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法和無尚法傳承雖然奧妙無窮,但也非常危險,所以都安排了相關試煉。
不論境界,只看自身心性,才情是否吻合。
唯有通過試煉,才能獲傳功決!
人和人的差距啊。
心中感慨一句,楊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對了,前幾天趙若銘小師叔祖好像也通過真法試煉,拿走了一份《太上符劍真解》的傳承。”
上上屆仙宗大比中,趙若銘小師叔祖被打哭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
所以便順口提了一句。
“狗兄也通過了《太上符劍真解》的真法試煉?”
池九漁先是有些詫異,而后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隨便啦。”
作為諸天萬界第一天驕,身后有人追趕自己的背影,那不是很正常嗎?
況且自從不久前和小小葉搭上線,好奇心得到滿足之后,她就不在意狗兄的動向了。
就像小趙之前說的。
他不重要。
“行啦!那我走了。”
一線利芒從池九漁眉心中沖出,環繞著她游動了一圈后,停在她面前,化作了一柄造型古樸的青金色長劍。
“再見啦!”
抬手握住長劍的剎那,只見劍芒吞吐,重重劍光升騰。
虹橋之上氣浪翻卷,空氣中出現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扭曲。
一道青金色劍虹劃破天際,勾勒出一道符文匯聚而成筆直線條,就這般升入青冥,最終完全掩藏于漫天云氣之中。
很顯然,池九漁直接升入了較高層的化神航線。
可是通往劍宗的傳送陣又不遠,升入化神航線的話,豈不是會更繞?
雖有些不解,但看向那映徹在天地間,久久未散的符文。
其精妙的結構也好,森然凜冽的劍意也罷,都讓楊霜心中再度升起些許羨慕。
就這么點兒時間,池九漁小師叔祖在‘符劍’上的造詣就已經完全超越了自己……
高天之上的另一座島嶼。
宗主辦公室內。
辦公桌后,程鈞明正通過太玄仙網,緩緩收回自己投入到玄相界內調制世界參數的一絲心神。
畢竟是祖師同意過后的提案,他們也不敢不放在心上。
所以在商量了一番后,就決定每人一天,輪換著看顧玄相界內的狀況。
今天恰好輪到他了。
該死的沈清君,明明是她提出的方案,自己卻以突破通玄為由跑路了!
等合歡宗新任宗主選拔出來后,一定讓她/他/祂把空出來的這一部分補上!
程鈞明內心吐槽。
從椅子上起身。
隨手取出一個飛鏢往旁邊一擲!
精準的命中靶心,不偏不倚。
這不是工作量太大嗎,所以他就找了點兒舒緩壓力的小愛好。
正準備再投一支,整個人卻忽地一頓,抬眼朝著窗外望去。
嗯?!
就見高處化神航線內,無數灰蒙蒙,恨不得將自身存在感完全抹除的遁光中,一道劍光無比顯眼。
不僅本身是耀眼的青金色,尾部還拖曳著一條長長的符文‘尾焰’。
就差把‘全體目光向我看齊’寫上去了!
可以說,與當下太上道宗主流的‘穩健’風格大相徑庭,無比招搖。
程鈞明心中一震。
因繁重工作而感到疲憊的心神都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變得輕松了不少。
符道稍弱,劍道較強……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符’與‘劍’之間的平衡把握得恰到好處。
看其氣機,顯然是學過‘符劍’一脈的《太上符劍真解》,而且造詣還不低!
程鈞明滿心期待,終于是繞過外部的防護法器,看清了駕馭劍光之人的身份。
池九漁……
心底剛升起的期待一下就被澆滅了。
怎么還是池九漁!
“唉”
其實他看到這招搖劍光的第一眼,就猜到可能是池九漁。
但他還是抱有期待。
畢竟……
萬一呢?
萬一不是呢?
結果還是想多了。
傳送陣區。
太上道宗通往劍宗的傳送陣,等候大廳外。
一道劍光落地,空氣中道道金色耀眼符文隨之延伸開,其中顯化出池九漁的身形。
等候大廳附近的人都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候大廳外幾乎每時每刻都有遁光落下,但像她這么招搖的,那還真是少見……
更別說這里還是太上道宗。
就見池九漁神情淡然,等到自己周邊的符文回路消散,才不急不緩的走進等候大廳內……
開始排隊!
