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龍總區。
重案組警司和健榮與O記警司許忠杰兩人一臉陰沉的坐在一間房間內,透過一扇特制的落地窗,看著隔壁審訊室內,正在被訊問的雙番東。
“媽的,和聯勝這幫人簡直是無法無天,居然跑我們警局門口執行家法,簡直就沒有把我們這些差人放在眼里。”
和健榮的語氣里全都是火氣。
“他們不是扔了兩個叔父和一個槍手出來頂罪嗎?”
許忠杰冷冷說道。
“哼,以后各家社團都跑我們警局門口執行家法,然后派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出來頂罪,這件事就算了?那我們警隊的面子往哪里放?”
和健榮顯然脾氣比許忠杰火爆的多。
“和sir,看來你想在和聯勝頭上發泄一下火氣。”
許忠杰扭頭看了眼和健榮,接著搖頭嘆氣:“可惜,他們不會說的。”
許忠杰知道,和健榮知道,冷佬和雙番東都知道,不說只是判個幾年,說了自己也要被執行家法,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選。
“哎!”
聽到許忠杰的這句話,和健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和sir,沒辦法的,誰讓我們警隊講的是證據。”
許忠杰拍了拍和健榮的肩膀,表示安慰。
‘鈴鈴鈴’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喂,哪位?”
許忠杰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后,開口問道。
旋即,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好,我知道了,等會我親自帶人過去。”
說完這句話后,許忠杰掛斷電話,看向一旁有些好奇的和健榮,搖頭嘆道:“和sir,陸耀文這小子,膽子是真的大!”
大D在西九龍警局門口被槍手槍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港島的所有社團。
同時傳遍整個港島的還有大D要搞新和聯勝的發言。
其實殺死自己的競爭對手嫁禍給另一個競爭對手,這種事情在港島各大社團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大家早就已經司空見慣。
成功了,人家贊一聲巴閉,失敗了,別人罵一句傻逼,但分裂社團的人,那就是純粹的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這也讓大D死的‘名正言順’,死的‘死有余辜’。
只是在大D死后沒多久,另一個勁爆消息傳出,大D的老婆公開宣布,懸賞一千萬港幣買陸耀文的命,并且宣布荃灣堂口和陸耀文開戰,不死不休。
金鳳凰夜總會頂樓。
“大D嫂真的是欺負老實人,明明社團所有人都舉了手,為什么要針對我。”
陸耀文搖頭笑道。
“文哥,現在不是針不針對你的問題,人家懸賞一千萬港幣買你的命,你不緊張嗎?”
吉米看著一臉平靜,甚至還有點想睡的陸耀文,一臉焦急的問道。
在吉米看來,一千萬港幣的花紅,足可以讓想殺陸耀文的殺手,從屯門排到西貢。
“大D嫂昏了頭,她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趕緊收拾自己的家產跑路,而不是花錢買我的命。”
陸耀文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大聲喊道:“阿崗,走了,開車送我去荃灣。”
“文哥,我沒聽錯吧,你現在要去荃灣?只帶阿崗?”
吉米看著陸耀文,一臉驚訝。
“怎么,荃灣是龍潭虎穴,去不得啊?”
陸耀文笑著回道。
“現在大D嫂恨不得把你生吃了,你一個人去荃灣太危險了,不如立刻召集和聯勝的兄弟,打進荃灣,直接把大D嫂給做掉,免得真有哪個不長眼的殺手為了一千萬對你動手。”
吉米立刻說道。
“吉米,知道我為什么現在還沒有睡嗎?”
陸耀文看向吉米,緩緩開口問道。
吉米聽到陸耀文的這個問題,微微一愣,隨后緩緩搖了搖頭。
“我就是在等大D嫂的這個懸賞,大D死了,如果馬上就帶人把荃灣堂口吃干抹凈,人家會說我陸耀文欺負孤兒寡母,但現在大D嫂要花一千萬要懸賞我的命,那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陸耀文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
“然后你就單刀赴會?”
