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畢竟是個孩子。
看到周平安接受了自己的“禮物”,重新高興起來。
今天也不纏著他舞好看的刀,打好看的拳,而是想聽故事。
以周平安曾經帶過小自己五歲妹妹的過往經歷,應付這種形狀的小家伙,簡直是輕而易舉。
隨便講了兩個神話寓言小故事,就讓小九丫頭聽得心滿意足。
聽小九說,她每天其實也挺忙。
不但要學女紅,習手工,還得練樁法,了解各家拳術、刀法、劍術。
至于一些識字和禮儀,以及形體的課程,也開始提上日程。
因此,每天都只是抽出午后的一段時間,溜出來玩耍。1
這話,聽得周平安大感震驚。
他只知道,在自己長大的現代世界里,娃娃學得太多,過得很苦。
卻沒想到,到了這個古代世界,認識的第一個小孩,仍然卷得要死。5
當初西方所推崇的三種教育方式:三流教育教技能,二流教育教管人,一流教育教管理。但是我們中國古代還有一種教育,那就是教決策。
這么卷下去,讓窮人家的孩子還怎么活?
你是要上天?
陪著小九玩了一會之后。
先前被小家伙“強逼”著吞服下去的碧色藥丸子。
終于展現出了其“猙獰恐怖”的藥效來。
先是一陣痕癢,從骨子里,從身體內部所有細微所在,如同拱破凍土的青芽,一點點萌生、綻放。
再過一會,癢意,就化為熱意。
直至化做一道烈焰洪流,席卷全身。
周平安差一點就覺得自己吃錯藥了。
以為自己要玩一出“自、燃”的奇觀來。
低頭一看,皮膚外面,沒看出任何不妥。
這股火,竟然不像是實質上的火焰,而像是心火。
這時,他又想起了小九無意之中透露的信息……
她家姐姐是用這碧蘿丹拿來換血,并且,突破更高層次。
從只言片語之中,可以分析得出。
碧蘿丹的藥性是培元固本,壯大根基,讓身體能夠支撐住更高級的蛻變,對自己的身體,顯然是極為有益的。
換血一關,與如今自己所處的“煉皮肉”一關到底有著多遠的距離,周平安并不太清楚。
但他知道,能夠支撐那種層次的蛻變,自己的身體本質,肯定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不到,也只是不理解而已。
身體內部的各種感應,其實,是真實不虛。
看不到,不等于并不存在。
換做是現代科技世界觀來分析,那就是細胞的裂變重組,基因的改造……
換做神話故事的說法,就是根骨的提升。
而周平安,此時就享受到了這種好處。
運轉潮汐吐納法之時,再沒有那種時刻處于海潮撲擊之下的不確定。
反而像是感受到了一朵朵潔白柔和的浪花,輕輕洗涮著自身的污穢塵垢……
閉上眼睛,眼前就生出幻像來。
天空陽光正暖。
風兒輕輕……
躺在柔軟的沙灘之上,浪花如同無數只小手,輕按著身體各處穴位。
這是什么夏威夷享受。
到了天色黑沉之后,周平安再點起蠟燭,看向銅鏡。
也不知是看花了眼,還是銅鏡照影并不那么清晰。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覺得,鏡中人影身上,有無量豪光向外散射。
仔細望去,就發現,自己面色再也不是那般蒼白如鬼。
肌肉紅潤,隱隱透射著絲絲寶光。
發絲烏黑閃亮。
像是剛剛上了頭油般有極有光澤。
比頭發更黑的,是一雙瞳孔。
周平安就這么看著,也能發現,自己那雙黑漆漆的瞳孔,似乎倒映著滿天星光……
黑色黑到了極處,果然能幻出七彩。
“我的眼睛!”
“如果換個言情小說家來形容,肯定會說是[璀璨如同夜空星辰]……”6
抬起手看看,就能看到那雙先前還瘦得皮包骨頭的“雞爪子”,此時已是骨肉停勻,溫潤如暖玉。
“脫胎換骨。”
這才是真正的脫胎換骨。
周平安打心眼里嘆息一聲,自己前面二十年,算是走錯路了。
人的身體,本就有著無量寶藏。
只看有沒有辦法,打開那一扇扇門窗。
[潮汐吐納法]是一柄鑰匙。
[碧蘿丹]顯然也是。2
而在自己身處的那個世界之上,早在千余年前,就已經把這些諸如[煉丹術]和[吐納法],包括氣功和草藥之類的,全都斥之為偽科學。23
不相信,又怎能傳承發揚?
不練習,又怎么可能推陳出新?
當“傳說”徹底成了“胡說”。
當科學如同脫僵的野馬一般,肆意狂奔。
人類除了能夠以更快的方式,更輕松的殺死自己的同類……對生命的本質研究,對身體潛力的挖掘,千年以降,全無寸進。8
百歲左右的壽元,一直沒能突破,像是永遠恒定。1
生命短如蜉蝣。
朝生而暮死。
看似繁華鼎盛的巨大城堡,只要某一天,輕輕一推,就會轟然倒塌,只剩一片廢墟殘垣。1
第一次脫胎換骨之后。
周平安都不用再去細細試驗,就知道,自己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以及神經反應,思維速度,全都得到了長足進步。
他此時,反而不像日前那般患得患失。
完全沉醉在,這種日夜強大的感覺之中,無可自拔。
如果說,往日所說的,學習各種科學文化知識,學習各種技術,讓自己充實而強,只是一種形容。
那么,如今的周平安,就能真切的感覺到,每一天,都是新的自己。
小九沒有出現的第一天。1
周平安瘋狂吃掉十粒氣血丹,花了一天一夜時間,無休無歇的運轉潮汐吐納法。
硬生生的把自己練成了一個大塊頭,肌肉佬。
然后重新瘦下來。
只是一天時間,他脫了七次皮……
身上的肉塊,像是打了氣的皮球一般膨脹起來,又接著壓縮下去。
接連七次漲消。6
看上去與先前并無太大區別,只是稍稍健壯了少許。
但是,心意稍動,皮肉就立刻變得強韌有如纏著鋼絲的橡膠。
唐刀輕輕切割在手掌之上,只能看到絲絲紅痕,沒有割破。1
加重一點力道刺下去,直至常人力道大小,才刺出一個細小血口。
剛剛破皮,肌肉自發的震顫,毛孔瘋狂收縮,把這股刺擊力道,消彌于無形。
傷口血液止住,似乎再過一會,就能長好。
抓住練力的石鎖。
周平安再沒有舉它的渴望。
只是雙手抓住頭尾,輕輕一折,把石鎖扳折了。
兩只手擰巴擰巴……
“喀嚓”聲中,青石石鎖,就被他徒手折成一堆碎石塊。1
再看自己沾上石屑的手掌和十指,仍然那般光潔細膩,一點也沒有那種橫練肌肉巨漢的粗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