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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斬天精氣,青羊觀的陽謀

  “煉寶斬天,好狂妄的名字……”

  顧遠乍感此言,頓時眉頭一挑。

  可隨著龍炎的不斷煉化,金色的葫衣徹底消失,古老的道篆被盡數煉化之后,寶葫所有的信息流轉于顧遠心間,他皺起的眉頭才緩緩松開,眼中露出了喜意。

  “有點意思!”

  顧遠喃喃自語,隨后恢復人身,袖袍一揮,取出了一件白骨叉。

  這白骨夜叉,三尺長,周身閃爍著一股陰森的氣息,隱約之間,還能看見有猙獰的虛影在白骨上浮動。

  正是顧遠斬殺魔修金丹宗飛白獲得的下品法寶,白骨夜叉。

  此寶雖然煉制粗糙,靈光低下,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下品法寶,價值萬金。

  可顧遠卻輕輕撥開煉寶斬天葫的金色葫塞,微微晃動寶葫,將葫口對準了白骨夜叉。

  “嗡嗡!”

  法寶誕生之后,都會有一絲靈性誕生。

  白骨夜叉雖然品階不高,但也達到了法寶的下限,此時感受到了危機,微微顫動,想要逃離此處。

  可葫口之中卻涌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好似龍鯨吐水,剎那之間就將白骨夜叉吞入葫中。

  “啵!”

  顧遠見狀,趕緊塞中葫口,同時輕輕晃動寶葫。

  其實無需顧遠晃動,寶葫之中就有無數灰蒙蒙的霧氣自動生出,裹住了白骨夜叉。

  白骨夜叉不斷掙扎,可卻無濟于事。

  原本足以硬抗顧遠劍光的堅固叉身,在葫中霧氣的裹挾之下,快速的消融,不過一時半刻,就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縷灰蒙蒙的“靈光”。

  這靈光,銳利至極,似劍似刀似叉,沒有具體形體,每時每刻都在不斷變化。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股銳利至極,足以撕天裂地的可怕氣息。

  這氣息在寶葫的溫養之下,還在緩緩提升。

  這就是金葫的能力!

  融化法寶,化為“斬天精氣”。

  這斬天精氣,銳利難言,比之劍光更甚,須臾之間,破葫而出,直取敵修項上人頭,乃是一等一的犀利之法。

  所融法寶,等級越高,所化的“斬天精氣”就越是可怕。

  “這白骨夜叉,僅是最普通的下品靈器,哪怕自爆,也難傷敵修,可經此變化之后,金丹初期的修士若是沒有強橫手段,斬天精氣一擊之下,恐怕直接就要傷其性命……”

  顧遠細細感知了這縷“斬天精氣”的威能,心中忍不住驚喜。

  煉寶斬天葫,并非單純的溶解法寶,而是以此為媒介,勾動了葫身的古老道篆,凝聚出了斬天精氣。

  也正是因為這般,只要孕養的時間足夠,這縷斬天精氣的威能,也會不斷成長。

  若是顧遠能再融幾件法寶,那斬天精氣的威力,將會瞬息暴漲!

  此葫就是以諸寶為祭,換取非凡的殺敵手段!

  而且此葫還有個極為重要的能力,那就是熔煉的寶物越多,此葫也會不斷成長,甚至可以突破上品法寶,成為真人伴身的靈寶!

  “此葫雖然耗費資源奢靡,但確實可以作為壓箱底的手段……”

  顧遠內視金葫,心中若有所思。

  “這金刀于我不甚契合,倒不如也融了!”

  想到這,顧遠袖袍一揮,直接將白骨廊橋之上那無魂金丹修士的七柄飛刀取了出來。

  見到此金丹,顧遠就想起了那無魂金丹修士。

  這秘境之主,能操控如此多的傀儡,還能讓金丹尸骸千年不滅,作為護殿看守,那為何不見此類法門留存?

  若是能得到此類法門,說不得還能派上大用場。

  可顧遠的思索,注定無果。

  四域廣袤,誰知道這秘境之主是從何地冒出來的?

  不過顧遠也沒有多想,再次撥開葫塞,對準金刀,猛然一吸。

  這七柄金刀皆是下品法寶,雖然品質也差了一些,可組合起來,絕對不亞于中品法寶。

  金葫似乎也涌出喜悅之情,金光大盛,強行將金刀拖入葫中。

  “鐺!鐺!鐺!”

