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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登臺守擂,戰孫法善

  一劍開天淵!

  劍光縱橫數百里而不散,煌煌如大日,璀璨奪目,這已經是比擬金丹后期的可怕異象,浩瀚的法力如汪洋四溢!

  金丹后期出手,也不過如此威勢!

  是誰?!

  不僅是天淵之上的眾修士腦海中冒出這個疑問,云端之上,所有觀戰的修士都有此疑問。

  這一劍,太過絢麗奪目,幾乎奪盡了所有人的心神。

  劍光縱橫數百里,斬鯨分海,這是何等偉力?

  僅憑這一劍,諸多修士就感覺值回了票價。

  “云夢澤,大妖三頭嬰貍請來的斗法者……散修?厲飛雨,飛雨上人?!”

  而一陣寂靜之后,云端之上,頓時有人喊出了顧遠的“姓名”。

  云笈宗記錄名冊,卻并不隱藏,自有渠道流轉于外,為外人所知。

  “云夢大澤的三頭嬰貍,到是有所耳聞,此妖善于結緣,已經修行一千余載,可這飛雨上人又是何人,從何處冒出?竟然有如此實力?!”

  “這劍光之兇悍,比之西華上人還要強上許多,這樣的人物,怎得會寂寂無名?!”

  云端之上,觀戰之人皆是震驚無比。

  “不,不一定是寂寂無名,這等劍光,誰人能敵,觸之則死,說不得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深山藏虎豹,田野藏麒麟,估計也就天淵法會才能引出這般人物吧!”

  云團之上,議論之聲,頓時不絕于耳。

  哪怕前端云攆之上,諸多金丹后期和大妖后期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三頭嬰貍。

  “老狐貍,果然好手段啊!”

  頭戴星冠的英槐老妖,看了一眼三頭嬰貍,臉色有些陰沉。

  本以為是個平平無奇之人,可這劍光太過駭人,令他心中不安。

  而天心宗的七卦上人,看著顧遠的身影則是眉頭微皺。

  他隱約感覺此人似乎有些“古怪”,可神念探查和卜算之下,卻也沒有發現異常,似乎有什么術法遮蔽了對方,讓他無從推演。

  這畢竟是天淵法會,云笈宗的地盤,哪怕是他也不好太過放肆,肆意演算,當下只能放棄,目光垂下,準備繼續觀看法會。

  可有人卻不愿放過他。

  只見鎮岳觀,一個光頭巨漢,看著顧遠的的背影,突然沉聲開口:“紀道友,你天心宗卜算之術,聞名天下,上一屆法會,前三甲被你宗算盡,這一次為何不見卜算了?”

  此話一出,諸人的目光,盡皆看來。

  七卦道人臉色不變,只是淡淡的說道:“卦不可算盡,若是提前知曉結果,這法會還有什么意思?”

  話雖如此,可他心中卻也無奈。

  來此之前,他已經竭盡全力,算了三卦,可卦象皆是不明,朦朧一片。

  自從真仙隕落之后,這世間之事,越發動蕩,卜算之術,也明顯變得吃力起來。

  不過此事,自然不必為外人所知。

  云端之上的議論,影響不到天淵深池的法會。

  顧遠一劍開天淵,將內中巨鯨盡數斬殺,而后身形一晃,祭起水月遁天印,直接跨過天淵,來到淵池的盡頭。

  速度之快,令人側目。

  一時間,淵池之上,諸多修士的目光都盡數看來。

  沒辦法,這一劍,煌煌如日,殘留的劍氣溢散流動,橫掃淵池,掀起滔天巨浪,所有人都被驚動了。

  云笈宗的孫法善目光低垂,眼神中似乎浮現戰意,身形一晃,周身有滾滾云氣浮動,霎時間橫掃淵道,攔路的巨鯨被這云氣一裹,立時也化為一團云霧,消失不見,他如入無人之境,極速跨過天池。

  神意宗三言上人,周身滅魂之風,滾滾涌動,呼嘯不已,直接將內中一切巨鯨神魂盡數吹滅,隨后身形一閃,也極速跨越天淵。

  那赤發魔修金丹,本來一臉輕松之色,不疾不徐的朝著淵池盡頭而去,在他左右,有模糊的鬼影游動,每有巨鯨躍池襲擊,就有一尊鬼影迎了上去,不過數息,巨鯨就化為一具枯骨,被吸干了血肉。

  可突然之間,劍光橫天,縱橫數百里而不滅,他臉色頓時一變,變得凝重至極。

  有心加快速度,可轉瞬間,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繼續保持之前的勻速,一點點前進。

