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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再用石液,金丹玉符

  三人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過片刻時光,荷葉大殿之前,就只剩下顧遠和一排嬌俏的鮫女道童。

  顧遠頓時眉頭微皺,升起不妙的感覺。

  張氏三人,雖然態度溫和,彬彬有禮,還安排了這上好的大殿以供修行,可自己此番前來,并不是為了這千浪宗渾厚的靈氣。

  而是為了換宗修行,見識一番千浪宗諸多妙法玄術的!

  可如今,不驗自己的銘牌,不安排千浪宗內的金丹玉符,絲毫不談傳功之法,匆匆而走,這哪里是換宗修行,不過是來個外客,安排食宿罷了。

  “都下去吧!”

  不過換宗修行會有阻礙,此事早就在顧遠意料之中,今日又是初來乍到,所以他也并未多說什么,轉身對諸位鮫女和道童吩咐了一句,隨后就獨身一人,朝著殿中走去。

  先安頓下來再說!

  大殿之中,確實奢華,玉案鎮紙皆是靈光飄溢,龜鶴香爐之中擺放的是三階靈香云鯨香,連打坐的蒲團都是三階靈絲月華蛛靈絲編制。

  顧遠剛剛邁入其中,就感覺心神一靜,趕路的疲乏瞬間被清掃一空。

  “東山域確實繁盛。”

  顧遠心中又感嘆了一句。

  管中窺豹,青峰道院雖然也底蘊不凡,可修行之中的細節之物,還是樸素,遠不如這千浪宗來的奢靡。

  “去!”

  可顧遠卻并未立刻落座于蒲團之上,而是袖袍一揮,一枚鎏金寶鏡,懸浮而出,綻放出灼灼光華。

  照真寶鏡!

  此地畢竟是千浪宗的地盤,張氏一族似乎還對自己心懷惡意,顧遠接下來還有要事要做,自然要小心謹慎一番。

  此鏡乃是上品法寶,洞徹周天,可以照出迷障密陣,一切都無所遁形。

  好在,顧遠運鏡觀察四周,并未發現異常。

  想來張氏還不至于如此下作,在大殿之中布下密陣監視自己。

  探查完畢之后,顧遠邁步至蒲團之上,施施然坐下,而后吐納修行,恢復精氣。

  金丹修士,修行吐納何等浩瀚,不過片刻之后,顧遠就感覺神清氣爽,精神奕奕,趕路的疲憊盡數去除。

  隨后他伸手一翻,掌心有神秘的靈光閃爍,隨即一枚青灰色的石瓶,從無到有,憑空出現。

  石瓶!

  顧遠的發家之物,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

  不過隨著他境界的提升,石瓶已經許久未曾發現新的機緣了。

  顧遠之所以想要入千浪宗換宗修行,不僅是為了求得千浪宗的妙術法印,也是為了進入東山域,借此廣袤富饒之地,再度發揮石瓶的威力。

  石瓶的特性就注定了,他不能長久停留一地,閉門造車,而是要多多游歷四方。

  不過此前剛剛突破金丹,實力低下,顧遠自然不敢隨意走動,如今數十年過去,他手段純熟,已經有了自保之力,自然可以換宗修行了。

  “轟!”

  心中的雜念,一閃而逝,顧遠沒有猶豫,直接將石液滴入眼中。

  霎時間,天地旋轉,星河倒流,整個世界再次變為灰蒙蒙的線條。

  一道道奇異的光點,以不同的顏色,呈現在顧遠眼中。

  許是千浪宗底蘊更為深厚的原因,此前許多不見的白色光點,也陡然出現在顧遠眼中,零星散落在天地之間。

  可白色機緣光點,顧遠只是一眼略過,直接看向了那些青銀色的光點。

  只見一座巍峨的塔樓之中,一道道青色、銀色的光點,閃爍不休,其中大部分都有些虛幻,閃爍不定,但有一道光點,卻閃爍著純銀之色,極為璀璨,似乎在呼喚著顧遠。

  “這是……”

  顧遠意念輕輕觸碰其上,頓時有模糊的信息傳來。

  “法、遁……”

  而在這道銀光之下,還有一道比之更甚的銀光明滅不休。

  不過此銀光,似乎有些模糊,好似一團銀霧,隨時都有可能消散。

  顧遠沒有猶豫,意念立刻觸碰其上,感受著這道機緣的信息。

  “法、劍……”

  模糊的信息傳來,隨后石液的時間消失,顧遠眼前重新恢復正常。

  他抬起目光,眺望遠方,感受著剛剛看到的機緣大致方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是千浪宗藏經閣?”

