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一棟公寓樓內。
“小左,你來的一點都不晚!你能來,這就已經足夠了!”
這一刻,鄧威語氣里全都是感動。
只是,原本的鄧威因為胖,臉上的肥肉多,讓人看起來還有點憨厚,但在他瘦下以后,整張臉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變得極為陰險。
尤其是那雙小眼睛,眼神之中,全都是陰鷙,這就讓他雖然感動,但看起來,卻半點沒有感動的意思。
“鄧伯,剛剛我們動了軍火,差佬估計很快就會到,我們快走!”
在短暫的情緒爆發之后,左志衛的情緒也稍微平靜了下來,立刻站起身,拉著鄧威就朝房門走去。
只是,在鄧威走出公寓門后,突然大聲說道:“等等。”
“怎么了,鄧伯?”
左志衛一臉疑惑的問道。
“給我一把槍。”
鄧威盯著不遠處,阿齊的‘尸體’,語氣極為陰森。
他現在心里最恨的人,除了陸耀文以外,就是這個阿齊。
這幾個月,鄧威感覺自己差點被小子給玩死,這小子不僅在身體上折磨他,在精神上也折磨他,毒舌程度僅次于陸耀文。
對于這種陸耀文的‘幫兇’,狗腿子,也就是現在時間緊,不然鄧威恨不得直接扒了他的皮。
在聽到鄧威的話后,王建軍將一把格洛克17手槍遞到了鄧威的身前。
‘砰砰砰’
鄧威接過槍后,直接對著阿齊瘋狂扣動扳機,‘血液’立刻飛濺了出來。
足足打光了一彈夾的‘空包彈’以后,鄧威才感覺自己心里的惡氣消了一些,跟著王建軍、左志衛等人快步離開這棟公寓樓。
等到鄧威等人的腳步徹底消失在公寓樓之后,阿齊猛的睜開了眼睛:“肥鄧,我草你媽,要不要這么恨我?我他媽的都‘死’了,你還要鞭尸!”
空包彈確實打不死人,但還是會痛啊。
吐槽了鄧威一句后,阿齊立刻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撥下了吉米的號碼。
“吉米哥,鄧威已經被人救走了。”
電話接通后,阿齊立刻開口說道。
“好,我知道了。”
吉米說完這句話后,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后撥下了陸耀文的號碼……
很快,章文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章sir,馬上和左志衛聯系,告訴他,警隊的反應很快,已經盯上了他們,讓他們立刻去油麻地澄平街22號,那里是你們西九龍總區重案組的安全屋,鑰匙放在大門前面的地磚下面,除了你這個高級警司外,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
“另外,你馬上派人出面……”
在聽見這句話后,章文耀立刻開口說道:“好的,老板,我馬上和那個左志衛通電話。”
不需要陸耀文解釋,章文耀也知道,那個所謂的安全屋里,一定全都是竊聽裝備和偷拍設備,里面發生的一切,都在他老板的掌控之中。
想到這里,章文耀不禁暗暗在心里想到,這個左志衛還有他要救的人,到底怎么得罪了他的老板,需要被這樣當小白鼠一般玩弄。
幾分鐘后。
一輛皇冠轎車內。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是我,章文耀。”
左志衛剛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到章文耀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章sir,有什么吩咐?”