吉米有點無語。
“吉米,做事情走一步看三步的,荃灣堂口不是鐵打一塊,以前大D在,他能壓得住所有人,現在大D走了,他老婆鎮不住所有人的。”
陸耀文留下這句話后,便帶著高崗離開了這間房間。
看著陸耀文離開的背影,吉米立刻掏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高晉,是我,文哥現在要一個人去荃灣……”
吉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高晉打斷:“吉米,我們的人早就在荃灣準備好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吉米輕聲喝道道:“媽的,裝逼裝到自己兄弟頭上了……”
一個小時后,荃灣一間夜宵攤內,陸耀文正在慢慢品嘗著面前的豬血粥。
‘踏踏踏’
這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一百多個社團馬仔在大D嫂以及大D頭馬長毛的帶領下,左右包抄,將陸耀文夾在中間。
“陸耀文!”
看見陸耀文,大D嫂瞬間眼睛都紅了,尖聲說道。
“大D嫂,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活吞了我?”
陸耀文看向大D嫂,笑著問道。
“陸耀文,你答應過我的,給大D留一條活路!”
大D嫂直勾勾的盯著陸耀文,厲聲喝道。
“大D嫂,我可沒有騙你,是雙番東和冷佬動的手,他們怕大D搞新和聯勝牽連他們,所以就動了手,我們這些人都不知情的。”
陸耀文眼睛不閉,也能把瞎話說的和真的一樣。
“雙番東和我說了,分明是你威脅他的,還說如果他和冷佬不動手,你就會殺他們全家!”
大D嫂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大D嫂,干嘛把話說的這么直白,殺人全家多不好聽,要說送他們一家團聚。”
陸耀文微微一笑,接著繼續說道:“大D嫂,我勸你現在也最好冷靜點,不然我也只能送你去和大D團聚了。”
“干掉他!干掉他!”
大D嫂看著一臉笑意的陸耀文,瞬間憤怒就沖破了理智,聲嘶力竭的喊道。
然而,就在這時,陸耀文緩緩站起來,掃視了面前一百多名荃灣堂口的馬仔,緩緩說道:“各位兄弟,大D瘋了,他要搞新和聯勝,他背叛社團,死有余辜,但是大D是大D,你們是你們,你們還是和聯勝的成員,今天我陸耀文站在這里,對我動手的人,就是和大D一樣背叛社團的人,等待叛徒的,將是和聯勝五萬兄弟的報復。”
陸耀文的這句話說完,原本聽完大D老婆號令,躍躍欲試準備動手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混社團的人之中,雖然聰明人不多,但傻子更少,陸耀文這句話連傻子都能聽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D要搞新和聯勝是大D的事情,與其他人無關,但是今天你們如果跟著大D嫂砍我陸耀文,那你就是跟著大D背叛和聯勝的叛徒,到時候,和聯勝五萬人都會把你趕盡殺絕。
面對陸耀文一人,自然沒有人會恐懼,但是如果陸耀文代表的是和聯勝的五萬人呢?
“誰殺了陸耀文,我給他一千萬港幣!”
看著手下們都猶豫了、害怕了,大D嫂連忙大聲喊道。
“大D死了,大D嫂也瘋了,送她去精神病院吧。”
陸耀文看向大D嫂淡淡說道。
“陸耀文,我殺了你!”
大D嫂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立刻從背的包里掏出手槍,抬手就準備對陸耀文開槍。
只是她并沒有看到,自己身后,幾個荃灣堂口的馬仔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大嫂,你真的瘋了,去治病吧!”
就在大D嫂抬起手槍的一瞬間,她身旁的一個男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大聲喝道。
“阿黎,你瘋了,大嫂你也敢攔?”
對大D忠心耿耿的長毛看到這一幕,立刻大聲說道。
“長毛哥,大D哥已經死了,你還要兄弟們一起去給大D哥陪葬嗎?”
這時,長毛的身后,一名馬仔大聲說道,接著,長毛也被幾名馬仔撲倒在地,控制了起來。
“媽的,阿黎這幫人背叛大D哥,你們還不快動手斬死他!”
被按在地上的長毛大聲吼道。
只是讓長毛絕望的是,一百多名荃灣堂口的馬仔全都紋絲不動,就好像看戲一樣,看著他和大D嫂被制服。
長毛沒有搞清楚一件事,大D是大D,大D嫂是大D嫂,哪怕平時大D嫂也幫大D管生意,但終究還是威信不夠,小弟們不信任她,打順風局,沒有問題。
一旦有點逆風,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觀望。
“踏踏踏”
陸耀文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了大D嫂與長毛的面前,看向兩人緩緩說道:“大D嫂、長毛,我知道大D的死讓你們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創傷,我說過了,大D是大D,你們是你們,社團會為你們找最好的精神科醫生看病的。”
“陸耀文,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大D嫂死死的盯著陸耀文,歇斯底里的大聲嘶吼道。
“哎,大D嫂,節哀順變。”
陸耀文微微一笑,靜靜的看著大D嫂,眼神之中全都是‘憐憫’。
不久之后,一輛轎車停在了陸耀文的面前,旋即,高晉帶著幾個馬仔將大D嫂與長毛抓進了轎車內。
這一幕,一百多個荃灣堂口的馬仔都看在眼里,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個‘不’字。
“這么晚了,還不回家睡覺,是不是要我請你們吃宵夜?”