  金刀并未被顧遠煉化,因此更有靈性和野性,在金葫之內不斷顫動,擊打著葫身,似乎想要逃離。

  可金葫品級極高,且最善攝取法器,金刀雖然極度掙扎,但最終還是徒勞,金葫之中緩緩恢復平靜。

  “噌!”

  顧遠心神一動,沉入金葫內中,想要查看斬天精氣的情況,可卻被一股銳利至極的氣息,驟然逼出,神念都有一股刺痛之感。

  “好寶貝!”

  葫中陡然傳來一股心悸感,可顧遠卻不驚反喜,捧著金葫笑了起來。

  這白骨秘境,真是賺的盆滿缽滿了!

  收起金葫,閉目凝神,將心神恢復寧靜,顧遠這才緩緩取出了最后的寶物。

  二元金法丹!

  龍眼大小的寶丹,上有兩道銀色的道篆,乃是天生丹紋,彰顯了此丹的品級!

  丹香撲鼻,令人飄飄欲仙,只是聞上一口,就有法力激蕩之勢。

  顧遠見狀,沒有過多猶豫,直接以手捏丹,吞服了下去。

  “轟!”

  寶丹入腹,并未融化,相反直接滾入顧遠的丹田,在其金丹之上,不斷沉浮,好似一輪大日,照耀金丹。

  絲絲縷縷的丹力,緩緩飄落,如同落霞,落在金丹之上。

  金丹不斷吞吐,一縷縷的金性法力,不斷凝聚而出。

  三月之后,天痕山脈一處無人的山崖之上,虛空微微蕩起漣漪,隨后一個寬袍大袖,俊朗白皙的道人,突然出現在山崖之上。

  道人頭頂之上,還有一枚鎏金寶鏡,綻放出灼灼光華,將方圓百丈照徹如晝,纖毫畢現。

  不僅如此,他神念涌出,查看四方,確認沒有危險之后,這才淡淡一笑:

  “諒青羊觀也不敢大肆出動,伏擊于我!”

  大道貴爭,同級修士斗法爭奪,那是常有的事,可若是大肆伏擊,出動高層次的戰力,那就有兩派撕破臉的嫌疑,此事頗為慎重,常人都不敢輕易為之。

  見狀,顧遠不再遲疑,架起遁光,快速朝著陽華國的方向趕去。

  數日之后,陽華國國主叩首,目送天羅法舟離去。

  天羅法舟微微一顫,隨后化為流光,消失自天際之外,朝著青峰道院趕去。

  可就在半途之中,似有流光自天外而來,落入法舟之中,法舟微微停頓,隨后有聲音自內中傳來,吩咐左右:

  “轉向,去滄海宗!”

  法舟微微一震,隨后極速轉向,迎頭朝著南方而去。

  “青羊觀,此事果然沒有這般簡單……”

  法舟靜室之中,顧遠放下手中的特制的傳音令劍,微微一嘆。

  自他離開道觀以來,已經數月時光了。

  他本以為,陽華上人等人處理滄海宗之事,會是手到擒來。

  可沒想到,還是出了波折。

  滄海宗如此明目張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背后乃是有人撐腰!

  這股勢力,不是別宗,正是和青峰道院交惡過的青羊觀。

  此觀不知許諾了何法何物,讓滄海宗直接悍然舉宗入魔,侵略三山聯盟,打亂青峰道院腹地安寧。

  陽華上人等人趕到之后,原本一切順利,壓得滄海宗喘不過氣來,只能憑借護山大陣,茍延殘喘。

  但后來,滄海宗突然來了幾個幫手,聲勢大振,局面逆轉,開始僵持。

  久攻不下,道院境內,又開始有魔修不斷涌現,陽華上人知曉事情不妙,這才急令顧遠和玄光上人支援,要快刀斬亂麻!

  “連玄光師兄都叫喊出關,看來事情確實有些棘手!”

  顧遠收起玉簡,心中暗忖。

  不過此刻,思索無益,還是要盡快趕去支援才行。

  闔上雙眸,顧遠繼續盤膝而坐,開始修行。

  南山域廣袤無垠,不知有多少江河大川,奔流不休,最后匯入無盡汪洋。

  其中有一條大江,名為九堯江,江水連綿數千里,寬廣無垠,劈山斷岳,一路奔流之下,最終匯入南海。

  江海交匯之地,有一處淺灘。

  此灘雖淺,并不雄偉,可面積廣闊,南北足有千里,狹長無比,猶如一柄黃色的利劍,橫亙在江海入口之處,分開江水。

  在這座淺灘之上,修有無數城鎮、宮殿,猶如繁星密布,交錯縱橫。

  夜晚之時,整座淺灘都燈火通明,照亮無垠江海,甚時絢麗。

  江海之中,更有無數靈獸嬉戲打鬧,于人同樂。

  千百年來,此地一直繁盛,乃是南山域有數御獸圣地。

  此灘亦被一個強橫的宗門統御。

  滄海宗!