左志衛眼神一顫,一股不好的預感立刻從他的心里涌出,沒有遲疑,他馬上開口問道。
“警隊這邊反應很快,你們那邊剛出事不到一分鐘,就有四組PTU和兩組EU趕赴現場,我攔不住……”
沒等章文耀把話說完,左志衛就急了,連忙打斷道:“章sir,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他好不容易才把鄧威給救出來,真的不想再讓鄧威被陸耀文給抓住。
左志衛很清楚,如果鄧威再落入陸耀文的手里,那等待鄧威的一定是最痛苦,最暗無天日的日子。
現在的鄧威還有一百多斤,到時候鄧威可能就一百多克了。
“澄平街22號是我們西九龍重案組的安全屋,除了我以外,沒有人知道這個安全屋的存在,你們先去那邊躲一躲,等風聲過去了,我再通知你們。”
“對了,鑰匙放在大門前面的地磚下面。”
章文耀開口說道。
“謝謝你,章sir。”
左志衛語氣里全都是感激。
“不用謝我,要謝你就謝姚先生。”
章文耀說完這句話后,立刻掛斷了電話,隨后撥下了自己的心腹,莫偉琛的號碼。
在他被調到西九龍總區之后,莫偉琛也被章文耀一同帶了過來。
“莫sir,是我。”
電話接通后,章文耀開口說道。
“章sir,有什么吩咐?”
聽筒里,莫偉琛略帶困意的聲音傳出。
“剛剛旺角有一棟公寓樓傳出槍聲,你馬上過去接管現場,如果有記者來采訪,你就告訴他們,具體傷亡人數不祥,還在調查。”
章文耀開口說道。
要做戲就要做全套,這么劇烈的槍聲如果是零傷亡用的空包彈,明天一定會上新聞,要提前做好預防。
“明白!”
莫偉琛雖然感覺這個任務有點奇怪,但還是毫不猶豫開口應道。
“里面的人全都是被空包彈擊中的,這件事,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傳出去。”
章文耀繼續囑咐道。
莫偉琛立刻應道。
十幾分鐘后。
“我是西九龍重案組總督察莫偉琛,奉命接管這個案子,現在是誰在負責?”
莫偉琛走進關押鄧威的公寓樓內,大聲說道。
“莫sir,自己人,我是西九龍總區重案組高級督察紀少群……”
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紀少群走到莫偉琛身前,笑著說道。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陸耀文準備了雙保險……
另一邊,油麻地澄平街22號。
“鄧伯,這次總算可以安心了,等外面的風聲小了,你就可以離開港島了。”
走進這棟獨立屋后,左志衛感覺自己整個人瞬間放松了下來。
鄧威沒有開口回左志衛的話,而是將四處都細細的打量觀察了一番后,才咬牙說道:“在陸耀文死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港島的!”
如果換幾個月前,鄧威直接就跑路了,但現在,如果陸耀文不死,他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去死。
“鄧伯,你……”
聽到鄧威這句話,左志衛的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就要開口勸說鄧威,只是他才剛剛開口,就被鄧威打斷:“小左,我意已決。”
左志衛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隨后他快步走到王建軍面前,開口問道:“你能不能幫我們殺一個人?”
“我接的任務就是把他救出來,然后送他去寶島,你要我做別的事情,那你就得加錢。”
王建軍冷冷說道。
“加多少錢?”
左志衛立刻開口問道。
“你們要殺誰?”
王建軍‘明知故問’道。
“和聯勝龍頭,陸耀文。”
王建軍立刻回答道。
“陸耀文?加六百萬港幣,我們幫你干掉他。”
王建軍眉頭一皺,隨后冷冷說道。
左志衛和鄧威在聽到王建軍的話后,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別說六百萬港鈔,兩百萬港鈔,他們都未必能拿得出來。
左志衛就不用說了,除非他鹵味店賣的不是鹵味而是白面,不然把他全家賣掉,也湊不齊六百萬港鈔。
鄧威也手里雖然有點錢,但也沒有多到六百萬這個數量。
“小左,你跟我來一趟。”
沉吟了片刻后,鄧威才開口說道。
“好的,鄧伯。”
左志衛點頭應道。
幾分鐘后,一間房間內。
鄧威仍舊像剛剛在客廳一樣,將這個房間全都打量了一遍后,才開口對左志衛說道:“小左,以陸耀文如今的身份,要雇人殺他,估計幾百萬是少不了了。”
“鄧伯,我們……”
左志衛原本想順著鄧威的話,勸鄧威先離開港島,從長計議,只是他才剛開口,就被鄧威打斷:“現在整個港島,希望陸耀文死的人絕對不少,地主會的黃世同,還有恒兆地產的李照基,還有港島其他社團的人,應該都巴不得陸耀文立刻去死。”
“鄧伯,你的意思是?”