  淵池之上,眾人的心思,顧遠多少知曉一些。

  可他并不在乎。

  天淵法會乃是云笈宗舉辦的,此宗乃是玄門大宗,屹立萬載,宗內有數尊道胎坐鎮,安全性無虞。

  這是一場沒有性命風險的斗法。

  他二十載修行,將法力臻至一千九百九十八縷,距離金丹后期,只有臨門一腳,《大雷元天都經》衍化為《大雷元玉樞萬象天都經》,法決真義,流轉于心,可以說,只要他愿意,隨時都可以突破金丹后期。

  這也就意味著,此次法會,將是他金丹中期最后一次斗法了。

  諸印盡皆大進,法力臻至圓滿,名姓面貌都已變化,那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修行需要低伏做小,需要如履薄冰,可不是今日。

  今日,就是要揚名立萬,見識東山域俊杰的手段,于眾目睽睽主之下奪那頭甲之位!

  “唰!”

  顧遠心中思定,直接動用水月遁天印,朝著淵池之后,一尊碩大的金色島嶼飛去。

  淵池之后,有三座靈島,分別為金、銀、銅三色。

  每一尊島嶼之上,都有一座蓮花狀的云臺,和島嶼顏色一致。

  這是云笈宗特意為此次法會打造的“法力蓮臺”。

  端坐于此蓮臺之上,可以吸納整座島嶼的靈脈,在數息之內,恢復法力,乃是一尊異寶。

  穿過淵池,入駐蓮臺,就等同于占下“擂臺”。

  諸多修士,只要有意爭奪此島,就可向蓮臺上的修士,發起挑戰。

  若是守擂成功,蓮臺就可極速為修士恢復法力,讓守擂者繼續迎接下一場挑戰。

  畢竟這是法會,不是什么秘境奪寶,不許修士一擁而上的。

  若是守擂失敗,那就只能乖乖退出擂臺,讓出位置。

  法會以七日為期,期間,只要沒有修士再行挑戰,那就是守擂成功,得以真正占據名次。

  不過數屆以來,從未真的酣斗過七日,至多四日,就可分出勝負。

  此刻,顧遠挪移縱橫,只是一個瞬間,就已經看到了金色蓮臺的影子。

  已經使出那煌煌一劍了,顧遠也不遮掩,直接就要率先入駐金色蓮臺,于東山域群雄而爭!

  他就是要守擂,就是要見識萬法諸印!

  這是絕佳的機會,可以為日后衍法提供絕妙的靈感。

  “道友如此急躁,豈不顯得我云笈宗不知禮節?”

  “不如由我守擂,來見識一番道友的手段!”

  可就在這時,顧遠眼前,突然有云霧環繞,漫天云氣如潮水翻滾,遮天蔽日,將他裹在其中。

  顧遠只覺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金色蓮臺也失去了蹤跡。

  唯有一道縹緲的聲音,在云霧之中傳來。

  “羅浮道友?!”

  顧遠并不慌張,在漫漫云霧之中停住身形,伸手作揖,行了一禮。

  “想不到散修之中,還有厲道友這般人物,倒是我小覷了天下英杰了!”

  顧遠舉止灑脫淡然,孫法善也立時現出真身,在云霧之中,對著顧遠回了一禮,可眸子之中,卻帶著絲絲冷意。

  前幾屆法會,都是他云笈宗金丹修士率先登入金色蓮臺,守擂群雄,坐看風云,當最后的大贏家的。

  可如今,顧遠想捷足先登,率先守擂,這他豈能容忍?

  當下激發挪移之印,瞬息來到顧遠身前,以蜃云洞天印困住了他。

  “云笈宗萬載大宗,數屆法會,皆是頭甲得主,風流不斷,不過也是時候換換他人座坐坐頭甲之位了吧!”

  顧遠聞言,當即大笑。

  換了身份面目,自然說話也要囂張一些。

  “想要做這頭甲,那就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孫法善冷笑一聲,隨即身形一晃,消失在茫茫云霧之中,只有縹緲的聲音自云霧之中傳來。

  “且先破我這蜃云洞天印吧!”