輕描淡寫的搞定了大D嫂以及長毛之后,陸耀文看著眼前這一百多名馬仔,淡淡說道。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大D的手下們,作鳥獸散,快步離開。
陸耀文見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后深深的看了眼停在街道盡頭的一輛卡羅拉轎車,隨后才重新坐回道夜宵攤內,重新將剛剛那碗喝到一半的豬血粥喝完。
卡羅拉轎車內,將全過程都看在眼里的西九龍O記警司許忠杰震驚了。
他原本在接到消息后,立刻帶了十幾名手下趕到荃灣,同時還呼叫的PTU增援,萬萬沒有想到,陸耀文兩句話就搞定了幾百人?
“許sir,PTU剛剛通知我們,他們的增援已經快到了……”
這時,許忠杰身旁,一名O記的警員放下手機,開口對許忠杰說道。
“你覺得現在還需要增援嗎?”
許忠杰扭頭看向自己的下屬,一臉無語。
他萬萬沒想到,陸耀文居然這么猛,一個人單刀赴會,就搞定了荃灣堂口一百多名馬仔,而且只靠嘴說,別說舞刀弄槍了,連拳頭都沒有用。
“許sir,我們現在怎么辦?”
剛剛開口的警員再次問道。
“你們在車上等,我去陪這小子聊一聊,他裝了這么大的逼,一定會歡迎我這位‘觀眾’的。”
許忠杰淡淡說完這句話后,推開車門,向著不遠處的夜宵攤走去。
半分鐘后。
“陸耀文,剛剛好威風。”
許忠杰一屁股坐到了陸耀文的對面,笑著說道。
“早知道有許sir你這個觀眾,我應該更威風一點的。”
陸耀文抬頭看著許忠杰,笑著回道。
“還是別太威風了,不然我怕我晚上睡不著覺。”
許忠杰搖頭笑道。
“許sir,在車上坐的好好的,干嘛下車,想讓我請你吃宵夜?”
陸耀文無視了剛剛許忠杰的話,開口問道。
聽見陸耀文的話后,許忠杰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隨后對夜宵攤的老板大聲喊道:“老板,再來一份豬血粥,這個靚仔的碗粥錢也算我身上,等會我一起買單。”
說罷,許忠杰重新看向陸耀文,笑著說道:“想同你聊幾句,你這碗豬血粥,算我請你的。”
“許sir這么大方,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耀文笑著回道。
“陸耀文,你當閑聊也好,當談話也罷,今晚的事情,做了就算了,以后我不希望在發生同樣的事情。”
許忠杰盯著陸耀文,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許sir,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陸耀文搖頭笑道。
“陸耀文,在我面前裝,有意思嗎?”
說到這里,許忠杰湊到陸耀文的身前,低聲說道:“雙番東和冷佬都說了,他們不動手,你就要殺他們全家。”
“許sir,你這話說的,全港島一天有多少人罵別人冚家產,難道各個都是滅門兇人?”
陸耀文搖頭笑道。
這時,夜宵攤的老板將一份豬血粥小心翼翼的放在許忠杰的面前,也打斷了許忠杰與陸耀文之間的對話。
“隨便你怎么說,總之你自己好自為之。”
許忠杰拿起豬血粥里的調羹后,淡淡說道。
“許sir,這份豬血粥,還是我請你吧,一碗粥,ICAC應該不會查你吧?”
陸耀笑著將一張百元面額的港鈔放在了桌面上,笑著對許忠杰說道。
“你今晚搞的我加了一晚上的班,也確實應該請我喝碗粥。”
許忠杰仿佛忘記了剛剛自己說的要請陸耀文喝粥的話。
“老板,幫這位先生再上十份豬血粥,我買單。”
陸耀文說罷,又掏出一張百元面額的港鈔,放在桌上后,緩緩起身,笑著對許忠杰說道:“許sir,吃完東西就早點收工吧。”
說罷,陸耀文走出了夜宵攤,與此同時,一輛黑色奔馳轎車精準的停在了陸耀文的面前。
許忠杰扭頭看著陸耀文離開的背影,搖頭笑道:“幾碗粥就想讓我們這些差佬走?”