左志衛似乎聽明白了鄧威的意思。
“明天開始,我會想辦法和黃世同、李照基的人搭上線,幾百萬港幣,對這些人來算,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只要他們出錢,惡名就由我鄧威來背。”
說到這里,鄧威的語氣變得極為可怖:“哪怕與陸耀文同歸于盡,我也在所不惜!”
聽到鄧威的這句話,看著鄧威如今‘消瘦’的模樣,左志衛哪怕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在鄧威被軟禁的幾個月里,陸耀文給鄧威造成了怎么樣的痛苦折磨。
“鄧伯,不管你做什么,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左志衛沒有再勸鄧威離開港島,而是開口支持道。
“休息吧,小左,明天,你會很忙。”
這一晚是鄧威這幾個月以來,睡的最為‘香甜’的一晚……
另一邊,在這棟樓房的隔壁,邱剛敖戴著耳機,將剛剛鄧威與左志衛的對話全都記錄了下來,隨后撥下了陸耀文的電話。
“文哥,剛剛……”
邱剛敖將鄧威與左志衛之間的對話,大致和陸耀文復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
陸耀文笑著說道。
說罷,陸耀文掛斷了電話,隨后撥下了一個號碼。
“阿祖,是我,鄧威出來了,警隊已經發布對他的通緝令,通知麥圣云,把這件事告訴黃世同,然后……”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緩緩說道。
“好的,文哥。”
電話那頭,司馬念祖在聽完陸耀文的話后,眼神瞬間一亮,陸耀文的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告訴了司馬念祖。
他很清楚,鄧威就是勾黃世同回港島的那一顆魚餌,為了這一刻,司馬念祖也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半個小時后,瑞士,一棟半山別墅內。
“同叔,圣云叔的電話。”
一名黃世同的心腹走到黃世同的面前,將衛星電話遞給了黃世同。
“圣云,有什么事?”
黃世同接過衛星電話后,開口問道。
這段時間,麥圣云就如同往日一樣,碰到重要的事情才會與黃世同聯系,黃世同對于這個幾十年的老搭檔,沒有半點疑心。
“同哥,鄧威被人救出來了,警隊已經發布了對鄧威的通緝令。”
麥圣云開口說道。
黃世同的瞳孔微微一縮,沉吟片刻后,才開口說道:“圣云,想辦法找到鄧威,一定要找到他。”
“怎么?”
麥圣云故作不解道。
“只要鄧威在我們手里,我們就可以借鄧威的名義干掉陸耀文,請一個殺手不行,我們就同時請五個殺手,請十個殺手,反正有鄧威給我們背鍋!”
黃世同的語氣之中,全是殺意。
“好。”
麥圣云開口應道,隨后繼續說道:“同哥,還有一件事。”
“什么?”
此時的黃世同精神極為亢奮,這段時間,陸耀文這個名字就要一塊巨石一樣一直壓在他的胸口,讓他非常的難受,如今他終于看到了一點可以清除這塊石頭的‘曙光’。
“祥叔的兒子阿祖,最近回到了港島。”
麥圣云緩緩說道。
“嗯?怎么了?”
黃世同眼神一閃,繼續問道。
“這小子有點本事,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把我、陳占、馬卓群、林潤東和羅敏生的對話給錄了下來,拿這些錄音威脅我們,讓我們拿錢給他。”
麥圣云小聲說道。
“你們怎么這么不小心?”
