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遠看還以為是一座山,結果靠近了才發現竟然是一座傀儡!
要不要這么離譜啊!
自己為了弄出一臺神機構裝體,可是茍到了決賽圈才勉強煉成,你這兒直接就……
還未等她從震驚中回神。
空氣都被擠壓得發出一陣陣爆鳴聲。
卻是一只山岳泥石為肉,靈植根系作骨的恐怖巨掌轟壓而下。
劇烈的風壓令整個神機構裝體不斷顫動,還是背后的引擎加大功率,才終于勉強穩住了身形。
但是望著不斷彈出,密密麻麻的機體受創程度報告。
她不敢再猶豫,當即便直接啟動了準備用作底牌的法相增幅功能。
操作艙內,許多聯接在座椅上的晶體絮狀管道猛然一亮,與她的法力發生共鳴。
將她體內的法力傳輸至神機構裝體各處的靈能回路,最后再以神念操縱!
瞬間!
一層薄薄的金光自機體的裝甲表面浮現,還在不斷膨脹的過程中由微弱逐漸變得凝實!
轉眼間,自神機構裝體表面浮現的金光便膨脹到了只比那山岳傀儡矮上一頭的高度。
直接將那轟壓而下的泥石巨掌頂開,撐得它一個踉蹌。
幾步后退,震得大地不斷顫抖。
卻見那法相外形與原本的神機構裝體類似,但卻多了一圈不斷游動的金色符文,手里還提著一柄直沖云霄的金色大劍。
趙若涵神情不變。
對于化神修行者來說,法相一般只用于星空應對大體積對手,而在太玄界修行者的同級斗法卻是很少用到。
畢竟這一階段的修行者,法相都不怎么完善。
如果只是對付對付那些生物兵器還好,應對同級修行者就有些累贅了。
當然,神機構裝體的法相增幅系統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這一點,面對的又是山岳傀儡這種大體積對手,這一決策倒是沒錯……
種種念頭閃過,趙若涵立于山巔,道袍隨著呼嘯的氣流鼓蕩。
心念一動。
簌簌簌簌!
好似有千萬只飛鳥同時煽動翅膀,匯聚在一起的聲音令人心底發毛。
卻是那分布于山岳傀儡各處的靈植傀儡猛然撲出,好似一道遮蔽云天的驚天浪濤,浩浩蕩蕩的朝著那神機構裝體法相撲去!
同時!
“歲月天平。”平靜的聲音自山巔之上傳來。
仿佛起自世界深處的回聲傳蕩開來。
一臺天平虛影驟然浮現,衡量兩方的年歲差距。
除了池九漁之外,這次的參賽者中不會再有比自己更年輕的化神了!
說回另一邊。
兩尊龐然大物之間的爭斗所引發的動靜自然不小。
若是放做之前,玄相返虛們定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最起碼會想辦法弄到那個神機構裝體制造方法。
但現在……卻是沒心力關注這些了。
世界最高處,漆黑深邃的虛空。
幾名玄相返虛正緊緊的盯著天軌附近那數萬道完全凝滯住的身影,以及走在最前方的穆永。
練氣,筑基,金丹,元嬰甚至是化神!
但無論何種境界,都在前往玄相天軌的途中,十分詭異的凝固在了半道。
就連最先被玄刑指派,跟上穆永那名化神,距離天軌也還有一段距離。
“看來這些人都不行,莫非得我們親自靠近?”天機宮的返虛一邊說,一邊看向其他人。
然而眾人都沒有任何回應。
誰都不是傻子!
天軌附近的情況這么詭異,鬼知道會不會對返虛也起效。
萬一不小心栽進去……
“要不再去尋些耗材來探路?”炎獄魔宗的返虛皺眉道。
第一批的耗材被穆永帶進去了,如今凝滯住的數萬人,都是他們找來的第二批耗材。
反正耗材多得是,都拉來填了,把這里全都填滿,就不信找不出破解的方法!
“僅憑數量應該起不到作用的。”玄刑看著前方若有所思,最終微微搖頭。
“而且耗材的數量也必須維持在水平線以上才行,不然我等如何抵扣玄相天軌抽取修為?”