  諸多光點,齊聚一殿,那大殿的位置,毋庸置疑,定是千浪宗的藏經殿無疑。

  而那遁法銀光最為璀璨之地,必是和自己一身印法有所勾連,所以才會如此耀眼。

  其余光點,虛幻明滅,怕是因為和自己關聯不大,所以才會如此。

  至于最后的法、劍機緣,如銀霧飄忽,顧遠一時間也摸不清緣由。

  可不管怎樣,想要在千浪宗內,得到機緣,就必須要進入藏經殿!

  “東華道友安好,千浪宗丁志沖,特來拜見!”

  就在這時,大殿之外,突然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

  丁志沖?

  顧遠心中一動。

  丁氏家族也是千浪宗內的大世家,族內共有兩位金丹,其一自然就是前去青峰道院換宗修行的丁志修,千浪宗此代金丹初期的佼佼者。

  還有一位,就是殿外的丁志沖,此人乃是丁志修的堂弟,和丁志修成就金丹的年歲差了大約百年,向來以丁志修馬首是瞻。

  此刻前來,必有緣由。

  一念至此,顧遠袖袍一揮,大殿之外自帶的陣法自然打開,回應道:

  “丁道友速速請進!”

  “多謝道友!”

  殿外響起笑聲,隨后一個寬袍大袖,身披鶴氅,儀態不凡的青年金丹修士,在殿外鮫女恭敬的目光之中,大步邁入。

  大殿之中,一應接待之物皆是齊全,顧遠引著丁志沖在一方玉案之后坐下,隨后揮了揮手,殿外的鮫女立刻明白,捧著靈茶,獻給二人,而后再緩緩離開。

  二人分賓主落座,丁志沖仔細端詳了一番顧遠隨后忍不住嘆道:“早就聽聞東華道友,天人相貌,神儀明秀,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南山域不愧是天宮鐘愛之地!”

  “偏遠小域,比不得東山大域!”

  顧遠笑著回應道。

  “青峰道院有真人坐鎮,數千載底蘊,放在我東山域也是豪門大宗,道友何須謙虛?”

  丁志沖笑了搖了搖頭,隨后又歉意的說道:“東華道友,今日本該由我前來接應你入宗,為你慶賀,只是族中臨時出了一場變故,不得已前去處理,未曾第一時間迎接道友,還望見諒!”

  “無妨,張氏幾位金丹,已經為我安排妥當了。”

  顧遠笑著指了指眼前的奢華的大殿。

  “道友貴為大宗金丹,入金殿,乃是應有之理,只是不知幾位師兄可曾為道友驗證銘牌,下發我千浪宗的金丹玉符?”

  丁志沖對金殿視而不見,只是問向玉符之事。

  換宗修行,最重要的就是驗證銘牌,下發金丹玉符。

  有了千浪宗的金丹玉符,才算是在千浪宗內有了身份,可以自行出入宗門大陣,入藏經殿領取法印修行之法。

  甚至可以驅使千浪宗的道兵妖寵。

  否則終究只是外人,寄居此地罷了。

  “許是太過匆忙,還未曾下發玉符。”

  顧遠淡淡一笑。

  事到如今,不用丁志沖多言,只見對方這個態度,他就明白,自己怕是陷入了千浪宗的內斗之中。

  而依目前這個局勢看來,丁家怕是落入了下風。

  “哼,我就知曉,張氏定不安好心!”

  聞言,丁志沖頓時冷哼一聲,似乎極為憤怒,但隨后又抬頭,誠懇的對顧遠說道:“顧道友,實不相瞞,張氏此舉和我丁氏毫無關聯,乃是其一門所為。”

  “我丁氏對道友換宗修行,是一心歡迎的,還望千萬不要遷怒大兄。”

  “此事本就是兩家真人定下,為了促進兩派修行才設立,萬萬沒想到,張氏竟然對此事也敢阻擾,當真是狂妄跋扈!”

  丁志沖似乎對張氏一族極為不滿,面對顧遠這個外人,也直言不諱,斥罵不已。

  可言語對顧遠根本無用。

  誰知丁家和張家是不是一丘之貉,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為的就是阻攔自己入藏經殿修行?

  說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

  面對丁志沖的斥罵,顧遠只是佯裝驚訝的說道:“還有此事?那這換宗修行一事,可還能成?貴派可有意下發金丹玉符?”

  “道友放心,此事乃是真人定下的,張氏再如何,也不敢阻攔。”

  “此前我為雜事所累,不曾迎接道友,道友若有空暇,還請隨我一同前往祖師殿,我親自為道友辦理金丹玉符。”

  丁志沖袖袍一揮,保證道。

  “那就勞煩道友了!”