黃世同眉頭微皺。
“同哥,羅敏生是司馬祥招進地主會的,我懷疑他出了問題,不過你知道的,最近幾年,我們的交易都是他在操盤,或多或少都有把柄在他手里,現在整個地主會,只有你才能壓住他。”
麥圣云緩緩說道。
“司馬念祖那邊,先給他一點錢應付過去,等搞定了陸耀文,我回港島之后,再搞定他和羅敏生。”
黃世同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
“明白!”
電話那頭,麥圣云開口應道。
第二天,清晨。
“昨晚在旺角荔枝角道一間公寓發生一起槍擊案,死傷人數不明,警隊初步判斷,這是一起社團仇殺案,犯罪嫌疑人為港島籍男子鄧威,現年六十一歲……”
鄧威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電視屏幕上播放的新聞,尤其是他那張已經成功‘減肥’后的照片,臉色異常冷漠。
昨天他就猜到陸耀文一定與警隊里的高層有關系,這張照片的出現,更是印證了他的這個判斷,也就是姚森同樣給他找了個警隊高層幫忙,不然他鄧威此刻估計已經重回落到陸耀文的手里了。
“鄧伯……”
坐在一旁的左志衛剛準備開口,就被鄧威打斷:“小左,我現在不方便出去了,等會我會寫兩封信,你把這兩份信按照地址送過去。”
“好的,鄧伯。”
左志衛立刻點頭應道。
“不管是地主會的人,還是李照立,見到了兩封信,都一定會見你,告訴他們,我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如果要見我,就跟你走。”
“鄧伯,為什么要這么麻煩,到時候我直接撥你的電話,你和他們直接在電話里說不就好了。”
左志衛有些好奇的問道。
“小左,李照立和地主會的人當面和我談的時候,我會把我和他們談話的過程偷拍下來,等到陸耀文死后,你可以拿著兩段錄像從李照基和地主會這兩頭敲一大筆錢。”
“鄧伯……”
在聽到鄧威的這句話后,左志衛的臉色猛的一變,只是他剛剛開口,就被鄧威伸斷:“小左,我出來混了幾十年,有你這么一個忠心的兄弟,就不算失敗了,我不能讓你白救我,不然我死了都閉不上眼。”
“鄧伯……”
這一刻,左志衛的眼眶里,泛出了淚花。
“我同你說過的,我們出來混的,流血流汗不流淚。”
鄧威搖頭笑道。
隨后,他繼續說道:“你去買攝像機,我去寫信。”
半個小時后,左志衛將兩個信封小心翼翼的塞進自己的口袋,隨后離開了這棟‘安全屋’。
看著左志衛離開的背影,鄧威輕聲自語道:“小左,你都肯拼命救我出去,也一定肯用命幫我擋一次災禍吧?”
‘安全屋’外,左志衛走到了巷子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去中環。”
上車后,左志衛開口說道。
他并沒有看見,在出租車啟動離開后,一輛黑色轎車也跟著出租車離開。
兩個小時后。
中環,恒兆地產總部大樓,李照立的辦公室內。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李先生,有個人送了一封信給你,他說這封信對你非常重要,請你一定要親自開啟。”
李照立拿起電話話筒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李照立已經停掉了專門與鄧威聯系的那個號碼,單方面切斷了與鄧威的聯系,所以鄧威也只能用這種‘笨方法’和李照立重新聯系。
“什么信?”
李照立隨口問道。
“信封上寫著,六九年四月元朗天后廟。”
在聽到這句話后,李照立的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說道:“送信過來的那個人,他還在嗎?”
李照立當年為了更好的拉攏鄧威,與他在元朗天后廟插香結拜,雖然他已經忘了和鄧威的兄弟情義,但對于結拜這件事,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在的。”
電話那頭,恒兆地產的前臺小姐瞥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左志衛,開口回答道。
“馬上帶他來我辦公室。”
李照立馬上說道,隨后掛斷了電話。
這時,李照立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拿起辦公桌上的那份報紙,按照記憶,翻到了一個版面,上面赫然刊印著一份警隊的通緝令,通緝人正是鄧威。
“鄧威,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著鄧威那張都快要瘦到‘脫像’的照片,李照立輕聲自語道。
十分鐘后。
“你是鄧威的什么人?”