半個小時后,荃灣的一處夜總會。
攔住大D老婆的阿黎以及那些控制長毛的荃灣堂口馬仔們,正在一個包廂里聲色犬馬,好不快哉。
“長毛那個撲街,船都沉了還要拉著大家一起死,還好黎哥你聰明,早早的就搭上了文哥的線,不然我們現在都是和聯勝的叛徒,被人到處追殺。”
一名馬仔笑著對阿黎說道。
‘吱嘎’
這時,包廂的門被人推開,接著一個聲音傳入阿黎等人的耳中:“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隨著這個聲音想起,包廂里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連音樂都被人快速關掉。
因為來人正是陸耀文,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高崗。
“文哥!”……
在短暫的驚訝過后,阿黎等人立刻大聲向陸耀文問好。
“阿黎是吧,我聽童恩說過你,她說你這個人很醒目,很識時務。”
陸耀文走到阿黎的面前,笑著說道。
“文哥,童恩姐太謬贊了。”
阿黎連忙謙虛道。
“童恩說,你對荃灣堂口有想法?”
陸耀文繼續問道。
“是的,文哥,我很想幫社團……”
阿黎說到這里,突然發現陸耀文的眼神有些不對,連忙改口道:“我很想幫文哥管好荃灣,只是手下不管是人、還是錢,都差了一點。”
“阿黎,我們出來混,最重要的不是錢,也不是人,是一顆赤子之心,一顆為兄弟、為社團的心,只要你有心,社團一定會有回饋給你。”
“我會派幾個人來幫你,另外,等我坐上龍頭位置之后,會提拔你當荃灣堂口負責人,有了名分,錢會有,地盤也會有的。”
陸耀文笑著拍了拍阿黎的肩膀,接著幽幽說道:“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請文哥放心,我一定為文哥……”
說到這里,阿黎再一次敏銳的發現陸耀文的眼神不對,連忙又改口道:“我一定為社團管好荃灣堂口。”
“今晚的帳我已買單了,你們慢慢玩。”
陸耀文笑著說完這句話后,直接轉身離開。
大D嫂帶著這樣的人來對付陸耀文,那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等到陸耀文回到金鳳凰夜總會后,接到了邱剛敖的電話。
“文哥,那個女人把荃灣堂口的海底冊、賬冊和公賬都招了。”
陸耀文按下接聽鍵后,邱剛敖的聲音就從聽筒里傳出。
“好,我知道了,阿敖,辛苦你們了。”
陸耀文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有了海底冊、賬冊和公賬,陸耀文在把李向東、戚京生兩個人派去幫忙,很快就可以架空阿黎,再過段時間,就可以讓這個阿黎出意外了。
陸耀文要做和聯勝說一不二的龍頭,自然不能有任何一家堂口跟他唱反調。
第二天上午,金鳳凰夜總會頂樓。
“文哥,這就是龍頭棍。”
匆匆從港島趕去大陸,又匆匆從大陸趕回港島的四眼明連茶都沒有多喝一口,直接找到了陸耀文,將一個小布袋子遞到了陸耀文的面前。
“阿明,不用這么趕的,我不著急。”
陸耀文并沒有急著拿龍頭棍,而是先寬慰了四眼明一句。
“文哥,港島這幾天的消息我都聽說了,我怕你要急用龍頭棍。”
四眼明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感動,同時嘴上立刻大聲說道。
“不差這一兩天時間。”
陸耀文笑著說完這句話后,轉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從抽屜里拿出一疊鈔票后,遞到了四眼明的面前。
“文哥,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給錢給我,就是侮辱我!”
