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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此去京師

  又蹭我!

  觀云舒臉色潮紅,緊緊咬著下唇,但卻是不發一言,只是微微頷首,表示贊同,顯然是怕鬧出動靜被真性與玄思察覺。

  她屏氣凝神,確認兩人走遠之后,便羞憤一掌拍在趙無眠身上。

  趙無眠衣袍都鼓了下,只覺一股氣勁傳來,不可阻擋,直接就朝后面倒飛而出,眼看便要在身后墻上印在‘太’字,他當即在空中扭轉身形,腳步輕飄飄在墻上踏了下,便卸去力道,瀟灑落地。

  但觀云舒可就沒那么愜意了,她自天花板上一落而下,踏在地上,卻是雙腿都軟了下,差點癱倒在地。

  趙無眠連忙上去扶她,觀云舒瞧他那么瀟灑愜意,更是一肚子怒火,瞧趙無眠一接近,她便不知為何渾身酥麻了下,豐腴雙腿緊緊夾著,又回憶起方才身體的古怪觸感,連忙后退幾步避開。

  “你!”

  只見她神情羞憤,澄澈雙眸瞪著趙無眠,咬牙切齒,似是想罵人。

  但趙無眠做法又確實沒什么問題,兩人又不會傳音入密,萬事小心點肯定沒錯。

  觀云舒挑不出趙無眠的錯,但被占了這么大的便宜,心底極為惱火,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經沒了清白,不配當尼姑了。

  但她觀云舒又豈是無理取鬧的愚婦?

  因此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表情又恢復往常的清冷淡漠,冷冷道:“方才不過權宜之策,今后若敢再提,定饒不得你……”

  話音未落,趙無眠忽的咳嗽了幾聲,顯然是方才的‘龜息之法’讓他還沒緩過來……畢竟這不是他自己的武學,外力介入定然伴隨著副作用。

  觀云舒冰冷的表情微微一變,又不氣了,嗓音透露著幾分微不可查的緊張,“可是方才我的真氣傷了你?”

  趙無眠手按著心口,心臟每跳動一次,他便好受幾分,靜待幾秒后他才搖搖頭,飛身自天花板上拔出昆吾刀,干凈利落收刀入鞘,朝玄思的方向飛掠而去,口中則趁著這點空擋笑道:“剛才心臟停止跳動時,我都已經想好了遺言。”

  瞧趙無眠還有和她說趣話的力氣,觀云舒略顯緊張的神情又恢復了往常平靜,略顯放心,淡淡‘嗯’了一聲。

  她同樣運起輕功朝玄思追去,目視前方,看也不看趙無眠,做出不感興趣的模樣,卻是問:“什么遺言趁早說了,若有機會我會轉達給你的醫女聽。”

  “如果我是一只鳥,就能在云海里暢游。”

  “聽不懂。”觀云舒淡淡搖頭,而后輕嘆一口氣,故作悲憫世人的語氣,道:

  “魯莽對你用了我們小西天的秘法,看來是傷了你的腦子,等回去后讓你的醫女好好給你治治。”

  趙無眠偏頭看向觀云舒,語氣驚訝,“都會和我開玩笑了?看來距伱說謊已經不遠。”

  觀云舒粉唇緊緊抿著,也不知是被氣的不想說話還是怎么,深深呼了口氣,扯開話題,問:“截殺玄思,不怕暴露?”。

  “怕什么?他想來殺我,那被殺也是很正常的事,依真性所言,他們明顯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刻,即便被殺了個同伙,也不至于讓冬燕起疑心改變計劃,你明日直接轉告洞玄,說洞文大師后天就回來,等洞玄將此事透露給真性,我看他急還是不急……哦,你不說謊,那我去告訴洞玄……

  ……至于玄思,我們將他活捉,倘若能問出點東西,也就不用等真性自爆,直接全抓了便好,一了百了……玄思武藝怎么樣?”

  “他與方丈,師叔一個字輩,年近五十三歲,但未入武魁之境,我很少見他出手,只知乃是宗師,他既然口氣那么大,全然不把你放在眼里,那以防萬一,便將他看做劉約之那一級別的宗師好了……”觀云舒眼底浮現幾分思索,片刻后道:

  “他指法,拳法無一不精,最擅長的武學莫過于落日指,此乃我們小西天的獨門指法,一指下去,斷金裂石游刃有余,還兼修一門的橫練功法,可用手掌硬接精鋼兵刃而不傷。”

  “破綻呢?”

  “伏兔……”觀云舒所說乃是穴道,而后她想起趙無眠沒了記憶,缺乏武學常識,便直接道:“朝腿打。”

  趙無眠微微頷首,而后沉默片刻,忽的又道:“待解決此事,再等許然來至平陽,確保洛朝煙無憂,我便打算去一趟京師。”

  觀云舒瞳孔瞪大了幾分,語氣錯愕,偏頭看他,“為何?”

