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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今夜不虛此行

  夫妻倆盯著手機屏幕,認真聆聽靈鴉先生接下來的話。

  “在超自然領域,任何試圖走捷徑的行為,不可能不付出代價,通過血祭強行晉升戰士也不例外。

  “絕大多數人可能并不知道,血祭本質上是使用一個超級轉化器,將祭品的生命和靈魂力量,轉化為其它力量。

  “而我所說的這個‘超級轉化器’,其實是一種層次極高的東西。

  “每一次血祭,等于是借用超級轉化器的力量,你們覺得這種力量會讓你白白使用嗎?

  “以凡人藐小的身軀,駕馭一種超乎想象的絕強力量,怎么可能不付出代價?”

  兩口子聽得連連點頭。

  艾琳露出深思之色:“很有道理。”

  哈曉福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大佬就是大佬,簡單幾句話就將血祭的本質說得清清楚楚。”

  艾琳還注意到一點:“靈鴉先生說轉化器是‘超乎想象的絕強力量’,恐怕大佬也難以企及這種力量。”

  哈曉福猜測道:“創造血祭的生物,估計是是比尊者還可怕的存在。”

  滄藍星是一個網絡社會,戰士、騎士、尊者之類的等階劃分,如今已經成為了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

  屏幕中。

  楊凡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現在大家應該非常好奇,血祭的代價到底是什么?”

  他停了一下,吐出一個詞:“污染!”

  一個透著鏗鏘之意的女聲,忽然傳了出來:“您說的污染是什么?”

  伴著這一聲,鏡頭稍稍偏了一個角度。

  一個非常漂亮的女軍人,隨之出現在屏幕邊緣。

  這個鏡頭很有意思。

  靈鴉先生依舊占據了屏幕的中心區域,而女軍人的后背還在屏幕之外。

  從高度來看,女軍人的頭部高度,堪堪只達到靈鴉先生的腰部。

  官方攝影師用這個鏡頭表達出了一個鏡頭語言——女軍人在靈鴉先生面前,只是無足輕重的存在。

  艾琳看了一眼女軍人的側臉,眼前一亮:“好漂亮!”

  哈曉福“嗯”了一聲,眼眸中滿是驚艷:“確實漂亮。”

  這是一種同時擊中男女審美點的美麗。

  它不是嬌弱的美,而是完美融合了力量與精致的美。

  畫面中。

  楊凡并沒有馬上回答問題:“用語言來解釋污染,可能不是太直觀,我換一個方式吧。”

  “吧”字才剛剛出口。

  畫面忽然閃動了一下。

  淡雅茶室消失了,靈鴉小筑也沒有了蹤影。

  取而代之是一個封閉的空間,看起來像是地下室。

  “嘶~”

  這好像是攝影師的抽氣聲,顯然此人被嚇了一大跳。

  楊凡解釋了一句:“這里是東麗國,昨天大夏在這里發現了血祭的痕跡。”

  哈曉福直接“臥槽”了一聲:“一步千里!大佬真是碉堡了!”

  艾琳也驚得不輕。

  哈曉福又道:“凡是加美尼駐軍的國家,恐怕都有可能發生血祭事件,大佬突然去東麗國,估計就是提醒其它國家。”

  艾琳頷首道:“應該是這樣。”

  在畫面中。

  楊凡輕聲道:“大夏與東麗國合作進行了詳細的調查,有足夠多的證據表明,至少2000名外籍人勞工失蹤了。

  “他們全都來自東洲南部國家,而這些國家目前局勢混亂,根本沒有能力追查。

  “如果不是大夏插手,恐怕他們會像塵埃一樣,永遠沒人知道他們的遭遇。”

  說到“像塵埃一樣”的時候,靈鴉先生的語氣明顯低了下去。

  艾琳忽然被觸動了,感慨道:“靈鴉先生是一個偉大的人。”

  她來自一個并不強大的國家,好幾個朋友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故而對這些外籍勞工的遭遇分外有感觸。

  像靈鴉先生這樣的超級強者,卻愿意為最底層的普通人出頭,這極大的震動了她。

  哈曉福則罵道:“加美尼人就是滄藍星的毒瘤!”

  屏幕上。

  女軍人問了一個問題:“失蹤者淪為了血祭的犧牲品嗎?”