四眼明看著陸耀文遞到自己面前的這疊港鈔,立刻大聲說道。
“阿明,這錢不是給你的,是給吹雞嫂的,我之前同她說,吹雞每個月的分紅我照樣給她,她堅決不要。”
“你是知道的,吹雞哥出來混了這么多年,也沒有賺到什么大錢,濠江那邊物價比港島還要高,吹雞嫂的壓力一定很大,你每個月從我這里拿三萬港幣給吹雞嫂,就說是你的分紅,她應該會收。”
陸耀文不管是眼神、臉色還是語氣,全都溫暖和煦,讓人如沐春風。
“文哥,我……”
這一刻,四眼明已經感動到說不出話了。
“把錢收好,把眼淚憋回去。”
陸耀文將港幣塞進四眼明的手中,隨后這才接過了四眼明手里的龍頭棍。
從布袋里掏出龍頭棍之后,陸耀文大失所望,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頭雕刻品,甚至木頭都不是什么名貴木材。
“阿明,吹雞哥走了,灣仔堂口需要一位新的話事人,你有沒有興趣?”
陸耀文隨手將龍頭棍放到身后的辦公桌上后,笑著問四眼明道。
“我?”
四眼明先是一懵,隨后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我不行的,文哥,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阿明,吹雞死后,灣仔堂口你的身份最高,你不坐話事人的位置,誰坐?”
陸耀文笑著說道。
“文哥,你隨便讓誰坐都好,我沒有意見的。”
四眼明立刻說道。
聽到四眼明的話,陸耀文眉頭皺起,似乎很‘苦惱’。
沉吟了幾分鐘后,陸耀文才開口說道:“阿明,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需要你配合我。”
“文哥,我一定配合你。”
四眼明立刻說道。
“我手下的高晉,你應該認識吧,他在銅鑼灣做的不錯,如果你不愿意做灣仔地區話事人,那你就提議讓他做灣仔地區話事人。”
陸耀文笑著說道。
“好!”
頭腦比較簡單的四眼明立刻答應了陸耀文的這個提議,此刻的他還并不知道,他這一聲‘好’會給和聯勝帶來多大的沖擊。
當天中午,為了感謝四眼明給自己帶來了龍頭棍,以及高風亮節讓出了灣仔地區話事人的位置,陸耀文豪擲兩萬港幣,在半島酒店給四眼明搞了一桌接風宴。
酒足飯飽之后,陸耀文給四眼明安排了一間套房,讓他享受一條龍服務,而他則帶著高崗乘坐電梯下樓。
‘叮咚’
當電梯下到四樓的時候,電梯門打開,隨后一個表情略微輕佻的男人以及另一個一臉剛正不阿,一看就是軍人出身的男人走進了電梯。
陸耀文一眼就能看出,這兩個男人都是練家子。
“大膽,剛剛要不是你攔我,我直接把羅維那個老東西的頭打爆,媽的,找黑社會的人來威脅我簽約,還說是為我好,我艸……”
“老板,先別說了。”
表情輕佻的男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站在兩人身后的陸耀文在聽到這段對話后,眼神微微一動,他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兩個男人就是龍威和他的替身李杰。
‘看來龍威這小子和我確實有緣分’想到這里,陸耀文緩緩說道:“人一定要靠自己。”
在聽到這句話后,李杰的臉色猛的一變,他立刻轉身,死死的盯著陸耀文,開口喝道:“這句話你在哪里聽得?”
見李杰這幅表情,高崗立刻擋在了陸耀文的身前,緊緊的盯著李杰。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陸耀文看著李杰,笑著說道。
陸耀文這個問題,把李杰給問的微微一愣。
“兄弟,我是龍威,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回答大膽這個問題吧。”
龍威見情況不對,連忙笑著打圓場。
“龍威,我知道你,功夫巨星嘛,我叫陸耀文,如果你們對我剛剛那個問題感興趣,今天晚上來砵蘭街的金鳳凰夜總會找我。”
陸耀文扔下這句話后,就帶著高崗離開。
李杰確實是個人才,龍威這位功夫巨星,陸耀文也很想收入公司,但他要這兩個人求著他,而不是他去求這兩位。
“大膽,剛剛那句話什么意思,怎么你這么大反應?”
看著陸耀文離開的背影,龍威有些好奇的問李杰道。
“沒什么,老板,今晚我要請個假。”
李杰緩緩說道。
“哇,他一句話,你還真去砵蘭街啊!”
龍威笑著說完后,繼續說道:‘別心急,我先讓人查查看這個陸耀文是何方神圣,你再做決定。’
“謝謝你,老板。”
李杰扭頭看向龍威,一臉真心實意的說道。
“哈哈哈,大膽,你幫我那么多,我幫你一次也是應該的。”
龍威拍了拍李杰的肩膀,笑著說道。
當天下午,深水埗,一家茶館內。
除了冷佬以及雙番東外,和聯勝的叔父悉數到齊,連大浦堂口的權叔也從大陸趕了過來。
而此時此刻,和聯勝龍頭的唯一候選人陸耀文也坐在角落里,靜靜的看著眼前眾位叔父們的‘表演’。
“各位,現在沒什么好說的了,阿樂死了,大D就不說了,只有阿文有資格選龍頭了,應該不用再投票了吧?”
