咬下,徑直咬斷了血三一截手指!
他娘的,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