  楊凡點了點頭:“是的。”

  他在地下室走了幾步,嘆道:“加美尼駐軍撤走的時候,這座祭壇被拆走了,但我依舊可以聞到血祭散發的惡臭味。”

  女軍人動了動鼻子:“靈鴉先生,我好像什么都沒有聞到。”

  楊凡解釋道:“我所說的‘惡臭’,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嗅覺,而是一種靈魂親和性。

  “當你的靈魂極度排斥某種力量之時,一旦你接觸到這種力量,你會產生強烈的排斥。

  “此時聞到的惡臭,實質上就是靈魂給予的反饋。

  “反過來遇到契合自身的環境,靈魂會感到放松和愉悅,這時鼻尖會嗅到一股清香。”

  他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一個重要前提,就是靈魂足夠強大,可以感應到周圍環境中的超自然力量。”

  女軍人恍然道:“原來如此。”

  這算是頂級大佬“在線科普”,所以哈曉福兩口子聽得格外認真。

  哈曉福則回憶起一件事:“我以前在網上看過一個帖子,有人說遇到大雪天氣就會聞到一股極淡的幽香,當時很多人說他鼻子出了問題,原來是這么回事。”

  他感慨道:“今天真是學到了。”

  艾琳跟著點頭道:“超自然知識真有趣。”

  屏幕上。

  楊凡適時將話題拉了回來:“雖然加美尼人拆掉了祭壇,但血祭造成的污染將會長期殘留,正好讓大家看看污染究竟是什么。”

  說到這里,他輕輕揮了一下右手。

  只見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迅速掃過了整間地下室。

  詭異的景象出現了。

  絲絲縷縷的黑氣,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像活物一樣在地下室蠕動著,看得人心里發毛。

  女軍人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問題:“靈鴉先生,這就是血祭的污染嗎?”

  楊凡頷首道:“是的!普通戰士也很難看見這種污染,所以我使用了一種手段才讓其顯化出來。”

  所謂的“手段”,自然是來自《青羊書》的秘法之一。

  他說得更詳細了一點:“血祭造成的污染,是一種基于靈魂層面的超自然力量。

  “祭壇燃燒了受害者的部分靈魂,釋放出了這種極具侵蝕性的污染。

  “祭壇擁有一種非常邪惡的特性,被血祭的受害者越是痛苦,釋放出來的污染就越多。”

  女軍人恍然:“難怪血祭的過程中,血祭主持者都會瘋狂的折磨受害者。”

  楊凡一語道破本質:“痛苦會刺激靈魂變得扭曲,而祭壇可以將扭曲轉化為污染。”

  他說完之后,又揮了一下右手。

  蠕動的黑氣瞬間發生了變化,其中出現了許多虛幻的影像。

  哈曉福只看了一眼,便感覺頭皮都在發麻。

  因為影像赫然是一堆扭曲糾纏的人類肢體。

  他看到,腸子從一具軀體的肚子里游出來,纏上了一顆面容扭曲的腦袋。

  他看到,一只手摳下了眼珠,塞入了一顆腦袋的口中,眼球又從斷掉的脖子里漏下來。

  他還看到,三具軀體圍著一具軀體瘋狂的啃噬。

  這簡直就是恐怖片。

  如果不是影像有點模糊,恐怖程度打了折扣,哈曉福一定會當場吐出來。

  “嘔~”

  艾琳的喉頭發出一聲干嘔。

  她連忙抱著寶寶走遠了幾步,不敢再看手機屏幕。

  哈曉福看向了妻子:“老婆,你沒事吧?”

  艾琳的臉色有點發白:“還好。”

  哈曉福又道:“靈鴉先生又揮了一下手,那些惡心的畫面沒有了。”

  艾琳卻沒有過來,反而走到餐桌旁坐了一下:“算了!我不敢看了,就在這里聽一聽聲音吧。”

  哈曉福說了一聲“好吧”,將手機聲音音量調到了最大。

  楊凡的聲音從揚聲器飄了出來。

  “我剛才呈現的虛幻影像,就是污染之力的某種具現。

  “考慮到觀眾的承受力,所以展示畫面的恐怖程度,只有真實景象的百分之一。”

  艾琳的喉頭又動了一下。

  老天!