  滄海宗內,足有三尊金丹修士,雖然只是金丹初期,可南山域金丹本就不多,三尊金丹坐鎮,已經是不小的勢力了。

  更何況,滄海宗善于御獸,每一尊金丹修士,都有一尊本命大妖相隨,實力在整個南山域諸多宗門都是中上水平,因此一直長盛不衰。

  這些年來,門下天驕弟子更是如雨后春筍般不斷涌出,似乎頗有烈火亨油之勢。

  只是,數百年來,并無新晉金丹誕生。

  三位金丹修士,更是未曾聽聞有突破中期。

  而此時,整座淺灘,已經變了模樣,再無往日繁盛之景。

  一道巨大無比的水幕,連接天地,無時無刻不在吸納無窮江海之水,倒懸天機,將淺灘之上,一座巨大的城池牢牢的護住。

  在這座巨大的水幕之中,隱約可見一只只透明的魔頭虛影在其中游動,時隱時現,充滿了詭異。

  而在水幕之外,三座巨大的法舟,綻放出璀璨靈光,猶如黑云壓城,盯住了大城。

  “黑炎道友,你當真要插手這滄海宗之事?”

  “此事,莫非是青羊觀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座天羅法舟之上,一個須發皆白,但眸中流淌金蓮火焰的老者,突然臨空而出,對著天水之幕,沉聲問道。

  “哈哈哈,玄光道友,我早已說過,我已被青羊觀逐出師門,并非觀中之人,此刻只是這滄海宗的供奉長老!”

  “倒是你,萬里迢迢而來,莫非是想對我滄海宗不利?”

  “我宗雖然是只是山野小宗,可若是貴派不講道義,想要伐山滅宗,就休要怪我等無情了!”

  天水之幕之中,黑云滾滾,一團黑色的靈火自下方驟然涌出,化為一個鷹鼻綠眉,身穿黑袍的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體內法力激蕩,滾滾而出,赫然是金丹中期的修為。

  “莫要做這些表面把戲,逐出師門?你青羊觀難道有能活著走出師門之人嗎?”

  玄光上人眸中金蓮閃爍,冷聲說道。

  “哈哈哈,信不信由你,反正在下的名錄,已從觀中寶錄之中除去,并非是青羊觀修士了!”

  那黑袍修士雙手負后,只是大笑。

  “黑炎,莫要多言,我只問你,你當真要插手這滄海宗之事?!”

  玄光上人并未在名錄之事上糾纏,只是沉聲問道。

  而言,那黑袍金丹只是淡淡的答道:“玄光道友,是你管的太寬了!”

  “滄海宗并非青峰道院下屬,三山聯盟亦并非你道院勢力,我二者攻伐,與何干?”

  “你若是就此退去,不再插手此事,你我還可以道友相稱!”

  玄光上人聽聞此言,怒極反笑,可并未失去理智,只是說道:“你我皆為大派金丹修士,需知一切行事,都不可莽撞,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驚動宗門道胎,那必是一場災禍,你我亦是難逃此劫!”

  “玄光道友,我此前所言,你莫非不曾記住?”

  “我并非青羊觀修士,只是這滄海宗的供奉長老!”

  黑袍金丹修士,再次強調了一句。

  此言一出,玄光上人若有所思,心中的猜測又印證了幾分。

  “你待如何?”

  微微沉吟之后,玄光上人又問道。

  “你我皆是金丹,深知修行不易,生死搏殺,未免太過血腥。”

  “不如這樣,我有一陣,名為七玄星極陣,你若是能破此陣,我即刻退出滄海宗,遁去萬里,不在此地多呆一刻!”

  “若是你無法破陣,那就就此離去,莫要再管這三山聯盟之事了!”

  “如何?”

  那黑袍金丹雙手負后,笑意吟吟的說道,似乎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果真如此!

  玄光上人心中一嘆,結合來此之前的聽聞,立刻明悟了青羊觀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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