一心想要重鑄鯉魚門榮光的串爆率先開口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該舉手還是要舉手的。”
在串爆的話音落下后,龍根立刻開口說道。
現在陸耀文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龍頭,就差最后那一哆嗦,龍根可不想讓陸耀文因為舉手這件小事被其他人在背后說閑話。
“龍根你說得對,那我們就快點投票吧。”
串爆立刻說道。
“在投票之前,我還有件事要說。”
這時,鬼奀突然開口說道。
“老鬼奀,你又想說什么”
串爆立刻質問道。
“我們和聯勝龍頭都要傳承龍頭棍的,吹雞死的突然,棍子還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我建議,先讓陸耀文找到棍子,我們再投票選他坐龍頭。”
鬼奀知道自己擋不住陸耀文當龍頭,所以想了個別的招,惡心惡心陸耀文。
他自認為自己這句話說得天經地義,和聯勝龍頭歷來都是要傳龍頭棍的。
“鬼奀,龍頭棍可以等阿文當了龍頭以后慢慢找嘛。”
龍根連忙說道。
這時,陸耀文才開口說道:“龍根叔,奀叔,各位叔父,實不相瞞,我已經拿到了龍頭棍。”
‘嘩’
聽到陸耀文這句話后,和聯勝眾位叔父的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有高興的、有欣賞的、有驚訝的、也有不開心的……
“阿文,不是我不信你,還是請你拿出來給大家看一看吧。”
鬼奀立刻說道。
陸耀文站起來,一腳將自己坐著的椅子腿踢斷,將斷了椅子腿扔到了鬼奀的面前,笑著說道:“奀叔,你看看這是不是龍頭棍。”
看著這截斷掉的椅子腿,鬼奀先是一愣,隨后大怒道:“陸耀文,你這是在耍我?”
“奀叔,是你先耍我的!”
“有龍頭才有龍頭棍,不是有龍頭棍才有龍頭,龍頭棍真的那么重要,那奀叔你干脆把列祖列宗的牌子都撤下來,把龍頭棍供奉上去吧。”
陸耀文淡淡說道。
“陸耀文,你……”
鬼奀此刻已經被氣到紅溫,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鄧威打斷:“好了,奀仔,阿文說的不錯,先有龍頭再有龍頭棍,其他的事情不要再說了,現在我們就開始選新任龍頭。”
“現在陸耀文就是唯一的候選人,支持陸耀文當龍頭的人請舉手。”
鄧威說完之后,第一個舉起了手。
接著,龍根、串爆、衰狗等叔父也陸續舉起了自己的手,而鬼奀最后也還是舉起了自己的手。
“好,全體同意。”
鄧威點了點頭,接著對陸耀文說道:“阿文,你來說兩句吧。”
陸耀文朝鄧威笑著點了點頭,隨后站起來開口說道:“各位叔伯,首先很感謝你們能選我當龍頭,當然,我也知道,你們之中很多人不服我。”
說到這里,陸耀文特地掃了眼鄧威以及鬼奀,被陸耀文的視線掃到之后,鄧威的臉色依舊平靜,鬼奀則是撇過了頭,躲開了陸耀文的視線。
見狀,陸耀文微微一笑:“你們不服我沒關系,兩年之后,你們會服我的。”
陸耀文的話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了龍頭棍,走到龍頭的身旁,將龍頭棍放到了茶桌上,笑著說道:“奀叔,剛剛同你開了個玩笑,龍頭棍,確實在我這里。”
鄧威掃了眼龍頭棍,又看了眼陸耀文,隨后緩緩說道:“阿文,從現在開始,和聯勝以你為頭。”
“鄧伯,各位叔父,謝謝你們。”
陸耀文笑著道了聲謝,隨后拿起龍頭棍,緩緩說道:“各位叔父,明天下午我會在上海街召開堂口話事人大人,希望你們能列席。”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在場所有叔父的眼神全都微微一動,這些老江湖都明白,明天下午的那場會,是陸耀文這個新龍頭,要立他的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