隨著一道道人影走進圓形拱門內檢查,池九漁依舊一副風輕云淡的神情。
但實際上,心里卻在悄悄思考,思考自己的出場和退場是不是還能更‘完美’。
畢竟修了這么久的符道,不用來裝逼,那不是暴殄天物嗎!
青金色長劍:“……”
她還想提醒呢,沒想到主人這次竟然說對了。
僅是符文回路的話太單調了,得加入一些真正可用的符文。
比如灼焰符、引云符和青冥正雷符。
風云呼嘯,雷火開道,想想就牛逼!
當然,這些想法如果要付諸實踐,還得先去演劍臺實驗一番……
而且也只能在野外或者執行任務時使用。
城市內使用危險級別過高的符箓那可是犯法的!
她可不想去吃牢飯。
很快,就排到了池九漁。
隨著她走進圓形拱門,拱門邊緣亮起淡藍色光芒,并發出‘嘀’的一聲。
這也就代表她身上并沒有攜帶針對傳送陣,或是傳送過程中引發意外的危險法器。
檢驗通過后,她走出拱門,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掌心。
一枚銀白色的劍形印記在她手心浮現。
‘剛剛有合道繞過外層防護法器,朝我看了一眼?’
這劍印是厲珂給她留的,可以一定程度上屏蔽高境界修行者的惡意窺探,并進行反擊。
算是池九漁的眾多保命底牌之一。
怎么說她也是劍尊一脈的親傳大弟子。
雖然靈幣貢獻點什么的需要自己去賺,但各種護身法器,劍印,以及各種可以作為底牌的攻伐手段是不缺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處于‘貧窮’與‘富有’的迭加態。
“看來應該沒有惡意。”她嘟囔了一句。
想想也很正常,畢竟自己的符文劍虹那么耀眼,人合道大能好奇看上一眼,這也沒什么不對。
當即不再多想,快步走進通道,進入了傳送陣內部。
下午,日頭正好。
劍宗內門,劍祖大殿。
厲珂正站在殿前,眺望著遠方,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綿延的云濤翻涌不定,幾乎將整個劍宗內門覆蓋住,時不時還可以看見一道道劍光在其中穿行,一閃而逝。
“一如往昔……”
師父閉關的兩多千年中,她每每從星空前線戰場換防回來一次,都會來這里坐一天。
兩千多年過去了,這里卻還是……
一聲極為輕微的悶響。
卻見右前方極遠處的云濤被猛然蕩開,星空躍遷大陣的核心黑塔延伸出半截,表面蝕刻的陣紋散發著幽藍色的光。
澎湃的耀眼光柱沖向高空,在中央大陸的罡風層開辟出一條通道。
一艘艘懸停于大陣范圍內的星艦被其牽引,投放到中央大陸之外。
好吧,還是有點兒不同的。
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一道從外而來,落在劍尊大殿所在山峰山腳的劍光。
看著其中提著大包小包,迅速朝山上跑去的身影,厲珂眼中不禁浮現一絲笑意。
那死漁回來了。
看這樣子,這次的太上道宗進修,收獲應該不小……
厲珂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很快,感知到熟悉氣機靠近的她迅速看向前方。
一線銀光幾乎是瞬移般,在視野中出現的瞬間便來到了劍祖大殿之前。
只見來人干凈利落的短發,面容姣好。
身上戰甲未去,銀色的戰甲表面有著或淺或深的痕跡,肩甲處更是被斬斷了一半。
正是曾經的聽雨樓樓主,淵的紅顏知己之一——
明雨。
在得到徐邢的傳訊后,她就立即安排好交接事宜。
但由于她長期駐守星空前線戰場,交接起來有些繁瑣,所以足足用了數天才從星空前線戰場趕回來。
“厲姐姐?”
看清等在殿前的身影后,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好久不見,明雨。”厲珂笑道,“師父讓我在此處等你。”
“勞煩厲姐姐了。”
“害!咱倆什么交情,這么客氣干嘛!”