返虛也是會被玄相天軌抽取修為的。
不過天軌收割眾生時會分給他們這些返虛三成,所以不僅能抵上,還能剩一部分……
若耗材少了,豈不是要自己彌補虧空?
以前沒有過這方面的規劃,新一批的耗材培養起來可需要不少時間。
炎獄魔宗的返虛有些煩躁:“那該怎么辦?”
說要破解天軌并掌控,然后用于應對那些天外化神背后的存在,但才進行到第一步就卡住了……
“話說回來。”就聽滄瀾劍宮的劍修緩緩道,“自從那小子來到天軌附近之后,每日被抽取的修為好像少了些。”
“各位道友可有這種感覺?”
聽到這話的幾名玄相返虛不由一頓,心中都冒出同一個念頭。
‘原來不只是自己這樣。’
沒錯,幾人其實都有這樣的感覺。
但又不確定其他人是不是也這樣,所以就一直沒說。
原本還準備之后找幾個耗材驗證一下來著,沒想到被滄瀾劍宮的返虛點破了……
沉默一陣之后,天機宮的返虛最先開口。
“是與那小子有關,還是因為過多的耗材被困在周圍,所以限制了天軌的部分能力?”
“與耗材應當無關”身著紫色宮裙,曲線妖嬈的盛輕輕本尊開口道,“奴家被抽取的修為只因為那小子靠近天軌發生變化,之后扔進去的耗材并未使其變少。”
“……”天機宮返虛略作沉吟,而后看向玄刑,“所以,那小子或許真是那玄啟老……老祖師的轉世?”
本來想說玄啟老鬼的,但玄刑如刀的目光掃過來,生生逼得他改了口。
“道兄作為玄啟祖師親傳弟子,對此應當也有一些猜測吧?”炎獄魔宗返虛也道。
你們也知道我是那玄啟老鬼的親傳大弟子啊。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師尊的確對那小子青睞有加……”玄刑一眼掃過眾人,“各位道友應當也有所感覺才對”
眾人:“……”
的確,每每對那小子升起殺念,體內的修為就會出現流失的征兆。
簡直離譜!
“對了。”玄刑忽然看著盛輕輕,“你去勾引那天外化神,進度如何?可套出什么有用信息?”
勾引?
這個詞真讓人不喜歡……
盛輕輕蹙了蹙眉。
“目前來說一切順利,不過能確定的只有之前老和尚的那句話,那些‘死去’了的天外化神可能真的沒死。”
隨即又補充道。
“那名天外化神很警惕,我也只能一步一步來,能套出的信息實在有限。”
信你才怪!
其他返虛心中一致道。
都這么久了,還真不信這貨只打探到這一條消息!
但眾人都知曉不可能再從她這兒打探到更多的信息,也就沒繼續問下去。
如今的天軌破解遙遙無期。
天外化神背后存在的威脅卻又迫在眉睫,也是時候想想別的辦法了……
眾多返虛心思各異。
畢竟壓寶只壓在一處,那可太蠢了!
唯有玄刑,依舊盯著玄相天軌的方向,緊皺著眉頭。
因為時間觀念上的差異,玄相返虛們還是不緊不慢。
雖說有了學那盛輕輕的想法,但想著時間應該還有,所以并沒有著急實施。
畢竟是攻伐一個世界嘛!
光是前期的準備工作和之后的規劃安排就需要不少時間。
而唯一了解些許內情,從而感到緊迫的盛輕輕則是已經開始調換自身本源,悄無聲息的將真正的自己化作林長生身邊的那個‘盛輕輕’。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在她的精心安排下,林長生的戒心幾乎消失了個干凈。
兩人的關系也因此突飛猛進。
雖說還沒發展到她預期的那一步,但卻在常霄多次的追殺下,成為了關系不錯的‘朋友’。
并且也有了更進一步的趨勢……
而在這個過程中。
安全區不斷縮小,如今更是僅剩天靈宗和其周邊的一些重要城池。
沖突,自然也更多了。
不過比較有意思的是,化神和金丹組別由于人數較少,所以沖突相較來說要少一些。
元嬰組別所在的第一時間支線就不同了。
因為都比較佛系,剩下的參賽者很多,再加上前幾輪并沒有和本土勢力爆發過大規模沖突。
此刻安全區縮小,也就導致他們哪哪兒都能遇見其他的參賽者,直接亂成了一鍋粥。
第一時間支線的天靈宗‘返虛’更是忙得焦頭爛額。
就這樣。
時間來到第五輪安全區更新之后的第十三次精準坐標顯示。
從仙宗大比的最后一輪開始,正好過了一天!