李照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左志衛,開口問道。
他只和鄧威接觸過,對于鄧威的手下并不熟悉。
“李先生,我一個無名小卒,報出名字你也不認識,你還是先看看鄧伯給你寫的那封信,這更重要。”
左志衛立刻回道。
聽完左志衛的這句話后,李照立的眼神一動,然后拆開了眼前的那封信,在看到內容的一瞬間,李照立的瞳孔猛的一縮。
這封信的內容非常的簡單,只有三個字:‘陸耀文!’
“你一定可以幫我聯系到鄧威吧。”
李照立將手中的信放下,看向左志衛,開口說道。
“李先生,鄧伯現在被港島警隊通緝,處境非常危險,他誰都不相信,如果你想見鄧伯的話,就跟我走,我會帶你去見他。”
左志衛看著李照立,緩緩說道。
李照立沉吟片刻后,才開口說道:“我要考慮一下,把你的號碼留給我,等我想好了,會和你通電話。”
左志衛緩緩點了點頭,隨后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報給了李照立,接著轉身離開。
等到左志衛離開后,李照立抓起電話話筒,撥下一個號碼。
“我是李照立,我找四哥。”
電話接通后,李照立馬上開口說道。
“李先生請稍等片刻。”
半分鐘后,聽筒里才再次響起聲音:“李先生,四十分鐘后你來董事長的辦公室。”
“好!”
四十分鐘后,李照基的辦公室內。
“四哥,你看鄧威這幅模樣,絕對是被陸耀文折磨慘了,他現在來找我,一定是想借我的力,幫他報仇!”
“現在元朗那邊,陸家村和鄧家村與陸耀文簽協議之后,我們一個丁權都沒有買到,我敢斷定,只要陸耀文還在,不僅元朗,整個新界,我們估計都很難再大量收到丁權了。”
“但是如果他死了,那局面就完全不一樣了,他一死,和聯勝絕對馬上就要分裂,元朗那幫原住民沒了靠山,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到時候我們只需要稍微抬點價,給他們多一點點好處,他們就一定會乖乖把丁權賣給我們。”
李照立一通分析。
“阿立,這種事一向是你負責,不需要跟我匯報。”
在聽完李照立的話后,李照基臉色平靜,緩緩說道。
“四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李照立點頭應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防火墻’,李照立瞬間明白了李照基的意思。
“嗯,還有別的事嗎?”
李照基問道。
“沒了,四哥,你忙。”
李照立說完這句話后,立刻轉身離開。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后,立刻撥下了左志衛留給他的手機號碼。
另一邊,左志衛正在和鄧威通電話。
“鄧伯,黃世同現在不在港島,剛剛我和他通了衛星電話,他跟我說,如果一定要當面談的話,他會讓一個叫麥圣云的人代表他來跟你談。”
電話那頭,鄧威聽見左志衛的這句話后,沉吟了片刻,隨后才開口說道:“好,你帶麥圣云過來。”
“好的。”
左志衛立刻說道,隨后掛斷了電話。
幾分鐘后。
‘鈴鈴鈴’
在等待麥圣云的時候,左志衛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是李照立,你現在來接我。”
左志衛按下接聽鍵后,李照立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好!”
左志衛的眼神一動,立刻開口回道。
隨后,他掛斷電話,對眼前的男人說道:“你和麥圣云說,我臨時有事,晚點再來見他。”
說完這句話后,左志衛直接起身離開。
一個小時后,戴著黑色眼罩的李照立在左志衛的攙扶下,走進了‘安全屋’內。
等到左志衛將李照立戴著的眼罩摘下后,‘清瘦版’的鄧威立刻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立哥,好久不見了。”
鄧威看著面前的李照立,緩緩說道。
“哎,鄧威,你受苦了。”
李照立嘆氣道。
“都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鄧威的語氣雖然平淡,但雙拳卻捏了起來。
他并沒有提李照立單方面‘斷聯’的事情。
“鄧威,你特地讓我來見你,是想和我說什么?”