  蜃云洞天印,以洞天為名,可見其威能,乃是云笈宗秘傳法印之一。

  修行此印,需得在云笈宗主峰,洞天峰中,端坐三載,采集一縷“洞天之源”,以此源鑄就法印,而后采集諸多蜃云之氣,方可成印。

  此印一成,則如洞天一般,乃是一方領域,內中蜃云無量,源源不絕,永不消散,任何修士被困入其中,都會被茫茫蜃云遮蔽神念,猶如睜眼之瞎,滿是幻念。

  不僅如此,此印有洞天之源,有幾分真實領域之感,修士被困入其中,若是十息之內不得出,此印領域就會越發凝實,籠罩周天,將修士困入其中,失去和外界大世界的聯系。

  一旦失去聯系,就失去靈氣滋養,修士一身法力逐漸消磨殆盡,淪為凡人。

  顧遠初次面對此印,并不知曉十息的限制,可他隱約之間明白,此印之中,不可久呆。

  “錚!”

  一念如此,他沒有猶豫,劍丸顫動,法力入開閘泄洪一般,涌入其中,隨后伸手一彈,一道無垠劍光,帶著煌煌大日之勢,猛然斬向漫天云海!

  “砰!”

  無數云霧霎時破碎,茫茫云海被一分為二,整個世界被犁開一道巨大的劍痕,震顫不休。

  可漫漫云氣在破碎之后,又緩緩凝聚,似乎并無損傷。

  洞天之印,絕非凡俗,顧遠劍光煌煌如日,連天淵都可一分為二,可面對此印,似乎無可奈何?

  “蜃云之法……有些意思!”

  可轉瞬間,顧遠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給我散!”

  他怒目圓瞪,識海之中,滂湃的神念如潮水一般涌出,好似一張擎天大網,猛然將整個世界罩住。

  “砰!”

  無數云氣如鏡花水月般消散,猛然炸開。

  顧遠眼前陡然一亮,這才發現,劍丸立于原地,微微顫動,并未有劍氣激發。

  蜃云之法,強就強在迷幻之處,顧遠以為自己一劍斬天,可實則并未驅動劍丸,亦或是催動了,但劍光卻斬向了別處。

  可此刻,他識海中洶涌的神念毫不掩飾,轟然爆發,霎時間就將此印之中一應幻術盡數掃開。

  他未曾精修破幻之術,不過是因為,道胎之下,幾無幻術可以困住他!

  “金丹巔峰的魂力?!”

  而此時,云霧之外,也傳來孫法善驚詫凝重的聲音。

  “轟!!”

  可一道煌煌劍光,已經斬破云天,絞碎無數云霧,余勢不減,轟然而來。

  蜃云洞天印固然強悍,可以顧遠如今法力催動的劍丸,其赫赫劍光,已經遠超境界,直接一劍破之!

  沒有了蜃云幻法,這領域困法,根本擋不住顧遠一劍。

  云霧散開,孫法善距離金色蓮臺,只有一步之遙,可煌煌劍光,已經如影隨形,絞殺而來。

  “云夢融法印!”

  早已經見識過顧遠的劍法,孫法善不敢怠慢,頭頂之上,立時有一枚云狀法印流轉而出。

  “砰!”

  千百道白色云氣,頓時炸開,化為漫天云霧,旋繞在孫法善周身。

  云夢融法印,云笈宗的護身秘印,此印乃是水磨法印,需修士日夜祭煉,祭煉時間越長,此印威能越強,一切術法觸碰此印,都會被同化為毫無殺傷力的云霧。

  修行到極致,幾如萬法不侵。

  孫法善雖然做不到萬法不侵,可祭煉此印也有數百載,顧遠劍光斬破蜃云洞天印后,終究是有所削減,如同夕陽,一落入云氣之中,立時就變得綿軟,而后無力,化為云氣消散。

  “再來!再來!”

  可顧遠見狀,卻只是大笑。

  今時不同往日。

  二十載修行,卻足足有千年積攢的底蘊,法力臻至近兩千縷,換算成普通修士,足有六千縷,這是何等浩瀚法力,足以讓顧遠肆無忌憚的催動劍丸。

  更何況,兩儀變化,爛熟于心,他早已是真正的劍道大家,而非吳下阿蒙!

  “錚!錚!”

  顧遠心念一動,身前的劍丸竟然一分為二,一枚閃爍金輝,一枚閃爍銀光,似陰陽雙魚,游動不休。

  而后金輝顫動,一道無垠劍光如大日臨空,驟然而斬。

  而銀輝輕顫,絲絲縷縷的劍氣,密密麻麻,如同陰影中的刺客,隱匿在大日的陰影之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犀利之氣,驟然斬向孫法善。

  看臺之上,眾人皆是目不轉睛。

  他們萬萬沒想到,法會才剛剛開始,就已經有人挑戰最大的熱門,云笈宗的金丹。

  看其模樣,似乎還壓著對方打。

  這飛雨上人,好生兇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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