  這還只有百分之一?

  哈曉福的臉色也很是怪異。

  兩口子對視了一眼,終于對血祭的可怕有了最真切的認識。

  楊凡的聲音繼續飄來。

  “另一方面,痛苦是極為強烈的情緒,故而由痛苦轉化而來的污染,不但持續時間很久,傳染性也非常強。

  “這座祭壇所在的區域,至少血祭了1000名受害者,現在這里充斥著污染之力,現已經變成了一塊低級痛苦之地。”

  事實上。

  楊凡對血祭祭壇進行了一番研究后,已經大致明白了痛苦荒原的本質。

  原初世界的痛苦荒原,就是一塊最高等級的痛苦之地。

  滄藍星另一邊。

  加美尼聯邦,眾神山。

  以首領杰里米為首的一幫掌控者,也就是自詡為“神使”的家伙,同樣正在觀看楊凡的視頻。

  以大夏靈鴉的巨大影響力,他親自錄制的第一個視頻,沒人可以視而不見。

  “……已經變成了一塊低級痛苦之地。”

  作為多次血祭的參與者,杰里米聽著這番話,收獲遠遠多于普通人。

  本來他一直不太理解,為何自己第一次參加血祭,內心對此非常排斥,可現在他靠近祭壇就會覺得非常愉悅。

  他也不太明白,為什么自己如今越來越覺得血腥味是一種給出美妙的味道。

杰里米一度懷疑自己是變態,但現在他完全理解了其中的緣由  這顯然是靈魂被祭壇污染了,不僅對痛苦之力不再排斥,反而產生了一定的親和性,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杰里米望了一眼屏幕上的大夏靈鴉,眼眸中閃過一絲佩服。

  像這樣的強者,即便是敵人,也很難讓人不敬佩。

  楊凡又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解釋完了血祭污染的本質,下面再來說一說污染的危害。

  “簡單來說,任何接觸到污染之力的人,倘若沒有克制污染的手段,靈魂必定會被扭曲。

  “污染越厲害,接觸者的實力越弱,那么扭曲就越強烈,反過來也是一樣。

  “根據我們的了解,自從祭壇建立后,祭壇附近的加美尼軍人,夜晚頻頻做噩夢,精神狀態普遍出現了嚴重問題。

  “這些軍人的情緒變得非常暴躁,開始出現暴力傾向,甚至有人患上了精神分裂。

  “至于異能者,雖然他們的靈魂力量更強大,對污染具備一定的抵抗力。

  “但污染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力量,所以只要異能者接觸污染之力太久,他們的靈魂將出現無法逆轉的扭曲……”

  杰里米聽不下去了,大聲說道:“這是愚昧者的偏見,這根本就不是污染,而是生命本質的進化。”

  一幫神使不約而同的點起了頭。

  當初他們對血祭多多少少有點排斥,現在他們已經發自靈魂的認同了血祭。

  這是扭曲的必然。

  屏幕上的人影,發出一聲嘆息:“我說了這么多,相信大家對于圣炎軍團的戰士到底是什么東西,應該已經有了答案。

  “他們本質上就是一群行走的污染源,只會……”

  杰里米越聽越是礙眼,喝道:“關掉吧!”

  視頻立即被關掉了。

  會議室里安靜下來了。

  過了幾秒。

  一名老白男,或者說神使,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們本來以為,一個由戰士組成的軍團,可以震撼全世界,讓東方惡龍不敢輕舉妄動。

  “但我們低估了大夏靈鴉,這個視頻讓這件事變成了反效果,可以預見得到,圣炎軍團將為聯邦招來更多的罵名。”

  另一名神使滿不在乎:“現在聯邦擁有了世界之門和戰士軍團,還有圣族的幫助,我們開發原初世界的進度一定會追上甚至超越東方惡龍,將來聯邦遲早會將大夏踩在腳下。”

  還有一名神使笑道:“我非常期待未來聯邦戰勝大夏的那一天,到時候我想要將所有大夏人變成祭品。”

  這句話引來了一致的支持。

  “我贊同!”

  “這是一個好主意!”