李照立‘明知故問’道。
“我要殺陸耀文。”
鄧威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嗯,然后呢?”
李照立繼續‘裝傻’。
“立哥,我知道你也想殺陸耀文,有他在,你們恒兆地產在元朗,在新界,一個丁權都很難再買到,只有他死,你們才能繼續你們在新界的開發。”
李照立并沒有接鄧威的話。
“立哥,我需要一個保障,一個陸耀文死后,我還可以安全離開港島的保障。”
鄧威見李照立仍舊沒有半點表示,發出了最后通牒。
“多少錢?”
李照立依舊是惜話如金,不肯多說半個字。
“殺陸耀文,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我需要六百萬港幣,而且你必須親自把現金送到我的面前。”
鄧威看著李照立,開口回道。
“這就是你要的保障?”
李照立嘴角露出了一絲輕笑。
“立哥,你耍過我一次的。”
鄧威的嘴角同樣露出了一絲輕笑。
聽完了鄧威的這句話后,李照立沉吟了片刻,隨后才開口說道:“好,等我一個小時。”
當天晚上,‘安全屋’內。
“鄧伯,看來地主會的人和恒兆地產的人,也和我們一樣,希望陸耀文趕緊死啊!”
左志衛看著面前一千兩百萬港幣的現金,發出了一聲感慨。
今天一天的經歷,對于他來說就好像做夢一樣,昨晚他們還是被‘一分錢’難倒的‘好漢’,今天鄧威就用兩封信換了一千兩百萬港幣。
“陸耀文死了,他們能賺的何止這點錢,他們至少可以賺幾十倍,上百倍的錢,只是這些錢,只有他們那些上層人才能賺,我們是不用想了。”
鄧威幽幽說道。
“鄧伯,現在我們手上也有錢了,是不是應該找人動手了?”
左志衛笑著問道。
“小左,陸耀文死后,你就拿那兩盤錄像去找恒兆地產與地主會的人要錢,記住,一定要在和聯勝倒之前,把條件談好,不然這兩盤錄像帶就沒有用了。”
鄧威似乎并不急著討論殺陸耀文的話題,而是叮囑左志衛記得去‘換錢’。
“鄧伯,我會牢牢記在心里的。”
聽見鄧威的這句話,左志衛的眼神里又泛起了絲絲感動。
在他看來,這就是鄧威在用命,幫他換錢。
“要殺陸耀文一定要一擊斃命,現在我才剛剛逃出來,陸耀文一定會嚴防死守,明天我會被差佬抓住。”
這一刻,左志衛的眼神里露出了一絲震驚的神色,他徹底明白了鄧威的計劃,他這是要以身入局,只要他被警隊的人抓住,陸耀文一定就會放松警惕,到時候,就是動手殺陸耀文最好的時機。
只是……
“鄧威,你這么做的話,萬一……”
左志衛的眼神里全是擔憂。
“我說過了,哪怕和陸耀文同歸于盡,我也在所不惜!”
鄧威語氣森然,冷冷說道。
‘吱嘎’
‘啪啪啪……’
就在這時,鄧威與左志衛所在的房間房門被人推開,接著就是一陣掌聲傳入鄧威與左志衛的耳中。
鄧威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隨后,他的瞳孔猛的一縮,臉色勃然一變。
一旁的左志衛與鄧威一樣,臉色也是勃然一變,哆哆嗦嗦的說道:“陸……陸耀文!”
“鄧伯,現在看到我,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陸耀文看著鄧威,笑著問道。
這一刻,鄧威已經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