  丁氏發力了,顧遠自然不會拒絕。

  “道友請隨我來!”

  丁志沖起身,對顧遠行了一禮,隨后二人架起遁光,朝著一處廣闊的青荷葉飛去。

  這是千浪宗最大的一片青荷葉,占地千畝,連接天地,極為廣闊。

  此荷葉之上,一座古樸莊嚴的大殿,香火裊裊,矗立于此,不知幾多歲月了。

  正是千浪宗的祖師殿。

  此殿供奉三位道胎祖師靈牌,常年香火不斷,顧遠想要入宗修行,第一是拜見當代宗主真人,第二則是拜見千浪宗祖師殿,以示敬意。

  而下發金丹玉符,就是在此殿進行。

  “祖師殿,向來是由韓師兄坐鎮,韓師兄乃是我丁家姻親,此事必不受阻礙!”

  丁志沖一邊領著顧遠邁入此殿,一邊為他解釋道。

  顧遠微微頜首,同時心中也是感慨不斷。

  這千浪宗內,金丹姻親竟然如此頻繁,金丹修士幾乎都被世家大族把控,格局和青峰道院截然不同,爭斗似乎更為頻繁。

  千浪宗祖師殿中,并無多少奢華之物,古樸灰蒙的殿宇之中,一排長明燈,數千載不熄,照亮著一座幽靜的供桌。

  供桌之上,三座靈位,香火悠悠,帶著安寧的氣息。

  千浪宗六千載傳承,皆依仗這三位祖師。

  而在供桌側方,一個身穿灰袍,頜下留有三尺長須的中年修士,正靜靜地站立。

  “韓師兄,顧道友來了!”

  丁志沖對著中年修士行了一禮,對他介紹道。

  “東華道友,敬仰已久,今日一見,果然風采耀人!”

  韓師兄端詳了一番顧遠,含笑說道。

  “云笙道友謬贊了,道友之名,我在南山域亦是有所耳聞,若是有朝一日能領略一番道友的笙曲之術,才是三生有幸!”

  顧遠行了一禮,笑著說道。

  眼前之人,乃是千浪宗少有的音道大家,一手音道法印,極為不凡。

  當年,他就是靠著這份音道才情,贏得了丁家嫡女之心,借助丁家之力,一路扶搖直上,成就金丹,因此和丁家綁定的極深。

  “過些時日,恰巧是愛妻大壽,道友若是有空,可前來飲一杯濁酒,我為道友演奏一曲!”

  韓云笙含笑說道。

  “那就叨擾了!”

  二人略微寒暄一番,隨后韓云笙面色一肅,對著顧遠說道:“顧道友,換宗修行,并非小事,拜見祖師,得綬玉符,此后百年時光,你可用我千浪宗門頭行走四方,道院之中,一應金丹儀仗、供奉,你皆可享受,于我本派金丹無異。”

  “不過,我派真經,卻是不可外傳的,其余法印,亦需立下禁制,不可外傳,你可愿遵守?”

  “自當遵守!”

  顧遠神色一肅,朗聲說道。

  “好,上香,拜見祖師,我為道友授符!”

  韓云笙微微一笑,隨后取出金色的犀香,遞給顧遠,顧遠接過,拜見了三位祖師,隨后韓云笙取出一枚碧色的玉符,交給了顧遠。

  玉符之上,有一道道水紋,活靈活現,好似浪花翻滾,透著一股奇妙的道韻。

  顧遠接過玉符,頃刻之間就煉化成功,霎時間,整座天地都明亮了幾分,失去了一股拘束感。

  這是大陣權限,顧遠得了此符,就不受大陣拘拿,不是外客,自然心安。

  “哈哈,恭喜道友,此后就可在我千浪宗內,安心修行了。”

  “走走走,我帶道友見識一番我千浪宗的藏經大殿!”

  丁志沖見授符之事,如此簡單,心中頓時松了口氣,拉著顧遠就朝外界走去。

  韓云笙見狀,目光微嘆,但并未多言。

  顧遠有所感覺,但卻也沒有多問,跟在丁志沖身后,朝著一座高高聳立的青色大殿飛去。

  可是遁光還未落下,丁志沖的臉色就微微一變,有些陰沉。

  顧遠低頭看去,只見青色大殿之上,靈光流動,陣紋璀璨,似乎有無數柄無形的利劍,鎖住了周天。

  千浪宗藏經殿的護殿大陣,激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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