  會議室里響起了一片輕笑。

  眾神山成功打造出滄藍星第一個戰士軍團,讓這幫人心中充斥著滿滿的自信。

  就在這時。

  一名黑衣侍從快步走過來,俯首在杰里米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杰里米頓時臉色一變。

  其他人注意到這一幕,眼神全都匯聚過來了。

  一名老白男問道:“怎么了?”

  杰里米沒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屏幕:“打開吧!大夏靈鴉又宣布了一件事。”

  “是!”

  屏幕又亮了起來。

  適才的地下室不見了,淡雅的靈鴉小筑又回來了。

  靈鴉先生仍舊坐著不動。

  先前的女軍人,全身都進入了屏幕范圍。

  她取下了軍帽,露出了一頭潔白如雪的頭發。

  這種發質非常特殊,讓人一眼就聯想到異能者。

  女軍人雙手虛托,一條由冰霧形成的鳥,正在雙手上方撲扇著翅膀。

  “……宿雨萱上校的異能特質,最近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距離正式覺醒異能最多只有十天。

  “既然今天拍了視頻,那就順便向大家通報一下,女媧計劃已經取得了第一階段的成果。

  “其實對于女媧計劃這個名字,我個人并不是太認同,因為聽起來太夸張了。

  “但大家都這么叫,我也只能順水推舟了。

  “這個計劃的第二階段,就是選擇一百名候選者,為他們種下異能之種,讓異能之種順利生根發芽。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感謝各位的觀看。”

  視頻結束了。

  畫面黑了下來。

  一幫老白男看得有點云里霧里。

  什么是異能之種?大夏靈鴉到底打算干什么?

  杰里米這才回答了問題:“那個女軍人在一個月前只是普通人,大夏靈鴉為她種下了異能之種,她就快要成為異能者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幫神使從青羊魔族那里獲得了不少知識,對異能的認知遠遠超越普通異能者。

  異能是靈魂的變異,即便是青羊魔族的騎士強者,也沒有能力掌控靈魂變異,將一名普通人變成異能者。

  故而女媧計劃代表的意義,無論怎么高估都不為過。

  在這個計劃面前,區區一個戰士軍團簡直不值一提。

  杰里米咒罵了一聲:“該死的大夏人!”

  他哪里還不知道,大夏靈鴉在這個時候公開女媧計劃,擺明了就是與聯邦針鋒相對。

  數十公里外。

  白石城東四區,肯頓街18號。

  蔚藍宮主人愛德華多,簡單喬裝打扮了一番,出現在18號宅邸的大門口。

  對于情人貝琳達準備的花樣,以及這個美好的夜晚,他心中充滿了期待。

  愛德華多伸出右手,正準備握住門把手。

  “嗚”

  一股奇寒的風吹了過來。

  愛德華多皺了皺眉,手套接觸到了冰冷的把手。

  他還沒來得及用力,心頭忽然浮現出一縷警兆,腳下迅速后退了一步。

  一塊冰從旁邊的冰樹上脫落,被風吹著劃過一道弧線,正好砸中了剛才站立的地方。

  “啪!”

  冰塊碎成了渣渣。

  幾粒冰粒彈了起來,恰好飛向了他的面部。

  愛德華多反應非常快,張口吹出了一口挾帶著勁力的氣,將冰粒吹偏了。

  他盯著地面的碎冰,心中有點驚疑。

  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正在阻止他進入這棟宅邸。

  “嗡”

  手機震了一下。

  愛德華多掏出手機瞄了一眼,心中便是一熱。

  這是貝琳達發來的信息:“哈尼,到了嗎?”

  信息還附帶著一張極為誘人的圖片。

  她的雙手雙腳按著地面,身體彎成一個完美的拱形,胸口正對屋頂。

  她的身軀覆蓋著一塊潔白的繡花薄紗餐布,可以清楚看到,餐布下的身軀沒有穿衣服。

  盡管一寸肌膚都沒有露出來,可這份誘惑卻強到了極致。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新鮮花樣。

  也讓他有一種“今夜不虛此行”的感覺。

  愛德華多毫不猶豫的轉動了一下門把手。

  “咔!”

  大門打開了。

  暖氣迎面而來。

  愛德華多大步走了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就在關門的一瞬間,他似乎隱約聽見了一聲極低的嘆息。

  但愛德華多心底被欲望填滿,根本就沒有關注這個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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