兩人很久之前就認識了,而且關系非常不錯。
在聽雨樓還存于世,沒有并入正道聯盟之前,她可是聽雨樓少數幾個可以進入頂樓的,享受最高待遇的‘貴賓’。
“跟我來,就差你了。”
“嗯。”
明雨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然后跟上厲珂,走進劍祖大殿內。
周身銀光流轉,身上的銀甲也隨之變成了一身素凈長裙。
“其實師父不在意這些的。”厲珂道。
“不一樣。”明雨微微搖頭。
劍祖前輩不在意是劍祖前輩不拘小節,但她卻不能不注意。
就剛剛那樣進去的話,實在是太不尊重了。
“行吧行吧。”厲珂聳聳肩,“嘖!不過你也真是,平常那么不愿意回來,現在一聽有淵的消息,跑得比誰都快。”
“之前不想回來,是因為中央大陸少有我掛念的,但淵不一樣。”明雨坦然道。
曾經,她的確因為自身和淵的年齡差距,回避過自己的心意。
畢竟她和淵已經不是簡單的‘老牛吃嫩草’那么簡單了,說是女媧吃拼好飯也不為過。
后面那句是淵說的,她到現在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想來意思應該差不多。
還是一次意外,兩人闖入一處通玄老魔隕落后形成的秘境。
又經歷種種意外之后,她才正視了自己的內心。
“比起我,我記得你以前寫的那些書……”
“停停停!咱倆到此為止,你厲害,你厲害行了吧!”厲珂趕忙道。
明雨見狀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能不在意當初的那點兒小心思,厲珂可不能不在意當初的黑歷史。
厲珂:“……”
有時候她都在想,自己要是有師父那種可以截斷一切的能力就好了。
當初干的蠢事太多,以至于現在光是想想都尷尬得扣腳趾……
不久后,兩人總算是來到了劍祖大殿深處的道場。
“師父,人帶到了,弟子就先告退了。”
行了一禮后,厲珂腳底抹油,迅速溜了出去。
放眼望去。
除開徐邢之外,別雪凝之外,還有一本正經的魅祖。
在三人身前,寧挽竹端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眼觀鼻鼻觀心。
道場內十分安靜,令其中的氣氛顯得極為詭異。
明雨站在道場門口都頓了一下。
這……
劍尊前輩也在她能理解,可為什么合……魅祖前輩也在?!
“別緊張,我就是來湊個熱鬧。”魅祖道。
嗯?!
讀心?!
“放心,我可沒讀你的心思。”魅祖又補充道。
明雨:“……”
“不必在意她。”別雪凝適時開口。
話雖怎么說……
但這可是真仙祖師,怎么可能不在意。
明雨走進道場,恭敬一禮:
“見過劍祖前輩,劍尊前輩,魅祖前輩。”
“快坐吧,不必多禮。”魅祖十分自然的回了一句。
然后也不等徐邢開口,就搶先一步繼續道。
“今天之所以讓你們過來,原因應該都清楚吧。”
“你們都是淵在這個世界最親近的人,所以接下來該怎么做,還得征詢你們的意見才行。”
說著,她看向徐邢。
“是這樣吧道兄,還有什么補充的沒?”
徐邢:“……”
你都把該說的說了,我還能補充什么?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你們有什么要問的嗎?”
明雨此時也選了個蒲團坐下,身側的寧挽竹卻忽然抬頭。
“敢問前輩,淵如今的狀況如何?”
“淵如今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發現了一個他曾經停留過的世界。”
徐邢隨手一揮,點點細沙般的淡金色微光在兩人身前匯聚,凝成兩本質地瑩潤的玉書。
“他在那個世界經歷的種種都在里面了。”
兩人一怔,旋即連忙伸手接住玉書。
其實徐邢有想過幫老鄉模糊一下關于靈的存在。
但想到這件事早晚會被他的兩個紅顏知己知道,干脆就將靈的狀況詳細說明了。
這樣他們之后再相見時,淵也可以省下解釋的功夫了。
自己考慮得可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