金丹組別所在的第二時間支線也終于是有了結果。
起因是僅剩的十四名參賽者中,又有十一名參賽者打上了天靈宗。
并且成功將其所在時間線的‘玄刑’打成重傷。
但經此一役,十一名參賽者也只逃了兩個。
藏匿起來的三名參賽者見到這情況,也不好意思趁機撿漏,干脆繼續躲著。
不過被打成重傷的第二時間支線‘玄刑’哪里咽得下這口氣,直接就以天靈宗三成份額為禮,邀請剩余其他‘返虛’出手。
在搜天索地一般的搜查下,整個天靈宗附近都被翻了過來。
雖然那三名參賽者的隱匿手段的確很好,但終究還是逃不過這種程度的搜查,直接就被搜出來當場打死!
可憐他們好不容易茍到了最后,卻只拿了一點排名分就草草出局。
若還是往年的那種全平臺,全渠道直播的形式,非得被人做成視頻,嘲笑好幾年不可。
勉強逃生的兩名參賽者也沒逃過,同樣被找了出來。
第二時間支線。
毗鄰天靈宗主宗,整個玄相界最大的一座苗城之外。
連綿的險峻靈峰已經消失不見,就連山間種植的靈物都沒放過,被一只從天而降的大手印抹去,只留一片白地。
以‘玄刑’為首的‘返虛’們高立于穹天之上,周邊則是密密麻麻的‘化神’,將一道身影圍攏在中間。
那是一名身著灰色道袍的青年,眉心有著一道紫色豎痕。
只是此刻,氣機卻無比衰微,一身道袍污穢不堪,眼神灰敗,就連眉心熠熠生輝的紫色豎痕也黯淡無光。
柳冥,來自太上道宗。
正是因為他和龍象擎天宗的盛伍,才導致整個金丹組別的大比變成了‘戰斗爽’。
“呼”
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向高處那些俯視著他的‘返虛’、‘化神’們。
從沒有見過這么弱的返虛和化神。
真的好弱……
恭喜!太上道宗柳冥,您成功存活到了最后 排名分5
您的總積分為:8分 正在核算仙宗大比(金丹)排名……
核算完畢!
恭喜!您的排名為1(金丹)
柳冥眼中閃過些許恍惚,隨即又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這次的表現,可以說是一點兒也不‘穩健’,完全違背了《穩健求生指南》。
一個不穩鍵的‘穩健流’修行者,結果卻陰差陽錯的拿了個第一名……
本次仙宗大比(金丹)結束,五秒后將進行傳送 “五秒后么……”
陽光有些刺眼,眼睛都有些發酸。
瑪德!
這智障太玄仙網,就不能幫勞資先把傷勢給治好嗎!
隨后,柳冥緩緩抬起手。
最后的時間可不能浪費了。
“一群玩意兒,勞資金丹打你們都跟打狗一樣,你呢!”
越眾而出的第二時間支線‘玄刑’一頓,旋即更加窩火:“還逞口舌之利,待本座將你抽魂煉魄,神魂點燈千年,看你……!”
第二時間支線‘玄刑’話還未說完,就見柳冥嗤笑一聲,隨后竟然毫無征兆的消失不見了。
嗯?!
正當他沒反應過來,以為柳冥又是靠著什么特殊手段跑遠,準備命人繼續搜捕之際。
轟隆!
天地忽然一震,整個世界,世界內部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的靜止鍵。
而遠方,正從遙不可知之處一寸寸崩滅,一點點的坍縮成了一片永恒孤寂的虛無。
是從天空還是大地開始的呢?
沒有任何人知道。
就像是世界都在往一個不存在任何概念的虛無中墜落。
第二時間支線玄刑有些恍惚,直至他發現自己也逐漸變得透明,幾乎消失,終于是明白了。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