  “太玄宮作為反賊組織,它的情報,想必天底下沒誰比朝廷更清楚。”趙無眠淡淡搖頭,“我總得查清我到底是誰,何況若是從真性口中得出更多情報,我也需要轉告蘇小姐,想必能讓她少經歷許多危險。”

  “我們不認識你,可不代表蘇總捕不認識你,若他見了你,認出你是太玄宮人,說不得一言不發就要打殺了你。”觀云舒冷冷警告。

  “有蘇小姐在,我又能出什么事?而且蘇總捕也是‘女帝派’,雖說功過不能相抵,但我好歹也是將我家圣上送至許家的大功臣,至少也頂半個從龍之功,何況既然沒我的通緝令,至少能證明我也沒干出什么傷天害理有違人倫的事,說不定我除了身份,壓根就‘無過’……”

  趙無眠想了想,又笑道:“搶晉王的馬可不算,這事兒是有我家圣上背書的。”

  觀云舒抿著唇,不發一言,默然少許后,她又問:“洛朝煙怎么辦?你要將她一個人丟在平陽?”

  “估摸不出半月,楚地水師便能抵達京師附近,到時候便由許然送她過去,領兵進京……在她領兵之前,我和蘇小姐能將背后下毒之人揪出來自然最好,倘若不能,至少也得打斷他幾條腿,斷他幾處臂膀。”趙無眠早便將之后的事兒計劃好了,此刻朝觀云舒娓娓道來。

  觀云舒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什么話,如此看來,待揪住小西天的細作后,趙無眠的確沒了繼續留在平陽的理由。

  觀云舒默默轉過視線,目視前方,嗓音微冷,沉聲道,“先殺了玄思再談這些。”

  “嗯……是活捉,不是殺。”趙無眠提醒道。

  “我知道。”

  “你心情不好?”

  “因為細作居然是入寺四十年的長老,我一直將他當做長輩看待。”

  “只是如此?”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有一點不舍……”

  “快到了,屏氣凝神,莫要讓玄思聽見動靜,你傷勢未愈,輔助我對敵即可。”觀云舒目視前方,沒給趙無眠說完話的機會。

  趙無眠輕輕一笑,也沒再多言。

  他又一次覺得‘不打誑語’真是小西天建派近千年以來最優良的傳承,沒有之一。

  月光刺破云層,如水般輕柔灑在鳳凰山上,純白積雪幽幽反射著月光,幽靜無聲。

  玄思打開石門,飛身躍起,踏至雪面,環顧四周,暗暗戒備,心中則想到,后山的確是個躲藏的好地方,而那家伙不可能知道他玄思有問題,他先前在五臺峰對于小西天中人也沒有惡意,所以待會兒可以高聲呼喚,倘若那人輕信于他露了面,再趁其不備將他擒住,好生審問。

  思索間,腳邊石門已經緩緩閉合,直到發出‘咔’的碰撞輕響,玄思才彎腰抬手將白布蓋上。

  便在此時,白布下的石門卻是忽的又發出一聲‘咔’的輕響。

  玄思一愣,面容浮現幾分疑惑,是真性?

  他還沒來得及想太多,白布便忽的‘噗嗤噗嗤’破出細微小洞,卻看數枚飛針竟是悄無聲息朝玄思射來,剎那間便以到了他的眼前。

  飛針細如發絲,不知何等材質,反射著如水月光,以玄思的視角看去,便如一層晶瑩薄紗朝他鋪灑而來,但其中卻是蘊含著極為強烈的殺機。

  玄思瞳孔猛地一縮,臉色驟然一變,他為了蓋上白布,此刻正彎著腰,這個姿勢根本不好發力,何況他根本毫無防備,只能憑借本能閉上雙眼,保護眼球,同時運起早已得心應手的橫練武功。

  叮叮叮叮————

  飛針印在玄思臉上,卻是發出金鐵交擊的脆響,顯然單憑暗器很難破防。

  但趙無眠與觀云舒也不指望單靠暗器就能擒住宗師。

  便在玄思閉眼的這一瞬間,白布被赫然掀開,可見石門僅僅打開了一條可通一人側身而過的縫隙,但還未見人,刀鋒先至。

  昆吾刀橫向一掃而過,只看刀光一閃,玄思小腿便赫然出現一道血痕,而后昆吾拉出的刀光才余波未減,向玄思身后逸散而去,只見地上積雪宛若被刀光犁了一邊,積雪紛飛而上,露出雪下黑色的地面,宛若在玄思身后的地面上畫出一副‘黑色團扇’!

  倘若不是因為玄思修了多年的橫練功,此刀便足以砍下他的腿……但一刀下去,趙無眠心中已經有了數。

  玄思的確修了橫練功,但水準不如江白……即便無需蠱毒,他也能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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