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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渡劫難,得造化

  對于忽然出現的這個人,肖凡完全沒注意到,那股深入神魂的劇痛已經占據了他的所有感官。

  而且這人若是不想,就算近在眼前他也不可能看見。

  “呃啊!!!”

  那滴血自他眉心進入便一路下沉,一身血肉筋骨在那滴血面前仿佛完全不存在。

  僅是十幾秒,那滴生機勃勃,有著細微脈動的血便抵達了肖凡的丹田,明亮紅芒光耀八方,如淵似海的蒼茫意志翻騰,刺目紅芒不斷延伸,似乎要侵占身體每一個角落。

  很快,丹田,經絡甚至是骨骼,都好似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膜,無比妖異。

  唯有那一方玄妙而脆弱的道基浮沉不定,淡淡微光抗拒著紅芒,使其未曾被沁染。

  道基之上,一滴紅翡似的剔透血液靜靜懸浮,明光灼灼如同火輪。

  但隨著肖凡被劇痛折磨得失去意識,陷入昏迷之中后,那抵抗著紅芒的微光也黯淡了許多。

  懸浮在道基之上的那滴血瞅準時機,猛然墜落!

  就像是燒紅的烙鐵放入雪堆,淡淡微光十分輕易的就被突破,火輪般明亮的血滴毫不留情,直接‘砸’在了那方道基之上。

  成了!

  血滴中透出一股欣喜的情緒,攝奪人族造化根基就在今日!

  一聲脆響,仿佛有什么東西破裂。

  那股欣喜的情緒為之一頓,隨即變得無比驚恐,憤怒!

  卻見那方玄妙道基之上,一道巨大猙獰的裂痕貫穿,仿佛是承受不住重壓,將要破碎開來。

  怎么可能!

  造化根基怎么可能如此脆弱!

  咔咔!

  隨著脆響聲不斷,密密麻麻的裂紋浮現,那方道基仿佛隨時會崩潰。

  紅芒越發刺目妖異,惱怒,不甘,種種情緒充斥在丹田之中,然而這些情緒都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那是一道目光。

  一道仿佛是道與理交織而成目光從極遠處,極高處,冥冥之中俯視而來。

  剎那間,紅芒止息,如淵似海的蒼茫意志在這道目光之下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外界。

  那樣貌普通,氣質溫和的身影收斂笑容,起身鄭重一禮。

  “道兄,此為我之算計,并非異族奪我人族肉身根基。”

  聲音飄渺,好似傳向了冥冥不可知的地方。

  而血滴中的意志在那道目光的壓迫下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下一瞬,或許是剛剛的話起了作用,那道目光消失不見。

  血滴中奄奄一息的意志微微顫動,就想從那方快要崩潰的道基之上逃離,然而此時已經晚了。

  崩碎的道基釋放出極其恐怖的沖擊,若那血滴還是全盛,那倒是可以抵御住,現在卻是不行了。

  血滴中的最后一絲意志在那道基崩碎的沖擊下,幾乎只在瞬間便被湮滅。

  肖凡的身體也在這毀滅性的沖擊下變得破碎不堪。

  筋斷骨折,六腑俱傷。

  雖然還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

  “劫難已過,當有造化。”站在肖凡身旁那道身影輕聲道。

  隨后一指點出,玄妙靈光沒入肖凡身體,那覆蓋于經絡,骨骼以及丹田之上的血膜緩緩消退,化作一股龐大而純粹的生機。

  如同破麻一般的身體在這股生機之力的作用下,開始迅速恢復。

  筋骨重續,六腑盡復。

  “若非有這么一個早死的老鬼,此事還真不一定能成。”

  有那位道兄護持,太玄界又有誰敢覬覦人族造化根基,當真是不知所謂。

  “倒也虧得他無知。”溫和身影看著肖凡,“你得了那異族部分底蘊,應當能與那得道兄眷顧之人爭鋒了。”

  …………

  氤氳水汽之中,張云露仰面閉目,任由熱水沖刷。

  水流滑過精致的鎖骨,繼續向下。

  她往前走了一步,低下頭睜開眼,淡淡紫氣一閃而逝,白皙修長的五指虛握,似乎是在感受著什么。

  在試煉中遇到的敵人越來越強,這就導致她每天晚上都會‘死’上不少次。

  但是,她不僅不害怕,甚至還非常享受那種生死一線,刀尖起舞的感覺。

  長嘆一聲。

  ‘自己真的變得不正常了。’

  關上熱水,張云露赤著腳走到一旁,那里有一面等身鏡。

  拿過毛巾擦去鏡面上的水霧,她就這樣站在鏡前,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此時已經褪去了最后一絲稚嫩,眼眸清澈如泉,卻帶著一絲冷冽。

  身姿高挑,沒有一絲贅肉,一顆顆明亮的水珠停在白皙細膩的肌膚之上,手臂看似纖細,卻極具爆發力。

  自己變成這樣用了多久呢?

  幾天?

  回想時,腦海中閃過的卻是與那劍修虛影廝殺的畫面,以及握劍時的安心與充實。

  她明白,自己再難回到以前了。

  張云露嘴角微揚:“不過,我的確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

  “你連師姐的消息都不回,卻還是給她寄棉花糖回去?”

  神機速遞,由仙宗——神機煉寶閣創辦,是太玄界最知名的快遞公司之一,其業務范圍覆蓋整個中央大陸,甚至是星空戰場的一部分。

  唯一能與其爭鋒的是濟世速遞,由仙宗——濟世谷創辦的。

  煉丹師和煉器師,一群十分有錢的……脆皮,池九漁如此評價道。

  她填好單子,將輕飄飄的巨大箱子交給工作人員,而后回頭看向徐邢。

  “一碼歸一碼,咱可是一個非常有孝心的徒弟!”

  “呵呵,希望師姐也是這么認為的。”

  “哎呀!師叔你就不能讓我多開心一會兒嗎。”

  “行,我不說了。”

  和師姐這個抽象弟子相處久了,徐邢感覺自己的心態都變年輕了一點。

  寄出快遞之后,兩人朝外走。

  “今晚還要繼續嗎?”徐邢問。

  “當然!”池九漁毫不猶豫。

  那個叫張云露的,還不是天天晚上都在‘死’,她都沒放棄呢。

  “我遲早會扛過第一劍……不對!我遲早會扛過那三劍的!”

  “明天我可不一定會再陪你出來了。”

  “我才沒那么脆弱。”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走了一會兒忽然側頭看了一眼徐邢。

  來的時候,她本以為師叔閉關了那么久,會是一個十分古板,思維僵化的古修。

  結果并不是。

  “師叔,我騎車載你回去吧,那樣快一點。”

  “我拒絕。”

  “為什么,上次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那是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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